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缠心藤(六)

作品:《主角团就我一个剑修?!

    田大洪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将他衣领前襟都染得一片通红。不管他心里是不是真的老实,当着这三个煞星的面也不敢表露出什么不爽的神色。


    阮长风和玄易见了他这副惨象,也只是抱臂端详了一阵。人渣的确死不足惜,但他要死也不能现在死。


    “放心,不会死的。”


    沈听寒伸手拽了拽玄易宽大的衣袍,当着他的面儿擦了擦手,重新恢复出一个极具迷惑性的温柔笑意。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到栖山阁。彼时柳伏意和顾元香都已经散了头发梳洗好准备睡了,却又呆在侧厅里坐着。


    二位困得眼神都显出有些呆愣。


    “困了干嘛不回去睡?”阮长风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见顾元香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三人的易容解去,柳伏意给他们各自倒了杯茶。


    “陈青黛刚刚让张通天来通知我们,她有事要跟我们谈。”


    玄易是看不惯回春派这种上级有事,随时随地传唤底下弟子的做派。


    “成天搞突击,无语。”


    他表情略有不忿,便被后头不知什么人敲了脑壳:“秃驴,你别太恨了。”


    陈青黛撩袍在柳伏意身边坐下,沉下心来,脸色就突然难看了不少,好像板凳吸走了她浑身阳气似的。


    她表情的迅速变化让柳伏意和顾元香难免瞪大了眼睛,冲脑门的困意也一下被驱散了。


    陈青黛让张通天在外头守着,同柳伏意道:“我去查了,往陈家长老房中送过花的弟子全都死了。”


    “不是,你们回春派死个弟子这么容易的吗?在此之前你都不知道有人死了?”玄易道。


    他对回春派是新仇加旧恨,一逮到机会就要戳几句。


    “门内之事你不了解?世家各有区域,但楼家以财帛渗透其余两家广置耳目,黄家以权威逼。谋害陈家宗师一事牵扯甚广,要弄死几个弟子有什么难?黄家挖坑楼家埋啊。”


    陈青黛毒辣的目光在玄易脸上恨不得剜出几个洞来,就因为他是楼家人,世家之间纠葛几代的恨便顺其自然地延申到他们二人身上。


    眼看着要跑偏,柳伏意一手托腮,暗暗叹了口气,另一手伸到二人眼刀中间打了个响指将主旨拉回来。


    “总归跟门内世家有关,能有这么大能力的,也就是楼黄两家的核心人物了……但我们都是外来人,不大了解门内情况。”


    她给陈青黛留了话茬,青黛对她感觉还不错,话里对玄易的硝烟怒意转而便平息了,耐心给她解释说:“先说楼家吧,楼家如今的当家人是这和尚的二叔父楼平,少家主就是你们见过的,楼平的长子楼文。楼家子嗣众多,但核心权力几乎都集中在老家主楼琛、现任家主楼平和少家主楼文手中。”


    顾元香点点头,陈青黛睨着玄易道:“老家主一共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楼平几乎都离他而去。楼琛最青眼的一个儿子就是这和尚的亲爹,楼广。”


    想起玄易幼年的经历,柳伏意略有不解,但顾念玄易的感受也不好多问。


    玄易察言观色,捕捉到她的那么点变化,主动说:“因为我娘,她曾经和陈家的人有过旧情。”


    陈青黛闻言毫不客气地补刀说:“什么旧情,她本来就应该嫁给我三叔父的!是你爹横刀夺爱,娶了她又不珍惜她。”


    玄易恨不得一个罗汉掌拍死她,架不住她说的大概是实话,陈青黛提到他的母亲叶文暄,脾气也慢慢缓和下来。


    她说:“叶文暄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她心怀大志,善良且待人以诚。楼琛原本看重她,以巨礼作聘,更是各种手段给她母家施压。叶文暄的母家见钱眼开,便将她许给了楼广。嫁给楼广过后两人相敬如宾,一直没有子嗣。后来楼琛发现叶文暄藏了一幅我叔父的画像,就对她百般羞辱……”


    陈青黛不会顾及玄易有没有什么家族隐痛,将他心里最后一点遮羞也尽数扒下。


    “她为了生楼晏难产而死,楼广为其殉情而亡,楼琛反而疑心楼晏不是楼广的孩子。”


    有道是敌人才知道你究竟受了多少苦,陈青黛难得为玄易澄清一句:“他就是楼广亲生的。我叔父和叶文暄都是知礼明义之人,不会婚后再私相授受让楼家和陈家两家蒙羞。”


    但很显然,楼琛不信任儿媳,更不信任陈家人,才让年少的玄易饱受欺凌。


    陈青黛起初听闻此事内情也不由感慨,楼晏怕是他们楼家祖坟冒青烟才得来的子孙了。相貌堂堂、修为高强、天赋卓绝,这样的好苗子偏偏是被楼家自己给毁了。


    “而黄家子嗣很少,老家主黄明只有两个儿子,其中还有一位从小心思诡谲被从族谱除名,不在宗内。目前的嫡系子孙便是大儿子黄振,以及黄振的儿子黄毅和黄渊。”


    值得一提的是,黄毅和黄渊虽说是亲兄弟,但彼此之间势同水火。


    “黄家都把黄渊当成草包少爷来养着,总之不给权力也不会惹出什么大祸来……”


    柳伏意等她介绍完,终于问出了心里好奇已久的那个问题——“黄渊跟倪黎是怎么回事?”


