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运粮

作品:《杀敌就能变强我走上人生巅峰

    刘杰扫了一眼部落里的牛羊,又道:“这些牛羊也带上,一并运回北关。”


    好在大戎的运粮队留下了现成的马车,不少粮食还没卸车,加上第六军带来的几百匹战马,平均每辆马车能分到两匹挽马,速度倒也能跟上。


    半个时辰后,一百五十多辆运粮车排成了长龙,上千头牛羊被赶着走在队伍两侧,乌山部落的俘虏们在士兵的看管下推车赶畜,浩浩荡荡地朝着北关的方向进发。


    刘杰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被烧成灰烬的乌山部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大戎想打北关?那就先让他们尝尝,什么叫釜底抽薪。夜色如墨,营地里的篝火舔着柴薪,噼啪声混在呼啸的山风里,带着几分肃杀。刘杰蹲在篝火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缨,抬头时,火光在他眼底跳动。


    “大力,”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劲,“把队伍带好,盯紧了后头。乌山部的人要是敢有半个反抗的,不用请示,就地斩杀。”


    张大力刚从外围巡查回来,甲胄上还沾着夜露,闻言啪地立正,胸膛拍得震天响:“头儿放心!乌山部那些有点斤两的——武徒以上的,前天夜里就全料理干净了。剩下的都是些扛不动枪的壮丁,还有抱在怀里的娃娃、走不动道的老头老太,掀不起风浪!”他指节敲了敲腰间的刀,刃口在火光下闪着冷光,“再说弟兄们都憋着股劲呢,谁不长眼敢蹦跶,正好给刀开荤。”


    刘杰点点头,没再多说,只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相触时,能感觉到张大力肌肉的紧绷——这小子看着粗豪,心里比谁都拎得清。


    “走。”刘杰翻身上马,长枪斜背在身后,枪杆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大部队连夜开拔,马蹄子踩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士兵们咬着牙赶路,不少人眼皮打架,却没人敢吭声——谁都知道,身后的乌山部是块刚啃下来的硬骨头,稍有松懈就可能被追兵咬上。


    天蒙蒙亮时,东方泛起鱼肚白,队伍才敢在一片林子里歇脚。刘杰勒住马,回头望了眼来路,晨雾里隐约能看到车辙印蜿蜒向远方。他估算了下路程,眉头拧得更紧:“才走了不到百里。”


    “弟兄们实在熬不住了,”张大力凑过来,声音带着沙哑,“连夜没合眼,战马也快脱力了。”


    刘杰没说话,只是望着远方的天际线。风里似乎已经带了些不同的气息——那是大批骑兵奔袭时扬起的尘土味。他心里明镜似的:乌山部粮仓被劫,这么大的事,对方不可能毫无察觉。追兵,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果然,快到中午时,队伍刚过一片河谷,身后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吁——!”刘杰猛地拉紧马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他眯起眼,望向后方扬起的黄尘,那尘柱足有丈高,滚滚而来,遮天蔽日——看这势头,至少是数百骑兵。


    “头儿,怎么了?”张大力骑着马赶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瞬间变了,“是追兵!”


    “嗯。”刘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带什长们继续赶路,把粮食送进北关。这里,我来拦。”


    “什么?”张大力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撞到马鞍,“头儿你疯了?对方少说几百人,你一个人怎么拦?我跟你一起留下!”他说着就拔刀,刀刃出鞘时寒光凛冽。


    “你留下,谁管运粮队?”刘杰转头看他,眼神锐利如枪,“你是队里唯一的武者,没了你镇着,那些乌山部的俘虏再闹起来,粮食丢了怎么办?北关的弟兄们还等着这批粮过冬!”


    “可……”张大力急得脖子发红,“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送死啊!”


    “这不是送死。”刘杰拍了拍他的胳膊,力道不轻,“快去!等我解决了这帮人,就去北关找你们。”


    张大力看着刘杰紧抿的嘴角,那上面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喉结滚了滚,他猛地翻身下马,对着刘杰重重磕了个头:“头儿保重!我在北关等你!”说完抹了把脸,转身跳上马,嘶吼着催促队伍加速:“都给老子快点!把粮车赶起来!”


