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妈妈
作品:《伪装神明靠媚粉苟活》 【维斯珀,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有一天,他的神明这样询问他。
神明的声音带着一些随意与怠惰,似是随口一问。
但是他不能随口一答。
于是他在她的床榻边单膝下跪,颔首正色道:“是的,尊上,我愿意。我的性命、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是您的,可以随意取用。”
他本以为神明大人接下来会给他分配一个任务,或是考验他的真心,却不曾想她只是淡淡地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有些难以回答。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神明问他愿不愿意,那么答案当然只有一个:愿意。
于是他沉默了许久,才试探性地给出了一个答案:“因为,您是我的信仰,您值得我付出一切。”
【信仰?】神明大人笑了,他很久没见过神明的笑容了,还是一如往常的美丽。
【那也就是说,因为我是能够实现你所有愿望的神明,所以你才如此待我,甚至愿意为我赴死吗?】
他意识到神明大人言下的试探之意,于是他急忙回答:“当然不是。无论什么状况,无论您是谁,您都是我的信仰。”
【那如果,我并不是神明呢?如果我没有任何的神力,如果我无法达成你的愿望,如果……】说到最后的时候,神明忽然噤了声,话语就断在了此处。
如若什么尊上不是神明……?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就像是一个人对朋友说,如果他不是人类,还会和他做朋友吗?
“人类”这个属性是他的组成部分,是他的属性,怎么会缺失呢?
他有些疑惑,不太理解神明大人的含意,但还是尽量接触神明大人那深不可测的智慧。
如若神明大人不是神明,那就是……伪神?
如果尊上是伪神,他还会追随她吗?
答案是,会。
他的信仰并非来源于神明这个“属性”。自从那一日,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心之所向。
她是将他从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一束光,就算不是真神,也已经与神无异。
“如若尊上不是神明,我的想法也不会有丝毫的转变。”维斯珀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神色,“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您是伪神,那我也要想办法向世人传达您的福音、展示您的力量、显露您的美貌。尽我所能,即便诓骗天下所有人,也要为您铺就一条豋神路。”
“我是真神的信徒,也可以当伪神的共犯。”
这番回答显然让神明大人极为满意,因为那许久未曾听到过的笑声逐渐从头顶传来。
他不禁抬头看向他的信仰。
只见那位大人笑得浑身颤抖,红眸如宝石般璀璨。她抬起右腿,双腿交叠坐在床边,红色的高跟底面悬于他的脸前:【记住你说的。】
【维斯珀,证明给我看。】
下一秒,那悬摇的高跟鞋骤然压下——
·
“啪!”
海伦扇出这巴掌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手,以至于自己的掌心也在隐隐作痛。她知道这一巴掌下去,原身的温柔形象可能会毁于一旦,也知道自己有可能因为这一巴掌而暴露身份。
但是她并不后悔。
以维斯珀的能力,绝对能够在第一时间听到污染者的声响并立刻赶到现场。
但是他没有。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又有什么急事,作为执政官,城民的安危、污染者的剿灭绝对是放在第一位的。这是他的失职,极为严重的失职。
既然她选择留下,那无论如何,现在的她就是真正的神明,是这个城邦绝对的掌权者。
而她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维斯珀,跪下。”
淡淡的甜香在疼痛之前到来,维斯珀的神情怔忪了一瞬,须臾之后才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随之而来的还有心中缓慢升起不同于寻常的悸动。
心跳如鼓。
他知道自己的神明已经全然知晓他的所作所为,这对于伟大的神明而言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早有预料,也无可辩驳。
于是他并未迟疑,几乎是追随着海伦的尾音一同触地。
“尊上,我知错了。”维斯珀垂下眼睑,轻声道。
高大的身躯跪在少女面前,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他向来是巧舌如簧的,善于洞察人心,总会在任何时间讲出能够让她满意的话,只需三言两语就能让人火气全消。
但此刻的他却垂着头一言不发,银白如瀑的发丝耷拉在身前,与往日相比有些黯淡无光。
这是以退为进的一种方式吗?
海伦从来都知晓他的伪装,并未因此消气,只是向后倒入沙发中,双腿交叠,自上而下,好整以暇地问道:“维斯珀,你错在哪了?”
