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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灼月

    第51章


    陆砚行第一次上门就俘获了岳父岳母的心。


    吃午饭时,江父同陆砚行聊得非常投机,高兴到甚至开了一瓶酒。


    江父是那种喝了酒就喜欢一直拉着人聊天的类型,陆砚行也十分有耐心,一直在陪江父聊天。


    男人聊的话题,不是政治就是经济,江凝月听得都打瞌睡。


    江母也听得犯困,去厨房想着洗点水果出来。打开冰箱发现水果有点少,于是出来和江凝月说:“月月,跟妈下楼去买点水果。”


    “好的!”正好江凝月听陆砚行和她爸聊政治听得都快睡着了,听见妈妈喊她下楼买水果,顿时来了精神。


    她侧过身跟陆砚行说:“我跟我妈妈下楼买水果,你陪我爸再坐会儿。”


    说着,凑到陆砚行耳边,小声地说:“看着点我爸,别让他喝多了。”


    陆砚行手搂在江凝月腰间,闻言唇边扬起一丝笑意,他嗯了声,说:“好。”


    江凝月回卧室拿外套,然后就跟着妈妈下楼去买水果。


    走到水果店门口,正好遇到二伯母和堂妹。


    二伯母看到江凝月,说:“哟,月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江凝月微笑,说:“今天早上刚到。”


    二伯母问:“是回来相亲吗?前阵子听你大伯说,你爸担心你的婚事,到处托人给你介绍对象呢。有相到合适的吗?要是没有,我这边正好有个资源,我们单位同事的儿子最近也在找对象,人在银行上班,长得也可以,就是稍微矮点,但是人家家里条件好啊,爸妈都是体制内的,家里好几套房。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离过一次婚,不过没有孩子,所以这也不算什么缺点,就跟谈恋爱分手了似的。”


    江母听得脸色十分难看,正要说话,江凝月先开了口,微笑说:“既然人家条件这么好,还是留给堂妹吧,我就不用了。”


    张梅微微笑了下,说:“我们家雅雅还小呢,她不着急。月月你就不一样了,你今年都二十五,快二十六了吧,再不抓紧点,以后更不好找了。”


    江凝月微笑道:“雅雅也不小了吧,大学毕业也有两年了吧,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这话踩到张梅的痛脚,她脸色变了变。


    江雅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向江凝月。


    江凝月坦然自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二伯母一家争强好胜,恨不得家里所有人都比他们家过得差。堂妹江雅更是从小和她比到大,但凡她有的,她都想抢走。


    小学的时候,江凝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县城最好的初中。二伯母跟人说,小学能看出什么来,我们家雅雅照样能考。


    过了几年,江凝月又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省重点。二伯母又跟人说,她就是运气好,听说今年的题目不难。


    等到她考大学,二伯母又背后跟人说,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最重要的是出来能找到好工作。


    等她考到北城读研,二伯母不说话了。等到她考进北城电视台,二伯母说她找了关系,说陆家在北城有钱有势,她跟陆砚行有婚约,肯定是陆家帮她找的工作。


    等到陆砚行打电话退婚,二伯母心里大概高兴得想开香槟庆祝,到处跟人说,陆砚行那种豪门公子哥,怎么可能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孩儿,说她和她爸妈都在做白日梦,异想天开。


    二伯母背后说她坏话的时候,她已经回北城上班了,这些话还是妈妈打电话跟她说的。她当时但凡在现场,高低要怼得张梅下不来台。


    她一向不懂得什么长幼尊卑,谁让她不爽她就怼谁。


    张梅尽力地维持表情,微笑说:“我们家雅雅在家准备考试呢,不着急。而且她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没事,反正我跟她爸也养得起。”


    江凝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江母这时候说话了,“我们家月月的婚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月月这次就是带男朋友回来的,晚上七点在丽晶酒店吃饭,你们记得早点过来。”


    张梅看向江凝月,有些意外,“月月,这么快就交男朋友了?是谁呀?你们单位同事吗?”


    江凝月微笑道:“您晚上不就知道了。”


    张梅笑道:“行吧。不过丽晶酒店吃顿饭可不便宜,是月月你请,还是你男朋友请呀?”


    江凝月道:“我请他请不都一样,反正我们一家人。”


    张梅笑了笑,说:“也是,那晚上我们过来。”


    “好的,二伯母慢走。”


    张梅和江雅离开后,江母看向女儿,问道:“怎么你二伯母好像不知道你有男朋友的事,你不是在朋友圈里发了照片吗?”


    江凝月道:“我早几百年就把他们一家人屏蔽了,烦得要死。”


    江母道:“那就对了,他们一家人元旦出去旅游了,没回老家,估计还不知道。”


    江凝月道:“管他们呢。”


    她挽着妈妈走进水果店,“买水果吧,妈妈。”


    “诶。”江母问:“小陆喜欢吃什么水果呀?”


    江凝月道:“他都吃,反正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买好水果,回到家以后,江凝月看到陆砚行和爸爸还在饭桌上聊天,她走过去,“你们还在聊呢?”


    “不吃东西了吧?我把菜收了喔?”


    江父点点头,说:“不吃了,收了吧。”


    江凝月便把桌上的饭菜端去厨房,把桌子收拾干净后,就到厨房去洗碗。


    他们家在家务这块分工一向很明确,妈妈备菜,爸爸负责买菜和做饭,江凝月在家的时候就负责洗碗。


    所以当江凝月去厨房洗碗的时候,江父江母也没有觉得不妥。


    但陆砚行在家完全不可能让江凝月做家务,所以看到她去厨房洗碗,就也起身跟了过去。


    他走到江凝月旁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说:“我来洗。”


    江凝月扭过头看向陆砚行,说:“不用,你去陪我爸妈聊天吧,我这一天还什么都没做呢,而且也没几个碗,我一会儿就洗完了。”


    陆砚行道:“我不是也什么都没做。”


    江凝月笑着看他,说:“但是我们家可没有洗碗机啊。”


    在北城的时候,陆砚行完全不让她做任何家务。没时间的时候他们晚上就在外面吃饭,有时间陆砚行就在家里做饭,做完饭别说洗碗,连盘子都没让她端过。


    陆砚行拿起洗碗巾已经自然地洗了起来,说:“就是因为没有洗碗机,才更不能让你洗了。”


    江凝月觉得很幸福,忍不住伸手抱住陆砚行的腰,站在旁边陪他。


    陆砚行洗完一个碗,放到一边,忽然把右手递给江凝月,说:“帮我挽下袖子。”


    江凝月弯唇道:“好的少爷。”


    陆砚行啧地笑了声,说:“你见过哪家的少爷在厨房洗碗的?”


    江凝月没忍住笑,低头帮陆砚行把两只袖子挽起来后,抬手搂住陆砚行的脖颈,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下,笑着看他,说:“辛苦啦,陆总。”


    陆砚行唇边勾起笑,说:“不客气。”


    他拧开水继续洗碗,说:“去外面等我吧,我洗完就过来。”


    江凝月黏在陆砚行身边,说:“我不,偏要在这里。”


    客厅里,江父江母看到两个人在厨房并肩而立的背影,越发明白女儿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开心幸福。


    陆砚行把江凝月养得太好了,好到让江凝月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陆砚行这样爱她。


    她的幸福和甜蜜从心底里溢出来,显在脸上,完全藏不住。


    晚上七点,陆砚行在丽晶酒店请江家人吃饭。


    他这次是作为江凝月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门,除了要见江凝月爸妈,还要再见见江凝月的爷爷奶奶。


    毕竟江凝月的爷爷不仅仅是江凝月的爷爷,还是陆砚行爷爷的救命恩人。出门前,老爷子就叮嘱他,帮他代问江爷爷好。


    但他这次回来时间不多,不可能一一见江家的亲戚。他和江凝月商量过,江凝月也想把陆砚行介绍给家里人,所以想着干脆跟爷爷奶奶见面的时候,把家里亲戚们都叫过来一起吃顿饭,见个面。


    江凝月家里亲戚们关系都挺好的,除了二伯母一家很爱攀比。


    张梅原本以为江凝月可能就是跟单位的同事在一起了,要不然就是陈谦。毕竟她和陈谦青梅竹马,在一起也很正常。


    谁知到了丽晶酒店的包厢,当她问起江凝月的男朋友是谁的时候,江凝月的小姑说:“你没看月月的朋友圈吗?她元旦节的时候往朋友圈发了她和陆砚行的合影。”


    “谁?”张梅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陆砚行?这怎么可能呢,他之前不是退婚了吗?”


    小姑笑道:“年轻人的感情谁说得准呢,当初退婚是因为彼此没见过,不想要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现在在一起,肯定是后来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呗。”


    说到这里,小姑朝在另一桌和爸妈说话的江母问道:“大嫂,月月和陆砚行怎么还没来呢?”


    江母看向小姑,笑着说:“他们俩去停车了,一会儿就上来。”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从外面推开了。


    江凝月的小堂弟抱着一大堆礼物进屋,兴奋地道:“大家快来!哥给大家都带了礼物,见者有份!”


    江凝月和陆砚行在后面进来。


    陆砚行走进包厢后,径直朝江爷爷的方向走去,礼貌地喊人,“江爷爷,江奶奶。”


    “诶。”江爷爷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朝陆砚行招手,说:“小陆,快过来坐。”


    陆砚行走过去,把手里拎着的礼物递给江爷爷,说:“爷爷,这是我爷爷让我给您带的酒,他老人家记挂您,有时间请您到北城玩。”


    江爷爷伸手接过来,笑道:“好,我有空就去。”


    他招呼陆砚行一起坐下,问道:“你爷爷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吧?”


    陆砚行道:“托您的福,都挺好的。您和奶奶的身体也安好吧?”


    江爷爷心情很好,说:“都挺好的,能吃能睡能走。”


    他问道:“小陆,你和月月的婚期定了吗?”


    江爷爷以为陆砚行这趟是来下聘礼的,毕竟老大跟他说,陆砚行给他们买了明月湖那边的一栋别墅和一辆车,而且还给全家人都准备了这么多丰厚的礼物。


    陆砚行听见爷爷问婚期,心情很好,眼里不自觉地溢出笑意,看向旁边的江凝月,说:“那得问月月了,我反正是随时都行。”


    江凝月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陆砚行一脚,眼神看他,像是在说:你还没求婚呢。


    陆砚行没忍住笑。


    他看着江凝月,就很想亲她。但是人太多,到底还是要收敛点,于是只是伸手,很自然地揽住了江凝月的腰。


    他一手揽着江凝月,又侧过头继续和长辈们聊天。


    陆砚行平日里看着冷漠,好像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但那不过是因为他不在意,真正在意的人和事,他可以做得很周到。


    因为爱江凝月,所以对江凝月的家里人也都很好。


    这晚和江凝月家里人见面吃饭,他完全没有任何架子,跟谁都能聊。


    只除了一个人。


    那时晚饭已经快要结束,他有个工作电话进来,包厢太吵,于是拿着手机到酒店外面去接电话。


    他接完电话,准备回包厢时,有人喊他,“三哥。”


    陆砚行朝着来人看了一眼。


    月月家里的长辈都喊他小陆,小辈们都是直接喊他哥。


    三哥这个称呼是陆砚行在陆家的排行,除了江凝月可以这样喊他,江家这边的人,尤其是女人,喊出来就有点微妙的的暧昧。


    陆砚行冷淡地看向对方,“有事?”


    江雅露出一个很甜美的笑容,说:“没什么事,我就是看见你在外面打电话,所以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她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期待地看向陆砚行,说:“三哥,能加个你的微信吗?”


    陆砚行看着她,“你加我微信做什么?”


    江雅甜美地笑着,眼睛闪亮亮地看着陆砚行,说:“我就是想着,大家以后就是亲戚了,有什么事情,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陆砚行冷淡地道:“我跟你能有什么事儿?你有事情,直接跟你堂姐说,用不着找我。”


    他说完径直要走。


    江雅见陆砚行往酒店里面走,下意识地跟上去,谁知跨过门槛的时候,脚下踢到门框,人不偏不倚往陆砚行身上倒。


    陆砚行皱眉,侧身避开了。


    江雅没靠到,一下子扑到地上。


    她膝盖摔得很疼,抬起头,眼泪花花地望向陆砚行。


    陆砚行完全不为所动。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脸色很冷,“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江凝月这时候正好出来找陆砚行,结果看到江雅趴在地上,按着膝盖很艰难地想从地上站起来。


    江凝月走过去,看到江雅膝盖摔破了,在流血。


    虽然不喜欢江雅,但毕竟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好歹也是一家人,她弯身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怎么摔了?你膝盖摔破了,我包里有碘伏和创口贴,回包厢我给你拿。”


    她把江雅从地上扶起来,谁知江雅却甩开她的手,自己一瘸一拐地朝里面走去。


    江凝月不明所以。


    她盯着江雅背影看了眼,又看向陆砚行,“她怎么了?”


    又道:“你怎么不扶她一下?”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没忍住叹了声气。


    他伸手把人捞过来,抬手捏捏她下巴,“傻子,长点心吧。”


    江凝月后知后觉,看着陆砚行,问道:“怎么啦?”


    陆砚行道:“问我要微信呢,故意往我身上倒,你说呢?”


    江凝月闻言,不由得抿了下唇,不高兴地道:“早知道不扶她了。”


    说完看向陆砚行,问道:“那你给她微信了吗?”


    陆砚行笑了声,说:“你当我在商场浮沉这些年是白混的?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怎么可能给她。”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这张英俊到极致的脸,忽然有点不高兴。


    她看着他,说:“陆砚行,你好烦,招蜂引蝶的。”


    “吃醋啊?”陆砚行唇边勾起笑,拉着江凝月的手,笑着看她,心情很好的样子。


    江凝月哼了一声。


    陆砚行笑,抬手宠溺地摸了摸江凝月的头,说:“不用吃醋月月,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江凝月听到陆砚行的话,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来。


    陆砚行笑着看她,捏捏她脸蛋,“高兴了吗?”


    江凝月弯了弯唇,说:“嗯。”


    她拉住陆砚行的手,说:“我们进去吧,大家都快吃完了,结完账我们就走。”


    陆砚行嗯了声,揽住江凝月的腰,往酒店里面走去——


    作者有话说:守男德.陆总-


    100个小红包~


    第52章


    家里人难得聚得这么齐,又正好赶上明天周末大家都不上班,于是吃过午饭,大家又商量着回爷爷奶奶那边打牌。


    江凝月看这会儿已经九点多了,想着陆砚行昨晚应酬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家,今天一早又回来见她爸妈,一整天下来,到现在还没休息过。


    她舍不得让陆砚行在已经很累的情况下,还要耗费精力去陪她家里的长辈们打牌,于是趁陆砚行去结账的时候,站在包厢门口拉着妈妈小声说:“妈,一会儿我和陆砚行就不去爷爷家了,陆砚行昨晚应酬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家,今天一早又回来见你和爸爸,到现在还没休息过,所以我想早点带他回去睡觉。”


    江母闻言,连忙道:“你怎么不早点说。早知道今天下午该让小陆在家里睡会儿的,你爸也真是,一吃完午饭就让小陆陪他去钓鱼。”


    江凝月笑道:“没事,下午那会儿你让陆砚行睡,他估计也睡不着。”


    江母道:“那你赶紧带小陆回去休息吧,爷爷那边你们就别去了。”


    江凝月点了点头。


    这时候,二伯母扶着摔破了膝盖的江雅从包厢里出来。


    张梅一整晚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当她听说陆砚行给江凝月家里买了房子和车,一张脸直接黑成了锅底,以至于平日里处处喜欢出风头的人,今晚硬是一句话没说。


    此刻见到江凝月,她皮笑肉不笑的,嘲讽地说:“月月,你还真是命好,爷爷当年给你安排了这么一桩婚事,让你有机会攀上陆家,给你找了电视台的工作不说,还能跟有钱的公子哥谈恋爱,不像我们家雅雅,命不好,什么都得靠自己。”


    江凝月道:“是啊,我就是命好,怎么了?嫉妒吗?”


    “你!”张梅气得脸铁青,再也装不下去,瞪着江凝月,“江凝月,你得意什么?谈个恋爱而已,你当陆砚行真会跟你结婚?给你家买房买车算什么,那点钱,对这些有钱人来说,也就一顿饭钱而已,手指缝漏点就有了,真以为他给你买房买车就是真的在乎你吗?有本事你嫁得进去再说。”


    江母气道:“张梅,你怎么说话的?你非要在这里撕破脸是吧?”


    张梅道:“我说错了吗?老爷子当年就是偏心,都是孙女,凭什么把这么好的一桩婚事指给你女儿,凭什么不指给我们家雅雅。”


    江母道:“我没记错的话,雅雅那会儿还没出生吧。更何况,月月跟小陆在一起也不是因为这桩婚约,他们的婚约早就取消了,他们是后来认识了以后,彼此互相喜欢才在一起的。”


    张梅道:“那还不是老爷子帮忙搭的线,换做我们家雅雅,陆砚行一样会喜欢的。”


    “你在做什么梦呢。”慵懒散漫的声调传过来。


    陆砚行结完账回来,发现家里人都堆在门口。以为在做什么,走近了才知道在说他。


    他走到几人面前,朝着张梅看了眼,唇边勾起嘲讽的笑意,说:“你当我什么人都看得上呢?你有时间在这里做梦,不如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女儿,不要随随便便找有妇之夫要微信。”


    江雅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家里的亲戚们都在,张梅的脸色青了又青,面子已经有点挂不住。


    陆砚行又道:“至于你说我和月月闹着玩,你梦里的闹着玩?现在不是月月想嫁给我,是我巴不得她能答应我的求婚。听清楚,是我喜欢月月,追了很久才追到的,不是她来攀我。别长了一张嘴就胡乱造谣。”


    张梅被陆砚行当面打脸,面子再也挂不住,她黑着一张脸,气冲冲地走了。


    “妈,等等我。”江雅也跟过去。


    江家就两个孙女,张梅争强好胜,教得女儿也争强好胜,从小就处处跟江凝月比,没想到现在还跑去撬自己堂姐的男朋友。


    小姑忍不住道:“这二嫂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江凝月见大家都堆在这里,转移话题道:“你们不是要去爷爷家打牌吗,快去吧,再不去爷爷奶奶一会儿该睡觉了。”


    小姑问道:“你们不去吗,月月?”


    江凝月道:“我和陆砚行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那行,那我们就先过去了,改天见啊,月月。”


    “改天见,小姑。”


    亲戚们陆陆续续离开后,江凝月也挽着妈妈一起下楼。


    陆砚行去停车场取车了,江凝月陪着妈妈站在路边等,见妈妈还一脸铁青,轻轻晃了晃妈妈的胳膊,笑着道:“妈妈,你还在生气呢?”


    江母道:“能不生气吗?你二伯母就巴不得你过得不好,下午还要给你介绍个又丑又矮的二婚男,我呸,我女儿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又丑又矮的二婚男。你说她安的是什么心思?这也就算了,当初你和陆砚行解除婚约的时候,她到处跟人说你痴心妄想,说人家豪门公子哥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现在好了,看到你和陆砚行在一起了,她又想来破坏你和陆砚行的感情,说什么陆砚行只是跟你玩玩,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江凝月道:“我自己的男朋友,他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只是跟我闹着玩,我自己不知道吗,理她们干嘛。”


    她见妈妈气得厉害,顺顺妈妈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妈妈,别生气别生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


    江母还在气头上,又道:“最离谱的是,雅雅居然还去找陆砚行要微信,她想干嘛呀?想抢你男朋友啊?”


