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这小可爱是真实存在的吗？”李欣瑶的心瞬间就被萌化了。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动作迅猛地将小黑狗抄进怀里，那手法，熟练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小黑狗在她怀里懵了一瞬，随即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腕。


    李欣瑶抱着狗，清了清嗓子，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气沉丹田，声如洪钟地喊道：“这只小黑狗是谁家的？我喊三声，要是没人应，我就抱走了！”


    声音在长街上回荡，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见无人应答，她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喊了一声。


    只是这次的声音小了不止一半，跟刚才比起来，简直就是手机开了静音震动模式：“这只小黑狗是谁家的？”


    最后一声，她几乎是把嘴巴凑到小蝶耳边，用蚊子哼哼的音量说的：“这只小黑狗是谁家的？”


    喊完，她立刻直起身，一本正经地宣布：“三声喊过，契约成立！没人应，说明它就是上天赐给本公主的礼物！小蝶，我们撤！”


    说罢，她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小蝶，抱着狗，像一阵风似的溜之大吉。


    这波操作，行云流水，她都想给自己打个满分。


    两人跑出老远，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小黑狗被李欣瑶紧紧抱着，非但没有挣扎，反而歪着小脑袋，用那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位“绑匪”。


    “好可爱的小狗啊，”小蝶终于喘匀了气，伸手轻轻摸了摸小黑狗毛茸茸的脑袋，满眼都是喜爱，“公主，您是打算在宫里养着它吗？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李欣瑶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养它？不不不，这么肥嘟嘟的，当然是用来炖了它啊。”


    小黑狗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一僵。


    小蝶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炖……炖了它？公主！它这么可爱，你怎么能吃狗狗？太残忍了！”


    “残忍？”李欣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等你吃到了那口鲜嫩多汁、入口即化的狗肉，你就不会说残忍了，你只会说……真香！嘶溜——”她说着，还夸张地吸了一下口水，随即一脸严肃地指着小蝶，“你！不许流口水！”


    小蝶顿时满头黑线：“我没有流口水啊！公主，明明是您自己在流哈喇子了！”


    “咳咳，”李欣瑶老脸一红，强行挽尊，“那还不是为了给你解馋？来，你抱着，咱们赶紧找个地方把它给办了！”她不由分说地将小黑狗塞进小蝶怀里。


    小蝶抱着身体僵硬的小黑狗，小声嘟囔：“明明是您自己想吃嘛……”


    她抬头问道：“那公主，我们回宫吧？我这就吩咐御膳房，让他们用最好的配料炖了它。”


    “你笨啊！”李欣瑶伸出手指，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把它交给御厨，不出半个时辰，我那父皇不就知道本公主又双叒叕偷溜出宫了？到时候他肯定又要拉着我，开启碎碎念模式。什么‘瑶儿啊，你身为长公主，肩负着我大秦的未来，怎么能如此贪玩懈怠’，什么‘你看看人家国师大人，年纪轻轻已是大能了，他可是亲口承诺，等你修炼到元婴期就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这是多大的荣宠啊’，还有‘你这修为进度，简直比蜗牛爬还慢，父皇的头发都快被你愁白了，你再不努力，国师大人要是反悔了可怎么办’……我的天，我耳朵都要起茧了！打坐一炷香，我浑身都痒痒，修炼哪有吃肉香？我就是条咸鱼公主，谁爱卷谁卷去！”


    小蝶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能想象出皇上那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同情地看了公主一眼，问道：“那……那我们去哪里炖这只小黑狗啊？”


    “这还不简单？”李欣瑶小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去酒楼啊！我可听说了，这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叫明月楼，号称是长安美食界的天花板。走，就去那儿！”


    “好的！”小蝶立刻点头。


    主仆二人抱着“食材”，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名动长安的明月楼。


    此楼果然名不虚传，足有六层之高，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门口挂着的红灯笼比人头还大，端的是气派非凡。


    李欣瑶和小蝶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直奔柜台。


    一个身材圆润、满脸堆笑的胖掌柜立刻迎了上来。


    “这位小姐，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呐？”


    李欣瑶也不废话，直接将小蝶怀里的小黑狗往前一递，言简意赅：“炖了。”


    胖掌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脸可掬的模样：“好嘞！没问题！只要银子给到位，别说炖条狗，就是炖条龙，小的也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


