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序高烧未退，身体烫的吓人。和他在一起，百里秋阳倒也没觉得冷。


    至于他到底哭了多久？百里秋阳说不清楚。边做边落泪，估摸着快半个时辰吧。


    身体的快感怪异又上瘾，百里秋阳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哄他。呼啦两下谢商序的狗头无用，她随手抓了条发带，团吧团吧绑谢商序嘴里。


    世界终于安静，一时间只剩下谢商序的喘息。


    肩头湿湿的，是沾上了谢商序的眼泪，别的地方也湿湿的。


    口中的发带沾染上百里秋阳特有的气息，泪眼朦胧间，谢商序看着面前人，眼睛一刻也不愿移开。


    百里秋阳的表情算不上热情，甚至有些过于专注，像是在完成一件不得不做的任务。


    但这足以让谢商序神魂颠倒。


    谢商序浑身滚烫，意识烧得模糊。百里秋冰冰凉凉贴过来，舒服得让他喉间溢出喟叹。


    发带堵得住他的声音，却堵不住汹涌而来的情欲。


    百里秋阳远不如表面那般镇定。她只能竭力稳住呼吸，按照花长老玉简中所记载的秘法，引导两人灵力交汇。


    过程比她想象的艰难。谢商序的灵力带着合欢宗特有的气息，在秘法作用下与她交织。两人融合的灵力缓慢流过百里秋阳每一处经脉，又回到谢商序体内。


    百里秋阳能清晰地感觉到，谢商序体内那张开深渊巨口、拦截一切灵力的噬灵咒，在这股融合灵力流过时竟毫无反应。


    有效！


    百里秋阳一喜，稍定心神，更加专注于灵力运转。


    谢商序几乎快要疯了。身体的热度尚未退尽，另一种更加热烈的火自丹田处燃起，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百里秋阳的灵力如清澈冰凉的泉水，淌过谢商序干涸的经脉，为他带来刺痛的抚慰。


    复杂的情绪与欢愉交织，谢商序眼角不断渗出泪水，将所有都浸得更湿。


    谢商序不敢直视百里秋阳的表情，只能用余光瞥到她轻蹙眉头、双唇紧抿，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谢商序忍不住抬起手，悬空在百里秋阳眉心上方，想抚平那蹙起的褶皱。


    可他指尖颤抖得厉害，怎么也没有勇气触碰百里秋阳，最终只能颓然放下。


    其实谢商序最想触碰的，是被百里秋阳紧紧抿起的唇。那唇瓣不同于她本人的冷硬，向来是温暖的、柔软的。


    寻常交谈时，唇瓣一开一合间，便能吸引谢商序的所有注意，让他无论如何也移不开视线。


    随着灵力运转的逐渐深入，两人的动作幅度也加大了些。百里秋阳紧抿的唇也无法抑制，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从唇齿间溢出。


    百里秋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她又羞又恼，转而死死咬住下唇，带着死也不会再出声的决绝。


    即便如此，身体的反应不会作假。百里秋阳白皙的脸颊逐渐染上红晕，气息开始紊乱，呼吸之间皆带着颤抖。


    在被齿尖狠狠施压的下唇旁，一褐色小痣安静躺在那里。


    谢商序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定要像个信徒那般，虔诚地亲吻这颗痣；亦或是强硬地扣着百里秋阳的后颈，迫使她与自己接吻，将那颗小痣与人一同拆吃入腹。


    无论是哪种方式，都只能存在于谢商序的想象中。


    可现在，谢商序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亲吻怀中的人。他就是只会摇尾乞怜的流浪狗，祈求百里秋阳可以给他一些关爱，却又不敢奢望太多，只敢背地里使手段。


    可内心越是被压抑，反弹就会越猛烈。谢商序此时的隐忍外化到动作，是他不自觉地愈发加大力道。


    啪！


    最深的一下让百里秋阳几乎受不住，她抬起手，在谢商序脸侧落下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谢商序被打得偏过头去，两人都懵了。谢商序停下了动作，无措地看着百里秋阳，嘴里捆住的发带被涎水沾染，好不狼狈。


    百里秋阳对上谢商序水汽氤氲的眼神，像是在她心口不轻不重地挠了下，搞得人心痒痒。


    她沉默片刻，空出一只手，解开谢商序嘴里的发带，略带嫌弃地将其丢到床下。


    谢商序喘了口气，急不可耐地凑近，声音喑哑，“秋阳，可不可以亲……”


    “别说话。”百里秋阳打断他，公事公办那般语气冷淡，“凝神，引导灵力。”


    谢商序乖乖闭了嘴，努力集中精神。几个周天运转下来，他的高热成功退下去一些，呼吸也变得平稳许多。


    百里秋阳有些欣慰，正欲抽离，却被谢商序猛地抱紧。


    “别走。”谢商序将脸埋在她颈窝，贪婪汲取属于百里秋阳的气息，手臂箍得死紧，“再一会，就一会，求你。”