    江凝月道:“她抢啊,抢得到算她有本事。”


    江母闻言,脸色不禁严肃起来,看着女儿,说:“月月,我看得出小陆是真的很喜欢你,但他条件太好,又有钱又年轻长得又帅,外面喜欢他的女人估计不少,你要是真的很喜欢他,自己还是要盯牢一点。”


    江凝月道:“我才不盯,男朋友如果还需要我盯着,那这个男朋友不要也罢。对伴侣忠诚,是恋爱关系中最基本的准则,如果忠诚没有了,那这个男人还拿来做什么。”


    “当然了,陆砚行肯定不会。”


    江母道:“你怎么知道?普通男人都管不住自己,像陆砚行这样的,面对的诱惑只会更多。”


    江凝月笑道:“因为陆砚行喜欢我啊,他喜欢我喜欢得要命,根本不可能看得上其他女人。”


    江母闻言笑道:“你倒是很有自信。”


    江凝月笑道:“当然啦。”


    别的事情她不敢肯定,但陆砚行爱她这件事情,她可以百分百地笃定。


    毕竟她觉得陆砚行对她已经不仅仅只是喜欢,他对她简直可以说是迷恋了,闲着没事儿就喜欢盯着她看,一有机会就想亲想抱,再忙每天都要给她打好几个电话,发无数条微信,她就没见过比陆砚行更黏人的男朋友。还整天想着结婚。


    想着陆砚行,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了笑容。


    她和妈妈在路边说着话,陆砚行和爸爸一前一后地开车过来。


    江凝月挽着妈妈走到爸爸的车旁,伸手拉开副驾驶车门,扶着妈妈上车后,弯身看向里面,“爸,开车慢点啊,也别玩得太晚,早点回来啊。”


    江父已经开上了女婿给他买的新车,十分高兴,朝着江凝月比了个ok的手势,高兴地道:“我知道,你和小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自己带了钥匙,晚上不用起来给我们开门。”


    江凝月点了点头,关上副驾驶车门,趴在车窗边跟妈妈说:“妈妈,那我和陆砚行先回去了。”


    江母点了点头。


    她系好了安全带,想起什么,抬头跟女儿说:“对了,小陆睡客房就行,房间里的四件套都是新买的,浴室的储物柜里有新的牙刷毛巾,你回去给小陆找一下。”


    江凝月噢了一声。


    她本来想让陆砚行跟她睡一起来着。


    但妈妈已经帮陆砚行换好了客房的四件套,她也不好意思说想跟陆砚行睡一起。


    毕竟也确实还没结婚。


    于是乖乖地点了下头,说:“知道啦妈妈。”


    江母道:“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和小陆回家,开车慢点。”


    江凝月点头,“知道啦。”


    她站在路边,看爸爸妈妈的车开远后,才走到后面那辆库里南前。


    她径直走到副驾驶车门那边,拉开车门坐上车,看向陆砚行说:“回家。”


    陆砚行看向江凝月,问道:“不是去爷爷家吗?”


    江凝月道:“不去了。你昨晚应酬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家,今天又一早回来见我爸妈。我本来想让你下午在家睡会儿的,结果你下午又去陪我爸钓鱼了,难得你今天不用工作,所以今晚早点睡觉。”


    陆砚行笑着看江凝月,说:“心疼我啊?”


    江凝月坦然道:“是啊。”


    她低头系好安全带,然后抬头看向陆砚行,说:“所以回家睡觉吧,陆砚行。”


    陆砚行唇边扬起笑,心情很好的样子,说:“好。”


    他把车子发动,平缓地驶上主路。


    回到家已经十点过了。


    一到家,江凝月就去浴室给陆砚行拿新的洗漱用品,然后催他去洗漱。


    她的卧室里有独立的浴室,于是让陆砚行去她卧室的浴室里洗。


    等陆砚行洗好出来,她也拿上睡裙去浴室,跟陆砚行说:“你赶紧睡觉啊。”


    陆砚行坐到床头,敷衍地嗯了声。


    根本睡不着,他拿起床头柜上江凝月的相框来看。


    相框里的照片是江凝月十岁的时候在照相馆照的,照片里,她穿着一条粉色的公主裙,绑着两个公主花苞头,脸上打着红彤彤的腮红,额头还用口红点了一粒美人痣。


    她一手叉腰,一手歪着脑袋指着自己,对着镜头笑得甜美。


    陆砚行盯着这张照片笑了半天,等江凝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笑。


    江凝月奇怪地看他,“你笑什么?”


    陆砚行拿起手里的相框,笑道:“月月,你小时候这么可爱呢。”


    江凝月道:“是啊。”


    她坐到床边,看着陆砚行问:“那你觉得我小时候可爱,还是现在可爱?”


    陆砚行笑道:“都可爱,祖宗。”


    他抬手搂过江凝月的腰,低头吻她。


    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两人这会儿才有时间过二人世界。


    江凝月抬手搂住陆砚行的脖颈,投入地吻了一会儿。


    她坐在陆砚行身上,当她感觉到陆砚行隐隐有些躁动的迹象,连忙松开了陆砚行,坐直严肃地看他,“不准。”


    陆砚行笑着看她,逗她,“不准什么?不准起来?这种事情我可控制不了。”


    江凝月脸红了,抬手打他。


    陆砚行笑得肩膀颤抖,抬手捏江凝月的脸蛋,说:“放心,不碰你。”


    毕竟不是在家,岳父岳母随时可能回来。


    最重要的是,没买套。


    江凝月倒不在意这个。


    她其实还挺想试试在她的卧室。


    不过陆砚行从昨晚到现在就睡了几个小时,她现在更关心他的睡眠。


    于是从陆砚行身上下来,说:“你快点去睡觉,好晚了。”


    陆砚行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笑着看她,就是不动。


    江凝月跪坐在床上,看着他,“你要睡我的房间吗?”


    陆砚行笑着看她,“可以吗?”


    江凝月唇角弯弯,说:“可以啊,就是不知道我爸妈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他们等会儿回来,看到我们俩睡在一起,我怕我爸妈对你的好印象打折扣。”


    陆砚行啧了声。


    在和老婆一起睡,和岳父岳母对他的好印象之间,果断了选择了岳父岳母对他好印象。


    他从床边起身,叹了声气,“算了,我还是去客房睡吧。”


    江凝月笑得跌倒在枕头上。


    陆砚行俯下身,把江凝月从被子上抱起来。


    一只手托抱住她,然后俯身把被子揭开,跟着才把江凝月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江凝月躺在枕头上,乖乖地由着陆砚行给她盖被子。


    陆砚行给江凝月掖好被子后,隔着被子轻轻拍下她屁股,说:“好好睡觉,不要踢被子。”


    江凝月很甜蜜地望着他,说:“知道啦。”


    陆砚行嗯了声,抬手给江凝月把床边的落地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他俯下身,隔着被子搂住江凝月的腰,在她额头温柔地印下个吻,轻声道:“早点睡,晚安。”


    “晚安,陆砚行。”江凝月在昏暗的光线中望着陆砚行。


    江凝月没有想到的是,陆砚行去客房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完全睡不着。


    明明她以前一个人可以睡得很香,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跟陆砚行一起睡,陆砚行一天不在,她居然就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点开微信,给陆砚行发消息。


    江凝月:【陆砚行,你睡了吗?】


    消息刚发过去,陆砚行秒回:【没呢。】


    下一秒,陆砚行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凝月接起电话。


    陆砚行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笑意,“怎么了?睡不着?”


    江凝月唔了一声,小声地说:“陆砚行,我想过来跟你睡。”


    陆砚行笑,说:“过来啊。”


    江凝月嗯了声,下床抱起枕头往外走,说:“我来了,你给我开门。”


    陆砚行笑嗯了声,说:“好。”


    江凝月挂了电话,出了卧室,走到隔壁客房。


    陆砚行已经开了门,在门口等她了。


    见江凝月抱着个枕头过来,笑道:“你不怕叔叔阿姨一会儿突然回来了?”


    江凝月道:“算了,反正我爸妈都知道我们俩同居了,难不成同居还能每天晚上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她边说边走进房间,脱掉拖鞋,钻进陆砚行的被子里。


    陆砚行已经把被窝睡热了,她一进去就好暖和,舒服地躺下:“好舒服啊,新被子就是不一样。”


    陆砚行把门关上,笑着过去。


    他揭开被子上床。


    江凝月习惯性地钻进陆砚行怀里。


    陆砚行抬手搂住她,眼底带笑,抬手捏住她下巴,说:“乖乖睡觉,别闹我啊。”


    江凝月笑道:“偏要呢。”


    她把手伸进陆砚行的衣服里,摸到他紧实的腹肌。


    陆砚行一手搂紧她,另一手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真别闹,没套。”


    江凝月本来就不是真的想闹,她唇角弯了弯,乖巧道:“知道啦。”


    她抬手环住陆砚行的腰,脸在陆砚行颈侧蹭了蹭,总算闭上了眼睛。


    之前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结果一到陆砚行怀里,没一会儿就有了困意。


    她迷迷糊糊的,小声说:“陆砚行,你好烦,以前我单身的时候,一个人可以睡得好香,现在跟你睡习惯了,你不在我居然睡不着。”


    陆砚行还没睡。


    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微笑地看着江凝月,眼神温柔宠溺,“怪我咯?”


    江凝月含糊地点了下头,闭着眼睛小声嘀咕,“就怪你。”


    陆砚行唇角勾了勾。


    他看着江凝月慢慢睡熟,温柔地迷恋地看她好久,直到他自己也有点困了,才低头在江凝月脸颊轻轻地印下一吻,然后才躺下,搂着江凝月,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作者有话说:来啦


    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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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年底很忙。


    陆砚行原本打算和江凝月在安城待到周末晚上,在家吃完晚饭再回北城,但他临时有公事要办,于是只能提前返程。


    离开家的时候,父母备了一些特产,让江凝月给陆砚行爷爷奶奶带回去。


    下午两点,飞机落地北城机场。


    陆砚行要回公司开会,问江凝月,“你是跟我去公司,还是回家?”


    飞机已经停稳。


    江凝月坐在座位上换鞋。她刚才睡觉来着,为了舒服换了拖鞋。


    她弯着身把筒靴穿上,说:“我不跟你去公司,也不回家。爷爷中午打电话,让我到北城以后回一趟老宅,说有东西要给我,正好我妈妈不是准备了一些特产吗,刚好给爷爷奶奶带过去。”


    陆砚行道:“那一会儿让司机送你过去,我两点半开会,来不及送你了。”


    江凝月点头,“好的。”


    她说着话,把右脚抬起来,搭到陆砚行的腿上,撒娇道:“帮我穿鞋,这个鞋好难穿。”


    每次穿这双鞋都很费劲儿,但奈何战靴实在太美,再费劲儿也要穿。


    陆砚行没忍住笑了声,伸手把江凝月抱到腿上。


    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手朝她摊开掌心,“那你把东西给我。”


    江凝月装傻,微笑问:“什么东西?”


    陆砚行道:“别装,出门的时候阿姨不是把那个同心锁给你了吗?”


    同心锁,当初江凝月和陆砚行定下婚约时,江家给的信物。


    之前陆砚行退婚,把信物也退回去了。


    刚才准备出门的时候,妈妈悄悄把同心锁给她了,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再给陆砚行。


    江凝月哼笑了声,抬手打下陆砚行的手掌,“当初是你自己不要的,现在又想要回去,想得美。”


    陆砚行叹了声气,搂了搂江凝月的腰,看着她问:“那你怎么才肯给我?”


    江凝月唇角弯弯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脚,“先帮我把鞋穿好。”


    陆砚行笑了声,说:“是,老佛爷。”


    他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鞋。


    三斤重的高筒靴,穿起来很重,穿的时候也很麻烦,但实在太美貌,美貌到一整个冬天江凝月都在穿它。


    饶是陆砚行也穿了半天才给江凝月穿好,系好鞋带后,感叹道:“这么重的鞋,亏你还穿了一整个冬天。”


    江凝月道:“你管我呢,就喜欢。”


    陆砚行笑,说:“不管你,你喜欢就行。”


    朝江凝月摊开掌心,“同心锁给我。”


    江凝月笑着握了下陆砚行的手,说:“不给。”


    陆砚行唇角勾着笑,看着她,“那我可自己拿了?”


    江凝月笑道:“不准!”


    她说完就把脚从陆砚行膝上放下来,起身去拿外套,“走啦,你不是要开会吗?”


    陆砚行确实得回公司开会,暂时也就没再问江凝月要同心锁。


    下飞机后,车子已经在等。


    陆砚行先走去前面那辆劳斯莱斯前,抬手拉开后排车门,然后看向还在后面接电话的江凝月,等她过来。


    江凝月走过去,坐上车。


    她正在给妈妈报平安,忘记系安全带。


    陆砚行俯身,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


    他单手扶着车门,耐心地等江凝月打完电话。


    江凝月见陆砚行在等她,和妈妈报完平安就挂了电话。


    她收起手机,抬头看向陆砚行,笑着看他,“你不是要开会吗?还不走?”


    陆砚行道:“等你呢。”


    他看着江凝月,叮嘱她,“到爷爷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江凝月知道陆砚行最担心她的安全,每次出门都要叮嘱她。


    她知道陆砚行重视这件事,于是也很认真地点头,望着他,“知道啦,我到家马上就给你发消息。”


    陆砚行嗯了声。


    他抬手捏住江凝月的下巴,俯身在她唇边亲了下,然后才抬头,刮下她鼻子,“去吧,晚上我过来接你。”


    江凝月点了点头,抬手勾住陆砚行的脖子,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下。


    她亲完就退开。


    陆砚行心情很好,摸了摸她的头,“撩我。”


    江凝月弯唇,看着他,“哪有。”


    陆砚行勾着唇笑,说:“晚上回去再说。”


    他把车门关上,走去前排驾驶座旁,叮嘱司机,“杨叔,开车慢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车上坐着的可是陆砚行的心肝宝贝,杨叔哪敢怠慢,十分郑重地点头,“您放心。”


    陆砚行嗯了声,说:“你们先走吧。”


    “是。”杨叔应了一声,把车子发动,平缓地朝着出口的方向驶去。


    陆砚行站在空旷的停车坪,看着车子安全驶出出口,才转身走向后面一辆车。


    坐上车后,和司机说:“去公司。”


    *


    机场离老宅挺远,到家已经快三点了。


    到家以后,车子才刚停稳,江凝月坐在车里就先给陆砚行发消息报平安。


    彼时,陆砚行正在公司开会,手机搁在桌上,屏幕亮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点进微信。


    月月:【我到家啦。】


    陆砚行看着消息,唇边不自觉地溢出丝笑意,手指在屏幕上按字:【嗯,好好休息,饿了让厨房给你做吃的。】


    月月:【好的。】


    发完又跟一条:【你不是回公司开会吗?开完了?】


    陆砚行:【没呢。】


    月月:【那我先不跟你说了,好好开会,不要摸鱼!】


    陆砚行笑,看完消息后才把手机锁屏,反扣到桌上。


    他抬起眼,对上李廉的视线。


    李廉啧啧地摇头,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陆砚行懒得理他,重新看向台上做报告的人。


    他支着头,看起来散漫,但其实早已经心里有数。


    等人做完报告,他开口道:“测试还不够,继续做,不能达到我之前提出的要求,这款产品就不能上市。”


    研发部经理忍不住说:“陆总,我们目前的测试数据已经是市面上最好的了,没有哪一款车比我们目前研发出的更安全。”


    “不够。”陆砚行不容人跟他讨价还价,合上报告扔回桌上,“继续做,什么时候做出来什么时候再上市。”


    研发部经理闻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应道:“是,陆总。”


    散会后,各部门高层陆陆续续离开办公室,继续去忙。


    李廉坐在陆砚行左侧,看向他,“研发部的测试是我盯的,目前来说,确实已经是市面上最安全的一款产品,我想不到还能怎么改进。”


    陆砚行道:“想不到就不上了,什么时候想到什么时候再上。”


    李廉睁大了眼睛,“你开玩笑吧?你知道我们为这辆车已经烧了多少钱了吗?如果不上,或者说上了以后销量不好,我们会亏得很惨。”


    陆砚行嗯了声,看向李廉,“知道。但是安全第一,达不到我定的要求,我宁愿这些钱都打水漂。”


    李廉张了下唇,想说什么。


    但他又非常能理解陆砚行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去达到,目前市面上几乎所有车企都不能达到的高标准。


    当年他父亲在开车时突发心梗,车辆失去控制,和迎面而来的货车撞上。


    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回头去找过当年的新闻报告。很遗憾的是,如果当年他父亲开的那辆车安全性能再好一点,也许能够避免当初的悲剧。


    从那以后,陆砚行就想造出一辆安全系数足够高,危急关头能自动避险的车。


    这个愿望在陆砚行心底生了根,这些年投这个项目上的钱不计其数,年年哐哐砸钱,测试做了无数次,始终没让陆砚行完全满意。


    李廉叹了声气,说:“算了,反正钱是你挣的,你说了算。”


    他转移话题地问:“怎么样?这趟去见你未来的岳父岳母还顺利吧?”


    提起江凝月,陆砚行眼里就有了笑意。


    他嗯了声,说:“还行。”


    李廉笑着问:“我哪天能喝你的喜酒啊?”


    陆砚行勾唇,看向李廉,“我想明天就请你喝。”


    “真的假的?”李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问道:“你和江凝月明天要去领证吗?”


    陆砚行笑了声,叹了声气:“我倒是想,还没求婚呢。”


    李廉好奇问道:“你打算怎么求?”


    陆砚行道:“还没想好。”


    李廉道:“我给你想一个,你可以等过节的时候,把求婚戒指放在蛋糕里。”


    陆砚行嫌弃道:“俗。”


    李廉啧了声,说:“算了,嫌俗你自己想吧。”


    他拿上文件起身,“走咯。”


    *


    晚上,老爷子召集家里人到老宅吃饭。


    陆砚行有应酬不回来,跟江凝月说晚上过来接她。


    吃完饭,江凝月坐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堂妹陆照雪忽然坐过来,一把拉住江凝月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嫂子,可以给我看一下你那条鸽血石的项链吗?”


    江凝月道:“我没带呢。”


    “照片照片也行!”前阵子陆砚行在珠宝展上花九位数买下那条鸽血石项链的事,早已经在名媛圈里传遍了。


    大家都好奇陆砚行买那条项链送给谁。刚开始大家以为是送给赵芸静的,毕竟赵芸静平时没少明里暗里跟人透露,她和陆砚行要联姻的事。似是而非的话传久了,大家都以为是真的。


    但过了很久谁也没有见赵芸静戴过那条项链。


    于是大家纷纷怀疑赵芸静说谎。毕竟以赵芸静的性格,陆砚行真的送给她一条九位数的鸽血红项链,她怕是早已经戴到各种社交场合上炫耀了。


    有人跑来问陆照雪,知不知道她三哥买了项链送给谁了?


