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的儿!苦尽甘来了!

作品:《红替嫁,白结亲,偏执老公他死而复生了

    浓重的腥气直刺鼻腔,痴儿虽傻,却本能抗拒,他拼命摇头,呜咽着往后缩,眼神惊恐。


    男人顿时一股邪火冲头,劈手夺过心脏,另一只手狠狠揪住儿子的糟乱头发,把那颗滑腻心脏死命往他嘴里塞。


    “吃!给老子吃下去变聪明!”


    痴儿牙关咬紧,闷声痛嚎。


    心脏在嘴边蹭得血肉模糊,混着泪和口水,黏糊糊地沾了半张脸,就是不肯张嘴。


    妇人扑上来拉扯:“别难为我儿了!这么腥臭,是人也咽不下!就不能……不能煮熟么?”


    男人目眦欲裂,甩开她,咆哮道:“蠢货!煮熟灵气就散了!必须生吃!你当老子愿意让他啃这!?”


    他气急,把手里那团烂肉摔回盆里,血水溅起,“饿着!饿三天!看他吃不吃!”


    妇人瘫坐,搂着干呕惊恐的儿子,无声流泪。


    ……


    第一天,痴儿在墙角烦躁抓挠,嘴中呜咽。


    第二天,呜咽变弱,眼神空洞望着那盆红绿。


    第三天清晨,夫妇推开厢房门,木盆空了,里面血水都被舔个干净。


    角落,痴儿蜷着,肚子鼓起,手还在拍打肚皮,含混念着:“饿……饿……”


    妇人扑过去捧他脸:“儿?认得娘不?脑子……可清明了?”


    痴儿茫然看她,口水流下:“饿……”


    男人脸色铁青。


    “不够!那点下水补不了灵窍!”


    他冲出去,拖来冻硬的残尸,于妇人麻木的注视下,抡起柴刀,将那开膛破肚的尸体剁吧剁吧,全扔进厢房里。


    痴儿嗅到血腥,低吼着扑上去,撕扯,啃咬……吞咽声不停地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当夫妇再推开门,愣在当场,继而浑身发抖,泪水涌出——


    那痴儿坐在窗下,背着书生的书箱,正捧着一卷竹简,指着上面,认认真真地念:“天地玄黄……”


    还学着模样,微微摇晃脑袋,“宇宙洪荒……”


    虽远不如书生,但这识文念字的样子,对绝望的父母来说,已是天光乍现。


    妇人扑过去搂紧儿子,嚎啕:“我的儿!苦尽甘来了!苦尽甘来了啊!”


    男人站在门口,脸上淌泪,咧嘴无声地笑着,仿佛已看到儿子金榜题名。


    但夫妻俩还没高兴几日,整个郡县就开始炸了锅了。


    当地太守悬赏重金,寻找一位离奇失踪的才子书生。


    那书生诗名远播,太守心仪已久,得知其进京赶考,便掐算时日,大备宴席,但久候不至,一查才知,人早入了本郡地界,却离奇消失,无影无踪。


    一时间,告示贴满大街小巷,赏金格外诱人。


    妇人关门闭户,惶惶不可终日。


    这人啊,怕什么,偏来什么。


    邻居察觉异常。


    这破落户前几日泼出大量暗红血水,气味浓重刺鼻,但以他家的光景,连只鸡都未必舍得杀,何来这许多血?


    疑心一起,便报了官。


    不多时,官兵破门而入,锁链哗啦,将一家三口捆了,押赴衙门。


    衙门大堂,威严肃杀,太守高坐,亲自审问。


    夫妇俩连同那刚开窍的儿子,跪在冰冷石板上,咬死不知。


    尤其那男人,骨头硬得出奇,任凭喝问,只梗着脖子不认。


    证据很快呈上。


    从后院泥土中搜出的几缕带着人肉头皮的青丝,还有溅着血渍的窗纸,以及那书生的书箱、长袍。


    男人眼珠发红,嘶声狡辩:“头发是我婆娘的!她掉头发!书箱和长袍是我儿的!他现在能念书了!窗纸……窗纸上的是年前杀的鸡血!”


    “冥顽不灵!”


    太守面沉如水,惊堂木重重拍下,“用刑!”


    夹棍套上男人的十指,猛然收紧!


    “呃啊——!!”


    凄厉的惨叫在衙门内响起,十指顿时皮开肉绽。


    几轮下来,男人筋骨欲断,瘫软如泥,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我……杀的……书生……我杀的……”


    “为何行凶?尸首何在?”太守厉喝。


    男人却闭紧了眼,嘴唇哆嗦着,牙关紧闭。


    任凭如何拷打,醒了又晕,晕了又醒,都不肯再吐露半字。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堂前的儿子,被父亲的惨叫和太守的肃杀吓住了,他浑身筛糠般抖着,嘴巴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合,越来越急促地念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声音在威严的大堂内回荡,诡异非常。


    妇人眼见儿子这般模样,心如刀绞,将痴傻儿子搂进怀里,转而朝着高坐的太守,涕泗横流,带着儿子一起咚咚磕头,声嘶力竭地哭喊:


    “青天大老爷开恩啊!饶了我儿吧!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个痴儿啊!求求您放了他吧!他受不住啊!”


    妇人护犊之悲恸,所见之人无不动容。


    太守眉头微蹙,审视着那眼神空洞,口中念念有词的青年,又看了看疼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和哭得几近昏厥的妇人,心中已有计较。


    他本就不是嗜杀之人,见此情形,挥了挥手,叹气道:“罢了,此子痴愚,显然无辜,放了。”


    话音刚落,地上那气息奄奄的男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抬起头,顶着满脸血污汗水,嘶哑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我婆娘也什么都不知道!她……她就是个蠢妇!”


    太守的目光再次扫过妇人,看她瑟缩惊恐,六神无主的样子,确实不像能主使和参与这等凶案的人。


    随即又望了望那离了母亲无法自理的痴傻青年……


    他沉吟片刻,终于再次挥手:“此妇确似不知情,一并放了,好生看顾你那儿子。”


    妇人如蒙大赦,几乎瘫软,又连连磕头,语无伦次:“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


    而后,她拽着还在念“寒来暑往”的儿子,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堂。


    ……


    这个案子,从早春硬生生拖到了深秋。


    任凭太守如何拷问,甚至动用了更重的刑具,可关于行凶原因和书生尸首的下落,男人始终一字不吐。


    太守焦头烂额。


    书生原籍官员不断施压,言辞激烈。


    他们引以为傲的神童,在太守管辖的地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太守却连个像样的交代都给不出,若再不严惩凶手以儆效尤,他们就要联名上告朝廷,参他一个“治下不严、包庇凶顽”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