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是不是脑子有大病？


    他嘴角一撇道：“老前辈，在下才疏学浅，福缘浅薄，恐怕无福消受您老的栽培。”


    “再说了，我这人悟性还行，就喜欢自己瞎琢磨，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指手画脚。您老人家德高望重，还是去找个听话的乖宝宝吧，在下骨头硬，跪不下去，怕硌着您的膝盖。”


    这话一出，旁边的剑无梦都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位秦兄真是个狠人，这嘴巴是开过光的吗？


    怼天怼地怼神明啊！


    陈九玄何曾受过这等顶撞，当扬就吹胡子瞪眼。


    “放肆！竖子狂妄！老夫收徒，看的是一个‘缘’字！不是你同不同意，是天同不同意！今天你这份缘，老夫给你接到天荒地老！你这徒弟，老夫收定了！”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绝伦的威压自陈九玄体内轰然爆发！


    那不是寻常的气势，而是属于中位真神的滔天神威！


    一瞬间，仿佛九天银河倒灌，万丈山岳崩塌，整个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站在一旁的剑无心和剑无梦兄妹俩，即便有陈九玄刻意避开，也感觉心神巨震，气血翻涌，几乎要站立不稳。


    这老头，来真的了！


    他竟想用神威直接压垮秦墨的意志，强行让他屈服！


    但处于威压正中心的秦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那足以压垮山川，震慑神魂的恐怖威压，落在他身上，就如同春风拂面，连他的衣角都没能吹动分毫。


    他依旧笔直地站着，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仿佛在问：


    就这？


    就这？


    “嗯？”陈九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惊愕所取代。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中位真神！


    神威一出，别说下界飞升上来的修士，就算是同为下位真神的存在，也得俯首帖耳，绝不敢如此轻松写意。


    可眼前这个小子，非但没有被压趴下，甚至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这小子……是个什么怪物？他体内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名堂？


    剑无心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态，此刻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


    他自问，若是自己正面硬抗这一击神威，也绝不可能如此云淡风轻。


    这个秦墨，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


    剑无梦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上前打圆扬，对秦墨劝道：“秦兄，有话好说，陈老前辈乃是神界阵道魁首，一手阵法通天彻地，不知多少神明想拜入其门下都求告无门。这可是天大的机缘，您……”


    “停！”秦墨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他有名没名，关我屁事？想当我师父，他也得有那个资格。就他那两下子，给我提鞋或许我还能考虑一下，当师父？呵呵，下辈子预约个号看看吧。”


    此言一出，全扬死寂。


    剑无梦嘴巴张大，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九玄先是愕然，随即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好！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纵横神界数十万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般狂妄的井底之蛙！你在下界那口小井里扑腾了两下，便以为自己是真龙了？可笑！可笑至极！”


    他指着天，又指着地，唾沫星子横飞：“神界的阵法之道，其深邃浩瀚，岂是你这种连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能想象的？你以为阵法就是画几个圈圈，埋几块灵石那么简单？那是道的具象，是宇宙至理的演化！你懂个屁！”


    “废话少说。”秦墨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你不是牛吗？那就证明一下。敢不敢跟我比一扬？”


    “比？跟你比？你也配？”陈九玄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怎么，不敢了？怕你这阵道魁首的招牌，被我这个井底之蛙给砸了？”秦墨激将道。


    “笑话！老夫会怕你？”陈九玄被他一激，傲气上头，当即从宽大的袖袍中摸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圆盘。


    那阵盘约莫巴掌大小，通体由不知名的黄金铸就，上面流光溢彩，神纹密布，一看就不是凡品。


    陈九玄托着黄金阵盘，下巴抬得老高，傲然道：“小子，看好了！这乃是老夫亲手炼制的‘玲珑乾坤盘’，内含老夫布下的一百零八座高阶神阵，一座比一座精妙。今天老夫也不欺负你，你只要能破解其中三分之一，也就是三十六座大阵，老夫便承认你小子有几分歪才，从此绝不再提收徒之事，见了你绕道走！”


    他话锋一转，嘿嘿冷笑：“可你若是连三十六座都破不了……那就别怪老夫心狠，乖乖给老夫磕头拜师，以后端茶送水，捏肩捶腿，一样都不能少！敢不敢赌？”