    陆照雪刚开始确实不知道,毕竟她三哥跟江凝月搞地下恋,之前家里谁都不知道。


    不过两人元旦节公开了关系,陆照雪就知道那条项链送给谁了。


    她想看那条项链很久了。


    毕竟九位数,不知道得美成什么样子。


    江凝月之前确实照过一张照片,元旦前单位开庆功宴的时候。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找照片,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又看向陆照雪,“等等小雪,你怎么知道我有一条鸽血红项链?你三哥跟你说过吗?”


    陆照雪道:“这还用说?前阵子我三哥在珠宝展上买的,九位数,圈子里都传遍了,都想知道我三哥买那条项链送给谁,我之前——”


    “多少?”江凝月惊得眼睛都睁大了,不敢置信地问:“你刚才说多少钱?”


    陆照雪道:“九位数啊,好像一亿多。”


    江凝月:“……???!!!”


    *


    陆砚行应酬结束,回到老宅已经是晚上十点。


    进屋看到家里很热闹,客厅摆着桌子在打麻将。


    他进屋和爷爷奶奶打了声招呼,环视了一圈屋子,问道:“月月呢?”


    陆照雪在旁边桌打麻将,扭过头来回答,“嫂子在你的书房呢,刚才她领导打电话好像要她临时弄个什么东西,她去你书房用电脑了。”


    陆砚行嗯了声,都没在客厅坐,先上楼去找江凝月。


    他走去书房,见门关着,抬手敲了下门。


    里面传出江凝月的声音,“请进。”


    陆砚行抬手拧开门,看到江凝月正坐在他书桌后面的电脑前。


    他进屋,把门关上,笑问:“忙完了吗?”


    江凝月等陆砚行一晚上了,看到陆砚行进来,不高兴地道:“陆砚行,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


    陆砚行走去书桌前,俯身捞住江凝月的腰,把她从座位上带起来。


    他坐下去,然后勾住江凝月的腰,让她坐到他身上。


    他搂着江凝月的腰,低头吻她,低声问:“想我没有?”


    几个小时没见而已,但陆砚行已经很想江凝月。


    想到刚才在应酬的饭局都有点走神。


    江凝月闻到陆砚行身上带着点酒味,撑住他肩膀看他,“你喝酒了?”


    陆砚行嗯了声,“喝了点。”


    江凝月抿唇,想下楼去给陆砚行冲杯蜂蜜柠檬水。


    刚想起身,被陆砚行搂住,“干嘛去?”


    江凝月看着他,认真说:“给你冲杯蜂蜜柠檬水,解解酒,免得一会儿头疼。”


    陆砚行笑,搂着江凝月没放,说:“没喝多少,来的路上已经解酒解得差不多了。”


    江凝月见陆砚行很清醒,于是也没坚持。


    她坐好,严肃地看着陆砚行,认真问:“陆砚行,问你一个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陆砚行见江凝月很严肃的样子,没忍住笑,说:“什么事这么严肃?”


    江凝月开门见山,问他,“你之前给我送的那条鸽血红的项链,到底多少钱?”


    “没多少钱啊。”


    陆砚行心情很好,只要见到江凝月,他心情就会变好。


    他唇角勾着笑,抬手刮了刮她的脸蛋,看着她问:“怎么忽然问这个?”


    江凝月问:“没多少钱是多少钱?”


    陆砚行道:“忘了。大概,几百万?”


    江凝月抿着唇,盯着陆砚行,“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陆砚行看着江凝月,微微地挑了下眉。


    以他对江凝月的了解,她这个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他抬手揉了下后颈,战术转移地想换个话题。


    江凝月一看他揉后颈,就知道他想转移话题,说:“不准转移话题,说实话。要不然你今晚别想进卧室。”


    陆砚行没忍住笑,看着江凝月,“小姑奶奶,你真的很知道怎么治我。”


    江凝月严肃地看他,“所以到底多少钱?”


    陆砚行只好坦白从宽,“一个多亿吧,具体多少真忘了。”


    江凝月深吸了一口气。


    过半秒,朝陆砚行摊开手,说:“给我。”


    陆砚行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凝月道:“把你的钱全部交给我。”


    陆砚行没忍住笑,从裤兜里摸出钱夹,递给到江凝月手里,“喏,全给你。”


    江凝月看着他,“全部了吗?”


    陆砚行嗯了声,笑着看她,“对,密码跟你的副卡密码一样。”


    江凝月道:“我不要你的密码,但是你的卡得放在我这里,免得你又乱花。”


    陆砚行笑着看她,显然很喜欢被老婆管,说:“好。”


    江凝月认真问:“要给你留多少平时开支?”


    陆砚行看着江凝月的眼里满是宠溺笑意,说:“随便,老婆给多少我花多少。”


    江凝月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谁是你老婆。”


    陆砚行笑,抬手捏江凝月脸蛋,说:“都管我钱了,还不是?”


    江凝月轻哼了声。


    她把钱包展开,说:“你自己挑一张平时开支,剩下的我给你收起来。”


    陆砚行忍着笑,很顺从地随便从钱夹里抽了一张卡。


    江凝月等陆砚行挑好,把钱夹里其他的银行卡全部抽出来,揣进她的衣兜里,然后把钱夹还给陆砚行,“好了。”


    陆砚行实在忍不住了。


    他笑得肩膀都有点颤抖。


    江凝月见陆砚行一直在笑,问道:“你笑什么?”


    陆砚行笑道:“没什么。”


    他抬手捏江凝月的脸蛋,不仅眼神,连嗓音都带着宠溺的笑,“你怎么这么可爱,江凝月,我要被你可爱疯了。”


    居然会以为把卡收走了,他就没法花钱了。


    江凝月抿了下唇。


    她见陆砚行笑得肩膀都有点发抖,忽然反应过来了。


    她恍然大悟,“你买这种很贵的东西,是不是开支票?”


    陆砚行笑道:“是啊。”


    江凝月才发现被陆砚行逗她,抬手打他一下,“你好烦。”


    她扭过头,从桌上拿了张A4,然后拿起笔来写字。


    陆砚行一手搂着江凝月的腰,探身看她写什么,“写什么呢?”


    他看着江凝月写完,啧了一声往后靠进椅背。


    江凝月没忍住笑,转过头,把纸和笔递给陆砚行,“签字。”


    陆砚行摆烂地不伸手,“不签。”


    “快点。”江凝月去捉陆砚行的手,握着他的手在纸上签字。


    陆砚行懒洋洋的,说:“你这是强迫我签字,不算数。”


    “算。”江凝月道:“我说算就算。”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是陆砚行承诺以后不准乱给江凝月买东西,买之前必须先征求她同意,不经过她同意乱花钱,罚他一个月不准碰她。


    江凝月捉着陆砚行的手把字签好,拿来桌上的印泥,拉着他的手指往印泥里戳了一下,然后在名字上盖章。


    陆砚行叹气道:“江凝月,你这叫强行画押。”


    江凝月开心道:“你管我呢,管用就行。”


    她把A4纸叠起来,揣进衣兜。


    陆砚行看着江凝月,觉得她可爱得没边。


    他搂着她的腰,笑着看她,“回去吗?”


    江凝月看向他,“现在吗?”


    陆砚行道:“是啊。”


    江凝月笑着看他,“回去干嘛?”


    陆砚行笑,捏住她下巴,低头吻她,低声道:“回去做坏事。”——


    作者有话说:来啦~


    100个小红包~


    第54章


    江凝月和陆砚行在楼上书房待了一会儿才下楼。


    楼下,刚才还在打牌的陆铭,临时接了个电话先走了,弄得陆照雪他们这桌三缺一,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来凑搭子。


    陆照雪手痒还没玩够,正发愁呢,抬头见江凝月从楼上下来,她脸色一喜,忙喊道:“三嫂!快来打牌!三缺一!”


    江凝月朝着麻将桌望去,问道:“陆铭呢?他刚才不是在吗?”


    陆照雪道:“别提了,五哥这个叛徒,说好今晚玩通宵,结果刚才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听说他最近跟外国语学院一个女生走得很近,指不定是出门约会去了。”


    陆老太太年纪大了,眼下最关心孙子孙女们的终身大事。之前最愁陆砚行的婚事,现下陆砚行的婚事不愁了,听到孙女说陆铭也有情况,连忙问道:“小雪,你刚才说你五哥出门约会去了,他最近是在谈恋爱吗?真的还是假的?”


    陆照雪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奶奶,这事儿你得自己问五哥。”


    见江凝月还没过来,趴在椅子靠背上哀求道:“三嫂,来玩会儿嘛,求你了。”


    江凝月见陆照雪可怜巴巴的,没忍住笑,说:“好了,来了。”


    说着就把手里的外套塞陆砚行怀里,“帮我拿着外套,我过去打会儿牌。”


    陆砚行还想着回家过二人世界呢,听见江凝月要去陪陆照雪他们打牌,拉住她手腕,深深看她,“不是说回去吗?”


    江凝月知道陆砚行在想什么。


    她之前来例假,到昨天才彻底干净。但昨晚在家里也不好做什么,难得今天回来了,陆砚行肯定想做。


    别说陆砚行,其实她也很想。


    但是见陆照雪可怜巴巴地求她,她又不忍心拒绝,小声跟陆砚行说:“别着急嘛,我去陪小雪她们玩一会儿。”


    陆砚行叹了声气。


    江凝月笑,把手伸进陆砚行西裤口袋,从里面摸出钱夹,说:“我没现金,用你的。赢了给你买礼物。”


    陆砚行笑了声,看着江凝月,“那输了呢?”


    江凝月道:“你别乌鸦嘴,我还没上桌呢。”


    陆砚行笑,抬手摸摸江凝月的脑袋,说:“那祝你多赢点,等着你的礼物呢。”


    江凝月弯唇,说:“好的。”


    她拿着钱夹就朝着麻将桌走过去。


    江凝月去玩的时候,陆砚行挽着外套下楼,坐到沙发上去。


    陆老爷子正在和老四下棋,见陆砚行过来坐,问他,“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周末去月月家里,你江叔江姨对你印象怎么样?”


    陆砚行道:“这我哪知道,我难不成还去问长辈对我印象怎么样,让他们给我打个分?”


    他见茶几上有江凝月喜欢吃的橘子,于是从旁边抽了张湿纸巾擦手,然后从碟子里拿一个橘子起来,另一手拿起水果刀削橘子。


    陆老爷子问:“那你没提结婚的事吗?”


    陆砚行边削橘子边道:“没呢,还没求婚呢,怎么跟长辈提。”


    他前阵子在佳士得珠宝拍卖会拍了一颗钻石,交给珠宝设计师帮他设计求婚戒指,还没做好。


    得拿到戒指才好求婚。


    陆老爷子睁圆了眼睛,说:“你这次不是去提亲的吗?”


    “不是啊。”陆砚行抬头看向老爷子,“谁说我这次是去提亲的?”


    陆老爷子道:“下午的时候月月说你给她爸妈送了一栋别墅,还送了车,我以为你是去提亲的呢。”


    陆砚行道:“这只是第一次去拜访江叔江姨准备的见面礼而已,真要提亲,这点怎么行。”


    陆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那也是。”


    说着朝远处正在和小雪她们玩牌的江凝月看了看,然后又看向陆砚行,压低声音小声地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月月求婚?”


    陆砚行道:“过年吧。”


    他问过纽约那边的珠宝设计师,年前应该能拿到他的求婚钻戒。


    说完抬起头来看向爷爷,叮嘱他老人家,“您别跟月月说漏嘴了。”


    陆老爷子笑道:“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陆砚行原本打算过年的时候跟江凝月求婚,谁知年前最后一天公司出了点事。


    年前,公司经过无数次改进,投入大量金钱,历经好几年时间研发出的能源汽车,在经过无数次测试后终于达到了陆砚行要求的安全标准。


    汽车在春节前发行上市,陆砚行的公司作为科技版块的大佬,车子概念宣传片一出就已经引起无数人的关注,产品发布会后,首期销量就十分可喜。


    但就在公司股价一路上涨,春节前最后一个股票交易日的下午,一条视频忽然在网上发酵。


    一位姓林的车主,说自己刚提的新车,停在车库突然自燃,视频里自燃的车确实是陆砚行公司新发布的型号。


    陆砚行当天本来要和江凝月回安城过年,因为突发事件公司连夜加班。


    晚上十点,明启集团大楼灯光通明。


    李廉本来已经飞往澳洲度假,接到电话后立刻赶回来,下了飞机家都没回,直接来了公司。


    他气冲冲地走进陆砚行的办公室,“这怎么可能呢!安全测试我们做了无数次,哪怕碰撞自燃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停在车库莫名其妙就自燃了?”


    陆砚行靠在椅子里,支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李廉着气到不行,“这摆明是对家公司搞的!”


    陆砚行淡声道:“不见得。”


    李廉问:“你怎么知道?”


    陆砚行道:“事情一发生我就派人去查了,不太可能是对家干的。”


    李廉问:“那是谁?就算不是对家干的,也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网上那么多黑贴一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李廉急得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这可怎么办?年后一开市,股价肯定跌到谷底,而且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碰到老余,他说这会儿销售部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全是退单。”


    李廉越想越着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陆砚行面前走来走去。


    陆砚行被他晃得头疼,说:“别走来走去了,晃得我头疼。”


    李廉道:“我不走不行!你让我坐下来,我要焦虑死了。”


    陆砚行道:“冷静点。”


    李廉道:“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年在这个项目上不计成本地花了多少钱?而且这件事情一发生,会让顾客对我们的信任度大打折扣,从而影响到公司其他系列的产品。”


    李廉简直不敢想,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公司这次一定会损失惨重。


    陆砚行拿起桌上的烟盒丢给他。


    李廉下意识地接住,懵了两秒,“干嘛?”


    陆砚行道:“抽支烟,冷静点。”


    李廉看到陆砚行没事人一样,惊道:“不是,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眼睛亮了起来,心里升起一线希望,“你是不是想到解决办法了?”


    陆砚行把手里的一支烟咬到齿间,低眸拨动打火机把烟点燃,说:“没有。”


    李廉:“???那你这么冷静?”


    陆砚行吸了口烟,然后才看向李廉,“不然呢?我也要像你这样急得团团转?着急有用吗?”


    “不是,你这也太冷静了点,我还以为你想到办法了。”


    陆砚行道:“办法总会有的。”


    李廉道:“那万一这件事情真的影响很大怎么办?偏偏是春节期间出事情,光是管理网上的舆论都没用,春节期间大家线下聚会肯定会讨论这个事,舆论肯定控制不住。”


    陆砚行道:“能怎么办,最坏的结果就是大不了重头再来。本来就是一无所有起来的,你还怕再来一次?”


    李廉走到桌前,两手撑到办公桌沿,严肃地看向陆砚行,“这能一样吗?以前是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这次搞不好会负债。”


    陆砚行低眸磕烟灰,淡声道:“不会让你背债。”


    “不是。”李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皱眉,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默了几秒才说:“我就是不甘心,真到你说的最坏的程度,那我们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


    陆砚行道:“创业本来就是高风险的事情,你第一天知道?”


    他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忽然想江凝月了。


    李廉顺着陆砚行的视线朝他手腕看去。


    那条红绳从云南回来他就一直戴着,上面有一个小月亮的挂坠,一看就是跟江凝月的情侣手绳。


    李廉抬头看向陆砚行,忍不住问:“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一无所有了,江凝月怎么办?”


    陆砚行抬眸看向李廉,“什么怎么办?”


    虽然这个问题很残忍,但李廉还是忍不住先给陆砚行打预防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负债,江凝月也许会离开你。”


    陆砚行道:“没想过。”


    李廉张了下唇,想再说点什么。


    但话到喉咙口又咽了回去。


    他其实想说,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无法挽救,那么前期投入会造成公司的巨大亏损,破产负债是必然的。


    如果陆砚行真的负债,他不太相信哪个女人愿意一起扛。


    凌晨,江凝月在爷爷家吃过晚饭,回家洗完澡上床。


    她躺在被窝里,摸过手机给陆砚行打电话。


    本来今天她和陆砚行要一起回安城过年的,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陆砚行打电话给她,说公司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让她先回去,等他忙完了再过来。


    于是江凝月便先自己回了安城。


    她到家已经是九点多了,爸妈都在爷爷奶奶家,于是下飞机后也直接打车去了爷爷家,吃过晚饭,爸妈还在爷爷家打麻将,她今天上了一天班有点累,所以回来洗澡睡觉。


    睡觉前,她先给陆砚行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陆砚行的声音传过来。


    他嗓音有些低,听起来有点疲倦,“还没睡?”


    江凝月点头,说:“我刚在爷爷家吃了晚饭回来,洗完澡才刚上床呢。”


    她问道:“你吃饭了吗陆砚行?”


    陆砚行嗯了声,说:“吃过了。”


    江凝月弯唇,问道:“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吗?你大概哪天过来呀?”


    陆砚行喉咙微微动了下。


    他还在办公室,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月月——”


    “怎么了?”江凝月问。


    陆砚行很想问江凝月,如果他真的破产负债,她会不会离开他。


    但话到喉咙口,又咽了下去,说:“没什么。”


    他道:“早点睡,盖好被子,老家没暖气,别感冒了。”


    又问:“给暖手袋充电了吗?”


    江凝月弯唇,点头说:“充了,这会儿正抱在怀里呢,脚下也放了两个。”


    她这几个暖手袋还是前阵子陆砚行来她家里见她爸妈的时候给她买的。


    她蜷缩在被窝里,抱着温暖的暖手袋,心里感到很幸福。


    她忍不住开口,轻声说:“陆砚行,我很想你。”


    电话那头,陆砚行听见江凝月说想他,唇边不禁掠过一丝笑意,说:“我也想你。”


    江凝月道:“那你办完事情早点过来哦。”


    陆砚行道:“好。”


    *


    第二天就是除夕,江凝月一大早就跟爸妈去爷爷奶奶家里吃早饭。


    她坐在餐桌上正吃汤圆,江雅挽着她新交的男朋友走进来,说:“哟,江凝月你还吃得下饭呢?”


    江凝月都懒得理她,自顾吃她的红糖小汤圆,说:“我好端端的,为什么吃不下饭?”


    江雅道:“你没有看网上的新闻吗?你男朋友快破产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吃早饭?还是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知道你男朋友快破产了,所以已经把他甩了?”


    江凝月闻言不禁怔了下。


    她总算抬起头,看向江雅,“你说什么?”


    江雅道:“你不知道吗?你男朋友公司生产的汽车自燃了,虽然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但现在网友们对你男朋友公司生产的所有产品的信任度都降到负数,等着看吧,年后股市一开市,你男朋友公司的股价绝对跌停板。”


    江凝月皱眉,瞪着江雅,“你胡说什么?”


    江雅道:“我胡说?虽然你男朋友公司在网上大量公关控制舆论,但是有用吗?那条自燃的视频早就在网上传遍了,我男朋友也是业内,他最清楚。”


    旁边戴着眼镜的男人说:“对。我们公司也是做新能源的,我们内部人员都在说,陆砚行这次完了。”


    江凝月冷冷地盯着江雅的男朋友,说:“你们说完就完?你们算老几啊?你们所有人都完了,陆砚行都不会完。”


    她说完起身,径直朝外走。


    江母出门买了菜,正从外面进来,走到门口就见女儿气冲冲地往外走,不由得愣了下,问道:“怎么了月月?”