    马蹄声渐远,刘杰独自立在河谷边,望着越来越近的追兵。风掀起他的战袍,露出底下紧绷的肌肉。他握紧了长枪,枪杆的冰凉顺着掌心传来,让他的脑子越发清醒。


    追兵渐渐近了,为首的两个骑兵格外惹眼。一个是光头,脑袋上扣着顶毛茸茸的狐狸皮帽,帽檐下露出双凶光毕露的眼睛;另一个额头上点着块猩红的朱砂,鹰钩鼻,嘴角撇着,满脸戾气。正是西山部的两个头领,阿巫儿和阿布扎。


    “该死的夏人!敢动我们西山部的粮!”阿布扎勒住马,猩红的朱砂在阳光下刺眼,“乌山部那群废物,连个仓库都看不住!”


    阿巫儿摸着自己的光头,狐狸帽上的耳朵随着马匹的颠簸晃悠,看着倒有几分滑稽,说出的话却狠辣:“看车辙印是奔北关去的。这群夏人胆子肥了,敢在草原上动我们的东西?”


    “前面那是谁?”阿布扎突然眯起眼,指着河谷边的刘杰,“就一个人?”


    “夏人?”阿巫儿嗤笑一声,狐狸眼眯成条缝,“一个人敢挡我们五百铁骑?是活腻了还是疯了?”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狼牙棒,棒身镶嵌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污了马哈神!把他的骨头拆下来做酒壶,让他知道得罪我们西山部的下场!”


    “杀!”


    五百骑兵同时加速,马蹄声震得河谷都在发颤,铁蹄扬起的尘土像黄雾般弥漫开来。骑兵们吹着尖锐的口哨,眼神里满是戏谑——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 lone夏人,不过是块等着被碾碎的石头。


    刘杰却笑了。不是害怕,是兴奋。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血在翻涌,心脏跳得像战鼓,每一寸肌肉都蓄满了力量,体表甚至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他握紧长枪,枪尖斜指地面,对着奔涌而来的铁骑阵营,猛地冲了过去。


    “来得好!”


    他的声音混在马蹄声里,却带着一股穿透一切的锐气。


    阿巫儿一马当先,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砸过来,那力道足能劈开一块巨石。“小子,受死!”


    刘杰眼神一凝,手腕猛地翻转。长枪如灵蛇出洞,在狼牙棒挥出的瞬间,精准地钻进了棒身与阿巫儿手臂之间的空隙。枪尖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噗嗤——!”


    一声闷响,长枪毫无阻碍地刺穿了阿巫儿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鲜血像喷泉般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半空。他手里的狼牙棒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进后方的骑兵阵里,当即砸翻了三四个骑士,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阿巫儿!”阿布扎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握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阿巫儿可是武师三层的硬手,怎么会被一枪秒杀?眼前这夏人明明气息只是武师二层,难道……是扮猪吃老虎?


    “就算是武师后期又如何!”阿布扎猛地嘶吼,试图稳住军心,“五百铁骑踏也能踏死他!给我掷矛!”


    数百支长矛带着尖啸飞来,密密麻麻的像一片铁雨。


    刘杰不退反进,猛地沉腰立马,长枪在他手中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枪幕。“铛铛铛——!”长矛撞在枪杆上,迸出漫天火星,竟没有一支能突破他的防御。他体内气血狂涌,肌肉贲张,每一次挥枪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有座无形的山压在枪杆上。


    “破!”


    一声暴喝,刘杰枪势突变。枪影如猛龙过江,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直扑阿布扎。


    “挡!”阿布扎慌忙挥刀格挡。


    “锵——!”


    战刀与枪尖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断裂声。精铁打造的战刀竟被枪尖点中刃口,从中间断成两截!凌厉的枪劲顺着刀身传来,阿布扎只觉得胸口像被巨锤砸中,“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毛皮大氅被枪劲撕裂,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胸膛。


    他挣扎着抬起头,望着刘杰策马而来的身影,眼里满是不甘,最终头一歪,没了气息。


    两个头领接连被杀,五百铁骑瞬间乱了阵脚。骑兵们面面相觑,握着长矛的手开始发颤——连武师三层的阿巫儿都挡不住一枪,他们这些武徒、甚至连武徒都不如的普通士兵,又能撑住几招?


