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意在玄甲军
作品:《被夺亲跳崖后,嫡兄们悔疯了》 晚间巡逻时,两个玄甲军的士兵,在角落里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今天城南施药点的事。”
“听说了……宋姑娘,确实是个好人。”
“是啊。唉,将军的判断,自然是不会错的。只是……将军夫人那般当众让她下不来台,也确实有些过了。”
“谁说不是呢?宋姑娘好歹也算照顾过将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看她现在这样子,也是真心在为云州百姓做事,不像是有坏心思的人。”
“行了,别说了!让头儿听见,有你好果子吃!将军最重军纪,也最信夫人,咱们做属下的,管好自己的嘴!”
对话虽然中止了,但那种微妙的情绪,却在军营中悄然蔓延。
他们不怀疑将军的判断和权威。
但在情感上,他们却更亲近那个平易近人、与他们出身相似的宋袅袅。
军心,出现了第一道细微,却又无比危险的裂痕!
当晚,沈思薇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谢怀瑾。
她说完,便沉默了。
她以为谢怀瑾会动怒,立刻下令将宋袅袅抓起来。
然而,谢怀瑾听完,却只是沉默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深邃的眼眸里,是骇人的平静。
烛火下,他的脸色冷峻如冰。
“微微,你现在明白了吗?”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她的每一步,都不是冲着你我之间的感情来的。”
沈思薇一怔,抬起头。
只听谢怀瑾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冰面上的铁锤,掷地有声。
“她博取同情,收买人心,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营造出与你对立的形象……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玄甲军的军心!”
“玄甲军是我谢家的根本,是我镇守北疆的依仗。军心稳,则北疆稳。军心若乱,我谢怀瑾,便是个空有虚名的战神!”
沈思薇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想到了,却没敢想得这么深。
谢怀瑾握住她冰凉的手,眼神锐利如刀:“赈灾物资的发放,是县衙的机密,她一个普通村民,如何能次次提前知晓?急症所需的珍稀药材紫河车,又岂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她今日能拿出一味紫河车,明日就能拿出效果更好的伤药,后日,就能拿出比军粮更精细的米面!”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告诉我麾下的将士,告诉云州的百姓——她宋袅袅,比你这个将军夫人,甚至比我这个主帅,更能给你们带来实际的好处!”
“这不是在争风吃醋,微微。”
谢怀瑾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是在挖我的根基。她背后的人,心思之歹毒,远超我们的想象。他们要的,不是离间我们夫妻,而是要毁了我,毁了整个镇北军!”
沈思薇的心,随着谢怀瑾的话,一寸寸沉入冰窖。
她一直以为,宋袅袅的目标是她,是将军夫人的位置。
却不想,对方从一开始,就布下了一个如此恶毒狠辣的局!
这已经不是后宅妇人争风吃醋的手段,这是战场上的兵不血刃,诛心为上!
一瞬间,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沈思薇失声惊道:“可是……你的兵权不是已经上交朝廷了吗?他们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针对玄甲军?”
在她看来,谢怀瑾已是卸甲归田的将军,虽有战神之名,却无调兵之权。
这些人,为何还要穷追不舍?
烛火摇曳,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投下两簇跳动的火焰。
谢怀瑾看着她煞白的小脸,抬手,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沉稳。
“微微,你要记住。”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山岳的力量。
“令牌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交上去的,不过是一方冰冷的铁疙瘩。只要我还在这里,只要我还活着,我谢怀瑾,就是玄甲军的心脏,是他们的魂。”
“只要我一声令下,哪怕没有虎符,玄甲军依旧会为我赴汤蹈火。这一点,我清楚,我身后的将士们清楚,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更清楚。”
所以,他们动不了令牌,便来动摇人心!
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
沈思薇的呼吸一窒,她终于明白了。
谢怀瑾的威望,早已超越了那块小小的令牌。他本身,就是玄甲军的信仰!
只要他不倒,这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军就永远不会散!
“那……”她抓住他的衣袖,仰头看他,眼底满是急切。
“你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了吗?是京城里的……还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能有如此手笔,提前洞悉县衙机密,又能精准拿出紫河车这种珍稀药材,甚至不惜血本收买人心来动摇军心,绝非宋袅袅一个孤女能办到的。
这背后,必然有一张来自京城的大网!
谢怀瑾眼中的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收起了那一身骇人的气势,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这些腌臜事,有我来操心就够了。”
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为她掖好被角,语气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我的微微,只管安心做你的神医,救你想救的人,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沈思薇是个聪明的女人,见他不想多谈,便知他心中已有定计。
她不再追问,只是顺从地躺好,任由他坐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
这一刻,所有的阴谋诡计仿佛都离他们远去,只剩下彼此静谧的陪伴与无言的信任。
温存的时光总是短暂,黎明的曙光,往往伴随着新的杀机。
第二日清晨,云州城紧闭的城门外,响起了一阵孤零零的马蹄声。
一名北狄使者,高举一面刺眼的白旗,单人独骑,勒马立于吊桥之外。
城楼上的守军顿时警惕起来,弓上弦,刀出鞘,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然而,那使者却毫无惧色,甚至连头盔都未曾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