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找找情报。”


    苏棠走在最前。交易区比外围货摊安静许多，摊主大多坐得稳当，目光沉着。这里不是卖货的地方，是“换消息”的地方。


    她没急着开口，绕过三张挂着异能药剂残配方的桌子，最终停在一张挂着【只要你想要我都有】的摊前。


    摊主是个瘦高男人，头发剃得干净，左眼皮下有一枚淡青的裂疤。他见三人走近，慢悠悠抬头：“买录像还是卖情报？”


    苏棠语气淡淡：“听说你这边最近接了个高价挂单，和某种液体有关。”


    男人顿了顿，眼神扫过三人，嘴角牵出点笑：“最近很多人问这个，问这个得加钱。”


    “行。”她取下一枚晶核，在桌上点了一下。


    “消息本身不贵。”摊主伸手接过，“我这只是赚点辛苦钱哈。”


    苏棠没说话，只看着他。


    他收好晶核，缓声道：“就是最近天堂庇护所近期试剂的情报。”


    “能问出的人是谁吗？”


    “老板是第一次来吧，这边是不能说的，信誉为上”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架子，“就别为难小的了“


    赵牧闻言皱了皱眉，没插嘴。


    苏棠轻声：“那他具体有什么配方或者图吗？”


    “目前还没收到成品图。老板收到了就不止一晶核了”摊主摇头，“但是我这肯定不白让你买，这是目前内部试剂试验的进度，他们已经在想弄2级活体异兽了，有后续我会告知各位老板的。”


    “这么隐私都有？”


    “老板放心，我这出去的肯定是真消息，我验证过的”摊主摊开手，“怎么拿到的，就和我没关系啦。”


    苏棠看着那行字


    赵牧试探：“其他的都没有了吗？我们也想知道，可以买点”


    “老板，下次来了来黑市找我，有消息给您八折”


    苏棠没出声，从怀中掏出一张平板，点开一份事先写好的公告，递过去。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回收各方对试验试剂的推演版本，酬金浮动，按内容定价。】


    摊主盯着看了一眼，挑了挑眉：“老板，这是大单啊……加个联系方式吧？”


    苏棠看了眼赵牧。


    赵牧上前加了下黑市老板联系方式。


    摊主笑得更真诚了一些：“老板出手果然大气。我把这挂在最显眼的位子。”


    “麻烦了。”苏棠点头。


    对方倒也知趣：“放心，这种事我们最讲规矩。”


    他们转身准备离开，摊主忽然喊了一声：“哎，几位——有个地方可以去问问。”


    赵牧回头：“哪儿？”


    “内场。”他压低声音，“掌市人在那里，最近一直有人找他问‘天堂’的事，估计你们也想知道。”


    苏棠顿了顿，没急着回答。


    “放心，有卡可以直接进，就是有点贵。”摊主说，“带你们进去的人，我也可以打声招呼。”


    苏棠看向他，半晌才道：“那就麻烦了。”


    **


    苏棠一行三人被带入内场，临时搭建的会议室内空空荡荡。


    巢礼坐在正中，面前只一盏微凉的茶，没起身，也没让座。


    “你们是第几拨了？”他开口，语气不急。


    苏棠站着没动。


    巢礼没在意，继续说：“最近来问‘天堂’那边动向的，不下四组，口气不一样，眼神却都一样。”


    赵牧轻笑了声：“你还真见多。”


    “我是收摊位税的。”巢礼慢条斯理，“谁来卖、谁来问，我不拦；谁在装，我也不管。”


    苏棠开门见山：“我想知道谁给的信息？”


    “你这问题问得有意思。”巢礼终于抬起眼，“我们这行不卖人。”


    “那我想挂一单。”


    “内容。”


    “匿名回收推测配方，按有效性计价。”


    巢礼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在我这挂单，怕你跑了，得先给我两枚2级晶核做报酬。”


    巢礼把手指敲在桌面上，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不重，但那份从末世压出来的底气自然带着一种“黑市默认规则”的分量。


    苏棠面色没变，从袖兜里掏出个小圆盒，轻轻拧开。


    啪——


    两枚泛着淡蓝光的晶核在桌上滚了一圈，停在巢礼面前。


    赵牧啧了一声：“你这收得不轻啊。”


    “收规矩的钱。”巢礼慢悠悠伸手把晶核收起。


    他说完，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暗金色硬壳卡片，在桌上一推。


    “个位老板这么财大气粗，这张卡或许对你们有用。”


    苏棠没有立刻接。


    巢礼笑：“邀请卡，后天拍卖会用的。我们拍卖会上什么东西都有，说不定您就想要呢？”


    苏棠目光淡淡：“送卡不讲条件？”


    “讲。”巢礼站起身，收拾起桌面，“交个朋友。以后我手上有真正的稀货消息，你第一时间能听见。”


    她沉默几秒，还是伸手将那张卡收进了风衣内侧。


    “那就多谢。”


    巢礼微微点头：“走慢点，夜晚得黑市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


    黑市外，夜风起。


    他们离开的时候，灯光已经从橙黄转成了冷白。外围摊位人群散得差不多，只有几个修补兵还在拆卸设备。


    赵牧拉了拉外套：“说实话，这地方真冷。”


    顾彻走在最前，步伐一如既往地稳：“有人跟着我们。”


    “嗯，看到了。”苏棠轻声。


    “要处理吗？”顾彻问。


    “不用，我们先找个地方住，后天还是看看这个拍卖会再回去。”


    三人刚拐过一段铁皮拱桥的残骸，前方忽然亮起一截光。


    赵牧下意识握住武器：“那是……”


    “一盏灯。”顾彻确认，“位置在前方二十米，左侧拐角。”


    苏棠没动，只盯着那点亮光——那是一块铁皮搭的棚子，门前挂着一块早就褪色的塑料布，上面用旧喷漆写着几个字：


    【临时旅店·热水·装备·可交易】


    “这地儿附近不是空区吗？”赵牧低声问，“我出门前联网下载得地图上这个是空白啊。”


    “这个区域估计是还没被官方基地来过，所以没更新。”顾彻扫了眼手机，“附近确实液没标任何官方得供给点。”


    苏棠抬脚：“进去看看。”


    赵牧惊了一下：“老板，真要去？这地儿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正因为不对劲，才得进去。”苏棠头也不回，“黑市能养这么多眼线，说不定我们能在这碰个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