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正在接头。


    距离围剿苏格兰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马上就是圣诞节，周围的店铺早早挂上装扮，霓虹是会庆祝圣诞节的国家。


    通常12月份，店铺就开始做准备。


    随着节日的到来，屋外飘扬着薄雪，暖黄的灯光，红色的装饰，圣诞老人的头像和麋鹿，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情侣手持礼物。


    商店里贩卖的圣诞节特别糖果，吸引着一个又一个边打闹边奔跑的孩童停下脚步。


    圣诞节，是一个团圆的节日。


    赤井秀一孤身一人，坐在咖啡厅里。


    手上的信息传递出去，他抿了一口咖啡，看了一眼时间之后就离开了。


    黑色的毛线帽混在人群中毫不突兀，面庞包裹严实，只留一双锐利的绿色眼睛。


    关于那个黑衣人，他依旧毫无头绪。


    根据装扮，FBI锁定了近期在阿拉斯维加斯活跃的怪盗科尔波。


    根据线报，黑衣人出现的时间，科尔波才犯案不久。


    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东京。


    一切线索都像被剪断的麻绳，存在，但是无法串联。


    最近他在组织也不好过，同期代号成员里出了个卧底，他和波本都受到组织严格的监视。


    再加上，波本最近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像是气急败坏的小学生。


    苏格兰还活着吗？背后的，到底又是哪一方势力?


    赤井秀一依靠在墙角，拉下面罩，点了一根香烟，最后一口香烟被呼出，赤井秀一丢下烟头，将冻僵的指头收回口袋。


    真是难过，这个冬天。


    另一边，雪花簌簌地落在“花音”花店的玻璃橱窗上。诸伏景光，不，应该称呼为神谷光，作为一名花店店长，正在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中。


    正将一束新鲜的白色满天星插入水晶花瓶。店门的风铃清脆作响，神谷光下意识绷紧肌肉，又在看清来人后放松下来。


    “欢迎光临。”他露出练习过无数次的温和笑容。


    来者是藤原优一。


    不过不止他一人。


    紧随其后的，是另外三位，诸伏景光许久不见的同期。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


    藤原优一裹着厚厚的驼色围巾，鼻尖冻得发红，怀里抱着柴犬形态的自己。


    红色的领巾换回杏子妈妈织好的围巾，身上穿着特殊定制的羽绒服，在寒风瑟瑟的冬天，一看就很暖和。


    萩原研二他们跟在后面，身上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耳朵上戴着耳罩，留在外面的脸颊被铺上一层僵硬的红。


    一看便知，后面三个冻得更久。


    他们今天是来陪伊达航准备礼物的。


    作为最早且唯一拥有女朋友的人，伊达航在圣诞节这样重要的日子，当然要准备礼物。


    娜塔莉·来间是一位混血儿，担任北海道某学校的教师，家里一直有庆祝圣诞节的习惯，节日当天，她会在自己家中度过。


    但是圣诞节前几天，娜塔莉会来东京，和伊达航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天气一冷，各式各样的案件就像是被激发了活力似的层出不穷，整个搜查一课都深深陷进了加班地狱，伊达航也不例外。


    尽管如此，他还是空出时间，想给亲爱的娜塔莉准备一份礼物。


    鲜花是必要的。


    “神谷，请给我来一束你们这里最漂亮的花，要适合约会的那种。”


    藤原优一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手指敲打着玻璃柜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和身后的萩原研二一起，两个人依靠在柜台上，表情高度相似。


    “听说班长要约会，藤原前辈立马就推荐了这里，果然是很不一样呢，看起来就财大气粗。”


    萩原研二打趣，目光扫视一圈，有一些提前制作好的成品展示在一边的架子上。


    那是今天客人预定好的，今天就会取走。


    萩原研二看了一圈，最终集中到神谷光身上。


    奇怪，这家伙，给人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沉默的时间超过两秒， “好的，我这边有一些成品照片，您可以看看。”


    喉结滚动，神谷光听见自己变调的嗓音。


    还是懈怠了。


    暖光灯下，四道影子在瓷砖地上交错。神谷光转身取样品照片，听见萩原研二压低的声音，“小阵平，我感觉......”


