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到半路,她发现去新棉田只有那条穿过苞米地的小路。


    宋知意摇摇头,让自己别多想,最终还是踏上了小路。


    但她时刻都保持着高度警惕,耳朵竖起听着周围的动静。


    苞米长得比人还高,形成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宋知意走得不快,右手始终放在包里,握着那把水果刀。


    就在她走到小路中段时,左侧的玉米杆突然剧烈晃动。


    宋知意浑身绷紧,迅速后退两步。


    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钻了出来,为首的卷毛咧嘴一笑:“小妹妹,一个人啊?”


    宋知意冷静地观察着地形和对方人数,慢慢后退:“你们想干什么?”


    “陪哥哥们玩玩呗!”另一个流氓伸手要来抓她。


    宋知意猛地掏出水果刀,刀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别过来!”


    三个流氓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哟,还挺辣!”


    卷毛突然扑上来,想夺她的刀。


    宋知意早有准备,一个侧身避开,同时地上捡起石头块,狠狠砸在卷毛手腕上。


    卷毛惨叫一声,捂着手腕跪倒在地。


    “臭娘们!”流氓和另一个同伙一起冲上来。


    宋知意运用现代防身术的技巧,灵活地闪避攻击,石块精准地击中卷毛的膝盖,又反手一刀划伤了另一个流氓的手臂。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像这个年代普通女性会的身手。


    三个流氓没想到会踢到铁板,互相搀扶着狼狈逃窜。


    “你给我们等着!”


    宋知意没有追,而是迅速离开现场,直奔棉花厂。


    她心跳如鼓,但思维异常清晰。


    这不是偶然的袭击,那三个流氓明显是冲她来的。


    谁会这么做?答案呼之欲出。


    回到厂里,宋知意直接去找霍骁。


    听完她的叙述,霍骁脸色阴沉如水:“我派人去查。”


    “不用。”


    宋知意摇头,“没有证据,查也查不出什么,但是我有个想法。”她顿了顿。


    与此同时,方诗雅正在村口焦急地等待。


    当她看到三个鼻青脸肿的流氓回来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废物!滚远点,别让人看见!”她低声骂道,塞给卷毛几张钞票。


    卷毛数了数钱,不满地说:“那娘们太厉害了,这点钱不够医药费!”


    方诗雅咬牙又掏出几张:“拿了钱就消失,要是敢说出去,后果自负!”


    “知道知道!”卷毛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嘴。


    她顿了顿:“不过大姐,那女的是练家子啊,你惹她干嘛?”


    方诗雅眼神阴鸷:“关你屁事!”


    她转身往家走,心里又惊又怒。


    宋知意什么时候学的功夫?


    计划失败,她必须想别的办法。


    路过小卖部时,她听见几个妇女在议论:“听说了吗?棉花厂那个女技术员发明了个什么机器,城里面的大官都来看了!”


    “是不是老贺家那个离了婚的媳妇?啧啧,人家现在可风光了,真让人羡慕。”


    方诗雅指甲掐进掌心,眼中燃起嫉妒的火焰。


    她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果正面不行,那就来阴的。


    她就不相信宋知意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躲过去。


    她加快脚步往家走,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个更恶毒的计划。


    贺明耀一脚踹开家门时,方诗雅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抹雪花膏。


    镜子里的她看到贺明耀铁青的脸色,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听说你找人去堵宋知意了?”贺明耀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方诗雅心里一颤,但面上不显,继续慢条斯理地抹着脸:“谁跟你嚼舌根了?”


    “少装蒜!”贺明耀一把扫落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在厨房忙活的刘翠萍,“那三个流氓都招了!”


    方诗雅猛地站起来,雪花膏盒子掉在地上,白色的膏体溅在她裤脚上:“你怎么知道,就算是又怎么样?”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怎么?心疼了?”


    刘翠萍慌慌张张跑进来:“哎哟我的祖宗们,又怎么了?诗雅你现在可不能激动啊!”


    贺明耀冷笑一声:“妈!您别被她骗了!我看她一点事情都没有,好的很!”


    “贺明耀!”


    方诗雅突然捂住肚子,脸色煞白,“我,我肚子疼……”


    刘翠萍立刻慌了神,一把推开儿子:“你个混账东西!看把人家气的!”


    她扶着方诗雅坐下,转头对贺明耀吼道,“还不快去请卫生所大夫过来!”


    贺明耀站在原地没动,眼睛死死盯着方诗雅。


    她的表演太拙劣了,额头上的汗珠明显是刚才抹上去的水,捂着肚子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但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恐惧。


    “妈,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吗?”贺明耀一字一顿地说。


    刘翠萍愣住了:“你说啥胡话呢?人家好端端的在这里,怎么就做什么了。”


    方诗雅突然放声大哭:“明耀,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是不是宋知意跟你说了什么?她恨我抢走了你,就编这种谎话。”


    “闭嘴!知意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雇的那三个废物说漏了嘴!”贺明耀暴喝一声。


    刘翠萍看看儿子,又看看方诗雅,一时不知道该信谁。


    方诗雅见状,哭得更凶了,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来,蜷缩在地上:“妈!我的肚子好疼!”


    这一招果然有效。


    刘翠萍立刻心疼地搂住她,抬头怒视贺明耀:“滚出去!要是我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贺明耀看着母亲被蒙蔽的样子,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转身抓起桌上的半瓶白酒,大步走出家门。


    “有本事别回来!”刘翠萍的骂声追着他出了院子。


    不知过了多久,宋知意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最后一张设计图收好。


    夜已深了,宿舍这边静悄悄的,只有她的窗口还亮着灯。


    自动喂棉装置的改良方案终于完成,明天就可以交给生产科试制了。


    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洗漱,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她警觉地问。


    “知意,是我。”门外传来含糊不清的男声,伴随着浓重的酒气。


    宋知意浑身一僵,是贺明耀!


    她立刻反锁上门,后背紧贴着门板:“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喝醉了,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