    “没事妈妈。”江凝月停下来,对妈妈说:“妈,我不在家里过年了,陆砚行出了点事,我要回去陪他。”——


    作者有话说:早上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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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除夕的机票早已经卖光了,甚至连头等舱都买不到。


    江凝月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手机就一直开着抢票软件抢票。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机票、动车票、火车票一张也没抢到。


    她拉了周眠和陈谦帮她一起抢,但两人也是毫无所获。


    陈谦在群里说:“春运的票大家都提前好久就开始抢了,今晚就是除夕,大家都在赶回家的路上,不可能会有人在这时候把票退出来。”


    春运的票早就已经抢光,江凝月想抢到票除非有人退票,但大家都想回家过年,根本不可能有人把票退出来。就算有人退票,估计等着抢票的人也很多。


    周眠道:“是啊月月,你今天不可能买到票的,要不你今天别回去了。也许事情根本不像江雅说的那么严重,就算真的很严重,你回去也不管用啊。”


    江凝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行李箱摆在脚边。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就等着抢到票就马上走。


    她心里着急,但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她点开周眠发来的语音,听完后回了一条:【我知道不管用。】


    她当然知道她回去没有半点用处,但她就是想回去陪陆砚行。哪怕待在他身边也好。


    她点进陆砚行的微信里。


    两人最后一次发微信还是昨天下午,这在平时根本不可能发生。


    平时哪怕天天见面,就上班那几个小时见不到,陆砚行也能给她发好几十条微信,叮嘱她吃饭,问她在干什么,说想她。


    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陆砚行一条消息也没给她发过。


    可见他现在一定很烦,分不出心来给她发消息。


    她握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她和陆砚行的微信对话框,然后想到什么,切回群里,问:【如果我开车回北城会不会快一点?】


    陈谦:【千万别!】


    他发完,马上给江凝月打了电话过来。


    江凝月接起电话,陈谦着急道:“你冷静点月月,你现在开车上高速,你信不信你能在路上堵好几天,而且过年开车回家的人多,技术好的技术不好的都往高速上跑,很容易出事。你想想看,要是你为了回去见陆砚行,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你让陆砚行怎么承受得了?”


    江凝月被提醒,冷静了下来,说:“你说得对。”


    陈谦道:“你别着急月月,陆砚行能干这么大的事业,这点事情他肯定能处理好的,你不要太担心。而且就像眠眠说的那样,你现在回去也不管用啊,你也帮不了陆砚行。”


    江凝月道:“我知道不管用。”


    她看着茶几上的暖手袋,想到冬天天冷,在外面的时候,陆砚行都会帮她暖手,握住她的手放在他手心里暖着。


    半夜肚子饿,陆砚行会起床帮她煮宵夜。出差生病,再忙也会飞过来照顾她。


    一看到漂亮的东西再贵都会给她买,好像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虽然她和陆砚行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不算很久,但是每天都过得很幸福。陆砚行宠她快把她宠到四体不勤,什么都不让她做,什么都满足她,只要她高兴,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她想着陆砚行,心里的思念更深,轻声说:“但我就是想回去陪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人生中的挫折。”


    陈谦在电话那头,听见江凝月的话,心口微微有些刺痛。


    他沉默了几秒,忍不住问:“月月,你真的很喜欢陆砚行吗?”


    江凝月道:“是啊,很喜欢、很喜欢他。”


    安城到北城有两个多小时的飞行距离,江凝月没办法马上回到陆砚行身边。


    她在家里刷了一天的抢票软件,终于在下午六点抢到一张绿皮火车票。站票十二个小时,抵达北城已经是次日的早上七点。


    冬天的早上七点,天还没有完全亮。


    春节期间的北城像是一座空城,街上人和车都很少,整个城市静得有些孤独,为这冬天的清晨更平添了几分寒意。


    从火车站出来,江凝月打了辆车。


    坐上车后,她拿出手机给陆砚行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才接通。


    陆砚行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点加班一整夜后的疲倦,但又刻意不想让她听出来的故作轻松,嗓音里带着点笑意,“新年新气象啊小祖宗,起这么早?”


    江凝月微笑,说:“是啊。你是还没睡,还是已经起来了?”


    陆砚行道:“起来了。”


    “是吗?”江凝月太了解陆砚行,虽然他故作轻松,但她完全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疲倦,一听就是熬了大夜,靠抽烟提神后,嗓音有点暗哑干涩。


    “是啊。”陆砚行笑了笑,问:“吃早饭了吗,月月?”


    “还没有呢,一会儿再吃。”江凝月问:“你到公司了吗?”


    陆砚行道:“没有呢,公司放假了,在家。”


    江凝月问:“在老宅?”


    陆砚行笑,说:“没有,在我们俩的家。”


    江凝月噢了一声。


    这时候有人按门铃,江凝月隔着电话听到,问道:“谁呀?这么早。”


    陆砚行道:“李廉,过来找我商量点事情。”


    他起身往客厅走,说:“我先挂了月月,晚点打给你。”


    “好的。”


    挂了电话,江凝月给前排开车的司机报了家里的地址。


    火车站离家有四十分钟的距离,春节路上车少,一路畅通无阻,到家时还不到九点。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江凝月付了钱,下车关上车门后径直往小区里面走。


    刚走进小区,正好遇到和陆砚行商量完事情下来的李廉。


    她连忙喊了一声,“李廉!”


    李廉正在想事情,看到江凝月推着行李箱走过来,他不由得愣了下,以为自己看错。


    江凝月走到李廉面前,问道:“你和陆砚行商量完事情了吗?”


    李廉这才回过神来,点了下头。


    他看着江凝月,有点意外,“你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吗?”


    江凝月道:“我又回来了。”


    她看着李廉,问道:“公司还好吗?陆砚行还好吗?”


    李廉闻言,问道:“你知道公司的事了?陆砚行跟你说了?”


    江凝月摇头,“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那天也没有看到新闻,还是昨天早上听我堂妹和她男朋友说了,去网上搜才知道的。”


    李廉朝着江凝月看了眼,忍不住问:“你昨天早上就知道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江凝月愣了下。


    她直觉李廉的语气不太友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还是回答了他,说:“昨天没有买到回来的票。”


    “哦。”李廉对女人不太信任,主要是初恋在他经济困难的时候离开了他。所以先入为主地觉得所有女人都一样。


    听到江凝月说她昨天早上就知道了,结果现在才回来,本能地就觉得她虚假。


    因为在他看来,你既然知道你男朋友出事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来?为什么还要过一天才回来?是在开始想退路了吗?


    这会儿听见江凝月说是因为昨天没买到票,联想到春运确实不好买票,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看着江凝月问:“陆砚行知道你回来吗?”


    江凝月道:“没跟他说。”


    她问道:“事情真的很严重吗?”


    她昨天听江雅说了这件事后,去网上搜,发现舆论确实很不好,但事情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


    李廉道:“是啊。”


    他看着江凝月,表情严肃,“你知道陆砚行他父亲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吧,他从大学起就一直想研发出一款安全系数最高的车,他本来修经济学的,大学又修了物理,毕业后就组建团队,自己带头做研发,这些年为了这个项目,投进去的钱不计其数,甚至我们在别的项目上赚的钱也全都砸进这个项目里了。”


    “但现在却出了这种事,这两天公司的退单电话已经被打爆了,不光是车,公司其他产品的退单也爆了,短短两三天,已经损失惨重。”


    他说着不禁皱紧眉头,忧心忡忡,“再这样下去,公司很快就要负债累累。”


    江凝月静静地听着。


    她听完,看着李廉,认真地问:“你是说,陆砚行有可能会负债吗?”


    李廉道:“是啊。”


    他看着江凝月,问道:“怎么?你要跟陆砚行分手吗?也对,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你们俩只是谈恋爱,你怕被牵连也能理解。”


    江凝月皱了下眉。


    她看着李廉,直白地问了句,“你被女人伤害过吗?为什么随便揣摩别人的心思?”


    李廉呛了下。


    他知道江凝月牙尖嘴利,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能呛他。


    他皱了皱眉,盯着她没说话。


    江凝月问:“我有一些东西,你能尽快帮我卖掉吗?”


    “什么东西?”李廉问。


    江凝月道:“这套房子,陆砚行之前过到我名下了,还有一些珠宝首饰,还有一条鸽血石的项链,还有两辆车,安城也有一套房子,但那套房子刚买,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交易。”


    这些东西都太过贵重,尤其是那辆鸽血石的项链,她实在不知道能拿去哪里交易。


    李廉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这些东西都是陆砚行送你的吗?为什么要卖?”


    他能理解江凝月想卖了这些东西变现,但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托他帮她卖?


    她要是想卖了拿钱跑路,也该她自己悄悄卖,而不是托他这个陆砚行的朋友帮忙,就不怕他把东西卖了,把钱全给陆砚行,让她一分钱也拿不到?


    他正想着,江凝月道:“我不知道怎么样能尽快卖出去,如果你有资源的话帮我留意一下,卖了的钱直接转进陆砚行的账户里就行。”


    李廉愣了下。


    他看着江凝月,忍不住提醒她,“但这些东西不是陆砚行送给你的吗?他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你没必要……”


    江凝月道:“就是因为是陆砚行送我的,他现在遇到麻烦,更应该拿出来帮他。总之,你帮我留意一下,尽快卖出去。”


    她想上楼去陪陆砚行,说完就道:“我先回去了,麻烦你。”


    说完就推着行李箱径直朝楼栋的方向走去。


    到家的时候,陆砚行正在书房打电话。


    江凝月进屋没看到陆砚行。


    她把行李箱放在玄关,换上拖鞋进屋。


    房子很大,江凝月拐了两个走廊才走到书房外面。


    在走廊上就听见陆砚行在书房里面讲电话。


    “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借我点钱。”陆砚行说。


    电话那头,苏漫闻言有些为难。


    她知道陆砚行公司出了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打电话来关心一下,但她没想到陆砚行会问她借钱。


    她踌躇了一下,问道:“你需要多少?”


    陆砚行问:“你能给我多少?”


    苏漫为难地道:“你知道我这些年也没存什么钱,你傅叔前阵子做生意亏了不少,我都拿出来了,而且你弟弟马上上大学,家里经济正是最紧张的时候,一时半会儿确实拿不出什么钱。这样吧,我帮你问亲戚朋友们借借,看能凑到多少。”


    陆砚行靠在椅背里,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说:“其实也挺简单的,你把房子卖了就能借我不少,反正那房子也是我当初给你们买的,就当我暂时问你借的,等我翻过身再还给你。”


    “这怎么行。”苏漫脱口道。


    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又缓了下来,温和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房价不景气,这个时候卖房不划算。”


    陆砚行冷笑了声。


    苏漫听到陆砚行的冷笑声,不由得愣了下,握着手机有些尴尬。


    她还想再说什么,那边却是直接挂了电话。


    陆砚行冷笑着,把手机扔到书桌上。


    然后从桌上摸过烟盒,从里面捻出一支烟。


    把烟咬到唇间,他拨动手里的打火机,低眸把烟点燃。


    他靠进椅背抽烟,一抬头,隔着灰白烟雾,看到门边探出个脑袋来。


    江凝月歪着脑袋攀在门边,见陆砚行朝她看来,唇角弯起,朝他绽开个明艳的笑容。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以为自己想江凝月想出幻觉。


    他刚才在打电话,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江凝月笑着出声,“陆砚行,我回来啦。”


    她说着直起身,走进书房,朝着陆砚行走过去。


    陆砚行还在愣神,直到江凝月走过来,拿走他唇间的烟,“我一不在家,你就又抽烟。”


    想把烟摁进烟灰缸里,结果一低头,发现烟灰缸里最起码有十几个烟头。


    她皱眉,看向陆砚行,“陆砚行,你要死啊?抽这么多烟。”


    陆砚行终于笑了。


    三天来,这是他第一次畅快地笑。


    阴郁的心情,在见到江凝月这一刻,彻底转晴。


    他抬手搂过江凝月的腰,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坐到他腿上,笑着看她,“怎么回来了?”


    江凝月被陆砚行抱着,侧坐在他腿上。


    闻言瞪他,“你好意思问?公司出事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还要我从别人那里知道。”


    陆砚行笑说:“怕你担心。”


    他握住江凝月的手,眼神专注地看她,问道:“所以你是专门回来陪我的?”


    江凝月道:“不然呢?”


    她看着陆砚行,问道:“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提到刚才那通电话,陆砚行唇边就似有若无地勾起一丝嘲讽的笑,说:“我妈。”


    江凝月大概猜到了。


    她有些心疼,抬手温柔地摸了摸陆砚行的脸。


    陆砚行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手指上亲了亲。


    江凝月低头,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存折递给陆砚行。


    陆砚行看着江凝月递过来的存折,愣了下。


    他抬头看她,“这是什么?”


    江凝月道:“给你的。”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伸手接过江凝月手里的存折。


    他翻开,看到存折里面的余额,有小七位数,唇边不禁扬起笑意,说:“小富婆啊月月。”


    江凝月笑道:“没多少,从大学到现在,这么多年才存了这么点,我也知道这帮不了你什么,但这是我的心意。”


    陆砚行一手搂着江凝月的腰,一手拿着她的存折,专心致志地看着她。


    江凝月抬手搂上陆砚行的脖子,也认真看着他,说:“我就是想跟你说,陆砚行,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有钱还是没钱,我都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也还有我。”


    陆砚行喉咙发涩。


    他握紧江凝月的手,看着她,“不后悔吗?我现在这个情况,离开我,你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江凝月看着他,说:“陆砚行,你再说这种话,我要生气了。”


    陆砚行笑了。


    他搂紧江凝月的腰,看着她,忽然喊她,“江凝月。”


    “干嘛?”江凝月弯唇,抬手搂上陆砚行的脖子。


    陆砚行眼里也溢出笑,抬起右手,拇指指腹温柔地揉她眼尾肌肤,温柔地看她,温柔地说:“我爱你,江凝月。”


    江凝月弯唇道:“我也爱你。”


    她搂紧陆砚行的脖子,凑近吻了吻他的唇。


    陆砚行抬手掌住江凝月的后颈,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


    吻了很久,江凝月想起事情,撑住陆砚行的肩膀稍微分开。


    她看着陆砚行,认真道:“对了,我刚才在楼下碰到李廉,我已经托他帮我卖掉房子和珠宝,还有车,如果能顺利卖掉,估计能卖不少钱,应该能帮你撑一阵。”


    陆砚行闻言,看着江凝月的眼里满是宠溺的爱意,说:“那卖了房子住哪儿呢?”


    江凝月道:“租房住呗,反正我以前也一直是租房住的。”


    陆砚行笑着,又问:“那我要是连租房的钱都没有呢?”


    江凝月道:“我有啊,我工资还是挺高的。”


    她一手攀着陆砚行的肩,另一手抬起来捏他下巴,笑着道:“不怕啊,姐姐有钱,姐姐养你。”


    陆砚行由着江凝月调戏他,嗤地笑了声,说:“你就闹吧。”


    他右手搂紧江凝月的腰,之后才抬手把她捏他下巴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看着她道:“别担心傻瓜。这件事我能处理。”


    “退一万步说,就算公司真的因此破产,我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无数次。”


    他抬手摸江凝月的头,眼神温柔,说:“信我月月,我不会让你跟我吃苦。”


    江凝月点头,微笑说:“我信你,反正我永远在你身边。”


    陆砚行笑着嗯了声。


    他搂紧江凝月的腰,看着她问:“吃早饭了没有?”


    江凝月道:“还没有呢。你也没吃吧?”


    陆砚行嗯了声。


    江凝月道:“我们点外卖吃吧,你想吃什么,我来点。”


    她说着,从衣兜里摸出手机。


    拿手机的时候,陆砚行忽然看到她右手手掌心有擦伤。


    他微微蹙了下眉,拉住江凝月的手,“手怎么了?”


    江凝月下意识地想把手心捏起来。


    陆砚行按住她的手指不准她藏。


    他抬头看她,眼神严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凝月只好交代,“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在哪儿摔的?”陆砚行问。


    江凝月道:“火车上,人太多了,下车的时候让人推了一下。”


    陆砚行眉心紧紧蹙起来,看着江凝月,“火车?你坐火车回来的?”


    江凝月嗯了声,说:“春运的票买不到,抢了好久才抢到一张火车票。”


    陆砚行深深地看着她,心疼到眼睛有些酸涩。


    他问:“怎么不跟我说?”


    江凝月道:“我跟你说了,你肯定不让我回来。”


    她抬手搂上陆砚行的脖子,看着他道:“虽然我知道我回来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我想回来陪你。”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了眼。


    忽然,他低下头,掌住江凝月的后颈,深深吻住她——


    作者有话说:加个更~


    100个小红包~


    第56章


    陆砚行单手抱起江凝月起身,另一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往书房外走。


    江凝月坐在陆砚行臂弯里,两只手搂住他脖子。嘴唇因为刚才接吻娇艳欲滴,她看着陆砚行问:“去哪儿?”


    陆砚行道:“给你上药,笨蛋。”


    江凝月不乐意,捏了捏陆砚行的后颈,“你说谁是笨蛋?”


    陆砚行笑道:“你啊,难道是我?”


    他抱着江凝月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一手搂着江凝月的腰,另一手拉开茶几抽屉,从里面取出药箱。


    想到江凝月坐火车回来陪他,甚至在火车上被人推倒,他就心疼,说:“你不笨,怎么会为了回来陪我,宁愿去挤春运的火车。”


    他见过太多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例子,这几天公司出事,他毫不意外地见到很多人情冷暖。


    昨晚去出席一场商务晚宴,往常远远就来巴结的人都不再靠近,好像生怕他去找人帮忙。


    而那些平时想方设法找他搭讪的女人,昨晚更是躲得老远。


    他找赵芸静的父亲有点事情,但是环顾四周没见到人。


    倒是远远看到赵芸静端着酒杯在同人说话,他走过去,想找她问下她父亲在哪儿。


    谁知还没走近,赵芸静抬头看到他,脸色竟出现一丝慌乱。


    像是怕他找她家帮忙,她连忙装作没有看到他,匆匆离开。


    要知道以往在社交场合,赵芸静只要一见到他,马上就会过来找他说话,甚至这些年没少跟人说,她要跟他订婚的事。


    不曾想公司不过才出事几天,曾经表现得好像很爱他的女人,立刻对他避之不及,好像生怕跟他沾上一点关系。


    甚至是他的亲生母亲,前几天才花几百万买首饰,今天问她借钱,她都能撒谎说没有。


    他从药箱里取出消毒水,把棉花浸湿,拉住江凝月的手,低头给她清洗伤口。


    右手掌根的地方有一块擦伤,是被人推倒的时候,手掌着地时在地上磨破的。


    陆砚行给江凝月清洗伤口的时候,才发现她整个右手都有点发肿。


    他不禁蹙眉,抬头看向江凝月,“手怎么是肿的?”


    “有吗?”江凝月低头看,说:“可能是家里暖气太热了,热胀冷缩,所以看起来有点肿肿的。”


    陆砚行深深看着她,“那左手怎么不肿?你热胀冷缩胀一只手?”