    “杀!”


    刘杰却没给他们犹豫的时间。他挺枪冲入骑兵阵,长枪如龙翻腾,每一次刺出、横扫,都伴随着惨叫和血肉飞溅。


    “啊——!”


    一个骑兵被长枪挑中咽喉,鲜血喷了同伴一脸;另一个连人带马被枪杆扫中,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撞在后面的人身上,引发一片混乱。刘杰就像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所过之处,人马纷纷倒下,尸体很快堆成了小山,血腥味弥漫在河谷里,连风都带着腥气。


    不到一刻钟,地上已经躺下了三百多具尸体。剩下的骑兵终于崩溃了,有人调转马头就跑,嘴里喊着:“快跑!他是魔鬼!”


    “一个都别想跑!”


    刘杰狞笑一声,双腿夹紧马腹,追了上去。破枪八式被他施展到极致,枪影快如闪电,精准地追上每一个逃兵。


    “噗!”“噗!”


    逃兵们一个个从马背上跌落,背后的枪伤汩汩冒血,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河谷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战马的悲鸣和风吹过尸山的呜咽。刘杰勒住马,长枪拄在地上,枪尖的鲜血一滴滴落在泥土里,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喘着粗气,体内的气血还在沸腾,眼神却平静得可怕——这场屠杀,不过是为了北关的粮食,为了身后的弟兄们。


    他抬头望了眼北关的方向,调转马头,长枪在阳光下闪着血光,向着运粮队离去的方向追去。大漠的风卷着沙砾,打在运输队的车板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天边那道孤烟笔直得像支银簪,钉在昏黄的天幕上,衬得绵延的队伍像条在荒原上蠕动的长蛇。


    车轴“咯吱——咯吱——”地呻吟着,每转一圈都像是要散架,木轮碾过枯黄的草地,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沟边的草叶被压得倒向两侧,沾着车轮带起的泥尘。赵德珠蹲在最后一辆粮车的辕木上,烟杆咬在嘴角,黄铜烟锅明灭着红光,烟灰簌簌落在他的粗布衣襟上。他眯眼望了望队伍后方,空荡荡的只有扬起的烟尘,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哎,”他把烟杆在鞋底磕了磕,火星溅在地上,“咱们千夫长呢?”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队伍里顿时起了涟漪。扛着长矛的士兵们纷纷回头张望,有人踮着脚往远处瞅,有人扯了扯同伴的胳膊:“对啊,千夫长刚才不是还跟在后面吗?”


    “大力,”一个络腮胡士兵拍了拍张大力的肩膀,见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忍不住追问,“千夫长跟你在一块待着的,他去哪了?莫不是……找地方方便去了?”


    张大力的手死死攥着腰间的刀鞘,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几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像烧红的烙铁。早上刘杰转身冲向追兵时的背影在他眼前晃——那道背影挺得笔直,长枪斜指苍穹,像株要扎进荒原里的树。他喉咙发紧,半天憋出一句:“千夫长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赵德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那点不安瞬间疯长。他猛地站起身,烟杆“当啷”掉在车板上,脸色“唰”地白了:“难道……大戎的追兵追上来了?”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果然,周围的士兵们脸色齐刷刷变了。有人手里的长矛“哐当”砸在地上,有人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武器,议论声像炸开的锅:“追兵?这么快?”“千夫长该不会是……”


    队伍末尾的骚动,恰好落进了恩达的耳朵里。这乌山部的族长正佝偻着腰推车,肥肉堆成的脸颊随着脚步颤巍巍的,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却藏着精光。他悄悄瞥了眼第六军的士兵,见他们注意力全在后方,猛地松开推车的木柄,枯瘦的手指攥成拳头,朝着离得最近的一个年轻士兵撞了过去。


    “砰!”那士兵没防备,被撞得一个趔趄。


    恩达趁机扯开嗓子嘶吼,声音尖利得像刮锅:“族人们!咱们的勇士追上来了!就是这些夏狗抢了咱们的粮食,杀了咱们的亲人!跟他们拼了,拖住这些杂碎,给后面的大军争取时间!”


