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布置方案
作品:《沙瑞金空降汉东遇袭,平叛开始》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省长刘开疆铁青着脸第一个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省委副书记高育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省政法委书记何黎明,以及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
五个汉东省真正的权力核心人物,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刘开疆径直走到主位上,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环视着刚刚落座的四个人。
“都来了。”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且充满了暴戾之气,“我想,不用我多说,大家也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说话。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空调出风口轻微的嗡嗡声,和每个人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那间足以容纳三十人的巨大会议室里,此刻只坐着五个人。
空气凝固成了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昂贵的空调无声地输送着冷气,却吹不散缭绕在红木会议桌上方的稀薄烟雾,以及那股比烟味更呛人的焦灼。
省长刘开疆坐在主位上,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面。
那声音不响,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眶下是新浮现的乌青,一夜未眠。
他的左手边,是省委副书记高育良。
高育良端坐着,背脊挺直,像一尊入定的老僧。
他面前的茶杯纹丝未动,水汽早已散尽。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桌面,在研究那名贵木材的纹理,对周遭的低气压浑然不觉。
高育良手边,是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
季昌明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一一扫过,却又什么都没看进去。
他像个置身事外的老学究,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稳如泰山。
刘开疆的右手边,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李达康的坐姿像一杆标枪,腰板挺得笔直,双拳紧紧攥着,放在膝盖上。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眼神锐利直勾勾地盯着刘开疆,似乎在等待一个结果,或者一个命令。
最末席,坐着省政法委书记何黎明。
他的处境最为尴尬,也最为坐立不安。
他的额头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手里的钢笔被他无意识地反复按动,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刘开疆的敲击停了。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嘶哑。
“都说说吧。”
房间里依然一片死寂。
没人想第一个开口,没人想第一个触碰这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桶。
高育良没有察觉到这凝重的气氛,他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已经凉透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放下。
整个过程从容不迫,在自家书房品茗。
“我先说两句吧。”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温润。
“事情一出,我就让祁同伟行动了。”
高育良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刘开疆脸上,“沙瑞金书记是在京海裕华高速路段遇袭的。祁同伟已经带着省厅的精干力量,第一时间赶赴京海了。我想,我们至少需要有自己的人,在第一线掌握最真实的情况。”
他的话音不高,但信息量巨大。
一,他反应迅速,在所有人都还处于震惊中的时候,已经派出了自己最得力的干将。
二,他点明了地点——京海。
这让李达康的后背瞬间绷得更紧。
三,他强调了“自己的人”和“最真实的情况”,言下之意,对京海当地的汇报,他持保留态度。
一瞬间,会议室里的空气变得更加微妙。
李达康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猛地抬眼,瞪向高育良。
但他没发作,而是转向刘开疆,声音铿锵有力,在作军令状。
“刘省长,高书记,各位同志!京海那边,我已经做好了部署!”
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已经直接联系了京海市委书记林建国,市长赵立冬,还有市公安局的孟德海局长、安长林副局长!我命令他们,放下手里的一切工作,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搜寻沙书记的下落!他们现在,所有人,所有警力,都在随时听候省里的命令!”
李达康的话掷地有声,试图用这种强硬的姿态,将自己从被动的局面里摘出来。
他强调了自己已经采取行动,并且直接点出了京海市党政警的一把手、二把手,意思很明确——他李达康没有失职,他已经把压力传导到了最基层。
然而,他的这番话,非但没有让刘开疆的脸色缓和,反而往烧红的铁板上浇了一瓢冷水。
“嗤——”
刘开疆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和怒火。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声巨响让所有人都心头一跳,连一直不动如山的高育良也微微抬了抬眼皮。
“部署?命令?李达康!”
刘开疆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他的名字,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你的人?!林建国?赵立冬?孟德海?安长林?就是你这帮得力干将,把汉东的天给我捅了个窟窿!”
他霍然起身,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李达康。
“沙瑞金书记是什么人?!”
刘开疆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是空降来的汉东省一把手!官职比我高!级别比我高!他是来干什么的?他是来整顿我们汉东的!是来查我们所有人的!现在,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的地盘上,说没就没了!”
他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那眼神里的疯狂让季昌明和何黎明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二十四小时!”
刘开疆伸出两根手指,又猛地攥成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上头给我的时间,就是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之内,找不到沙瑞金,我这个省长,头上的乌纱帽第一个保不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绝望。
“你们也别他妈的以为自己能好过!”
他指着李达康,又指了指高育良,最后扫过季昌明和何黎明,“我告诉你们,这艘船要是沉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都得给我陪葬!”
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李达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地起伏。
他想反驳,想争辩,但在刘开疆这近乎疯狂的咆哮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死死地咬着牙,牙关咯咯作响,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高育良的脸上终于不再平静。
他皱起了眉头,似乎对刘开疆这种失态的咆哮感到不满。
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清冷:“开疆同志,发火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理清思路,确定方向。到底是恐怖袭击,是政治报复,还是……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