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赐婚
作品:《携太子偷家》 陆云峥瞪她:“净瞎说。一碟糕点而已,难道给你送的少了?”
颜欢笑得八卦:“给我送的糕点可不会巴巴儿地放一段五彩丝绳!况且丽妃娘娘可是认准你这个儿媳妇了。”
“别乱讲!”陆云峥心里咯噔一下,她差点忘了这茬!
“不是乱讲,你送嘉珩公主去乌娄那会,丽妃娘娘明着暗着跟谢贵妃提过几次了,只是还没跟陛下请旨。只谢贵妃说一切等你回来再论,不许底下人议论,才没传出去。”
陆云峥垂眸,没说话。
贺璟喜欢她,她知道,旁人只要不眼瞎,大抵也都知道。旁人眼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实则贺璟也从未给过她一句明话——因而她就算想拒绝,也无从开口。传着传着,就传到今日这番局面了。
还是要找机会,跟丽妃娘娘坦白,不要让误会越闹越大才是。
想着她叹了口气,忽地青龙舟上爆发一阵喝彩声,陆云峥和颜欢都抬头望去,只见贺珵立于众人之中,身姿挺拔,风度翩翩,谈笑间意气风发——刚刚的喝彩声,正是因为太子殿下的诗作。
一众贵女也被舟上动静吸引,纷纷往舟上望去,脸上或是赞叹,或是含羞带怯,或是好奇。
也难怪他如此引人注目。贺珵是皇帝与结发妻明皇后所出唯一一子,亦是长子,一降世便被立为太子,自幼得皇帝与明皇后悉心栽培,文韬武略兼备,满朝文武无不交口称赞,这样一位储君,无疑是大熙朝璀璨如明珠的未来。
同样望着青龙舟雅集盛况的,还有登临紫云楼的皇帝和谢贵妃。
皇帝微眯着眼,道:“珵儿今年已及弱冠了吧?”
谢贵妃轻摇团扇,笑道:“是呢。”
皇帝眸色微深:“之前是为着给皇后守孝,如今三年孝期已过,倒是该议亲了。早些成婚成家立业,皇后九泉下才能放心啊。”
“臣妾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陛下心中可有相中的人家?或者臣妾找个由头选些贵女进宫,让殿下自己相看一番。”
“你觉得,素日嘉珩身边那个伴读如何?”皇帝终于把目光收回,看向谢贵妃。
谢贵妃一怔,道:“您说云峥?她……是个好孩子,先皇后亲口夸过的聪慧能干,品性也是极好的,之前为嘉珩求情咱们都看得见,是个忠义的孩子。”
皇帝笑了,顺势坐下:“既如此,想来人品错不了。朕选儿媳不以家世为重,人品贵重才是正理,才能匡扶东宫,作为表率呢。”
这是……要给陆云峥和贺珵赐婚的意思了?
谢贵妃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要给这二人点鸳鸯谱,还没反应过来,皇帝便已下旨:“传旨,陆氏柔嘉表度,久昭淑德,册为太子妃,叫钦天监择个好日子,今年夏天就完婚吧。”
旨意宣读完,内监躬身请陆云峥起身,已改了称呼:“小主子,请接旨谢恩吧。”
陆云峥半天没抬起头来,直到内监连声催促,才木木地谢恩接旨,抬头,正好望见青龙舟上也刚刚接过圣旨的贺珵。
暮春的风温暖和煦,轻轻吹起青龙舟上五彩绦带,吹动她额角一缕碎发。
一众贺喜声中,他的脸上平静如水,只默默地看着她。
两人相望,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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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观墨堂,陆云峥还是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贺珵呢?哪根筋搭错了?
就算是赐婚,也该是贺璟啊?丽妃没有开口吗?
贺珵贤名远扬,又深得皇帝器重恩宠,日后必承大统,他的妻子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太子妃?
实在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历任太子妃皆出名门,譬如文昭皇后就出身簪缨世族明氏。
她一介孤女,为什么会把她指给太子呢?
更别提她与贺珵还有一段旧事,至今也没掰扯清楚……
皇帝这点的是什么鸳鸯谱啊!
陆云峥饭也吃不下,来来回回地在明瑟宫里头踱步,晃得梅苒眼都花了,对兰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高兴过头了吗?”
明瑟宫四个一等宫女,竹苓、兰芮、梅苒、菊茗,竹苓年龄最大,最为成熟稳重,与菊茗一起陪嫁嘉珩到乌娄了;兰芮年纪最小,可机灵聪明,留在了陆云峥身边,梅苒话虽不多,办事是极稳妥的,将明瑟宫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兰芮摇头:“该改口叫小主子了。你瞧瞧这像高兴的样子吗,这是烦着呢!”
梅苒想想也是。
太子殿下自文昭皇后薨逝后,脾气越发古怪冷峻起来,有时候他板着脸,她们这些丫头都不敢靠近。
陆姑娘定是忧心,以后要如何与这样的夫君相处呢,哎,太子妃也不好当啊!
