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阿渡

作品:《纸扎店老板娘她是玄门大佬

    那女鬼见陈昭愿走来,从沙发上缓缓起身,对着陈昭愿施施然行了个礼。


    “陈老板。”


    陈昭愿一伸手示意她坐下说。


    蔡瓜瓜站在一边看着那女鬼说了句:“她行礼真好看。”


    徐少言点点头:“是好看。”


    “教官,我们能听听嘛?”


    陈昭愿没说可以也没有不可以,只是一脸询问的看着对面的女鬼。


    女鬼点点头,轻声说道:“可以。”


    蔡瓜瓜和徐少言立即拉了两把椅子坐在了一边。


    “姑娘怎么称呼,又是为什么来找我?”


    “奴家……”女鬼刚说了两个字就停顿了下来,想起现在这个年代,这里似乎都自称我。


    于是,女鬼改口说道:“我叫翠娘,来找陈老板帮我找一个人。”


    “我收费很贵。”


    翠娘想了想,没说什么,只从怀里掏出一支羊脂白玉的镯子来,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不知道这个,够不够。”


    陈昭愿盯着那支镯子,通身泛着油润的光泽,没有一点点杂质与瑕疵,还是古物。


    想到这里,陈昭愿回了一个:“够。”字。


    女鬼翠娘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什么人?”


    “我要找的人,是我相公,名叫崔九,他是七百多年前的一个读书人,后来社稷不稳,弃笔从武,上战场的那一日,他说让我等着他生死不论,他一定会回来。”


    翠娘说着眼中浮起一抹伤感来,因为当年她相公小时候曾有算命先生给他批过八字,说是日后一定要读书从文不从武。


    若是从武,便是不得好死。


    因为这个公公婆婆始终牢记在心。


    那些年崔九也确实用功读书,诗名在外。


    只是,城一座又一座的被攻破,公公死在了战场上,崔九最终还是弃笔从了武。


    陈昭愿,徐少言,蔡瓜瓜只是静静的等着,谁也没有说话。


    因为这大半年里,儿女情长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渣男也见得太多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所以只能沉默。


    蔡瓜瓜那句他都死了怎么回来,硬是咽了下去。


    “一开始我还能收到家书,后来就收不到了。”


    翠娘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陈昭愿:“我想知道这个人是死是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陈昭愿看着翠娘眨了一下眼睛,用一种平静异常的口吻说道:“七百多年前的人,只怕已经投胎转世好几次了。”


    “即便是这样,我也想弄清楚当年他为什么失约?”


    “那你有没有和他的信物?”


    翠娘点点头道了一声:“有。”


    “给我。”


    翠娘一只手伸进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递到了陈昭愿的手上。


    那是一块比目鱼玉佩。


    陈昭愿盯着那块玉佩抬眼看了一眼名叫翠娘的女鬼。


    “翠娘,你是怎么从地府中逃出来的?”


    翠娘听了陈昭愿的话,微微有些惊讶。


    “我贿赂了鬼差。”


    这句话让蔡瓜瓜对地府的印象大打折扣。


    原来地府这个风气也是这么回事,看来无论到哪里都一样。


    陈昭愿握着手中那块玉佩,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一帧一帧,有无数画面飞快的闪过。


    最终画面定格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那地方有一条河,名叫忘川河。


    河里满是毒虫和毒蛇,河浪一阵阵翻涌着,扑面而来的风散发着阵阵腥味。


    河两边盛开着一片片火红的花朵。


    河上停着一艘黑色船,船夫带着斗笠,坐在船头,望着远方。


    陈昭愿看到这个人,心底也有些惊讶。


    哎呀……


    又是她的老熟人阿渡啊。


    心愿纸铺里,在陈昭愿闭上眼的那一刻,蔡瓜瓜和徐少言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陈昭愿身边,宛如两座门神。


    只因为,眼下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出阴神。


    陈昭愿站在那艘黑色的船上,看着盘腿坐在船头的摆渡人阿渡。


    陈昭愿没说话,看着远处的阿渡也没说话。


    陈昭愿等了等,阿渡还是没说话。


    陈昭愿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阿渡身边,弯下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


    远处是忘川河的另一头,河边站着很多亡魂,鬼差焦急的站在一边嘴里喊着阿渡阿渡!


    其实阿渡并不是摆渡人的名字,阿渡只是地府里一个职称。


    但摆渡人阿渡恍若未闻又未见。


    陈昭愿看着对面的鬼差说了句:“生面孔啊。”


    阿渡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黑衣姑娘陈昭愿。


    “是啊。”


    这两个字回答的十分敷衍。


    “不去拉鬼?”


    “不去。”


    “你这是罢工了?”


    “抗议。”


    “抗议什么?”


    “阎王佬要给我塞人。”


    陈昭愿瞥了一眼阿渡,屏住了呼吸问了句:“你这工作那么抢手吗?”


    河里的数不尽的毒虫毒蛇,四面八方腥臭的风,就这么个环境?


    而且摆渡人的船,能划起来的人或鬼或许有一日很多,但站满了亡魂,还能划起来的人就没几个了。


    有本事的鬼,非不得已,不会在这里停留,没本事的鬼,也划不动。


    “不抢手,只是当年阎王佬答应我摆渡人只能让我一个人干,如今反悔,哪怕他是阎王,也没道理。”


    陈昭愿点点头,看了一眼这条船,她穿着裙子蹲下坐下都不方便,斜挎包又没有带来,只能站在那里。


    “为什么非得做摆渡人?”


    “因为我要找一个人。”


    阿渡说完这话,等了等,没听到陈昭愿的回应,便随口问了一句:“姑娘这次来是要做什么?”


    陈昭愿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口吻说了两个字:“找你。”


    这两个字一出,摆渡人阿渡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姑娘说的可是找我?”


    “对啊,找你。”


    本来对于陈昭愿来地府一向都保持置身事外的阿渡,第一次觉得有点不妙。


    因为这位姑奶奶来地府,找哪个哪个倒霉。


    无论是谁都不想倒霉,阿渡自然也不想。


    阿渡很用力的想了想,甚至把来地府的第一天到今天发生的重要事情都想了一遍。


    但好像,他确实一直没有得罪过这位姑奶奶。


    阿渡这么想着,略略放下了一颗心。


    “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