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血饺子
作品:《红替嫁,白结亲,偏执老公他死而复生了》 铁证如山,却撬不开凶手的嘴,也找不到书生的尸骸。
面对越来越大的压力,太守最终只能闭眼,在秋后勾决了这桩无头公案的唯一凶犯。
深秋的风让人衣襟带霜。
法场上黄土飞扬,围观的人群裹紧了衣衫。
男人被剥去上衣,五花大绑地跪在刑台上,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让他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活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眼神空茫地望着远方。
他的妻子没有来。
揭举他的邻居在台下和其他围观者窃窃私语,自打男人定了死罪,妇人就病倒在床,整日以泪洗面,水米难进,今日更是连床都爬不起来了。
所以来送断头饭的,是他那开了点窍的傻儿子。
傻儿子穿着单薄的旧衣,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一路穿过人群。
他面带兴奋,嘴里大声嚷嚷着:“饺子!给我爹送饺子咯!看砍头!看砍头咯!”
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儿子一路跑到刑台上,把碗递到男人嘴边。
男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儿子那张不太聪明的脸,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进饺子里。
他想起妻子那句‘你们老于家祖坟冒青烟也生不出读书人’的咒骂,又想起自己为了光耀门楣,豁出命来杀人取脏,儿子却还是没能变得如书生般聪慧……
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儿啊……”
男人嗓音嘶哑,最后嘱托道,“……爹走了……往后……好好活着……照顾好你娘……”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捧碗的儿子,突然窃笑出声。
他缓缓抬起脸,原本空洞的眼睛,此刻却如深潭般幽暗,看着男人时,露出一丝狡黠。
他凑近男人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似毒舌吐信:“爹呀……你就安心地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娘的……”
男人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的悲恸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心中惊骇。
儿子盯着他,嘴角勾起嘲弄,露出残忍狞笑,哪里还有半分痴傻?
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算计了一辈子,豁出命去赌,最后竟被自己这个‘傻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荒谬!荒谬至极!
他想哭,想笑,想嘶吼,可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了似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崩溃之下,心底竟又诡异地生出一丝扭曲的欣慰……
原来……原来我儿不傻!
他真聪明!比那书生还聪明!
“时辰到——”
监斩官冰冷的宣判声响起。
几乎同时,远处传来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当家的!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男人那病弱的妻子,终究还是挣扎着来了,她披头散发,踉跄着扑向刑台。
刽子手面无表情,上前一步,高举的鬼头刀在秋日惨淡的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寒芒!
男人最后的目光,定在儿子那张挂着诡异笑容的脸上,他闭上眼,嘴角也随之……
此生,无憾了!
噗嚓——
砍伐声起,血光冲天。
几滴温热,猩红的血珠,不偏不倚,正溅落在儿子手中那碗雪白的饺子上,晕开乍眼的红,与书生被害那晚的血,如出一辙。
人群中爆发惊呼和骚动。
妇人瘫倒在地,绝望哭嚎。
儿子却仿佛置身事外,他低头看着碗里染血的饺子,脸上的狞笑扩大,竟当着所有人的面,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捏起一个红饺子塞进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了起来!
一边嚼,还一边对着台下的人群呲牙,露出被舌尖卷着的饺子馅和血沫。
“疯子!真是个疯子!”
人群哗然,纷纷后退。
妇人刚目睹丈夫身首分离,又看到儿子如此骇然一幕,彻底崩溃!
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自此之后,她家小院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邻里绕道,顽童不敢靠近,连野狗经过都夹着尾巴。
流言在私底下发酵。
那个书生,莫不是也被这疯傻儿子给……吃掉了?
这个说法,光是想想,就让人后脊发凉。
而妇人也彻底消沉下去,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唯一的依靠没了,她整日关闭院门,枯守着那痴儿。
直到某个黄昏,邻居无意间透过矮墙,看到妇人在院中晾晒干菜,宽大的粗布衣衫下,腹部高高隆起。
邻居以为自己眼花,再定睛细看,那绝不是体胖臃肿,分明是……有了身孕!
第二天,“杀人犯的寡妇肚子大了”的消息跟瘟疫似的,传遍了整个郡县。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无人不在议论,猜测纷纭:
“遗腹子?算算日子,那男人是秋后问斩的,这都深冬了……不对啊……”
“肯定是男人被关押的时候就守不住寡,偷了野汉子呗!啧啧,守寡半年不到,男人尸骨未寒呢……”
“可怜那傻儿子哟!亲爹没了,亲娘又跟野男人弄出个小的,谁还管他死活?怕不是要活活饿死冻死在那个鬼院子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流言蜚语风一样吹进太守耳朵里。
太守眉头紧锁,他当初放了这妇人,一是确无实证,二是念及她护犊情深,希望她能好好照顾痴傻儿子,也是当初留了一丝善念。
可如今,男人死不足半年,她竟有了身孕?这置朝廷礼法于何地?更置他当初的怜悯于何地!
“查!”
太守沉着脸下令,“带人去她家问个明白!若真有苟且之事,定不轻饶!”
几名衙役来到小院前,院门依旧紧闭,他们敲了半晌,里面毫无回应。
寒风吹过,几人打了个冷战。
“不对劲……”
为首的捕头皱眉,示意手下,“撞开!”
砰!
门栓应声断裂。
几人一路冲进屋内,可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凶案现场的捕头都瞬间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满身血污,哭得像猫叫的婴孩儿,被随意丢在地上,光溜溜的小身子被冻得青紫。
妇人则仰面躺在土炕上,肚皮干瘪,下身一片狼藉,鲜血浸透了被褥,她双目圆睁,已经断了气,显然死不瞑目。
而最令人肝胆俱裂的是那个傻儿子,此刻正跪在炕沿上,俯身埋头于血污之中,肩膀耸动着,发出湿漉漉的咀嚼和吮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