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斜着眼看他，一脸鄙夷。


    “开展工作？我看你是方便以后去蹭饭吧？”


    “南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南贺老脸一红，但嘴上却不认输。


    “胡说！我这是为了工作！为了加深合作双方的友谊！”


    他转头就拽着老齐和另外几个同事凑到一边，嘀嘀咕咕地商量起来。


    “喂，咱们得合计合计，到时候怎么跟李总开口。”


    “不能太直接，得委婉。”


    “咱们就说，为了更好地理解我们商场的定位。”


    “需要李总和他的团队来我们这儿开个现场会。”


    “对！开会开到饭点，顺理成章！”


    “到时候，咱们多去几个人，把老关撇下，谁让他笑话我们！哼，一口都不给他吃！”


    老关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


    就在他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准备离开时，一个穿着厨师助理衣服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拦住了老关。


    “先生，先生，请等一下！”


    是刚才被张厨师长派出来的帮厨小李。


    老关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有事吗？”


    小李气喘吁吁，有些紧张地问道。


    “先生，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你们包厢今天吃的菜……是……是从哪里订的？”


    老关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腰杆都挺直了。


    “怎么？你们厨师长问的？”


    小李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敬佩和好奇。


    “我们厨师长尝了你们吃剩下的菜，他说，做菜的人是个绝顶高手，想认识一下。”


    “哈哈哈！”


    老关得意地大笑起来。


    “算你们厨师长有眼光！你回去告诉他，这菜是我一位姓李的朋友亲手做的。”


    “人家开广告公司的，叫辰光广告。这菜啊，是非卖品，有钱也买不到！”


    说完，他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带着南贺一行人扬长而去。


    小李愣在原地，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


    广告公司老板？非卖品？


    他不敢耽搁，立刻转身跑回了后厨。


    “张厨！张厨！我打听到了！”


    小李冲进后厨，只见张厨师长正焦躁地在灶台前来回踱步。


    那几个被他刮得干干净净的盘子，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怎么样？是哪家新开的私房菜馆？”


    张厨师长一把抓住小李的胳膊，急切地问。


    小李摇了摇头，喘着气说。


    “不……不是。做菜的人，根本就不是厨师！”


    “他姓李，是一家叫‘辰光广告’公司的老板！”


    “什么？”


    一个广告公司老板，能有这种出神入化的厨艺？


    这让他这个当了二十年专业厨师的人情何以堪？


    “那家公司在哪儿？有地址吗？”


    张厨师长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想去拜访，不，是拜师！


    小李的脸垮了下来。


    “客人没说……他就说他朋友开的公司，然后就走了……”


    希望的火苗，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张厨师长颓然地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人海茫茫，一个不知道地址的公司，一个只知道姓氏的“李总”。


    这要去哪里找？


    张厨师长看着那几个光洁如新的盘子，心里充满了不甘和遗憾。


    与此同时，辰光广告公司里，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公司不大，但此刻，所有员工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齐刷刷地围在小小的茶水间门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使劲往里瞅。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霸道香气，正从茶水间里源源不断地飘散出来。


    那是卤水的香味，但又不是普通的卤水香。


    李奕辰正站在电磁炉前，手里拿着一双长筷子，专注地看着锅里。


    锅里，是那锅被他视为珍宝的老卤。


    上次卤完极品牛肉后，这锅卤水吸收了牛肉的精华，味道变得更加醇厚深邃。


    此刻，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


    深褐色的卤汁里，浸泡着鸡腿、鸡翅、鸡爪、还有剥了壳的白煮蛋。


    随着温度的升高，这些食材的颜色逐渐从浅白变成诱人的酱色。


    香气也一层一层地被逼了出来。


    “老板……好香啊……”


    一个年轻的员工靠在门框上，双眼迷离，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辰哥，今天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啊？”


    老赵凑到最前面，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用卤牛肉的汤，给你们做个升级版的卤肉饭。”


    李奕辰头也不回地说道。


    “卤肉饭！”


    人群中发出一阵兴奋的惊呼。


    “天呐！我最爱吃卤肉饭了！”


    “用卤过牛肉的汤再做的卤肉饭？那得好吃成什么样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先去盛碗米饭等着！”


    李奕辰用筷子戳了戳锅里的鸡腿，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便关掉了电磁炉。


    他将卤好的鸡腿、鸡翅、卤蛋一个个捞出来，放在一个大盘子里。


    “老赵，把那块五花肉拿过来。”


    李奕辰吩咐道。


    老赵赶忙从冰箱里拿出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李奕辰手法娴熟地将五花肉切成小丁，重新开火。


    锅里放少许油，下肉丁煸炒，直到肥肉部分的油脂被逼出，肉丁变得金黄微焦。


    然后，他舀了几大勺滚烫的老卤倒进锅里，没过肉丁，盖上锅盖，转小火慢炖。


    “好了，再炖二十分钟，等汤汁浓稠了，就可以浇在饭上了。”


    李奕辰拍了拍手。


    “谁去把那些卤鸡腿、鸡翅给剁一下？”


    “我来我来！”


    老赵自告奋勇，第一个冲了上去，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就要对准一只油光锃亮的鸡腿下手。


    “你给我放下！”


    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传来。


    只见公司的郭大妈，手里拿着拖把，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就从老赵手里夺过了菜刀。


    “你个大老爷们，手那么笨，切什么切！”


    郭大妈把菜刀在手里挽了个刀花，动作比年轻人还利索。


    “切肉这种精细活，得我来！你别把李总的好东西给糟蹋了！”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郭大妈嫌弃地把老赵推到一边，拿起菜刀，“铛铛铛”地在案板上剁了起来。


    刀法又快又准，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老赵委屈地摸了摸鼻子，退到人群里，引来一阵哄笑。


    郭大妈手腕一抖，菜刀在案板上发出“铛铛铛”的清脆声响影。


    那只油光水滑，看起来完整无缺的鸡腿。


    在她手起刀落之间，瞬间被分解成了大小均匀的块状。


    连骨头带肉，断口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紧接着是鸡翅，鸡爪，还有卤蛋。


    郭大妈甚至没用手扶，菜刀轻轻一压，卤蛋就乖乖地分成了两半。


    蛋黄还带着一点点溏心，完美地嵌在蛋白里，诱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