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作品:《山海几千重

    是日,天晴,微微有风。


    菡萏院内,江濯灵坐在秋千上,捧着“烈女传”看得正入迷,在江濯灵的身侧,兰溪拿着一本《童韵启蒙》,同样看得认真。


    福丫推门而入,看到这幅场景后,轻轻地关上了门,但木门在合上的瞬间还是发出“吱呀”的声音,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蹑手蹑脚地走近,和放下手中的书的兰溪对视。


    即使日日与兰溪相处,福丫也不禁感慨兰溪的美貌,她初来到还有些纤细,在江濯灵的身边呆了一段时间后,经过江濯灵不懈的投喂,足足胖了有一整圈,看起来就像是白嫩嫩的糯米团一样,和江濯灵一起坐在秋千上时,她还以为看到了画上的仙女。


    兰溪看了一眼仍在看书的江濯灵,用口型问兰溪:“是白掌柜的信吗?”


    福丫点头。


    江濯灵并未刻意隐瞒两个丫鬟自己开了一家书肆之事,日常与白二娘的往来也未避讳两个丫鬟。福丫自告奋勇,担任了为二者传信的任务。她自幼在国公府长大,与国公府中的丫鬟婆子大多相熟,找几个熟人在后门替她接几封信,对她而言是再简单不过之事。


    有一次,她还见到了白二娘,对英姿飒爽的白二娘充满了好奇之心,缠着江濯灵问了好久。


    虽然她们两个都尽力放轻了动作,但江濯灵还是被摇晃的秋千所惊动,她从书中回过神来,看到正在眉来眼去的两个丫鬟,和福丫手中的信,心中熨帖,不禁轻笑出声。


    “是二娘的信吗?”


    她接过福丫递过的信,打开后细细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看完后,声音轻快地向两个丫鬟通报消息:“二娘说她昨日买了两个小丫头,又和几个妇人说好,每日负责洒扫之事。书肆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只剩填书这一项工程了。”


    兰溪听到前者先是一喜,听到填书又忍不住皱眉:“小姐的现银已经用了七七八八,书籍又这般贵重,可怎么填满整个书肆。我这里……”她看了一眼同样皱着脸的福丫,止住了话头:“小姐可是有办法。”


    “完全没有呢?”江濯灵开朗地说。


    “唉!”福丫瞪大眼睛:“那小姐你不就只有一间空书肆了。那小姐的银子怎么办,现在把那间书肆卖了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现在卖了恐怕一半的钱都拿不回来。”


    “那怎么办呀!”福丫捧脸叹气。


    兰溪嗔道:“小姐又捉弄我们。”


    福丫反应过来,看着憋笑的江濯灵,悲愤地说:“小姐!”


    江濯灵笑得前仰后俯:“不用担心,等我实在凑不到钱了,就把你卖掉,我们福丫漂亮可爱大方,一个人就可以换一个书肆的书。”


    福丫的脸“砰”地一下就红了,她扭捏地转过身去,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江濯灵笑得声音更大了,兰溪也忍不住笑出声。


    “吱呀”一声,木门猛然打开,露出江濯意的脸上。江濯意嘴里叫着“阿姐”,兴奋地冲过来,看到坐在江濯灵身侧的兰溪,隐晦地瞪了她一眼。


    兰溪自觉地从秋千上下来:“奴婢去端茶。”


    福丫也匆匆起身,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小厨房。


    江濯意嘴角勾起得意的笑,走到兰溪原来的位置上坐下,还未坐稳,就被江濯灵打了一下头。


    “你怎么总是欺负兰溪。”


    江濯意梗着脖子道:“阿姐你居然为了她打我,不过是个。……”


    他的声音在江濯灵危险的眼神中越来越小,最后赌气似地偏头:“阿姐偏心。”


    江濯灵用双手扶住他的肩,把他的头掰向自己,语气严肃:“你刚刚要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看到她严厉的表情,想到她往日里对兰溪的回护,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江濯意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过是个奴婢,阿姐为何要护着她!难道她还能比得上我。”


    江濯灵微怔。


    自江濯意开始上学后,她已经有月余没有见过江濯意了。一月未见,曾经在她心里还是个男娃娃的弟弟竟然也变了模样,原本柔和的脸开始变得棱角分明,声音也渐渐粗粝,下巴处隐隐冒着青色的胡茬。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弟弟好像悄悄长大了。


    见江濯灵不说话,好似受伤。江濯意有些慌张:“我那天都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富贵侯世子和赵澄明说,兰溪是跟着他走的,他也要把兰溪再亲手送回他身边。”