    江凝月:“……”


    陆砚行认真地看她,“说实话,江凝月。”


    江凝月抿了下唇。


    她本来不想让陆砚行担心,但陆砚行大有一副她今天不说清楚,他会一直追问下去的架势。


    于是只好坦白交代,说:“也没什么,就是摔倒的时候,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脚。你也知道,春运的火车人真的超级多,踩到我的那个人也很抱歉,他不是……”


    她说着,看到陆砚行眼眶忽然红了。


    她不由得愣住。


    她看着陆砚行,抬手掌住他的脸,拇指指腹轻轻地抚摸他的眼角,看着他,轻声问:“陆砚行?你怎么了?”


    她见陆砚行双眼泛红,眼里隐约有水光闪烁。


    她唇角弯起来,开朗道:“陆砚行,我没事,真的没事,那个人发现踩到我马上就把脚抬开了,所以手指只是有点肿,没什么大碍。”


    她见陆砚行仍然双眼泛红地盯着她,声音轻下去,轻轻摸陆砚行的脸,认真看着他说:“我真的没事陆砚行,我不疼,你不要自责。”


    陆砚行喉咙发胀,眼睛也酸胀。


    他握住江凝月贴在他脸上的手,看着她问:“你坐了多久的火车?安城到北城,坐火车要多久?”


    说话的时候,他喉咙酸胀难忍,声音干涩嘶哑。


    江凝月道:“没坐多久。”


    她见陆砚行已经这么自责了,不想让他更自责,于是转移话题,“陆砚行,你不是要帮我上药吗?你先帮我上药吧,我有点饿了,上完药我们吃早餐。”


    她说着就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点外卖,“你想吃什么?你这几天肯定没有好好吃饭,这一顿先吃点清淡的吧,就吃洋槐路那家早茶怎么样?我想喝他们家的皮蛋瘦肉粥。”


    她点开外卖搜索,发现那家早茶店居然没开门。往下一划拉,几乎所有的餐厅都在休息中。


    陆砚行从药箱里取出碘酒,一边继续给江凝月上药,一边说:“今天大年初一,估计好多餐厅都没营业,你想喝皮蛋瘦肉粥吗?家里有米,一会儿我下楼去超市买几个皮蛋回来煮,你还想吃什么?我一起买回来。”


    江凝月道:“不用了,没有皮蛋瘦肉粥,喝白米粥也行。”


    她抬手摸陆砚行眼下的青影,说:“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怎么睡觉?一会儿我们简单吃点睡觉吧。”


    陆砚行道:“也行。一会儿先简单吃点,睡一觉,晚上我们回老宅吃。”


    他这几天忙着公司的事,家里也没买菜。


    而且公司的事情还没解决,他眼下确实也没心情去做饭。


    他给江凝月把手上的伤上好了药,抬头看她,“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江凝月摇头,“没有了。”


    陆砚行认真看她,“膝盖呢?摔下去的时候磕到膝盖了吗?”


    江凝月道:“没有呢,我穿了两条裤子,没有磕到膝盖。”


    “确定吗?”陆砚行不太相信江凝月。


    偏偏江凝月穿的裤子又太紧,没办法把裤腿撩起来看,他揉了下江凝月的腰,看着她说:“去换睡裙,换好我检查。”


    江凝月不高兴道:“陆砚行,你居然不相信我。”


    陆砚行唇边总算勾起点笑意,抬手捏江凝月的下巴,说:“因为你总是报喜不报忧,不全身检查,我不放心。”


    他搂着江凝月的腰,见她坐在他腿上不动,笑着问:“怎么?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江凝月抿唇,打他一下,“你好烦。”


    她撑着陆砚行的肩,从他腿上起身,转身回卧室去换睡裙。


    陆砚行看着她背影,叮嘱她,“别洗澡,手上有伤。”


    江凝月道:“我要洗。我刚才火车上下来,身上好脏。”


    她从昨晚六点多上火车,在人山人海的火车车厢里站了十二个小时,火车车厢里飘满了各种泡面、辣条、鸭脖、鸡爪的味道。


    她现在感觉自己身上沾满了各种食物的味道,很难闻。


    陆砚行道:“你先换衣服,就算要洗,等会儿我帮你洗。”


    “知道了。”江凝月应道,走进卧室去换睡裙。


    陆砚行等江凝月去卧室换睡衣的时候,从沙发上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他淘米下锅,用砂锅煮粥。


    调好火,从厨房出来时,江凝月的手机正好响了。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迟疑了两秒,按下接听。


    陈谦的声音传过来,“月月,你到家了吗?”


    陆砚行嗯了声,回了句,“到了,月月在换衣服,要找她?”


    陈谦听到陆砚行的声音,愣了下。


    随后道:“不用,我就是看月月平安到家没有,既然她到了就行。”


    说着,真心地关心了句,“那个……你没什么事吧?”


    陆砚行嗯了声,说:“多谢关心,没什么事。”


    陈谦道:“我就说嘛。这次的事情虽然挺严重,但我就说,你能干这么大事业,这种事情一定有办法解决。但月月就是不放心,非要回来陪你。春运的票这么难买,何况昨天还是除夕。”


    “我们一帮朋友帮着月月抢了一整天的票,昨天下午总算抢到一张别人退出来的火车票。绿皮火车,没位置,回北城要站十二个小时。我们都让她别回来,她谁的话都不听,非要回来陪你。”


    陆砚行静静地站在茶几边。


    他听见陈谦的话,想到江凝月在火车上站了十二个小时,就为了回来陪他。


    他忽然觉得心脏刺痛,喉咙也痛,痛感上升到眼里,他双眼酸胀得泛红。


    陈谦道:“陆砚行,我输了。我和月月虽然从小就认识,但爱情好像跟时间无关。我挺羡慕你的,月月谁都不爱,就只爱你。我劝她别回来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知道她回来也帮不了你什么,但她就是想回来陪你,她说,她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挫折。”


    *


    江凝月在卧室里,刚把衣服脱下来,正准备穿上睡裙,卧室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


    虽然她全身上下就没有陆砚行没看过的地方,但她这会儿全身赤/裸,就穿了一条内裤,陆砚行忽然推门进来,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拿睡裙挡在身前,“你好烦,进屋不敲门。”


    陆砚行眼里还有尚未完全褪去的泪光,听见江凝月的话,眼里又不禁浮上几分笑意,说:“挡什么,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


    他走到江凝月面前,拿过她手里的睡裙。


    江凝月用来挡住上身的睡裙被拿走,不由得诶了一声。


    陆砚行笑,说:“我给你穿。”


    他拿着睡裙,帮江凝月穿好。


    卧室里灯开得很亮,江凝月没从陆砚行眼里看到欲望,反倒看到他眼尾有些泛红。


    她有些奇怪,抬手摸陆砚行的眼睛,“陆砚行,你眼尾好红。”


    陆砚行嗯了声,没有否认,只说:“你害的。”


    江凝月道:“冤枉啊,我今天可一点都没有勾引你。”


    陆砚行有一点很性感,他在情/欲上头的时候,眼尾会红。


    江凝月很爱看他那个时候的表情,隐忍又克制,非常性感。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他的眼睛也会红。


    就是他在克制情绪,努力压制眼泪的时候。


    而现在,显然是后一种情况。


    江凝月低头,去看陆砚行的眼睛。


    陆砚行给她把睡裙穿好,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走去床边的沙发上。


    他抱着江凝月在沙发上坐下来,撩起她的裙摆检查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江凝月被陆砚行抱着侧坐在他的腿上。


    她抬手搂上陆砚行的脖子,说:“身上没有伤了,就只有右手有点擦伤而已。”


    陆砚行道:“你猜我信不信你?”


    他仔细检查完江凝月的手、腿、膝盖,确定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又弯身去看她的脚。


    江凝月下意识地蜷缩起脚趾。


    陆砚行握住她的脚,说:“看看。”


    江凝月有点难为情,说:“我还没洗脚呢。”


    陆砚行道:“我又不嫌你。”


    他握着江凝月的脚,看到她左右两只脚都磨出了几个水泡,小脚趾和脚后跟甚至磨破了皮,失去皮肤的保护,脆弱的肉就暴露在空气中,一看就很疼。


    陆砚行没有说话,也不敢伸手去触碰,怕她疼。


    他的手指只敢轻轻地触碰旁边皮肤完好的地方,喉咙发堵,像被密不透风的沙子灌满,酸胀的痛感从眼睛里溢出来。


    江凝月搂着陆砚行的的脖子,低下头去找陆砚行的眼睛。


    陆砚行总算抬起眼看她,他眼底有泪光,难以隐藏。


    江凝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没忍住,唇角弯了弯,说:“陆砚行,你眼睛好红。你心疼我,心疼到快控制不住要掉眼泪了吗?”


    陆砚行喉咙胀痛。


    他努力把眼里的酸胀忍回去,说:“你就惹我吧。”


    他说着把江凝月从沙发上温柔地抱了起来,往外走。


    江凝月抬起双手搂住陆砚行的脖子,看着他问:“去哪儿?”


    陆砚行道:“给你的脚上药。”


    他抱着江凝月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后,拿起消毒水先给江凝月脚上的伤口消毒,消完毒又上碘伏,最后一步把云南白药粉轻轻地擦上去。


    白药沾上伤口有点疼,江凝月本能地蜷缩脚趾。


    陆砚行马上停下来,抬头看她,“疼吗?”


    江凝月点头,搂在陆砚行脖子上的手把他圈紧一点,“有点。”


    陆砚行心疼到话都说不出来。


    他喉咙滚动了下,开口时声音有不易察觉的哑,“我轻点。”


    他握着江凝月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


    他低下头,一边轻轻给江凝月上药,一边给她吹伤口。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


    伤口有点疼,但心里却很幸福。


    过一会儿,陆砚行总算帮江凝月把伤口都上好药。


    他把药放到茶几上,直起身来看向江凝月,叮嘱她,“这几天不要出门,在家好好养着。还有,不要碰水。”


    江凝月不乐意,说:“我想洗澡。”


    陆砚行道:“一会儿我给你洗。”


    江凝月唔了一声,说:“好吧。”


    陆砚行环抱着江凝月的腰,盯着她看了会儿。


    过一会儿,忽然忍不住叹了声气。


    他抬手捏了捏江凝月的脸蛋,说:“江凝月,笨蛋。”


    江凝月瞪他,“你又说我笨。”


    陆砚行道:“不是吗?在春运的火车上站了十二个小时,就为了回来陪我。还把自己的存款全都给我,你猜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你更笨的人?”


    江凝月道:“我乐意,不行吗?”


    陆砚行唇边弯起笑意,说:“行。”


    他掌住江凝月的后颈,低头在她唇上温柔地亲了亲。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站了十二个小时?”


    陆砚行道:“刚才你去换睡衣的时候,陈谦打了电话,他说的。”


    江凝月噢了一声,说:“陈谦这个叛徒。”


    陆砚行道:“你以为他不说,我就不会去查吗?”


    他认真看着江凝月,说:“江凝月,以后不准骗我。受伤了要告诉我,吃了苦也要告诉我,不准瞒着我。”


    江凝月点头,说:“知道啦。”


    她抬手摸了陆砚行的脸,笑着看他。


    陆砚行握住江凝月的手,低头在她手上亲了亲。


    而后抬头看她,说:“江凝月。”


    江凝月弯唇笑,问道:“怎么啦?”


    陆砚行看着她,认真道:“等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们就结婚?”


    江凝月笑着点头,欣然同意道:“好呀。”


    陆砚行心情很好地笑了。


    他搂着江凝月靠进沙发里,握着她的手,有些着迷地看她。


    过一会儿,说:“江凝月。”


    “又怎么啦?我的大少爷。”江凝月笑着问。


    陆砚行勾唇笑,说:“过来点。”


    他搂了搂江凝月的腰,示意她靠近。


    江凝月倾身靠过去。


    陆砚行抱紧江凝月,看着她,轻声道:“我爱你,月月。”


    江凝月弯唇,说:“我知道。”


    她抬起手搂住陆砚行的脖颈,凑近吻他。


    陆砚行抬手掌住江凝月的后颈,低头,更深地回吻她——


    作者有话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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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下午,陆砚行让调查的事情有了线索。他出门和李廉碰面。


    约在老地方喝茶。


    陆砚行单手抄兜,挽着外套,神采奕奕地步入包厢。


    李廉正在泡茶,抬头见陆砚行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不由得啧了声,说:“有情饮水饱啊,江凝月一回来,你就春风满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陆砚行勾唇笑,说:“这点事儿,我还得整天苦大仇深的?”


    李廉道:“那前两天怎么没见你心情这么好。”


    陆砚行走至桌前。


    他抬手拉开椅子,坐下来后,放松地靠进椅背,说:“被月月抓着补了个觉,睡醒神清气爽。”


    李廉道:“江凝月是你的药吧?吃安眠药都不管用,江凝月一回来你就能睡着了?”


    陆砚行道:“是啊。”


    他抬眼看向李廉,问正事:“东西呢?”


    李廉道:“还真让你猜中了,车子确实被改过。”


    他说着,从裤兜里摸出一个u盘,递给陆砚行。


    陆砚行接过来,打开桌上的电脑,把u盘插上。


    点进一段视频。


    一栋别墅前,车子买主林女士,正和一名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说话。随后邀请男人走进家里。


    李廉道:“对方很谨慎,家门口的监控视频全部损坏,这段视频还是从对门邻居家安装的高空视频中找到的。”


    说着,看向陆砚行,“你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很眼熟?”


    陆砚行道:“薛建?”


    李廉道:“没错,就是他。当初他泄露公司机密,你看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没报警抓他,只是开除他已经算是对他手下留情了,没想到他还怀恨在心,居然联合外人来陷害我们。这个项目他当初也算核心成员,所以对我们车子的构造非常了解,他应该是改了其中的某条线路,导致车子自燃。”


    陆砚行看完了电脑上的视频,淡声道:“也不见得是怀恨在心。”


    李廉道:“怎么不是,这狗东西忘恩负义,当初他母亲做手术,钱不够,还是你帮忙垫付的,还动用资源请专家给他母亲会诊,他不感恩图报也就算了,还为了钱背叛我们。”


    陆砚行神色淡淡,无所谓地说:“帮人就别想着对方能感恩图报,你就当是积德行善。毕竟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陆砚行在这方面经历得多,早已经看透了人性。


    所以他的付出单纯只是他想付出而已,并不在意回报。如果被背叛或是背刺,也只当是看清一个人。


    李廉看了看陆砚行,想起今天早上在楼下碰到推着行李箱回来的江凝月,不由得说:“不过你家月月还挺经得起考验的,这两天公司出事,她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她要大难临头各自飞了。今天早上在楼下碰到她回来,我还挺意外的。她说昨天早上才知道公司出了事,但是春运的票不好买,所以今天才回来。”


    陆砚行嗯了声,说:“她昨天下午抢到了票。”


    “昨天下午?”李廉愣了下。昨天下午抢到的票,怎么今天早上才回来。


    陆砚行提起江凝月,眼神就变得异常的温柔,说:“绿皮火车,站了十二个小时,站得脚都磨破,下车时还被人推倒,手也磨破。”


    李廉不由得愣住。


    他有点不敢置信,看着陆砚行,“你是说,她为了回来陪你,在火车上站了十二个小时?”


    陆砚行嗯了声,说:“不止。”


    他想着江凝月,神情柔软,“还把她的存折给我,她从大学到现在辛苦攒下的所有存款,全都拿出来给我。”


    李廉闻言,想到早上他还质问江凝月,不由得有点内疚,说:“啊,那早上是我误会她了。”


    陆砚行闻言,看向李廉,“什么意思?你早上跟月月说什么了吗?”


    李廉道:“她说她昨天早上就知道公司出事了,结果今天早上才回来,我刚开始没想到是买不到票,就以为她没太把你放在心上,在想退路,所以当时说话的语气就不太好。”


    陆砚行目光深深地盯着李廉。


    过一会儿,他一字一句的,可以说是警告的口吻,“李廉,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没有资格打着我的旗号去质问月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再对月月不尊重,别怪我翻脸。”


    李廉爽快认错:“是是是,这次是我的错。”


    陆砚行道:“跟月月道歉。”


    李廉想到要去跟人道歉,有点拉不下脸来,说:“有这个必要吗,江凝月挺大度的,她不会放在心上。”


    陆砚行不容人反驳,看着李廉,“道歉,否则别怪我翻脸。”


    李廉怀疑陆砚行真能为了江凝月跟他翻脸,只好道:“知道了,晚点行吗?我还没跟人道歉过呢,你给我点时间组织下语言?”


    陆砚行淡声道:“今天之内。”


    李廉:“知道了。”


    陆砚行问:“薛建是不是又在赌钱?”


    李廉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戒掉过,听说前阵子又去澳门赌,带了几十万去,一晚上输光还欠了几十万,被扣在赌场不准走,不过据说后来有人帮他还了,把人带了出来。”


    “查到带他出来的人是谁吗?”


    李廉道:“没查到。那人挺神秘的,全程没露面。”


    陆砚行道:“查这个姓林的车主。”


    李廉忽然反应过来,“你怀疑是有人出钱帮薛建还了赌债,所以薛建帮着对方搞我们?”


    陆砚行嗯了声。


    李廉愤怒地道:“薛建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为了钱六亲不认。”


    陆砚行道:“你指望赌鬼能有什么底线。”


    他拿上扶手上的外套。


    李廉问道:“要走啊?”


    陆砚行嗯了声,“晚上回老宅吃饭,回去接月月。”


    李廉哦了声。


    陆砚行走后,李廉喝了杯茶,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就拿起手机给江凝月打电话道歉。


    彼时江凝月已经睡醒,坐在床上正准备下床洗漱。


    看到李廉打来的电话,以为是李廉帮她找到了买主,连忙接起电话,“李廉,怎么样?你帮我找到买主了吗?”


    “什么买主?”李廉没反应过来。


    “不是让你帮我找买主吗?我要卖掉房子和珠宝首饰,需要我拍照片给你吗?”


    李廉想起早上江凝月托他卖东西的事,说:“陆砚行给你送的那些东西都贵得要死,哪有人能马上拿出那么多的钱来买。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跟你道歉来着。对不起,早上对你说话不太客气,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


    江凝月有些奇怪,“你就为了说这个?”


    李廉道:“是啊。陆砚行限我今天之内跟你道歉,否则就要跟我绝交。江凝月,真对不起,早上不该对你那么不友善。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江凝月没想到陆砚行居然让李廉跟她道歉,她没忍住笑,说:“行啦,我也没那么小气,不过辛苦你多花点心思帮我留意一下买家,我想尽快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不确定陆砚行什么时候需要用钱,她想尽早把这些东西全部换成现金,不想陆砚行为了钱还去跟别人开口。


    李廉道:“行,我帮你问问我妈,不过陆砚行送给你那些珠宝首饰都是稀罕玩意儿,价格太高,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人出得起价。”


    江凝月道:“好的,那我先把东西包装起来,你找到买家跟我说,我好把实物给对方看。”


    李廉道:“行。”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有点眉目了,找到薛建,让他把指使他做事的人交代出来,报警抓人,再配合公关,很大概率能扭转目前公司的负面口碑。


    但李廉属于焦虑型人格,他没陆砚行那么从容淡定,所以凡事喜欢想到最坏的结果。


    万一薛建不肯出面指认怎么办?不能证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公司的口碑就不太能从根本上逆转,万一年后公司股价跌破,引起一系列负面反应,他不太能确定公司能不能扛得住。


    江凝月愿意把已经属于她的东西拿出来卖掉换现也好,毕竟这个节骨眼上,手里的现金流越多越好。


    *


    陆砚行回家的时候,进屋没看到江凝月。


    但江凝月的鞋子在玄关的柜子里,可见人在家。


    陆砚行关门进屋,挽着外套往卧室走。


    走到卧室门口,看到床上卧室里没人,被子踢得乱七八糟。


    他想到江凝月那乱糟糟的睡姿,眼里不禁溢出笑意,转头往衣帽间的方向走,边走边喊,“月月,江凝月,宝贝儿,在哪儿呢?”