    陈青黛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被阮长风尽收眼底,他大致就能猜出黄渊和倪黎之间定然也有些不可言说的缘起。


    比如……舔狗传说。


    他收敛神色不置一词,只等陈青黛把该说的都说完。


    毕竟是黄家的丑闻,而她确实又是因为记恨楼家才直接把他们灵剑派五个人抓回来的。如今既然几人和他们陈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也不必再隐瞒下去了吧。


    陈青黛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喝茶喝出百年陈酿来给自己壮胆的感觉来。


    她说:“你们猜得没错,倪黎不喜欢黄渊。她从前很讨厌他,因为黄渊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场合对她献殷勤,弄得她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不少人因为黄渊的所作所为猜想倪黎本人的作风,也效仿黄渊对倪黎口出狂言,甚至动手动脚。”


    顾元香还没听完就已经忍不住了,如她所说,倪黎分明就是被黄渊算计了,让她失了心智才成了他的道侣。


    这和拐卖又有什么区别?倪黎本人不愿,竟然也没有一人伸出援手帮帮她,直到她被缠心藤折磨而死。


    “听你说了这么久,你们陈家倒是很无辜啊,一点手段都没用,光被人害?”阮长风提了提眉,他自始至终就不可能对陈青黛的说法全盘接受。


    对于阮长风这个人,青黛也早就了解过,在人间红尘混得久了,察言观色相面知微的本事堪称炉火纯青。


    如要保持五毒团对她仍然信任,她不能有丝毫的隐瞒。


    “自然有,不过和缠心藤无关。”她深吸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同为女子,有我做少家主,陈家内部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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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舔狗传说一事。”


    顾元香长长地“噢”了一声,门内的状况了解清楚了,他们就不得不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


    谋害陈家宗师的弟子都被秘密处死了,可以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他们要如何锁定缠心藤的位置?


    “倪黎怎么会出现在春花驿呢?你们是为什么会去那边找人的?”柳伏意问。


    陈青黛默了许久,栖山阁的气氛就陡然降至冰点。


    从玄易的位置看过去,可以越过侧厅半开半合的木门,看见正厅之中满墙的灵位。


    新上的檀香已经被星星的烟火吞食一半,香灰被不知道何处吹来的风裹挟,摔落在红木古桌上。


    他等了很久,便不想再和陈青黛浪费时间了。


    “你要是说不出口,就走吧。”玄易起身,素来和煦的脸上第一次有如此冷若冰霜的颜色。


    他恨回春派所有世家,出生以来就秉着世家之子的地位荣耀,想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楼黄两家之子如此,草菅人命,毫无人道,陈青黛也不见得是多么出淤泥而不染。


    一定有人因为她而死,只是她隐瞒着,他们才一无所知。


    阮长风见玄易接受无能也不再旁观,起身跨了几步,做出手势请陈青黛离开。


    “回春派三大世家,都不是好相与的。既然有事隐瞒,那我们也无法相信你。”


    阮长风话说的密不透风,陈青黛只能转眼去看柳伏意和顾元香。对于青黛来说,柳伏意同样背负着门派之责,一言一行都足以影响许多人,应当能体谅她几分。


    然而柳伏意却比玄易阮长风更加盱衡厉色。


    “倪黎之死对我而言,比三大世家谁存谁亡都更加重要。”


    顾元香赞同地点了点头,陈青黛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能接受倪黎之死不明不白。


    她与楼黄两家的恩怨与灵剑派本无干系,但既然这几人非要掺和进来,并且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内情,再告诉他们一些也没多大的妨碍。


    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灵剑派五人不听她的……


    先斩后奏,杀光就是。


    “倪黎死前有一段时间意识是清醒的,她给我留了信件,但那封信很奇怪,我没有看懂。”


    她勾了勾唇,笑容危险,毫不避讳自己见死不救的事实。


    “她死前求我救她离开黄家,但我不想惹祸上身拒绝了她,没想到她因此情绪激动暴毙而亡。我怕黄渊知道了会以此发难,就让人把尸体挪去了春花驿,假称是逃跑时暴毙。”


    顶着阮长风毒辣的目光,陈青黛还是改了说辞:“但楼家耳目众多,倪黎死在陈家的消息被走漏,楼文卖黄家的面子,把我运尸的事情告知了黄毅。陈家本就势弱,如果我再卷进枉杀弟子的风波里,陈家就彻底危机了。”


    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就在我骑虎难下的时候,你们五个出现了。我不想背杀害倪黎的黑锅,黄家又步步紧逼一定要个说法,你们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柳伏意皱了皱眉,突觉整个回春派势力纠葛无人可靠。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封信写了什么?”


    陈青黛卸下所有伪装反而浑身一轻,从怀中掏出那封信件,展示在几人面前。


    信上只用极其潦草的笔触留了四个大字。


    “鱼目混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