    “赵澄明拿你当挡箭牌,他就威胁说他们都在昭王的身边做事,对昭王应该再理解不过,昭王会不会为了你护着一个奴婢,他们都清楚。不要因为一个奴婢,让昭王对你生了厌。”


    江濯灵抓着江濯意肩头的手忍不住收紧,江濯意痛呼出声,她赶忙把手松开,歉然道:“对不起,濯意,阿姐刚刚情绪一时激动,没有注意到。”


    “没事的,阿姐。”江濯意看着她神思不属的脸:“阿姐,既然富贵侯世子那么想要兰溪,你就把兰溪还给他不行吗?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吗。”


    江濯灵冷笑:“江濯意,顾见山和赵澄明的身边都有暗卫跟随,你以为你是怎么偷听到的。”


    “他们哪是在说给你听,他们是在说给我听呢?要是我再不妥协,恐怕过几日赵澄明就要亲自走一趟了。”


    “阿姐!”江濯意扬声道:“他说给谁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留兰溪在身边了,她会害惨你的。”


    江濯灵沉默片刻,看着江濯意慢慢变得慌张的脸,淡淡道“是阿娘让你来的,还是阿爹,应该是阿娘,阿爹近日来忙着上值,阿娘舍不得让阿爹操太多的心。”


    看着江濯意躲闪的眼神,江濯灵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淡淡道:“你回去和阿娘说,这件事不必再谈。”


    江濯意绷着脸从秋千上跳下来:“阿爹明日休沐,阿娘说明日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明日去郊外钓鱼,让我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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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声。”


    他“砰”地一声甩上了门,直到第二日在马车上时还绷着脸不肯理江濯灵。


    赵继业见怪不怪地继续看着邸报,江濯灵也拿了一本书专注的看着着,江明月则是淡定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到了郊外时,江濯意率先跳下马车,扔下一句:“我去拾柴!”就跑远了。”


    赵继业拿着钓具,撂下一句:“江江,我去河边等你也走了。”


    只剩下江明月和江濯灵留在原地。


    江濯灵找了一块柔软的草坪,铺好毡布,坐在毡布上,继续看她手中的书,却久久没有翻页。


    江明月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生气了。”


    江濯灵绷着脸道:“有一点。”


    江明月闷笑出声:“怎么不理濯意,那孩子一路上可是看了你好几眼呢。”


    “再不磨磨他的性子,我看他就要和王瑞没什么区别了。”


    王瑞是青梧镇县令的独子,平日里仗着王县令的宠爱,自矜身份高贵,横行乡里,惹得天怒人怨。


    “他只是关心你,江江,不要对濯意太严苛了,就像你担心兰溪一样,他也在同样的担心你。那孩子,生怕你以后会有一点过得不好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娘。”江濯灵合上手中的书:“我不知道我未来会怎样,也没有精力去想我未来会怎样,我只知道,如果我今日真的把兰溪送回富贵侯府,会日日都不得心安。”


    江明月道:“即使留她在身边,会让阿日日不得心安吗。”


    “我看到兰溪,就总想到我自己。”江濯灵把头倚在江明月的肩上:“阿娘,如果我逃不了的话,总要让她逃了吧。”


    这是在拿自己让她心软。


    江明月叹气:“去钓鱼吧,你阿爹应该等急了。”


    河边,赵继业已经摆好了钓具,头上戴着草帽,肩上披着斗笠,见到江濯灵来,笑道:“说服你阿娘了。”


    江濯灵摆好自己的钓具,戴好斗笠坐在他身边:“阿爹怎么不帮我劝一劝阿娘。”


    “我可不敢劝你阿娘,也就是你阿娘心疼你,你才能说动她。要是前几年,你就是哭瞎了眼,你阿娘也会把人给卖掉。”


    “您在转移话题,明明只要您说几句,阿娘就会变了主意的。”


    “我可不想让你阿娘厌烦我,就是只有几天都不行。”


    江濯灵嘴角抽搐:“您和您的同僚也是这么说的吗?”


    “这有什么不可说的。”赵继业的眼睛紧紧盯着湖面,湖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有鱼在咬钩。


    “而且你自己不是能解决吗?你可是我带出来的,我比谁都更清楚你的本事。”


    江濯灵的脸皱成一团,从手边随后捡了一块石子扔到湖里,鱼俶然跑远。


    赵继业怒视她,江濯灵讪讪道:“对不起啊,阿爹,我一见到鱼咬钩的场面就手痒。”


    “你这孩子,怎么和宝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