    江凝月的声音从衣帽间传来,“我在衣帽间呢!”


    陆砚行走过去。


    走到衣帽间门口,就看到江凝月把柜子里的珠宝首饰全都装了起来,这会儿正在给她那些包拍照。


    陆砚行问:“干嘛呢?怎么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江凝月坐在地毯上,把刚刚拍的照片发给赵莹推荐给她的奢侈品二手回收商看成色,边说:“我不是让李廉帮我卖掉这些珠宝吗,所以先收起来,等李廉帮我找到买主,我就好带东西过去给人家看。”


    陆砚行看到江凝月把柜子里的包也全都拿了出来,包括她自己买的那些,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地毯上。


    他笑她,“月月,你摆摊呢?”


    江凝月道:“差不多,我正在让二手商给我报价,我估计这些包应该能卖不少。房子和这些珠宝一时半会儿估计不太好卖,但是这些包应该好出,等我拿到钱就转给你,诶——”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砚行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身体腾空,连忙抬手搂住陆砚行的脖子,看着他,“干嘛?”


    陆砚行抱着江凝月走去落地窗边的墨绿色丝绒沙发前。


    他单手抱住江凝月,伸手把沙发转过来,然后抱着江凝月坐下。


    单人沙发空间小,江凝月被陆砚行抱着坐在他的腿上。


    她撑住他肩膀想下去,说:“我照片还没拍完呢,你让我——”


    话还没说完,陆砚行抬手掌住她后颈,低头吻住她。


    江凝月张口想说话,陆砚行根本不给她机会,顺势闯入,掠夺她的呼吸。


    唇齿交缠,江凝月尝到陆砚行舌尖清新淡雅的茶香味。


    她对陆砚行的吻毫无抵抗力,很快就被吻得身体发软,没骨头似的靠在陆砚行怀里。


    她抬手搂上陆砚行的脖子,主动地吻他,想要更多。


    但陆砚行很坏,明知她被撩起了感觉,却故意松开她。


    他笑着看她,低声问:“想要?”


    江凝月抿唇瞪他。


    陆砚行笑,抬手轻轻捏她下巴,说:“不准卖东西,知道吗?我送给你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卖。”


    江凝月道:“那怎么行。”


    她坐正,从情/欲中清醒过来,说:“你不是缺钱吗,这些东西都卖掉能换不少钱。”


    她刚才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陆砚行给她送的东西多到离谱,平时没算过,刚才收拾统计的时候,才发现陆砚行给她买过好多东西。


    他送礼物都不挑日子的,看到好看的就给她买,除了珠宝首饰,各种高定的晚礼服、包、鞋,整个衣帽间,五分之四都是她的东西,陆砚行的衣物领夹袖扣最多只占了五分之一的位置。


    陆砚行笑着看江凝月,说:“谁跟你说我缺钱?”


    江凝月道:“难道不是吗?早上我在楼下碰到李廉,他跟我说,这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你可能会破产负债。而且我回来的时候,听到你和你妈妈打电话,在问她借钱呢。”


    陆砚行笑,说:“别听李廉胡说八道,这么点事,怎么可能让我破产负债。至于我问我妈借钱,倒不是真的想问她借钱,只不过是想看下她的态度而已。”


    他看着江凝月,抬手温柔地揉她脸颊,满意爱意地看她,说:“还是我们家月月好,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的钱,居然愿意全都拿出来给我。”


    江凝月道:“我当然愿意。”


    陆砚行温柔地笑着看她,说:“不怕我真的把你的积蓄全都花光?”


    江凝月道:“给你就是让你花的。你平时给我买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你现在遇到困难了,我当然要把我的钱拿出来给你用。”


    陆砚行眼里的笑容很幸福。


    他把江凝月搂近,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下,温热的唇吻到她耳边,低声说:“爱你。”


    江凝月弯唇,说:“我也爱你。”


    她抬起头,撑着陆砚行的肩还想下去。


    陆砚行捞住她的腰不让走,问:“又要干嘛?”


    江凝月道:“拍照呢,东西还没拍完。”


    陆砚行把人重新搂回去,看着江凝月,说:“不准拍,不准卖。”


    江凝月抿唇,有点不高兴地看着陆砚行。


    陆砚行笑着捏她下巴,说:“我没骗你月月,如果我真的缺钱会跟你说。但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我伤筋动骨,何况事情已经有了眉目,用不了多久就能处理好。”


    江凝月听到陆砚行说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连忙问道:“你想到怎么解决了吗?”


    陆砚行嗯了声,说:“这次的事情很明显是有人有备而来。公司此次发行的车,在上市前经过了无数次严格的安全碰撞测试,在最最极端的情况下测试都没有出过事,在确保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最大程度地保证车主的安全后,我才允许发行上市。但这辆车却在交付车后的第二天,就说车子在车库自燃,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我怀疑有人改装了车,派人去查,果然让我查到些线索。”


    江凝月问道:“什么线索?”


    陆砚行很愿意跟江凝月讲他工作上的事,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刚才存到手机的视频,给江凝月看,耐心地跟她讲解,“看到视频里的这个男人了吗?这人叫薛建,以前是我团队里的人,去年因为泄露公司机密被我开除了。再看这个女人,就是此次的事故车主。”


    “这两人在出事的头一天见面,很难不让我怀疑车子就是被薛建动的手脚。他了解公司这次发行车辆的内部构造,改掉线路让车子自燃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江凝月看向陆砚行,说:“所以他是因为你去年把他开除了,所以怀恨在心?看到公司新车上市,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陷害公司。”


    陆砚行道:“不见得是怀恨在心。这人烂赌,半个月前去澳门赌钱,输了不少,被扣在赌场,有人帮他还了赌债,把人从赌场带了出来。”


    江凝月一点就透,说:“所以你怀疑是这个帮薛建还赌债的人,买通了薛建,让他帮忙改装车,然后陷害公司。”


    陆砚行笑着摸江凝月的脑袋,夸她,“聪明。”


    江凝月问道:“那你知道是谁吗?”


    陆砚行道:“还不知道,这人藏得很深,从头到尾没露过面,所以还没查出来。”


    江凝月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陆砚行道:“很简单,先把薛建找出来,让他指认是谁指使他做事的,然后报警抓人。”


    江凝月道:“你确定那个薛建会愿意出来指认吗?”


    陆砚行勾唇笑了笑,说:“你没听过一句话,打蛇打七寸,是人都会有软肋,抓住对方的软肋,不怕他不交代实情。”


    江凝月笑着看陆砚行,问他,“那你有软肋吗?”


    陆砚行笑,看着江凝月,“你说呢?”


    江凝月笑着摇头,说:“不知道。”


    陆砚行啧了声,抬手捏捏江凝月的下巴,“没良心,你说我的软肋是谁?”


    江凝月笑问:“是我吗?”


    陆砚行坦然道:“是啊。”


    他以前没有软肋,所以行事雷厉风行。生意场上得罪人再正常不过,不过现在他有了江凝月,凡事都不太敢像以前那样果决。该留情面的得留。


    他这一刻忽然理解为什么说智者不入爱河。


    人一旦有了软肋,还真是容易腹背受敌。


    他一手搂着江凝月的腰,另一手握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她,说:“你最近不要单独出门,知道吗?要去哪里跟我说,我陪你一起去。”


    江凝月聪明,听陆砚行这样说,瞬间明白,问道:“你怕我有危险啊?”


    陆砚行点头,说:“是啊。不知道对方冲着什么来,别的事情我都无所谓,甚至公司破产负债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一样江凝月,你但凡因为我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我都会无法承受。”


    江凝月弯了弯唇,她抬手轻轻地搂住陆砚行的脖子,乖巧道:“知道啦,陆砚行,你别担心,在事情没有解决好之前,我保证不单独出门,去哪都让你陪我,这样你放心一点吗?”


    陆砚行笑,温柔地摸了摸江凝月的头,说:“也不是很放心,晚点我派几个保镖给你,以后你出门,不管去哪,都让他们跟着保护你。”


    江凝月闻言,不太乐意,说:“我不想让人跟着我。”


    “必须要。”陆砚行道:“要不然我不放心。”


    江凝月拉着陆砚行的手撒娇,“陆砚行,求你了。”


    陆砚行反握住江凝月的手,笑着看她,说:“撒娇也没用,你的安全第一。”


    江凝月退步道:“那等这次事情处理好了,你就不要再让保镖跟着我,好不好?”


    她每天还得上班呢,难不成天天让她带保镖上班?这也太奇怪了。


    陆砚行笑着看她,眼神宠溺,“行啊,亲我。”


    江凝月十分顺从,抬手搂住陆砚行的脖子,凑近就吻他。


    她十分专心地吻了很久,久到陆砚行都有了反应,宽大手掌探入她裙底。


    江凝月趁机捉住陆砚行的手,抬头看他,“先答应我,才可以。”


    陆砚行笑,看着她问:“答应什么?”


    江凝月道:“等这次事情过后,不准派保镖跟着我。”


    “不行。”陆砚行不容商量。


    在江凝月安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事实上,想到她这次在火车上站了十二个小时回来陪她,甚至挤到被人推到地上受伤。


    一想到这个件事他就自责心痛,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江凝月不高兴了,说:“你好烦陆砚行,你说了亲你,你就答应我的。”


    陆砚行笑,说:“我只是让你亲我,没说要答应你啊。”


    江凝月被陆砚行气到,抬手打了他一下,然后从他腿上下来。


    陆砚行拉住江凝月的手,看着她,“你就这样走了?不管我了?”


    江凝月道:“不管你了,你自己用手吧。”


    她踩了陆砚行一脚,转身就走。


    陆砚行看着江凝月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笑了声。


    虽然被江凝月撩得不上下,但他心情很好,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捻出支烟咬在齿间,想着抽支烟等欲望下去。


    刚把烟咬上,摸出打火机刚准备点烟,江凝月去而复返,拿走他咬在唇间的烟,还顺手把打火机也收走。


    瞪他一眼,严肃道:“不准抽烟!”


    陆砚行唇间、手上同时空掉,还被老婆瞪了一眼。


    但他心情却十分好,看着江凝月气呼呼离开的背影。


    他靠进沙发椅背,单手支头,唇边不由得扬起笑意,喊江凝月,“月月。”


    “干嘛?”江凝月边往外走,边没好气地说。


    陆砚行道:“换衣服啊。”


    江凝月已经走到门边,闻言停下脚步,攀在门边看向陆砚行,问:“换衣服干嘛?”


    陆砚行笑,逗她,“上床。”


    江凝月捡起脚上的拖鞋朝陆砚行丢过去。


    陆砚行笑得不行,接住江凝月丢过来的拖鞋。


    他起身,笑着朝江凝月走过去。


    江凝月光着脚往外跑,但哪里跑得过陆砚行人高腿长,几步就被追上了。


    陆砚行直接把人扛到肩上,往卧室走,“拖鞋不穿就到处跑,脚不疼?”


    江凝月道:“不疼。”


    她拍陆砚行的屁股,“放我下去。”


    陆砚行道:“你再多拍两下,看你今晚还能不能出门。”


    “……”江凝月抿唇,乖乖趴在陆砚行肩上,老实地不敢再乱动了。


    她问:“你要把我扛到哪里去啊?”


    陆砚行道:“卧室,换了衣服回老宅吃晚饭。再不回去,今晚我们又只能喝粥。”


    江凝月没忍住笑出来,说:“我们俩好惨啊,过年在家喝白粥。”


    陆砚行笑,说:“是啊,所以一会儿回老宅,想吃什么跟厨房说,让他们给你做。”


    江凝月点头,甜蜜地说:“好的。”——


    作者有话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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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这一年的春节,老宅也不如以往热闹。


    公司出事,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没心思过年。家里小辈们平时也多受他们三哥照顾,陆砚行出事,大家也都高兴不起来。


    以至于当陆砚行和江凝月到老宅时,进屋就感觉家里死气沉沉的,一点没过年的气氛。


    陆砚行道:“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死气沉沉的。”


    客厅里开着电视,以缓解家里的沉闷气氛。外面烟花爆竹的声音又很响,以至于大家都没听见车子驶入花园的声音。


    此刻听到陆砚行说话,一个个才猛然地抬起头来。


    陆铭是最受他三哥照顾的。


    前些年他父亲投资失败,家里缺钱缺到他在国外差点退学。


    那时候陆砚行已经在创业,在经济并不算宽松的情况下也拿钱给他,让他把书念完。


    后来他毕业回国就到公司做事,陆砚行虽然表面看起来不近人情,一点绿灯不给他开,让他从基层做起。


    但其实处处找人教他,几年磨砺下来,他已经能独当一面。


    年前他想自己创业,陆砚行连策划书都没看,就直接给他投资,并且没少帮他打点人际关系。


    有一次他没忍住问陆砚行,为什么连策划书都不看就直接给他投资,不怕亏钱吗?


    陆砚行当时说,“如果你刚毕业就想拿钱创业,那我可能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投资,毕竟钱这种东西来得太容易就不知道珍惜,多少富二代拿着家里的钱出去创业,钱扔进水坑里泡都不冒一下。”


    “但你现在已经经过了几年的磨砺,一定很清楚创业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你仍然有想法有抱负,那无论你的项目好还是不好,我都愿意给你投资。”


    陆铭问:“那亏了怎么办?”


    陆砚行道:“亏了就当帮你交学费。何况想要成功,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实践,没有经历过失败,成功是不牢靠的。人生太顺,暴风雨来的时候,会扛不住。”


    这也是为什么,陆砚行能跟江凝月说,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这次真的破产负债,他能成功一次,也能成功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人在顺境时其实不太能看出什么,反倒是面临困境时还能从容不迫,信心不减,才是一个人最大的魅力所在。


    陆铭平日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相当崇拜他三哥。看到陆砚行过来,甚至高兴得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三哥!”


    家里人都没想到陆砚行今晚会过来。毕竟公司如今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估计陆砚行今年应该没有心情过年。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没想到陆砚行今晚会过来,毕竟昨晚除夕他都没回来。


    此刻见陆砚行回来,并且月月也回来了,两个老人家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陆老爷子道:“老三,你今晚怎么有时间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回来呢。”


    又看向江凝月,满面和蔼的笑容,“月月,你怎么也回来了?你不是回安城过年了吗?”


    江凝月笑着回答,“我又回来了呀。”


    陆老太太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月月?”


    江凝月道:“今天早上回来的,奶奶。”


    陆老爷子问:“春节的票不好买吧?你是坐飞机回来的,还是坐动车回来的?”


    江凝月回答说:“坐飞机回来的,爷爷。”


    陆砚行闻言,朝着江凝月瞧了一眼。


    江凝月在玄关换拖鞋,把外套递给陆砚行的时候,悄悄捏了下他的手指,眼神看他,是让他不要说她坐火车回来的事。


    陆砚行瞧着她,微微地挑了下眉。


    江凝月怕他没懂她的意思,又捏了下他的手指。


    陆砚行没忍住笑了,唇边勾起笑意。


    小姑笑道:“你们俩在门口眉目传情,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进来坐啊,你们俩没来,大家都没心情过年。现在好了,今晚总算能打麻将了。”


    大家都看得出陆砚行心情好像还可以,以为公司的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于是家里原本沉闷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陆照雪立刻呼唤江凝月,“三嫂快来!打麻将了!”


    陆老太太笑道:“打什么麻将,先吃晚饭,吃完了再打。”


    说着就起身,往厨房走,“老三,月月,你们俩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厨房的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一会儿就吃饭啊。”


    江凝月笑着看向陆奶奶,应道:“好的,谢谢奶奶。”


    陆老太太去厨房看晚餐的准备情况,说是乌鸡汤还得再炖半个小时,陆照雪高兴得立刻把江凝月拉过去打麻将。


    江凝月刚才进屋的时候也发现家里死气沉沉的,大概大家都在担心公司的事,此刻见家里气氛总算好了些,便也跟着过去打两圈麻将活络气氛。


    陆砚行拿外套上楼,下来的时候,从西裤口袋里摸出钱包,给江凝月拿过去。


    他把钱包放到江凝月手边,宠溺地摸下她的脑袋,然后才走去客厅。


    陆砚行走后,五婶就羡慕地说:“还得是老三会疼人,月月打麻将,主动地就把钱包送过来了,哪像你们五叔,我平时打个麻将,稍微输多点,他就得念叨半天。”


    陆照雪道:“主要是三嫂也很好啊,知道公司出了事情,马上就回来陪三哥了。”


    她说着看向江凝月,笑眯眯地八卦,“三嫂,你今天回来的时候,三哥是不是特别感动?”


    江凝月弯唇笑,说:“是啊,感动得差点掉眼泪。”


    “真的假的?”陆照雪睁大眼睛,完全想象不到她三哥掉眼泪是什么样子。


    陆照雪年纪小,在她眼里,他三哥是无所不能的神,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


    却不知道,外人看着无所无能的人也有脆弱的地方。


    而这种脆弱的地方,只会在自己最爱最信任的人面前显露出来。


    江凝月弯唇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你猜。”


    *


    陆砚行给江凝月把钱包送过去后,就回到客厅。


    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手,“老三,过来坐。”


    “来了。”


    陆砚行应一声,走去沙发前,在老爷子身边坐下。


    陆老爷子这时候才能认真问他,“老三,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吗?没什么大问题吧?”


    陆砚行不想让老人家跟着担心,嗯了声,说:“已经解决了,您别担心。”


    老爷子闻言,仍然不太放心,问道:“真的吗?你可别骗爷爷。如果需要钱,就把这个房子卖了,反正当初也是你买的。我和你奶奶也还有些积蓄,你要我就拿给你。”


    陆砚行闻言,侧过头看向爷爷,眼神中多少流露出几分意外的情绪。


    陆老爷子见陆砚行这样看他,说:“你小子,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我跟你奶奶身边长大的,虽然是孙子,但其实跟儿子没什么区别。你现在事业出现危机,我和你奶奶难道还能不管你吗?真把我们都当白眼狼了?”