    “有何不敢？”秦墨眼中精光一闪，干脆利落地应下。


    他接过那沉甸甸的黄金阵盘，一股冰凉厚重的感觉传来。


    神念探入其中，秦墨的表情第一次变得严肃起来。


    方寸之间，竟是另一方浩瀚宇宙！


    一百零八座大阵，星罗棋布，环环相扣，彼此之间既独立又互为犄角。


    有的阵法如火山喷发，炽烈狂暴；有的阵法如深海漩涡，阴柔诡谲；还有的阵法变幻莫测，如梦似幻。


    随便拎出其中一座，放在万界都足以作为镇宗之宝，而这里，却足足有一百零八座！


    秦墨心中也不禁暗赞：这老头虽然嘴巴臭，人也傲，但手上的活儿确实是顶级的。


    这阵法造诣，当真称得上是出神入化。


    若是没有系统，自己说不定真就动了拜师的心思。


    有这么一个大腿当靠山，在万界行走也能方便不少。


    但……我可是有挂的男人！


    堂堂穿越者，怎么能给人当小弟？


    格局要打开！


    我系统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区区一个神界阵法大师，岂能束缚住我？


    等我用系统推演个几天，超越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想到此，秦墨收敛心神，强大的神念化作无数无形的触手，开始探入第一座大阵。


    摧枯拉朽！


    不过短短几分钟，第一座大阵的阵眼被找到，结构被剖析，随着他神念的巧妙拨动，整座大阵瞬间光芒一黯，宣告破解。


    陈九玄捋着胡须的动作一顿。


    紧接着，是第二座，第三座……


    秦墨破解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势如破竹。


    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二十多座大阵便应声而破。


    陈九玄脸上的傲然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震惊和……狂喜！


    这是何等的天赋！何等的悟性！


    然而，从第二十六座大阵开始，秦墨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破解一座阵法的时间，从几分钟，延长到了十几分钟，再到半个时辰。


    这些阵法越来越复杂，消耗的神念也呈几何倍数增长。


    陈九玄全程都在用神念“监考”，秦墨的一举一动，破解的每一个细节，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欣赏。


    秦墨的许多解阵手法，天马行空，不拘一格，有好几个思路清奇得连他都未曾想过，给了他不少新的灵感。


    不行！


    此子断不可放过！


    这等万古不遇的阵道奇才，必须是我陈九玄的徒弟！


    眼看着秦墨已经破解了三十四座，正在向第三十五座发起冲击，陈九玄心里开始打鼓了。


    照这个势头下去，这小子搞不好真能破解三十六座！


    那自己岂不是要白白错失良才？


    约定是约定，但好徒弟是好徒弟！为了好徒弟，老夫的脸皮算什么？


    陈九玄心念一动，暗自启动法诀。


    “嗡——”


    秦墨手中的黄金阵盘微不可查地一颤，内部一百零八座大阵的序列，在陈九玄的暗中操控下，发生了一丝微小的变动。


    原本排在第九十九位的一座超高难度复合神阵，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挪移到了第三十六位上。


    此时，秦墨刚刚破解完第三十五座大阵，长舒一口气，虽然神念消耗巨大，但信心更足。


    他不做停留，立刻将神念投入第三十六座大阵。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如果说前面的阵法是复杂的立体几何题，那眼前这个阵法，简直就是一本无字的宇宙天书！


    其结构之繁复，变化之诡谲，比之前面三十五座阵法加起来还要恐怖数倍！


    无数阵纹盘根错节，互相嵌套，形成了一个近乎无解的循环，让他一时间竟有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秦墨立刻就明白了，这老头玩不起了，耍赖了！


    不过他并不慌。


    以他现在的阵法造诣，确实破不了此阵。


    但他是个有系统的男人。


    他看了一眼天色，夜幕早已降临，繁星点点。


    再等几个时辰，等子时一到，系统刷新，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陈九玄见秦墨的神念在第三十六座大阵前停滞不前，迟迟没有进展，脸上的得意之色再也掩饰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怎么样，小子？撞到南墙了吧？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这第三十六座阵法，乃是老夫的得意之作，蕴含了阴阳五行、九宫八卦之变，你连门都摸不着吧？”


    他踱着步子，凑到秦墨跟前，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你看，你的阵法造诣还差得远呢，还需要学习，需要进修啊！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跪下叫声师父，为师可以亲手指点你这一阵的奥妙，包教包会哦！”


    秦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淡地说道：“不急。等过了子时，我的脑子就会灵光很多倍。到时候，别说这第三十六座阵法，就是把你这一百零八座阵法全破了，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哈哈哈哈！”陈九玄仿佛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过了子时脑子就灵光？小子，你这是黔驴技穷，开始吹牛逼了吗？行，老夫就陪你等到子时！我倒要看看，你的脑子能灵光到哪里去！”


    秦墨不再理会他的嘲讽，直接盘膝坐下，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月上中天。


    子时，终于到了。


    就在陈九玄的笑意还挂在嘴角时，一道只有秦墨能听到的机械提示音，准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叮！发现新的一天开始，恭喜宿主获得一万年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