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礼物

作品:《京城白月光竟是马甲女主病弱哥哥

    露台上,雪芽懒洋洋地趴在茶几上,尾巴尖儿悠闲地轻点着桌面。


    傅沉辞刚端起侍者新送来的温茶递给谢自衍,眼角的余光便捕捉到下方宴会厅入口处一个略显鬼祟的身影。


    “阿衍,看那边。”


    傅沉辞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警觉。


    谢自衍顺着他目光望去。


    一个穿浅金色礼服的年轻女子,正借着人群的掩护,悄然避开主厅的喧嚣。


    她手里紧攥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神色紧张,目光游移,像在搜寻什么。


    “祁薇,”谢自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几下,垂眸看着下方,“知珩哥胳膊受伤,有她一份。”


    很快,一位端着托盘的侍者仿佛“无意”间经过祁薇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又朝通往露台方向的安静走廊示意了一下。


    祁薇眼睛一亮,脸上闪过如释重负的窃喜,立刻点点头,加快脚步,朝着侍者指引的方向匆匆而来。


    傅沉辞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你安排的?”


    “嗯,”


    谢自衍放下水杯,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弧度。


    “她想送‘礼’,总得给她机会送到正主面前。”


    话音未落,丝绒帘子被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略显急切地掀开。


    祁薇的身影出现在露台入口。


    当她的目光触及里面坐着的谢自衍,以及旁边眼神锐利的傅沉辞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


    傅沉辞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不应该只有谢自衍一个人吗?


    “谢、谢先生!傅、傅先生也在啊。”


    祁薇的声音有些发紧,她强作镇定,但捏着礼盒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她完全没料到在这里会撞见傅沉辞。


    她几乎是手脚僵硬地快步走到茶几前,动作间带着几分狼狈,将那个小礼盒“啪”地一下放在桌面上,位置恰好在雪芽趴着的身体旁边。


    雪芽被这动静惊得抬起头,不满地“喵”了一声。


    “谢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专门给您准备的接风礼!欢迎您回国!”


    祁薇语速飞快,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傅沉辞,只对着谢自衍的方向微微躬身。


    “不打扰您和傅先生了!”


    说完,她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转身就逃也似的离开了露台,连多一秒都不敢停留。


    直到跑下楼梯,重新汇入宴会厅的喧闹,祁薇才捂着狂跳的心脏,长长松了口气,后背竟已惊出一层薄汗。


    她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那安静的露台方向,心底却升起一丝古怪的疑惑:


    怎么这么顺利?


    不是说谢自衍身边戒备森严,靠近都难吗?


    那个引路的侍者……


    她甩甩头,把这丝疑虑压下,只当是自己运气好。


    露台上,重归寂静。


    傅沉辞的目光落在那个被祁薇仓促留下的礼盒上。


    真破绽百出的送礼方式,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装的。


    谢自衍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礼盒边缘。


    “我来。”


    傅沉辞赶在谢自衍之前,将礼盒拿到自己面前。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礼盒上的丝带,掀开了盒盖。


    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袖扣。


    款式不算独特,但宝石成色尚可,在灯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


    表面看起来,确实是一份心意。


    然而,傅沉辞的眼神没有丝毫放松。


    他伸出指尖,轻轻拨开那枚袖扣。


    袖扣下方,垫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绒布。


    傅沉辞毫不犹豫地将那层绒布也掀开。


    盒底赫然露出了两样东西。


    一片染着暗褐色干涸血迹,边缘碎裂的金丝眼镜镜片。


    压在镜片下的,是一张同样沾染了点点暗褐色污迹的照片。


    照片有些年头,边缘泛黄,但上面的人像却很清晰。


    一个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儒雅男人,生着一双桃花眼,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数据板,鼻梁上架着的,正是照片里完整无损的那副金丝边眼镜。


    是谢崇安。


    谢自衍的父亲。


    傅沉辞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他几乎在看清的同一秒,“啪”地一声,将礼盒盖子扣了回去。


    他的动作快极快,仿佛要将盒子里那令人窒息的血腥与恶意彻底隔绝。


    这边的声响惊得雪芽“喵呜”一声跳了起来,警惕地弓起背。


    傅沉辞胸膛起伏,呼吸有些粗重,他猛地抬头看向谢自衍。


    他不想让阿衍看到这个。


    然而,谢自衍并没有如他担忧的那般试图去看盒中物。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脸色在露台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透明,仿佛易碎的琉璃。


    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冰凉。


    他的目光落在傅沉辞死死按住盒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的手上。


    然后缓缓抬起,迎上傅沉辞那双充满了黑沉的眼眸。


    “阿辞,”谢自衍的声音温和,带着安抚意味。


    “别紧张。我大概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傅沉辞喉结滚动了一下,按住盒盖的手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声音绷得很紧:


    “阿衍……”


    谢自衍伸出手,指尖轻轻放在傅沉辞紧蹙的眉头上: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对他们的记忆,其实很模糊。”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与其被过去困住,不如把力气用在揪出藏在后面的那些人身上,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他垂眸,目光再次落在那只被傅沉辞死死护住的礼盒上,然后轻轻拍了拍傅沉辞紧绷的手背,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行了,阿辞。听你的,我不看。”


    感受到谢自衍指尖的冰凉和话语里的坚持,傅沉辞紧绷的肩线终于微微松懈,死死按住盒盖的手也终于放松了一丝力道,但依旧牢牢覆在上面。


    他深深地看着谢自衍,确认对方眼底确实没有强行压抑的痛苦或好奇,只有一片沉静的冷然。


    “真的?”


    他太了解谢自衍的性子,表面越是平静,内里可能越是翻江倒海。


    谢自衍轻轻“嗯”了一声,收回手,端起桌上那杯傅沉辞之前递给他的茶,浅浅抿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真的。重要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送东西的人,和她背后指使的人想达到什么目的。”


    傅沉辞紧盯着他苍白的侧脸,没有放过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的细小动作。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碍眼的礼盒挪到自己手边,确保谢自衍的视线无法触及。


    “这件事,”傅沉辞斩钉截铁地开口,“交给我。我帮你查清楚。从祁薇开始,到她背后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谢自衍放下茶杯,杯底与玻璃茶几轻轻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好,阿辞,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