    陆砚行道:“我没这么想。”


    陆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看你这个眼神就是这么在想。”


    陆砚行沉默了几秒。


    他很少在爷爷奶奶面前提他父亲的事,此刻才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只是怕你们还在怪我。”


    爷爷的书房里挂着父亲的照片,他很多次看到爷爷望着父亲的照片流泪。


    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赎罪,也替代不了父亲在爷爷奶奶心中的位置。那是他们最宠爱的长子。


    每次看到爷爷站在父亲的照片前静静地凝望,自责愧疚的情绪就会不受控制地淹没他。


    所以他后来很少再去爷爷的书房,也不太敢凝望父亲的照片。


    提到儿子,陆老爷子的心微微痛了一下。


    虽然早已经释怀,但那毕竟是最爱的儿子,想起来仍然会心痛和遗憾。


    他叹了声气,看着陆砚行,说:“老三,我和你奶奶从未真的怪过你。何况你父亲的离世并不能怪到你身上。他那些年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忽略了你,也忽略他自己的身体健康。我后来查他的病历,才知道他心脏不适的问题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他一直拖着不去做详细检查,所以那天才会发生意外。即使那天你没有打电话让他去学校接你,也许早晚也会出事。这都是命。”


    他抬手拍拍陆砚行的肩,说:“老三,我和你奶奶早就已经释怀了,你自己也要放下。”


    陆砚行嗯了声。


    他也知道他应该放下,但放下这件事对他并不是容易的事。


    他仍然时常会想起他父亲,尤其是在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里。


    晚饭后,陆砚行去天台抽烟。


    陆铭找上来,说:“我就猜到你在这儿。”


    陆砚行抄兜倚在天台的栏杆边,抬眸看向陆铭,“找我?”


    陆铭道:“对。我刚才在楼下就想问你,又怕当着爷爷奶奶,你不方便说。”


    “什么事?”陆砚行问。


    陆铭走到陆砚行面前,认真看他,“三哥,公司的事情没有解决吧?”


    虽然是春节期间,但事关公司口碑,如果真的解决了,公司应该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并且同步在网络上辟谣。


    这种事情要越快处理越好,否则舆论发酵得久了,假的也成真的了。


    陆砚行淡淡地嗯了声,低眸抽了口烟。


    陆铭道:“我就知道。你刚才说解决了,只是不想让爷爷担心吧。”


    “嗯。”陆砚行应了声,把烟灰磕到手边的烟灰缸里。


    陆铭看着陆砚行,认真问:“三哥,你缺钱吗?我这边有些现金,你要是需要的话,我马上就取给你。如果不够,我马上把公司刚买的几台仪器卖了,也能换不少钱。”


    陆砚行抬眼看他,“胡闹什么。公司刚起步,你就卖仪器,你想让我投资的钱全打水漂?”


    陆铭道:“我不是怕你缺钱吗?当年我爸投资失败,家里缺钱缺到我差点退学回国,你当时自己也经济紧张,但还是二话没说就拿钱给我,让我继续读。现在你出事,我要是袖手旁观,那我的良心岂不是被狗吃了。”


    陆砚行道:“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好好把项目做起来,我还等着你赚到钱给我分红。”


    陆砚行神色太过镇定,陆铭也看不出他是真的不缺钱,还是只是不想连累家里人。


    他看着陆砚行,十分认真地问:“三哥,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陆砚行嗯了声,说:“不需要。这么点事,你还怕我解决不了?”


    “那也是。”陆铭想到他三哥的能力,也觉得应该没什么事能难倒他三哥。


    他见陆砚行确实很从容的样子,也不禁松了口气,放松地说:“不过你今晚回来的时候,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我还真的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结果刚才我在微信上问何樾,何樾说事情还在调查。”


    陆砚行勾了勾唇,说:“心情好,是因为月月回来了啊。”


    公司的事情,他虽然自信能解决,但过年还得应付这种破事儿,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在江凝月回来前那两天,他心情其实挺差的。


    不过乌云密布的心情,在今天早上见到江凝月的那一刻就被照亮了。


    想到江凝月,他眼里就不自觉地溢出笑意。


    他低眸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红绳,伸手轻轻拨动了下红绳的月亮吊坠。


    月亮。


    他的小月亮。


    陆铭见状,笑着打趣,“唉,还得是月月回来才有用。”


    他好奇,又问道:“不过月月除夕前不是就回安城了吗?春节的票可难买了,她怎么买到机票的?”


    有一年他在外地,想回来过年,结果忘记买票,等他想起来买机票的时候,连头等舱都买不到,抢了两天后放弃了,最后在外地过完年才回来。


    陆砚行道:“没抢到机票,坐的火车,站票,站了十二个小时。”


    话音刚落,江凝月从门外笑眯眯地探个脑袋进来。


    陆砚行对上江凝月的笑眼,眼里也不禁流露出笑意,说:“哟,撒谎大王来了。”


    江凝月道:“谁是撒谎大王。”


    陆砚行笑,说:“不是吗?明明火车站票回来的,刚刚是谁在楼下说自己坐飞机回来的?”


    江凝月道:“那不是不想让爷爷奶奶担心吗。”


    她走到陆砚行面前,伸手拿走他指间夹着的烟,给他摁进旁边的烟灰缸里。


    抬头看他,“又抽烟,我给你记一笔。”


    陆砚行啧地笑了一声,伸手把江凝月揽进怀里,说:“就抽了半支。”


    “半支也不行。”江凝月朝陆砚行伸出手。


    陆砚行问:“什么?”


    江凝月道:“烟,打火机,交出来。”


    陆砚行无奈地叹了声气,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非常妻管严地放到江凝月的手上。


    江凝月看到陆砚行又摸出一个新的打火机,不由得看他一眼,“你哪来这么多打火机?”


    陆砚行笑了笑,没应声。


    陆铭在旁边没忍住笑,揭穿道:“月月,我跟你说,男人的打火机,除了常用的那个,有时候出门忘了带,就会路边便利店或者商场随便买一个,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家里很多打火机,这扔一个,那扔一个。”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问:“是吗?”


    陆砚行勾唇笑了笑,没否认。


    江凝月道:“回去把你的打火机全部找出来交给我,一个都不准少。”


    陆砚行笑,揽着江凝月放松地靠在栏杆边,眼里藏不住爱意地看她,语调有些慵懒,“给点面子啊月月,有人在呢。”


    陆铭噗地声笑出来,说:“好了好了,懂了,我走,你们俩继续啊。”


    说完,笑着走了。


    陆铭走后,天台上就只剩下江凝月和陆砚行两个人。


    头顶的夜空上不时有烟花绽放,提示着这是新年。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笑问:“你想要面子啊?”


    “是啊。”陆砚行笑,看着江凝月说:“我好歹也是一家之长,小辈们本来挺怕我的,你现在搞得大家都知道我妻管严,以后我还怎么树立威信。”


    江凝月嗤地声笑出来,说:“好吧,那我以后注意点。”


    陆砚行笑,抬手摸下江凝月的头,满目宠溺,“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回家你想怎么管我都行。”


    江凝月笑嗯了声,说:“那你今晚回家就把你的打火机全都给我找出来,少一个你就别进卧室了。”


    陆砚行叹了声气,“知道了,姑奶奶。”


    江凝月弯唇,忽然凑近,亲了下陆砚行的脸,然后看着他说:“新年快乐,陆砚行。”


    陆砚行看着江凝月,说:“新年快乐,月月。”


    他搂在江凝月腰间的手臂收紧,低下头,于漫天绚烂的烟花中,温柔地吻住江凝月的唇。


    这一年的春节并不太平,事情也尚未完全解决。


    但因为有江凝月在身边,陆砚行却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的一个春节——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大家,来晚了~


    100个小红包~


    第59章


    大年初二的早上,江凝月陪陆砚行上山祭拜他父亲。


    陆砚行买了花,放到他父亲的墓前。


    他半蹲在地上,看着墓碑上他父亲的照片。


    他对父亲的相貌其实已经很模糊,毕竟从记事起就不常常见到父亲。长大的过程中,大多数时候是通过照片回忆父亲的模样。


    他盯着父亲的照片看了会儿,开口道:“爸,来看你了。今年公司出了点事,所以晚来了几天,您别怪我。”


    照片里的父亲微笑着,像是原谅了他今年的迟到。


    他看着父亲的照片,迟迟没有起身。


    江凝月蹲在旁边,见陆砚行长时间地望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像是陷入了某种难以脱离出来的低潮情绪中。


    她怕陆砚行又不受控制地陷入自责的泥沼中,于是连忙拉住他的手,出声中断陆砚行的思绪,“陆砚行,我们回去吧,有点冷。”


    陆砚行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江凝月,反握住她的手。


    感觉到江凝月的手确实很凉,不由得微微蹙眉,抬眸看向她,“怎么不早点说?”


    江凝月道:“刚才没感觉到,这会儿有点冷了。”


    她看着陆砚行的眼睛,想尽快带他离开这个让他的情绪陷入沼泽的地方,于是又说:“我们下山好吗?奶奶刚才打电话来,让我们早点过去吃汤圆。”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了会儿,低落的情绪渐渐散去。他笑了笑,两只手握着江凝月的手给她暖着,问道:“饿了?”


    江凝月点头,“有点。奶奶说今天的汤圆是红糖黑芝麻馅,想到热腾腾的汤圆,我就馋了。”


    陆砚行没忍住笑,抬手捏了下江凝月的下巴,说:“小馋猫。”


    江凝月哼了声,说:“有本事你一会儿别吃。”


    陆砚行笑,说:“没本事。”


    他牵着江凝月起身,说:“走吧。”


    又朝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看了一眼,告别道:“爸,我们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您在那边吃好喝好,新年快乐。”


    和父亲告别后,陆砚行便揽着江凝月的腰往回走。


    车子就停在墓园外面的空地上,上车后,刚把车子暖气打开,陆砚行的手机就响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然后接起电话,“怎么样?找到人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找到了陆总,果然不出您所料,薛建今天一早回了老家。”


    又询问道:“要把他带回来见您吗?”


    陆砚行道:“你打算怎么把他带回来?”


    杨璘道:“绑回来?”


    陆砚行道:“你是□□吗,还绑回来。嫌公司现在口碑太好了?”


    杨璘:“那……报警?”


    陆砚行:“你以什么名义报警?”


    杨璘道:“私自改装车,导致车辆自燃嫁祸给我们,损害企业形象,导致公司订单大批量流失,对公司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何助理说了,抛开损害公司名誉不说,就这几天咱们公司的经济损失都够这人蹲几年局子。”


    陆砚行道:“证据呢?你指望薛建一到警察局就全招了?”


    杨璘愣了下,被问懵了。


    陆砚行道:“把人给我盯牢了,别让他跑了。下午我亲自过来。”


    挂了电话,江凝月看向陆砚行问道:“你要去哪儿?”


    陆砚行道:“派出去的人找到薛建了,这件事情得从薛建入手,得让他把背后的人招出来,拿到证据才好证明公司这次是被人陷害。”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问道:“那他要是不招怎么办?”


    陆砚行道:“所以我得亲自去一趟。他这个人吧,虽然烂赌,做人也没什么底线,但好在还没有烂到家,他这人极孝顺,对他母亲言听计从。”


    江凝月道:“言听计从,他还去赌钱?”


    陆砚行道:“赌鬼是这样的,赌瘾发作的时候就跟条疯狗一样,事后又后悔,所以他不敢让他母亲知道他赌钱的事。”


    江凝月眼睛一亮,“所以你打算拿这件事情威胁他,如果他不好好交代,你就告诉他母亲他又赌钱的事?”


    陆砚行没忍住笑,他一面发动车,一面抬手揉了揉江凝月的脑袋,说:“月月,小学生吗?还搞告状这一套?”


    江凝月疑惑,好奇地看着陆砚行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陆砚行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拿了背后之人的钱,想让他出来作证不太容易。但他母亲欠我一个人情。”


    江凝月明白了,说:“所以你这趟亲自过去,是想让他母亲帮你劝薛建?”


    陆砚行靠在座椅靠背里,看着江凝月的眼里带着笑意,抬手捏捏她脸蛋,“聪明。”


    江凝月弯唇,有点得意的样子。


    她看着陆砚行,说:“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陆砚行道:“不行,这么冷的天,你乖乖在家里。”


    说着握了握江凝月的手,看着她:“还冷吗?”


    江凝月摇头,“不冷。”


    她靠近陆砚行,抬手搂他脖子,主动地在他脸颊亲了下,然后笑眯眯看他,“求你了陆砚行,带我去嘛,我想跟你一起去,一个人在家里好无聊。”


    陆砚行抬手搂住江凝月的腰,笑着看她,“你现在是知道怎么拿捏我了?”


    江凝月笑,说:“是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陆砚行腰侧轻轻挠了挠。


    陆砚行腰侧的位置很敏感,被江凝月一撩拨,像过电一样。


    他握住她的手,嗓音低了几分,“别闹。”


    江凝月笑,说:“你带我一起去,我就不闹你了。”


    陆砚行啧地笑了声,搂在江凝月腰间的手往下轻拍了下她的屁股,“学会威胁我了?”


    江凝月眼巴巴的,望着陆砚行,“求你了。”


    陆砚行笑了笑,低头在江凝月唇上亲了下。


    江凝月睁圆眼睛,“答应我了?”


    陆砚行笑,嗯了声,说:“不过先回老宅吃早饭。”


    江凝月点头,高兴道:“好。我正好饿了呢。”


    她坐回副驾驶上,低头系好安全带。


    陆砚行唇边扬起笑意,宠溺地摸了下江凝月的脑袋,才抬手发动车,等江凝月系好安全带后,才将车子缓缓往山下驶去。


    *


    薛建老家在沣城,离北城不远,开车过去两个多小时。


    因为今天已经大年初二,该回家过年的已经回去了,所以高速路上并没有堵车。


    江凝月和陆砚行吃完早饭就出发,到地方的时候刚好快吃午饭。


    车子停在薛建家的自建房外面。


    薛母正在门口洗菜,看到门前停下一辆黑色轿车,不由得停下了洗菜的动作。


    等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她眼睛一亮,“陆总!陆总,您怎么来了!”


    说着连忙放下手里的菜,满面笑容地迎上去。


    薛母当年做手术,是陆砚行帮忙付的医疗费,还请了北城最有名的专家帮她主刀。


    当年要不是陆砚行,她这条命早就没了。


    是以她一直对陆砚行格外感激,年年春节都多做很多腊货,让薛建给陆砚行带去,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去年薛建说他从公司离职了,她还把儿子说了一顿,讲人要知道感恩,陆总对得起你,你怎么能说离职就离职。


    但这是薛建自己的职业选择,她虽然觉得儿子不该离开陆砚行的公司,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做梦也没想到,陆砚行居然会亲自上门,满面笑容地迎上去,激动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陆砚行把带的礼物递给薛母,微笑地问:“薛姨,新年快乐,身体还好吗?”


    薛母连忙把礼物接过去,满面笑容地应道:“好着呢,自从那年您请专家帮我做了手术,这几年身体好多了,体检一点毛病都没有。”


    陆砚行微笑道:“那就好。”


    薛母看到陆砚行旁边的江凝月,眼前不由得一亮,感觉自己像看到了仙女,不由得问:“陆总,这位是?”


    陆砚行道:“是我未婚妻,月月。”


    薛母笑道:“我说呢,月月小姐长得好漂亮呀。”


    江凝月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薛姨好。”


    “诶!”薛母两手拎着礼物,高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这才想起来,连忙招呼道:“陆总,月月小姐,外面冷,快进屋坐,你们俩还没吃午饭吧,正好厨房炖着鸡,马上就能吃饭了。”


    她说着回头朝屋里喊,“小建,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薛建从屋里出来,看到陆砚行的那瞬间,整个人不由得僵了下。


    他母亲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自己做了亏心事,当然知道陆砚行是来做什么的,他下意识地就想往旁边跑。


    谁知刚跳下石阶,就被几个便衣保镖拦住。


    为首的就是杨璘,陆砚行最信任的保镖。


    杨璘是性情中人,他受过陆砚行的恩惠,所以誓死对陆砚行忠诚。


    对薛建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十分看不上,怒瞪着他。


    薛母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儿,“这是……”


    她看看儿子,又看向陆砚行,“陆总,这是怎么回事呢?”


    陆砚行朝杨璘打了个眼色,让人把薛建带上来。


    杨璘一把扭住薛建的胳膊,喝道:“走!”


    薛建没跑掉,被杨璘扭回家门口。


    陆砚行看向薛母,说:“薛姨,这件事本来不该来打扰您,但我想您也有必要知道薛建这两年都做了些什么。”


    “陆总!”薛建不想让母亲知道他在外面做的事情,请求地朝着陆砚行喊了一声。


    陆砚行看向他。


    盯着他看了几秒,问了句,“这次的事,是你干的吧?薛建。”


    薛建愣住了。


    他抿住唇,不吭声。


    陆砚行继续问:“那天把你带出赌场的人是谁?是谁指使你陷害公司?”


    薛建自己做了亏心事,垂着脑袋不吭声。


    薛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又去赌钱?!”


    薛母急怒攻心,跑去门边,拿起扫帚就往薛建身上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又去赌钱!又去赌钱!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混账!混账!”


    门边的小女孩看到爸爸和奶奶打起来,哇哇地大哭起来。


    江凝月看着心疼,连忙走过去,把小女孩抱到一边。


    薛建被母亲打,一点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由着母亲打他。


    他倒是希望母亲能打死他,这样他就再也不想去赌钱了。


    杨璘看到薛建挨打,很是高兴,站到旁边,一点没帮手。


    陆砚行也没出声阻止。


    薛建背叛他,给公司搞出这么大的事,他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没情绪。


    由着薛母狠狠打了薛建一顿,他看时间不早,想尽快解决这桩事,于是才朝着杨璘使了眼色。


    杨璘会意,上前拉开薛母。


    薛母气得脸都白了,嘴唇发抖,还在不住地骂,“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薛建被打母亲打得鼻青脸肿,脸上还划拉了两条口子,在流血。


    他从地上爬起来。


    陆砚行眼神凛冽地看向他,问:“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薛建抿着唇,不吭声。


    薛母一巴掌打到薛建脑袋上,“你倒是说啊!陆总对我们有恩,你竟然还恩将仇报陷害陆总,你这个混账东西!”


    她见儿子不出声,又使劲地打了他几下,最后一下子哭了出来。


    薛建见母亲哭了,终于绷不住,开口道:“是钟家的少爷。”


    陆砚行闻言,微微地挑了下眉,“钟齐?”


    薛建有点意外,抬头看向陆砚行,“您知道?”


    陆砚行想到什么,冷笑了声,“早该想到是他。”


    江凝月听见是钟齐的时候,脑子里嗡了一下。


    陆砚行看向薛建,“他找你办事的时候,你有留证据吗?”


    薛建点头,“我有录音,改装车的时候也有偷录视频。”


    陆砚行看他一眼,“你倒是知道留后手。”


    他走到薛建面前,看着他,“把东西交给我,到派出所做人证,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你,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把你一起送进去。你女儿还这么小,母亲年纪也不小了,你也不想丢下他们一老一小没人照顾吧?”


    薛母哭着推了薛建一把,“你快点答应啊!”


    薛建垂着头,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道:“他威胁我,如果敢把他供出来,不会让我好过。”


    杨璘在后面没忍住,一巴掌拍到薛建背上,“你傻啊?有陆总保你,姓钟的能把你怎么样?他要是那么有能耐,就不至于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亏你还是高材生呢,还不如我这个大老粗!”