可是,太子殿下疼爱嘉珩公主,陆姑娘与嘉珩公主是挚友,两人从前也有交情。陆姑娘人多好呀!相处时日长了,殿下定会知道陆姑娘的好处,与她举案齐眉。
想及此处,梅苒上前给陆云峥递了张帕子:“小主子别愁了,太子殿下虽严肃了些,但是满朝文武都赞他人品贵重,他肯定会对你好的。”
陆云峥正烦着呢。
本来她要回台陵,就是为了离开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皇宫。嘉珩不在,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檐下燕。
若不是因为遇到了徐大哥,要查证王爷兵败的事情,她早就要走了!
如今,一道圣旨,生生把她与这皇宫死死捆在一起。
她一把夺过帕子,语气愤恨:“好什么好!嫁给他就没好事!”
门外奉贺珵命来给陆云峥送药的柏言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神色很是复杂。
要不下回别让他办这种差事了吧?
怎么回回都遇上这种话呢?叫他怎么给太子回话!
天色渐暗,会宁殿中灯火通明,找贺珵议事的人一拨接着一拨,临走前还不忘道一句“恭喜恭喜”,贺太子殿下新婚之喜。待到贺珵有空听柏言回报时,天已全黑了。
“她说什么?”贺珵皱眉。
柏言忐忑着,又重复了一遍:“陆姑娘说,说,‘好什么好,嫁给他就没好事’,就说了这个。”
他手上的账册顿时多了些褶皱。
她似乎,真的很厌恶他。
是因为贺璟吗?
贺珵想到宫里的探子前几日传过来的情报,说丽妃有心向圣上为贺璟请旨求娶陆云峥。难道他们已经两情相悦,现在是他做了横插一脚的第三人?
可他又能如何!圣旨已下,金口玉言许了婚,他还能跑去父皇面前表演一番兄弟情深忍痛割爱不成?
再说了,要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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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到,也是他先啊……
贺珵的脸色不悦起来,看得柏言心惊胆战。
可等了半天,贺珵也没发作,只语气不善地对柏言道:“明瑟宫周边再增调二十人日夜巡视,把自己人调过去。”
上次刺客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如今她又成了准太子妃,保不齐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眼红,还是谨慎些好。
柏言如蒙大赦,领命告退。
次日,众妃嫔请安毕,谢贵妃把陆云峥召到了仪秀宫,与她吩咐些备嫁事宜:“婚期定在七月底,仓促是仓促了些,可还好仪制都是现成的,不会委屈了你们。你没有母家,本宫与陛下商议了,让你从陌春园出嫁。一应礼节我来操持,你放宽心。”
丽妃没走,留在仪秀宫蹭谢贵妃这儿新到的荔枝,摇着团扇懒洋洋地笑道:“哎呀,原以为云峥要做本宫的儿媳,谁承想……云峥的福气好啊。谢姐姐,瞧你这样子,倒像是你的亲儿媳一样。”
虽然丽妃还是一贯的娇柔语调,可这话陆云峥听着莫名不舒服。
谢贵妃瞥她一眼:“云峥福气确实好,毕竟是陛下的亲儿媳。云峥懂事,新妇进门了,孝敬亲长,也不会少了咱们两杯茶不是?”
丽妃不说话了,笑得甚是妩媚,掂颗荔枝入口。
谢贵妃意味深长地看陆云峥一眼:“东宫女主的位子不好坐,在其位则谋其政,有权柄就有纷争,好好守着你的心,别跑偏了。”
陆云峥知道,这是谢贵妃的好意。
一旦入主东宫,从前那些她瞧不见的暗流涌动,只怕都要冒头了,从前风平浪静的生活,只因她从未抵达真正的权力中心。
她想起徐大哥言辞恳恳的模样,想起嘉珩掉的眼泪,忽地心里一动。
意外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比贺珵身边那个位子更合适的了。
离开仪秀宫时,她在拐角撞见前来找谢贵妃议事的贺璟。
他协管礼部,贺珵与陆云峥的婚事,正是他的公务。
一时两两沉默,还是陆云峥先打破僵局,笑问道:“回来一直病着,也没来得及问,巧英在齐王府可好?”
她回京进宫前便托柏言把范巧英送到齐王府上,说明缘由,让范巧英在齐王府上先落脚,贺璟自是无有不允的。
贺璟面色不好,只点头道:“都好。我见她还算伶俐,叫她到书房收拾打扫了。”
这是个轻松的差事,也不需要值夜,贺璟这是存心关照,陆云峥领他情,甜甜一笑:“多谢。”
这一笑让贺璟心中越发苦涩——差一点,他暗藏心中多年的梦就能实现。多年梦碎,可他甚至没办法挣扎一下。
不受控制地,他还是问出了一句不该问的话:“云峥,你……你当真愿意吗?”
陆云峥的笑意僵了一下,渐渐淡下去,道:“我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贺璟的嘴唇微微张开,又慢慢闭紧。
他知道,这话问错了。
昨夜他去求母妃,母妃一改从前的慈爱温柔,厉声警告他不许再提纳陆云峥之事,更不许在陛下面前吐露半分。
他是皇子、是齐王,尚且没法子,她一介六品女官,又如何担得起他这一声问?
他脸色惨白,扯出半分苦笑来:“没有。祝……祝你与皇兄白头偕老,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