    藤原优一的分身跳下怀抱，尖锐的指甲勾住松田阵平的裤腿，划拉出丝线。


    松田阵平当场就不干了，直接抓住柴犬从中保护自己新买的裤子。


    萩原研二被打断，乐呵呵的过去逗狗，真正的主人公伊达航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的认真翻看。


    神谷光抬头，撞上藤原优一的眼睛。


    盛满了调侃，很明显，他是故意的。


    伊达航很快便做出决策，他指了指照片上的花束，抬头，“你好，我想做这个，可以吗？”


    神谷光接过照片，反应过来闹成一团的另外两个也凑过来，是店里卖的最多的款式，也是最贵的。


    神谷光点点头，温和的说：“当然，这是我们最受欢迎的款式，今天之内就能做好，如果您有需求，我们可以接受预定服务，当天送制作送达。”


    伊达航现在就要，下午，娜塔莉的飞机就会落地，在机场接机，配上花束再好不过了。


    “老板手艺不错啊。”


    萩原凑近观察他的动作，“总觉得在哪见过......”


    “动作神态，有些熟悉呢......”萩原研二思考，被一旁观察的松田阵平揪了回来。


    “我说啊研二，你这家伙总是这样，凑这么近会影响人家工作的。”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看了一眼又戴上，“包花的动作不都是这样吗？今年还要给阿姨带上一束吗？”


    店内暖气充足，他扯下帽子，放在柜台上，被压制了许久的卷发颤颤巍巍的努力回弹，他的头发扁了很多。


    萩原研二被打断，若有所思的伸出一根手指，笑嘻嘻的建议，“啊，这个啊，妈妈的花是肯定要买的，不过今年的圣诞节...小阵平就没想过给某人买一束花吗？比如，佐藤警官?”


    回应他的，是松田阵平的拳头。


    “吵死了，你这家伙。”


    萩原研二抱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什么嘛，还不是看小阵平有好感......”


    话没说完，萩原研二又受重击，哼哼唧唧的，没接着说。


    伊达航正在和女朋友发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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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察觉到这边的状况，回头。


    “你们两个家伙也到这个年纪了，完全不用害羞嘛，我和娜塔莉都谈了这么久了。”


    松田阵平半月眼，语气下沉拖长，“班长......”


    萩原研二恢复笑容，指着藤原优一，“我还不急啦，要说年纪，藤原前辈好像也是单身。”


    藤原优一突然把热可可放在柜台上，差点被呛到。


    “不是，怎么又扯上我了?”


    几个人吵吵闹闹地看神谷光把花包装好。


    藤原优一把车借给要接人的伊达航，伊达航顺路再把萩原研二和松田正平送回去。


    藤原优一留在店里。


    等到其他人彻底远离店铺，神谷光才卸下力气，坐在柜台后面的凳子上，睫毛微颤。


    “不高兴吗？见到朋友。”


    藤原优一询问，手里的热可可早被喝完，他一边吸着杯子，发出声音，一边顺手捏了只做废的残花，一下一下地撕下花瓣。


    神谷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询问，“就这么把小优放到他们那吗？”


    “没关系，虽然...”藤原优一眼睛往上看，做思考状，“虽然两具身体距离不能太远，但是在一个城市里的话，是没问题的，反正那几个也很喜欢。”


    说着，藤原优一一拍手，“我还没见过娜塔莉呢！”


    神谷光呼出一口气，缓缓扬起笑容，藤原优一的心思，他再了解不过。


    “谢谢。”谢谢你，让我知道，他们过得很好。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像是多年前的上午，寒风席卷着雪花拍打在窗上，门上，与屋内的暖气混合成朦胧的水珠，缓缓滑落。


    “高明现在回到长野当警察，杏子妈妈他们也怀念家乡，明年就打算搬回老家了，要见一面吗？”


    藤原优一询问，手指滑动屏幕，回应工藤优作发来的信息。


    神谷光摇头，手上拿着单子，记录今天的售卖情况，复写纸上蓝色的字迹让他回想起兄长的眼睛。


    他没有迟疑，“兄长会照顾好爸妈的。”


    藤原优一点头，伸出手，展示手机。


    “那，今年就和我一起过吧，祖父今年要去美国治疗，那边不过年，我应该会赶过去一起过个圣诞节，新年的话，可能就只有我一个人过了。”


    藤原优一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语气平淡，像是念出剧本，“一个人过年，我可是会很孤单的 。”


    “还有，我买了暖桌。”


    神谷光随口应下，“好啊。”


    他接过手机。


    上面写着工藤优作想要的花束。


    神谷光回头找出对应的包装纸，无声工作。


    藤原优一将拆的七零八碎的残花收到垃圾桶里，衣服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楼还要做生意，他不想和客人打交道，打算到楼上干点别的。


    那里被改造成住房，供神谷光居住。


    窗外，风雪孜孜不倦的敲打门窗，人来人往搭配上满街道的圣诞歌声，神谷光整理了剩下一批要完成的订单，手上的剪刀灵活，将一枝一枝的花打包成束，摆放在柜台，等待他们的主人领取。


    神谷光叫醒昏昏欲睡的藤原优一，“走吧，我开车送货。”


    “顺便，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