    小蝶心领神会，从袖子里摸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


    胖掌柜的双眼瞬间就冒出了金光，态度立马变得像哈巴狗一样谄媚。


    他连忙招呼一个机灵的店小二过来，吩咐道：“快，带这位小姐的……爱宠，去后厨交给王大厨，用咱们楼里最好的手艺给烹了！然后，快快快，带两位贵客上三楼雅间‘听风阁’好生伺候着！”


    店小二麻利地从一脸不舍的小蝶怀里接过小黑狗，那小黑狗出奇的温顺，只是在被抱走前，回头用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欣瑶一眼。


    店小二抱着狗，穿过堂厅，进了烟火气十足的后厨，对着一个膀大腰圆、正在剁肉的大厨喊道：“王头儿，掌柜的吩咐，把这只狗给炖了，贵客等着呢！”说完，他把狗往案板上一放，就转身出去了。


    那位王大厨满脸横肉，看都没看，随手抄起一把锃亮的菜刀，对着小黑狗的脑袋，高高举起，就要猛地剁下去。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案板上的小黑狗，那张可爱的小嘴，毫无征兆地猛然张开，越张越大，瞬间就咧开到了一人多高，露出里面漆黑如深渊的喉咙。


    没等王大厨反应过来，那张巨口便如闪电般向前一探，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吞咽声，膀大腰圆的王大厨，消失在了那片黑暗之中。


    诡异至极的是，周围切菜的、烧火的厨子们，竟对此视而不见，仿佛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依旧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手里的活。


    吞下大厨后，小黑狗的身体开始像一团橡皮泥般剧烈地扭曲、拉伸、变形，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它就变成了一个和刚才的王大厨一模一样的人。


    “王大厨”活动了一下新的身体，然后张开嘴，“噗”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条血淋淋的人类胳膊。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菜刀，将那条胳膊剁成数段，扔进锅里，熟练地加上各种调料，炖出了一锅香气扑鼻的肉。


    很快，肉炖好了。


    他将肉盛入一个精致的大碗里，盖上盖子。


    刚才那个店小二正好走了进来，看到“王大厨”已经做完，便笑嘻嘻地端起那碗肉，走出厨房，一路上了三楼的“听风阁”。


    “两位小姐，您二位吩咐的炖狗肉已经做好了，请慢用！”


    店小二将大碗恭敬地放在桌上，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


    “哇！效率这么高！”


    李欣瑶早就等不及了，立刻搓着小手，一把掀开碗盖。


    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郁肉香瞬间涌入鼻腔，霸道地占据了她所有的嗅觉。


    “好香啊！”她由衷地赞叹一声，刚要拿起筷子，下一秒，脸色却骤然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公主，您怎么了？”小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


    李欣瑶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和恶心，指着那碗肉，声音都在颤抖：“这……这是人肉！”


    “什么？！”小蝶惊呼出声，但随即便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说道：“公主，您是不是弄错了？这可是明月楼，全长安城最好的酒楼，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用人肉做菜？”


    “我不会弄错的！”李欣瑶语气无比肯定，带着一丝后怕，“为了防止有人下毒害我，国师大人特地传授了我一门‘万物源溯探测术’，可以探查出食物的真正成分。我刚才闻到香味的时候就下意识用了一下，这……这绝对是人肉！”


    说着，那股肉香味再次钻入她的鼻子，让她刚平复下去的胃又是一阵汹涌。


    她连连摆手，脸色发青道：“快！快快快！把这玩意儿拿走扔了！太恶心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肉了！”


    然而，小蝶却没有动。


    她的脸色同样难看，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凝重和愤怒。


    她一把按住碗盖，沉声道：“不能扔！公主，堂堂明月楼，天子脚下，竟然敢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这碗肉就是铁证，我们必须留着！”


    李欣瑶被她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恶心感被一股怒火取代。


    她用力点头道：“对！你说得对！小蝶，你马上去通知衙门……不对，衙门办事太慢，你直接去皇城脚下的驻地，通知锦衣卫！锦衣卫办事，雷厉风行，定能将这帮畜生一网打尽！”


    “是，公主！”小蝶应了一声，立刻转身，急匆匆地跑出了明月楼。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十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在一位百夫长的带领下，如狼似虎地冲进了明月楼，瞬间控制住了大堂。


    那胖掌柜见状，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迎上去，颤声问道：“官爷，各位官爷，这是……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锦衣卫百夫长面容冷峻，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他：“别废话！刚刚有人举报，你们明月楼以人肉为食，烹客待客！奉指挥使大人之命，前来调查！所有人，不许动！”


    此言一出，整个明月楼内，无论是食客还是伙计，全都大惊失色，惊呼声此起彼伏，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