红底高跟鞋高高翘起,恰好悬于维斯珀面前,恍惚间与她穿越的第一日重叠。只是那一日的她从现代的领奖席位起身,却一脚踏在了陌生的地方,充满茫然与无措,小心翼翼地试探敷衍;而现在的她端坐此处,以高位者的姿态审讯本应强过自己数倍的异能者。
时至今日,攻守易型。
“是的,尊上。”维斯珀目光低垂,莹润的眼眸中流光划过,“我不该在明知那些孩子可能会受伤的情况下,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只为了让大家知道,唯有得您庇护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
悠闲轻点扶手的指尖一顿,海伦在维斯珀看不见之处僵住。
什么?还有这回事?!!她就说那么多人看着怎么会让几个孩子偷摸出城?原来是有人监守自盗。
维斯珀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仿佛气极。
“还有呢?”女神的嗓音温柔无比,却隐隐有磨牙的声音夹杂其中。
维斯珀无意隐瞒,只觉得女神是因他并未说出最大的错误而不耐,于是将头压得更低:“我不该明知道那个异教徒身上带有污染者的血肉,却依旧将她放入隔离区,只为了让您亲自处决变成污染者的异教徒,以威慑其他藏于暗处的异教徒。”
好好好,原来还有这一茬,原来她根本不用陷入苦战的。
海伦牙都要咬碎了,但知道这人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清楚,于是强撑着笑容,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继续。”
“我不该……”维斯珀停顿了一下,斟酌开口,“在旁边看着埃利安在城外受到重伤,直至濒死前一刻才出手救下他们,只为了让您治愈他所得的声望效果最大化。”
听到这一句,海伦再也忍无可忍,用鞋尖挑起他的领带结,脚腕抬起回勾。维斯珀一时跪不稳,被迫四肢着地,踉跄地向女神膝行两步,还未跪稳,就被掐着脸颊,强迫抬起头对上了如火焰燃烧般的红瞳。
女神大人怒极反笑,皮笑肉不笑道:“我听着你怎么全是回味,一点反悔的心思都没有?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你好大的胆子啊维斯珀!”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斜斜射入房间,如匕首一般切开了幽暗的房间,让高位者眸中的凌厉显露无疑。
维斯珀的脸颊被捏得变形,下意识地想握住女神大人的手腕,却状似又发觉自己的这个举动过于失礼,于是宽大的手掌只得悬空虚握,要落不落。
动作和神情看似委屈怯懦,半阖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狂热。
尊上说得没错,他并不后悔。
在这样伟大的神明带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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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还有人想要信仰异教,简直无可理喻、大逆不道!只是简单的惩戒已经无法弥补他们的过错。
必须要用血来填平这道沟壑,借此表现出更为出彩的神迹,才能让那群暗处的蝼蚁为之胆寒!
为了不让仁慈的神明手下留情,给那些臭虫喘息的余地,就由他来代劳。
玩忽职守、草菅人命的罪名,他都可以一力承担,但定要他们付出渎神的代价!
在四目对峙之中,维斯珀低下眸子,掩住情绪,眼角渐渐泛起红晕,连声音都染上了玻璃碎渣划过声带般的沙哑:“尊上……非常抱歉,是我太过愚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我的誓言。”
他在等,等尊上消气,等尊上宽恕。
如若是尊上的话,一定能够理解——
“誓言?”海伦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维斯珀的脸,将毫不反抗的他掀翻在地,随即踏着极细的高跟鞋,一脚踩上他的肩膀压下,逼迫他翻过身,正面向上仰视她。
神明大人居高临下地睥睨她的首席执政官:“你的什么誓言要靠伤害我的城民达成?我洗耳恭听。”
心脏骤然一滞,维斯珀微微喘息着,自下而上望着他的信仰,脸颊因情绪波动而泛着潮红,但浑身的血液却如坠冰窖,神情难得地起了几分慌乱和茫然。
他的神明大人,不记得……了?
那也就是说,他会错意了?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
他本以为神明想让他去证明自己的誓言——“为神铺路,扫清障碍”,处理那些异教徒,就像从前千百次那样。
他想过尊上这次可能会因为自己做得太过火而生气,但只要他乖巧道歉,她最后总会原谅自己的。
却不曾想无上至尊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那也就是说,神明大人这几日的疏离,都只是因为——
“尊上,您,不要我了吗?”
维斯珀的眼眶通红,血丝在青白中蔓延,声音带了几分哭腔。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徐徐蓄上了泪水,将那晶莹的粉红润泽得透彻。直至眼眶填满,再也盛不下,泪水流过眼下红痣,落入他精心打理的发丝之中。
如一抹清冷月光染尘埃。
海伦微微愣怔,脚下的力道松了几分,让他得以缓缓用肩膀抵着她的鞋底起身。
泪水止不住地向下流淌,将他的衬衣打湿,贴身勾勒出锁骨与胸膛的形状。一向体面的维斯珀却丝毫不在乎这点失态,眸光一瞬不动地看着他的信仰:
“尊上,您曾说过,你是我的神明。是您带着我走出了黑暗,给予怪物一个居所;是您给了我存在的意义,让我知道我并非被神明抛弃的存在;是您说我是您降临于世的最大理由,您是为我而来。”
“尊上,您是我存在的所有意义,是我的全世界,我的一切。”
“时至今日,无论真神与伪神,我都愿意追随您到天涯海角。不……应该说,如若您想要当神明,我愿意尽一切可能为您铺路,辅佐您成为世间最为伟大的神明;如若您不想当神明,我们就一起逃离,从这个城市,从这个世界中逃离,不管其他任何人的生死存亡,不管人类的命途如何,我可以圈起一片土地,在那边侍奉您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我绝对不会再擅自揣摩您的意思了。”说到最后,维斯珀的声音已经有些支离破碎,如同他满含泪水的双眸。
语毕,他倾身向下,捧起她的小腿,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鞋尖,随即在她的脚踝处落下一个有些干涸的吻。溢出的泪水落在漆皮鞋面上,他却满眼讨好地仰首,五官精致的脸上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嗓音难掩哽咽:“恳求您,不要丢下我。”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