    他这话像点燃了引线。那些被押解的乌山部族人里,本就有不少憋着怨气的,此刻被他一煽动,顿时红了眼。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有人掰断车辕上的木枝,还有人赤手空拳地嘶吼着扑向第六军的士兵,眼里迸着疯狂的凶光。


    “狗娘养的!”赵德珠怒骂一声,想也没想就挺枪刺出。枪尖带着破空的锐啸,精准地刺穿了一个扑过来的乌山部汉子的胸膛。那汉子闷哼一声,手里的石块“啪”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赵德珠抽回枪,枪尖上的血珠滴落在草叶上,他咬着牙,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刚才那话真是该死,平白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


    “弟兄们!”他振臂高呼,声音在风里炸开,“千夫长孤身断后,就是为了让咱们把粮食送进北关!他把命押在了后头,咱们能让他失望吗?”


    “不能!”士兵们怒吼着回应,手里的刀枪齐齐出鞘。


    “杀!”赵德珠一马当先,长枪横扫,将一个举着木棍的老妇人扫倒在地。他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管他老弱,只要敢动手,就是敌人!刘杰在后面拼命,他们绝不能在这里掉链子!


    乌山部的族人虽然人多,可真正能打的早就被刘杰清理干净了,剩下的大多是些没经过训练的平民,手里的武器不过是石块、木棍。而第六军的士兵们个个身经百战,手里握着精铁刀枪,更何况此刻憋着一股劲——为了刘杰,也为了北关的粮食。


    战斗几乎成了一边倒的碾压。


    一个士兵挥刀劈开扑来的汉子,刀刃带起的血花溅在他脸上,他连眼睛都没眨;另一个士兵一脚踹翻冲过来的少年,长矛紧接着刺穿了对方的喉咙。恩达在人群里嘶吼着指挥,却被赵德珠盯上了——赵德珠的长枪像条毒蛇,避开他挥舞的短刀,精准地扎向他的咽喉。


    “噗嗤!”


    恩达肥胖的身体猛地顿住,眼睛瞪得像铜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淌,很快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倒在地上时,还死死瞪着粮车的方向,眼里满是不甘。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反抗的乌山部族人就被清理干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血腥味混着沙尘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赵德珠抹了把脸上的血,喘着粗气道:“谢特,王德发!你带剩下的人把粮食、牛马赶紧送往北关,一刻也别耽搁!”他顿了顿,看向一旁紧握刀柄的张大力,“我跟大力去支援小刘!”


    “赵哥,我们也去!”一个年轻士兵立刻喊道,手里的刀还在滴血,“就你们俩去?那不是添乱吗?咱们第六军,生死都得在一块!”


    “对!”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响应,有人把长矛顿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千夫长不让咱们留,是觉得咱们没用?老子们虽然没他能打,可也不怕死!”


    “就是!要去一起去!”


    看着士兵们涨红的脸,听着他们嘶哑的呼喊,赵德珠急得直跺脚。他猛地一拍旁边的粮车,木车发出“哐当”的巨响:“糊涂!”


    “千夫长把咱们留下来,不是小看你们,是信得过你们!”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血丝,“这些粮食!关系着北关几万弟兄的命!他在后面拼命,是为了让这些粮能到地方!你们现在跟着去,粮车怎么办?对得起他吗?”


    最后一句话像块重石,砸在每个士兵心上。


    队伍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粮车帆布的“哗啦”声。士兵们攥紧了手里的武器,有人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他们懂,可心里那股想跟千夫长共生死的劲儿,憋得胸口发疼。


    赵德珠看着他们沉默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拍了拍最前面那个年轻士兵的肩膀,声音放软了些:“把粮送到,就是对千夫长最好的报答。等咱们把事办利落了,再去北关门口等他,给他接风。”


    没人再说话,只有王德发闷声开口:“赵哥,你们小心。我们在北关等你们。”


    赵德珠点了点头,转身和张大力翻身上马,两匹战马打了个响鼻,朝着来路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沙尘里,运输队的车轮又开始转动,“咯吱——咯吱——”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漠里传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