    百里秋阳身体僵硬一瞬，理智告诉她，修炼已然结束，应当立刻结束这过于亲密的行为。但谢商序的祈求和无意间流露的脆弱，又让她莫名心软。


    内心天人交战之时，百里秋阳只是任由谢商序抱着。直到颈侧传来均匀呼吸声，谢商序竟就这样抱着她安睡过去。


    百里秋阳试着动了动，谁成想谢商序在睡梦中也不肯松手，口中嘟嘟囔囔，倒将她搂得更紧。


    百里秋阳：……


    她看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躺了下来。


    即便处在睡梦中，谢商序还能手脚并用缠上来，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两人身躯紧密相贴，百里秋阳身体僵硬，很不适应与人这般亲近。


    渐渐的，谢商序的体温传来，驱散了她常年伴身的寒意，竟让她生出了几分困倦。


    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百里秋阳闭上了眼，紧绷的身体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


    百里秋阳先是感觉到周身暖融融的，缓了一阵子，才发现自己还躺在谢商序怀中。少年睡得正沉，脸颊已恢复了正常的色泽，呼吸绵长，皮肤回到了正常温度。


    她只是轻微动了一下，谢商序便警觉地收紧手臂。他泛红的眼皮翕动，似乎即将醒过来。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百里秋阳选择了闭眼装睡。


    谢商序缓慢睁开眼，茫然地眨了眨。待看清怀中之人、以及两人的姿势后，他整个人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混乱的记忆回笼，谢商序耳根通红，似乎那炽热的温度还存在。他低下头，安静注视着百里秋阳的睡颜，心跳声如擂鼓。


    谢商序一点点收紧手臂，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像个讨到糖吃的孩子。


    百里秋阳对他得寸进尺的表现忍无可忍，睁开眼冷冷道：“松开。”


    谢商序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松开手，眼神飘忽，“秋、秋阳，你醒了。”


    百里秋阳坐起身，面无表情扯过散落的衣物披上，只觉浑身哪哪都酸痛。她调转体内灵力探查一番，发现修为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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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小的增长。


    至于谢商序体内的噬灵咒，也明显平缓许多。


    这秘法效果竟能如此显著！


    “感觉如何，有没有不适？”百里秋阳转头问谢商序，态度公事公办。


    谢商序裹着被子坐起来，“好多了！就是我的眼睛，感觉睁不开。”


    百里秋阳抬手，指尖敷上谢商序红肿的眼皮，渗进丝丝凉意。


    “和秘法没关系，是被你自己哭肿的。”百里秋阳有些无语，“你昨晚哭个什么劲？”


    “我……”谢商序顿了顿，声音小了下去，羞赧万分，“你愿意帮我，我好高兴，所以没忍住。”


    百里秋阳心里哭笑不得，但还是面无表情用手给谢商序眼皮冷敷，“多大点事，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以后？”谢商序敏锐捕捉到关键词，攥住百里秋阳的手腕，将脸靠在她的掌心，“秋阳，你的意思是？”


    他眼里满含期待，还想做出惯常的那副可怜神情。只可惜眼皮被他哭肿了，没能达到预期效果，反倒有些笨拙的滑稽。


    百里秋阳强压住翘起的嘴角，抽回手起身下床，边系腰带边道：“既然有效，你我便定期双修，直至拿到清露草为你解咒。”


    谢商序脸上的红晕褪去，垂下头，情绪变得低落，“秋阳，对不起，是我耽误你了。”


    “救人而已，谈不上耽误。”百里秋阳已穿戴整齐，语气平淡，“你自己注意身体，好好调养。”


    谢商序眼神晦暗，但很快调整好情绪。他乖巧点头，起身为百里秋阳整了整衣领，“嗯，都听你的。”


    屋内没有镜子，因此百里秋阳未曾察觉，谢商序把她的领子压了压，露出雪白脖颈上几处明显的红印。


    百里秋阳正欲离去，瞥见谢商序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活像只被遗弃的大狗。她脚步顿了顿，语气硬邦邦地补充：“我不会让你死。”


    谢商序眼睛又亮了起来，重重点头：“嗯！”


    百里秋阳离开的脚步匆忙，直到走出谢商序的住处。直至被清晨微凉的空气包裹住，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方才谢商序那纯粹的眼神，竟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百里秋阳压下心头的躁动，快步朝凌云宗方向走去。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同命咒的破解之法，并确保崔落嵇活着。


    以及，有关魔族血脉之事。


    百里秋阳眼神沉了沉，无论崔落嵇所言是真是假，她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合欢宗内，花长老静室。


    谢商序得了准许入内时，花长老正立于桌前沉心练字。这样儒雅的事情，与她人显得格格不入。


    谢商序拱手，行了个恭恭敬敬的弟子礼，“多谢师尊相助。”


    “求我帮你，现在想要的都得到了？”花长老写字动作未停，连眼也不抬一下，“赶紧搬回去吧，知道的是苦肉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徒弟。”


    谢商序眼神暗下去，“其实，弟子想要的还未真正得到。”


    “怎么，下一步你就想找她要名分？”花长老终于抬起眼，挑眉看向谢商序，“若得了名分，你就还想要她的心，再往后就要她只能看着你？”


    即便听出花长老的话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谢商序还是大方承认：“是。”


    “虽说你天赋异禀，但……”花长老轻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算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