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看到他们出手干脆利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声音发颤地开口：“这……这庇护所里有五个异能者，除开老大之外，剩下的平时都守在大门口……你们进去之后，一定要小心。”


    苏棠闻言，斜睨了赵牧一眼，做了个手势，让他小心前行。


    几人继续往前，进入庇护所的内部，走廊逼仄昏暗，四周是霉味、腐烂味和铁锈味混合出的潮湿腥臭。


    苏棠靠在墙后，眉头紧锁。


    “老板，就我们俩真行？”赵牧压低声音靠在另一边，喘着气，“里面还有三个呢。三打一啊……早知道让周至一块来了。”


    “废话少说。”苏棠贴着墙壁，神经紧绷，侧耳仔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林骁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声音刚出口就被苏棠打断了。


    “闭嘴。”她声音低沉冷厉，“带路。”


    林骁哆哆嗦嗦地闭嘴，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很快，几人悄无声息地潜进庇护所深处，前方一扇房门半掩着，隐约传来几道窃笑声。


    “林然那贱人这次可真是走运，听说勾上了东区基地的少爷，那小子还是火系异能，天天抱着她睡……那身板居然能扛住，啧啧。”


    “你这是羡慕啊？”


    “羡慕怎么了？换我，我也天天喂她。”


    “那娘们骚得一批，上次求我别说咱俩睡过，说是怕让她少奶奶的身份掉价。”


    “啧，现在那少爷都给她安排了单间住着了……林然这货，是个玩得起的。”


    “别扯她了，明儿出门打猎，记得把那对硬骨头小情侣也带上，那个女的挺水灵，废物男朋友也碍眼，顺便玩一玩。”


    几人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剜进耳朵，恶心到极点。


    赵牧脸都黑了，咬着牙低声道：“老板，这几个畜生真该下油锅。”


    苏棠冷笑了一声，语气低得像刀刃划过：“趁他们还没警觉，动手。”


    话音落下，她猛地抬脚，一记爆踹。


    “砰！”


    房门狠狠撞在墙上，震得屋内几人瞬间停住了话头。


    下一秒，一道电弧划破空气。


    “滋啦——”


    最靠近门口那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脑袋直接炸开，血溅了旁边人的整张脸，那人腿一软，当场跪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赵牧几乎在同一时间冲进房间，刀光一闪，斜侧那人头骨裂开，脑浆喷溅在墙面上，黏糊糊地往下滑。


    屋里顿时只剩下领头那一个人，瞥见情势不妙，撒腿就往门外逃。


    “老板，追不追？那人是速度异能！”赵牧喊道。


    “不追。”苏棠冷冷地说，“这人会直接跑去基地给林然报信，正好。我认得他，他活不长。”


    “林然和你有仇？”


    “我最大的仇人。”


    “那得防着点。”


    苏棠没搭话，脚下不停：“先看看这屋里还有没有活人。”


    林骁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神情复杂，眼里浮出一点血红，像是把多年积压的仇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手死死握紧。


    **


    房间深处一片昏暗，只有一盏闪烁的老旧灯泡在头顶摇晃。


    几十人缩成一团，蜷在角落，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肮脏不堪，眼神涣散，脸色蜡黄。


    有人一看到陌生人闯入，惊恐地往墙角挪，像要把自己缩进阴影里。


    赵牧走进去，忍不住咂舌：“别怕，别怕，又不是鬼。”


    没人敢笑。


    反而有人哆嗦着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苏棠环顾一圈，抬手把电匕别回腰后，声音不大，但落地有声：“听我说话。”


    众人依旧抱头缩成一团，但耳朵都立了起来。


    “我叫苏棠。”她语气很平，像在念租房合同，“我那儿有个地方，叫天堂庇护所。名字听着唬人，其实也就一堆破房子。”


    “但有水、有电、不用你睡地上，也没人半夜拿刀逼你交配。你们要是觉得够了，就听我接下来说。”


    角落里，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身子抖了一下，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苏棠看她一眼，耸肩：“我又没骂你，哭什么？”


    她收回视线，继续道：“去我那儿，规矩就两条。”


    “第一，能干活的，干活吃饭；第二，不能干活的，交房租。交不起的，走人。”


    有个男人小声问：“那……要交多少啊？”


    “按天算。去了就知道。”苏棠说，“我不逼你们留下，也不逼你们感恩戴德。只要你守规矩，住几天都成。”


    她顿了顿：“不交钱也不干活，那我送你出去，绝不手软。”


    赵牧站在她旁边，听着不禁笑了：“我们老板说话就这风格，不转弯。”


    就在这时，苏棠目光扫到一个角落。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紧紧蜷缩着，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肩膀露出一块大大的淤青，眼神惊恐又茫然。


    赵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老板，那女的像是实验室出来的？”


    苏棠走过去，蹲下身，声音冷静：“叫什么名字？你穿这身，干科研的？”


    女人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半步，嗓子发紧：“我……我叫江语，是……实验室的，生物方向……”


    “哪个实验室？”


    “市区最大的那个。”江语瑟缩着回答，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爸、我妈，还有我弟……都在这里，被他们抓过来了……”


    “你这是想跑去东南基地求助？”苏棠语气不紧不慢。


    江语愣了愣，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我是打算去东南基地的，我……我想把实验室的情况告诉他们……”


    “东南基地啊，我去过。”苏棠轻笑，“倒也没你想得那么好。”


    她顿了顿：“有没有想过，来我这儿？”


    江语咬着嘴唇不说话，眼圈已经红了，眼泪终于“啪嗒”一声砸下来。


    “我……我……没……”


    苏棠看着她，语气平淡：“你去我庇护所，我能把你家人一块带走。你也知道，东南离这不近，出门靠命，路上谁挡谁不拦。”


    江语整个人僵住了。


    她眼睛里情绪翻涌，挣扎几秒后，才轻轻垂下头，小声说了一句：“……好。”


    “行。”苏棠站起身，转头对赵牧，“她的家人也带走，一起回。”


    “好嘞，老板。”


    江语咬着唇，抬起头看向苏棠，声音很轻：“你……你和东南基地认识？”


    “算认识吧。”苏棠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以后说不定你能见到他们。”


    江语低下头，轻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