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德看着党建国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这已经是对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虽然没能拿到最理想的郑和岛，但能在婆罗洲，获得一个设施完善的现代化机场作为据点，已经是巨大的战略突破！


    足够他向华盛顿交差了。


    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绽放出无比真诚（这次可能是真的）的笑容说道：


    “Perfect！党先生！您的务实和远见令人钦佩！


    这绝对是一个双赢的完美方案！


    请您放心，我们绝对尊重您的**和规定！


    这份‘礼物’的细节，我们会尽快形成正式文件，确保让您满意！”


    劳德仿佛已经看到战略轰炸机和侦察机以这个机场为跳板，覆盖整个东南亚海域的场景。


    党建国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商人的狡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礼物？


    劳德，别忘了，我和苏珊还没正式结婚呢。


    等我和苏珊举办婚礼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得准备一份更大的‘贺礼’？”


    劳德闻言，心花怒放！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暗示和承诺啊！


    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当然！当然！亲爱的党！


    我向你保证，当那一天到来时，


    我和我们所有的朋友，一定会为你和苏珊总督，


    献上一份足以匹配你们身份和爱情的厚礼！


    绝对让你满意！”


    党建国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回沙发，恢复了商人的精明本色，说道：


    “那就好。


    不过劳德，丑话说在前头。


    我本质上只是个商人。


    机场的维修保养、油料补给、为你们的飞机舰船提供服务……


    这些都是要成本的，也是要赚钱的生意。


    亲兄弟明算账，该收的钱，我一分不会少收。


    当然，该给的‘辛苦费’，也一分不会少给朋友。”


    劳德心领神会，今天收获的巨大战略利益，早已远超那些蝇头小利。


    但是这些蝇头小利才是自己，以及背后的利益集团的。


    他大度地一挥手，说道：


    “完全理解！香港会有几家新注册，背景干净的‘国际物流与技术服务公司’。


    他们将全权负责与美国海军、空军的维修保养和补给服务合同的对接与结算。


    具体在哪里提供服务，由您决定！


    利润分配方案，由您来定！


    我们只关心服务的效率和可靠性！”


    这等于将巨大的利益输送渠道拱手交给了党建国。


    党建国心里呵呵了，这尼玛让我得罪人啊？？


    党建国露出了今天最“真诚”的一个笑容，他伸出手指说道：


    “利润的大头，自然归你们这些牵线搭桥的朋友。


    我嘛，就是个干活的。


    这样，成本实报实销。


    至于利润……我最多只要10%，算是管理费和技术服务费。如何？”


    党建国主动让出了绝大部分利益，姿态放得很低。


    “10%？！”


    劳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比他预想的要少得多！


    眼前这个东方商人，实在是太“上道”了！


    他激动地站起身，端起茶几上早已凉掉的咖啡杯，仿佛那是香槟：


    “党！


    你是我见过最慷慨、最睿智的伙伴！


    你是我们永远的朋友！（Youareourfriendforever!）”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党建国也微笑着站起身，端起自己的咖啡杯。


    “叮！”


    两只廉价的瓷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杯中深褐色的液体晃动着，倒映着两张笑容灿烂却心思迥异的脸。


    等到劳德走后，陈秀梅进来，笑着问道：


    “怎么样？有意外的收获吗？”


    党建国闭着眼睛，说道：


    “这只现在也是老狐狸了，竟然开始有战略眼光了，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陈秀梅走过去帮党建国按照太阳穴，说道：


    “没办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党建国轻哼了一声，说道：


    “不是他变得厉害了，而是他背后的人，又高了一个层次！”


    1962年6月，港岛的暑气渐浓。


    熊猫工业区的钢铁丛林，在烈日下蒸腾着灼人的热浪。


    与劳德那场暗藏机锋的会谈尘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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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后，党建国并未如计划般立即奔赴南洋。


    几天后，安保县民工厂的办公室。


    蝉鸣嘶哑，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刘飞眉宇间的沟壑更深了，桌上烟灰缸里小山般的烟蒂无声诉说着压力。


    党建国开门见山，省去了所有寒暄，声音低沉而严肃的说道：


    “飞哥，南洋那边人心浮动，根基未稳。


    我需要两样东西，得请你帮忙，向上面申请。”


    刘飞掐灭手中半截烟，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说道：


    “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郑重其事地跑回来？”


    党建国看着刘飞，笑着说道：


    “嗨，也不是啥别的东西，你也知道，南洋和港岛这边一样，迷信。


    第一样，炎黄始祖的牌位。


    最好不是仿制品，是要从陕西黄帝陵、湖南炎帝陵请出来的。


    要是供奉在正殿、受过千年香火祭祀的‘真身’牌位！


    那就更好啦。


    第二样，**县，那棵象征华夏子孙根脉的大槐树，要一株压枝培育，带根带土的幼苗！”


    刘飞猛地从椅子上弹起，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呓语，说道：


    “什么？！


    老领导！你……你糊涂了？！


    这都是封建迷信的糟粕！


    是牛鬼蛇神！现在是什么时候？


    全国上下都在破除迷信！


    你让我去申请这个？


    还要‘真身’牌位？


    你这是往枪口上撞啊！”


    刘飞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甚至带着一丝痛心疾首，说道：


    “老领导，你是不是在南洋待久了，被那些老古董同化了？


    别忘了你的身份！”


    党建国脸上带着玩笑的意味，迎着刘飞灼灼的目光，说道：


    “飞哥！这不是迷信！这是人心！


    是凝聚南洋数百万华人，甚至未来更多华裔移民的‘魂’！”


    他走到窗前，指着南方，说道：


    “香港弹丸之地，**庙、天后宫，香火何等鼎盛？


    求签问卜者络绎不绝！为什么？那是漂泊者心灵的锚地！


    是离乡背井之人对故土根脉最朴素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