    陆砚行看着薛建,承诺他,“你出来作证,我保你安全。”


    薛建沉默了半天,终于出声,“我去拿u盘。”


    说着就往屋里走。


    杨璘生怕他跑了,跟着进去。


    薛母擦了擦眼泪,这才白着脸看向陆砚行,当即要给陆砚行跪下。


    陆砚行连忙扶住她,“您这是做什么?”


    薛母声泪俱下,“陆总,是我教子无方,您当初救我一命,薛建这混账东西却恩将仇报,帮着外人来陷害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


    陆砚行道:“您别这样。只要薛建肯出来作证,这件事对公司就没有太大的影响。”


    薛母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亲自押到警察局去作证。”


    陆砚行道:“那就多谢您了。”


    薛母忙道:“您不怪我们,已经是您大度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见陆砚行一直在外站着,连忙道:“陆总,您先进屋坐会儿吧。”


    陆砚行点了下头,走去江凝月身边,揽她的腰往屋里走。


    屋里生了火,暖和。


    陆砚行揽着江凝月在沙发上坐下,等薛建把录音视频拿给他。


    江凝月放下怀中抱着的小女孩儿,看到她去找奶奶了,才看向陆砚行,很自责地说:“说到底这件事情是因为我。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让台长辞退钟齐,他也不会一直记恨在心。”


    陆砚行看向江凝月,抬手摸她的头,“月月,自责也要有点限度。当初他故意陷害你,损坏你组里的器械,如果不是你仔细检查及时发现了,真正开始录节目的时候很可能弄出人命,到时候不仅会毁了你的职业生涯,更有可能会让你背上官司。”


    “你想过当初如果不是你不放心再三检查,后果会有多严重,你想过吗?”


    江凝月点头,“想过。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很后怕。”


    陆砚行握住江凝月的手,说:“所以我怎么可能把那种定时炸弹放在你身边,重来一次,我一样会解决他。何况他这次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我,大概率也并不是因为这件事。”


    “还记得上次在酒吧碰到他吗?”


    “你说他喝醉了找你闹事那天?”江凝月道:“当然记得,我们俩就是那天晚上在一起的。”


    陆砚行点了下头,说:“那件事之后,我并没有放过他。你也知道,我这人吃不得亏,他喝醉酒来找我闹事,我当然不会让他好过。”


    “所以事后,我直接断了跟钟家的合作。钟父来找我打听原因,我让他回去问问他宝贝儿子。听说那之后钟齐就彻底被他父亲放弃,不仅停卡,连钟齐手里的股份也收走。”


    江凝月道:“他父亲倒也挺狠的。”


    陆砚行道:“不狠,怎么私生子遍地都是。在他父亲眼里,就没有亲情这种东西,只有利益。”


    江凝月道:“不过钟齐也很恶毒,倒跟他父亲很像。”


    陆砚行道:“他还不赶不上他父亲,他父亲至少识时务,知道不能得罪的人千万不能惹,但这个钟齐就是个蠢货,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问道:“你这次打算怎么对付他?”


    陆砚行道:“还用我对付,薛建手里有录音和视频证据,交给警察,立刻就能送他进去。”


    说话间,薛建拿上视频从屋里出来,交给陆砚行。


    陆砚行让人拿来电脑,他把u盘插上,检查了一下视频。


    视频里,有钟齐威胁薛建,让他帮他做事的录音,也有钟齐和薛建在家中地下车库,让钟齐改装车的视频。


    足够了。


    光这几条音频证据就足够报警抓人,何况他还有薛建做人证。


    他把视频在电脑上备了个份,另外发了一份给李廉,微信他:【通知公关部做事,我晚上回来。】


    陆砚行没时间留下吃饭,拷了视频就直接把薛建带走。


    薛建在和母亲告别。


    薛母哭着教育他,“小建,这次回来后就好好戒赌好不好?小莺还这么小,你有没有想过,她要是有个烂赌的父亲,她的人生道路会有多艰辛?你一身本事,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赌钱呢?”


    薛建看着被江凝月牵到车边拿礼物的女儿,眼泪止不住地流,自责地说:“我每次去赌钱,都是想让您和小莺过上好日子。”


    薛母道:“现在已经很好了,人不能贪心!知道吗?贪心就会什么都失去!”


    薛建点头,“我知道了妈,我会改。”


    “你一定要改!要不然你这辈子就完了!”


    江凝月知道薛建有个三岁的小女儿,所以来的时候特意给小朋友带了礼物,这会儿正牵着小莺在车边搬礼物。


    小莺很喜欢眼前的漂亮姨姨,分别的时候,搂着江凝月的脖子,小嘴巴在江凝月脸颊亲了一下。


    陆砚行抄兜倚在车旁看着,看到小莺亲江凝月的时候,微微地挑了下眉。


    等江凝月和小莺分别后,他伸手把江凝月搂过来,语气有些吃味儿,“月月,对外人这么温柔呢。”


    他一手搂着江凝月的腰,另一手抬起来,擦了擦江凝月的脸颊。


    那是刚才被小莺亲过的地方。


    江凝月不由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看着陆砚行,忍着笑说:“陆砚行,一个三岁小女孩儿的醋你也要吃吗?”


    “是啊。”陆砚行毫不掩藏自己的占有欲。


    江凝月笑着看他,“那以后有孩子了怎么办?你不是要天天在家跟孩子吃醋?”


    陆砚行道:“所以不生。”


    江凝月笑着看陆砚行,问道:“陆砚行,你不喜欢小孩儿啊?”


    陆砚行道:“是啊。”


    他把江凝月搂近,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江凝月,我这辈子只喜欢你,只想要你。”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认真的眼神。


    她当然知道陆砚行有多喜欢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神温柔地看他,说:“我也喜欢你陆砚行,最最最喜欢你。”


    陆砚行弯唇,抬手轻捏住江凝月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


    不过江凝月想到陆砚行居然连小孩儿的醋都吃,实在也没忍住笑,看着他说:“不过陆砚行,你真的好能吃醋,你是醋精转世吗?”


    陆砚行勾了勾唇,说:“是啊。”


    他抬手摸江凝月的脸,感觉她脸颊有点冷,揽着她侧过身子,拉开后排车门,护她上车,说:“外面冷,先上车暖着。”


    江凝月点了点头,唇角弯弯的,弯身坐进车里——


    作者有话说:早上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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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江凝月上车以后,薛建朝着陆砚行走过来。


    陆砚行倚在车门边看他,等待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薛建眼睛还红着,脸上还挂着伤。


    他走到陆砚行面前后,忽然朝他鞠了一躬,说:“陆总,这次的事,我对不起你。”


    陆砚行懒散倚在车门边,手伸进裤兜,想要摸打火机,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家里的打火机,昨晚全让月月给收走了。


    他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


    薛建见状,从自己衣兜里摸出烟,递给陆砚行一支。


    陆砚行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下意识地回头,果然对上江凝月的视线。


    江凝月抿唇瞪着他,一副你抽一支试试。


    陆砚行抬手摸了下后颈,转回头说:“戒了。”


    薛建不傻,看出陆砚行刚才就是烟瘾犯了,不过被女朋友管着不准抽。


    薛建心里很有些震惊。他没想到陆砚行居然也会有被女朋友管的一天。


    这时候才不禁问了句,“陆总,您谈恋爱了。”


    他在明启待了那么多年,以为陆砚行绝情绝爱,对世俗感情没有兴趣,将来就算结婚,也最多是为了利益商业联姻。


    但显然并不是。他看起来陆砚行好像被女朋友吃定了。


    陆砚行嗯了声,说:“快结婚了。”


    薛建道:“恭喜你啊,陆总。”


    陆砚行散漫地道:“托你的福,要不是你帮着钟齐搞我,我除夕那天晚上就求婚了。”


    薛建有些过意不去,低下头说:“对不起陆总。”


    陆砚行道:“你是对我不起,不过比起我,你更对不起你母亲,你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培养成材,你不好好做人学人赌博,别跟我说你就是为了让你母亲过更好的日子才去碰赌,就算是这个原因,也只能说你又蠢又贪,脑子里只想着怎么不劳而获。”


    薛建被说得羞愧得低着头。


    陆砚行道:“劝你一句,把赌戒了,否则到最后一定会家破人亡。”


    薛建含泪点头。


    他抬头看向陆砚行,嘴巴张了张,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陆总,如果我能戒掉,还能再回公司吗?”


    陆砚行朝着薛建看了眼,而后坦白地回答他,“你了解我的个性,我这人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算我想给你机会,我也不能拿公司的前途来冒险。公司上上下下多少人等着吃饭,我不能拿他们来赌。”


    薛建像是已经猜到了陆砚行的回答,认命地点了点头。


    陆砚行看了眼不远处的一老一小,随后才又看回薛建,心软道:“不过如果你需要帮助,只要不是拿钱去赌,我可以帮你一次。”


    薛建眼睛亮起来,抬头看向陆砚行,感激地道:“谢谢陆总。”


    陆砚行道:“别想太多,我只是看在你母亲和你女儿的面上才答应帮你一次。孩子还这么小,你要是个人,一辈子都别再沾赌。”


    薛建痛定思痛,“我知道了,陆总,我一定会改。”


    陆砚行嗯了声,说:“上车吧。”


    薛建点了点头,走去前面那辆车。


    陆砚行等薛建上车后,才返过身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江凝月见陆砚行上车,笑眯眯地看他。


    陆砚行微笑,抬手摸了下江凝月的头,“笑什么?”


    江凝月看着陆砚行的眼神很温柔,说:“陆砚行,你是我见过最面冷心软的人。”


    陆砚行笑了声,说:“那是你没见过我心狠的时候,要不然外面的人怎么说我心狠手辣。”


    江凝月道:“在商言商嘛,在商场上心软,是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陆砚行笑了笑,捏下江凝月的脸蛋,说:“月月,挺懂啊。”


    江凝月道:“废话。”


    她拉住陆砚行的手,说:“你的手有点凉。”


    陆砚行嗯了声,说:“刚才在外面待久了点。”


    他下意识要把手收回去,被江凝月握在手心,笑着看他,“我给你暖暖。”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


    情不自禁的,他俯身过去,搂住江凝月的腰,低头吻她。


    *


    两小时后,车子开回北城,陆砚行跟前排开车的司机说:“先回老宅。”


    杨叔应道:“好的,陆总。”


    江凝月好奇地看向陆砚行,问道:“你回老宅有事吗?”


    她以为陆砚行回来会直接去公司。


    陆砚行揽着江凝月的腰,说:“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去公司。”


    江凝月坐正,看着陆砚行,问:“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公司吗?”


    陆砚行抬手摸摸江凝月的头,说:“我今晚可能会很忙,你在那边我没办法照顾你。”


    江凝月想了下,说:“那好吧,那我回老宅等你。”


    陆砚行点头,说:“好。”


    江凝月虽然想陪陆砚行一起去公司,但她也知道,如果她过去,陆砚行一定会分心照顾她,倒不如就在家里等他。


    反正她去公司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天晚上,明启大楼通宵一整晚,快天亮时,陆砚行和李廉两人才从公司出来。


    李廉道:“困死了,去喝杯咖啡吗?”


    陆砚行道:“不了,我回老宅,月月还在家里等我。”


    李廉啧了声,说:“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忙完就想着回家。行吧,那我不管你了,我自己喝杯咖啡去,困得要死。”


    两人在公司门口分路,陆砚行到家时还不到七点。


    天蒙蒙亮,空气中透着冷意。


    平伯穿着棉衣戴着围巾,正拿着扫帚在扫花园里的积雪,看到陆砚行的车开进来,连忙放下扫帚,满面笑容地迎上去。


    等车停稳,他上前帮忙拉开车门,“陆总,您回来了,还顺利吧。”


    陆砚行嗯了声,挽着外套下车,“很顺利。”


    他问:“月月呢?还在睡吗?”


    平伯点头,说:“我五点起床的时候,月月小姐还没睡呢。陈妈听她在咳嗽,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上楼去休息。”


    陆砚行闻言皱眉,“怎么咳嗽了?感冒了吗?”


    平伯道:“是有点。月月小姐昨晚等您一晚上,她担心您,说等您回来再睡,结果等到天亮您都还没回,诶——”


    平伯话还没说完,陆砚行就径直从他身边跨步走过。


    等他跟进去,陆砚行已经上了二楼。


    陆砚行走到三楼,江凝月的卧室门口。


    门虚掩着,江凝月刚刚睡下,陈妈正在找体温计想帮江凝月量一下体温。


    陆砚行把门轻轻推开一半,刚走进去,陈妈就小声地喊了一声,“陆总,您回来了。”


    陆砚行点了下头,没出声,怕吵醒江凝月睡觉。


    但江凝月还没睡熟,听见陈妈在喊陆砚行,就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陆砚行朝她走过去,开口道:“你回来了。”


    感冒的缘故,声音有点哑。


    陆砚行叹了声气,“怎么回事啊月月,我才离开你几个小时,你就给我弄感冒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给江凝月掖好被子,伸手摸她额头。


    陈妈找到一只水银温度计,拿到床边。


    陆砚行伸手接过来,稍稍揭起一点被子,把温度计放到江凝月腋下,轻轻握她的手臂,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夹住。”


    江凝月生病时看起来格外乖巧,温顺道:“夹住了。”


    陈妈站在旁边道:“昨晚回来的时候就有点着凉,晚饭都没吃多少,后来等您回来,估计是在院子里被冻着了,又熬到刚刚才上楼,越发严重了。”


    陆砚行看着江凝月,心疼地捏捏她脸蛋,“你傻不傻江凝月?不是让你早点睡吗,谁让你一直等我的。”


    江凝月道:“我乐意。”


    陆砚行没忍住笑,捏捏她鼻子,“笨蛋。”


    他俯下身,在江凝月额头温柔吻了下。


    而后才直起身来,看向陈妈,说:“去给程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诶。”陈妈应一声,说:“我马上去。”


    陆砚行道:“煮碗红糖小汤圆上来,多放红糖。”


    江凝月生病的时候就喜欢吃红糖小汤圆,温温热热的糖水喝下去,心情都会变好。


    陈妈应一声,连忙就下去准备了。


    陈妈走后,江凝月看着陆砚行问:“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陆砚行点头,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放到床头柜上,说:“全都解决好了。”


    江凝月问:“钟齐呢,报警抓他了吗?”


    陆砚行道:“当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报警。他现在已经被带走调查,物证人证俱在,谁也保不了他。”


    江凝月闻言松了口气,问道:“那公司现在是不是解除危机了?”


    昨晚她一直在刷网上的新闻,看到明启一连发了三条澄清涵,澄清内容除了放出薛建交出来的那两个视频,以此证明公司是被陷害,另外还发布了详细的测试视频和长久以来的测试数据,以证明车辆的安全。


    江凝月看到网上口碑逆转,但她不是很确定,所以想当面听陆砚行说。


    陆砚行笑着握住江凝月的手,温柔看她,说:“是,没事了,危机解除。昨晚到今早这短短几个小时内,销售部那边已经新增很多订单,年后再正式开场新闻发布会,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江凝月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那就好。”


    陆砚行笑,捏她脸蛋,“不过公司的事情是处理好了,你倒是又给我生病了。怎么这么会给我找事儿啊,月月。”他笑着逗她。


    江凝月瞪他一眼,说:“我让你照顾我了吗?你不想照顾我就出去。”


    陆砚行笑,说:“我不,偏要照顾你。”


    他看时间已经有五分钟了,从江凝月腋下取出温度计,借着床头的灯光看了眼,啧了声,“三十八度五。”


    他把温度计放下,给江凝月重新掖好被子,看着她说:“先睡会儿,一会儿程医生来了,让他给你看看,是吃药还是挂水。”


    江凝月乖乖点了点头,说:“好。”


    陆砚行问:“喝点热水吗?”


    江凝月摇头,说:“我想吃红糖小汤圆,肚子好饿。”


    陆砚行笑,宠溺地摸摸江凝月的脑袋,说:“等我,我下去给你看看煮好了没有。”


    江凝月点头。


    陆砚行俯身吻了下江凝月,然后才起身出门。


    他把门轻轻带过来,下楼时正好碰到爷爷奶奶已经起床,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老爷子见陆砚行下来,忙问道:“月月怎么样?陈妈说她感冒了。”


    陆砚行道:“有点发烧。”


    老太太担心地问:“严重吗?这孩子,感冒了昨晚还熬夜等你。叫医生了吗?”


    陆砚行道:“已经通知程平了。”


    陈妈这时候端着煮好的汤圆从厨房出来,见陆砚行下楼,说:“陆总,程医生在来的路上了,不过他说今天下雪,路上滑,可能会稍微晚一点。”


    陆砚行嗯了声,说:“没事,让他注意安全。一会儿我先让月月吃退烧药。”


    他伸手接过陈妈端上来的汤圆,说:“给我吧。”


    “诶。”陈妈应一声,松了手。


    陆砚行端着汤圆上楼,进屋的时候看到江凝月已经自己下床了,光着脚正站在水吧台前,抱着杯子喝水。


    陆砚行关门进屋,“不是说不喝水吗。”


    江凝月道:“又有点口渴了。”


    陆砚行把端上来的汤圆放到茶几上,走到江凝月面前,俯身一手穿过江凝月的膝弯,一手搂住她后背,将她抱起来,走去沙发前。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抱着江凝月侧身坐在他身上,然后伸手去端茶几上的红糖小汤圆。


    他宽阔的臂弯将江凝月整个圈在怀里,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勺子,先盛了一勺红糖水,低头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喂到江凝月嘴边。


    “甜吗?”陆砚行问。


    江凝月眼睛弯起来,开心道:“好甜,陈妈还放了酒酿,好好喝。”


    陆砚行勾唇笑,说:“江凝月,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喝点糖水就高兴了。”


    江凝月弯唇。


    其实不是喝糖水就高兴了,而是被陆砚行这样抱着护着,让她感到幸福。


    她穿着睡裙,坐在陆砚行腿上,感觉到有东西硌她屁股。


    她伸手去摸,“陆砚行,你裤兜里面装什么,硌到我了。”


    她挪了挪屁股,把手伸进陆砚行裤兜里时,摸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她拿出来,看到是个黑色的丝绒方盒。


    她没打开,看向陆砚行。


    陆砚行笑,看着她,“怎么不打开了?”


    他放下手里的碗,接过江凝月手里的方盒子,打开来,开口对着江凝月。


    里面是一枚非常漂亮的钻戒。


    陆砚行道:“本来想除夕的晚上求婚的,结果公司临时出了事情。”


    他看着江凝月,眼神中充满期待,问道:“月月,你愿意跟我结婚吗?让我爱你,保护你,照顾你一生一世。”


    江凝月唇角弯起来,她看着陆砚行,点了点头,说:“我愿意。”


    她把左手递给陆砚行,快乐地说:“帮我戴上。”


    陆砚行嗯了声,把戒指从戒盒里取出来,无比认真地戴进江凝月左手的无名指。


    戴好后,他拉着江凝月的手,抬头看她,说:“等我忙完这几天,跟你回老家一趟。”


    江凝月没反应过来,问道:“回老家做什么?”


    陆砚行笑,抬手捏她下巴,说:“提亲啊傻瓜,顺便问丈母娘要你的户口本。”


    江凝月这才反应过来。


    她弯了弯唇,应道:“好的。”——


    作者有话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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