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作品:《将门女驸马[穿越]》 昌乐行宫内,青松绿竹作衬,满园桂花飘香。有美人为伴,皇帝难得兴致颇高,穿过御花园游廊,欣赏湖上风光。
自曹婕妤入宫,淑贵妃的芳菲宫稍显冷清。后宫小道消息传的飞快,都在猜测曹婕妤可能要独得盛宠。此次皇帝来行宫小住,身边只留曹婕妤一人,似乎更加印证了宫人们的想法。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皇帝终究是体力不支,临时到偏殿歇脚。
皇帝鲜少来偏殿,但宫人们不敢怠慢,即便无人住,也要日日打扫。
宫人们送来瓜果,点上沉香。瑞兽古铜鼎浮起淡淡青烟,皇帝斜靠御榻,闭目养神。几近透明的薄纱帷帽缓缓飘动,偶尔掠过皇帝身侧,带来丝丝清香。
紫檀雕龙御案前,曹婕妤从琉璃盏中拿起葡萄,剥好了再送入皇帝口中。
原应是奢侈享受的场景,不料偏殿内突发一声巨响,好像墙皮开裂,天塌地陷。
“什么声音!”
皇帝被惊得坐起来。
“陛下!”
曹婕妤亦是心有余悸的躲在皇帝身后。
须臾之间,内侍急赤白脸的进殿禀报,“启禀陛下,外殿墙壁不知因何塌陷一角,露出许多……白骨。”
曹婕妤瞬间花容失色,本想寻求安慰,谁知皇帝脸色沉的吓人。
皇帝起身,不悦的冷哼一声,“让工部的人来见朕。”
“陛下!”
曹婕妤被丢在原地,赶忙追上去。
然而老皇帝翻脸比翻书还快,兴致缺缺,看美人也变得不顺眼,愣是甩下曹婕妤拂袖而去。
后宫的得宠和失宠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来的快,去的也快。
好好的行宫突然出现塌陷,墙里藏着数具骸骨,七零八落,分不清谁对谁。
皇帝把此事丢给大理寺查办,且要在七日内,让工部给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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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查行宫修建的消息传来,当天晚上,程府里便有了动作。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偶有鸦鹊落在树梢哀鸣。
除去程侍郎被留在大理寺做客,其余人等皆被遣送回府,结案之前,程府中人不得离开洛阳城。
大理寺并未派重兵把守,仅留下两名侍卫看门,给有心之人留足可乘之机。
乌鸦又啼叫两声,树梢沙沙作响。一道暗影忽的从月下闪过,悄然跃上围墙。
这功夫,姜竹星也从树后现身,迎面对上暗影。两人过了几招,对方武功不低,但依旧不是姜竹星的对手,扭头往反方向跑去。
姜竹星在后边不紧不慢的追,她守株待兔好半天了,就等兔子自己落网。
黑衣人一头扎进巷口,没跑一会儿又停住脚步。
狭窄冗长的小巷子里,前方被人拦住去路。黑衣人倒退两步,回头又看见姜竹星堵在巷口,立时腹背受敌。
“别挣扎了,就等你呢。”
姜竹星提步上前,与此同时,前方的影子也在微弱的月色下露出真容,赫然是何书意。
两人前后包抄,黑衣人走投无路,拼死一搏,但还是被三下五除二制服在地。
何书意扭住那人的胳膊,迫使其屈膝跪地。姜竹星一把扯下黑衣人面罩,以火折子照亮他的真面目。
“管家,大晚上的要去哪啊?”
程府管家抬起头,目光凶狠的瞪向姜竹星。
身后正有一队人马赶来,是裴寺卿派来的人,他们举着火把映亮小巷子。
姜竹星把管家丢给大理寺侍卫,“把他上衣扒下来。”
侍卫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做。管家挣扎无果,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屈/辱,恶狠狠的盯着姜竹星。
在管家背部左侧果然纹着玄鸟图案。
又是朱雀楼的人。
“程府的孙小姐是你杀的。”
姜竹星斩钉截铁道,“她发现了你和外人勾结,于是你一不作二不休杀人灭口。”
事到如今,管家没有狡辩,反倒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张狂嘴脸。
“是我又如何?程员外也是我杀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姜竹星眯眼打量此人,心道他已经是朱雀楼的弃子了。
侍卫连夜把管家押回大理寺审问,可无论用什么法子,他都没有吐出任何关于朱雀楼的消息。另一边,程侍郎不堪重负,认下当年所有罪责。裴寺卿按照温郎中留下的血书,将上面涉及的官吏尽数擒获。
程侍郎一脉被抄家问罪,可他们的家底仍旧抵不上当年的账目亏空。大笔赃银不翼而飞,不知进了谁的口袋。程侍郎最终都没有把幕后指使者招出来,只道那些银子都是自己挥霍了,却说不出是挥霍在何处。
众人心知肚明,此事与礼王脱不开关系。
买卖官职、挪用行宫款项,敛取巨额钱财,足以招兵买马。
但如今礼王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手下爪牙频频被拔除,他始终躲在后头不出来。
趁着工部官职大量空缺,东宫把自己的人脉投入其中。瑞王那边也没有放弃此等绝佳机会,连忙往里头塞人,把原本落在礼王碗里的这块肥肉瓜分干净。重组起来的工部顶着皇帝的威压,火急火燎的投入行宫修缮。
当年旧案重审,温郎中的冤屈得以昭雪。何书意全身而退,继续当她的探花郎。在公主和东宫的助力下,她很快迎来御赐官职。督察司佥都御史,正四品。身为探花,一般都给个六品。赶上朝廷接连两桩大案,督察司官职空缺,直接封她四品官职算是破格提拔。
望月亭中,姜竹星和东方容月围着棋盘对弈。两人已经从晌午下到夕阳落日,仍旧不知疲倦。
姜竹星神奇的发现,和读书不同,下棋会上瘾。自染上棋瘾,便一发不可收拾。
“叫吃。”
东方容月眉眼含笑,取走她一颗白子。
姜竹星琢磨片刻,很快追回来。不一会儿功夫,又成了平局模样。
丫鬟们围在旁边观棋,嫣儿偷偷打呵欠,这两位祖宗还没下完。
阿云倒是看的认真,时不时的向惜荷请教。
许是太过投入,姜竹星只顾着注意棋盘,都忘了吃桂花糕。
少顷,一名小丫鬟匆匆来寻,提裙登上望月亭石阶。
“启禀殿下,婉玉郡主来了。”
闻言,东方容月放下手中棋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工部才出乱子,礼王府应该也不会消停。难道是婉玉被迁怒了?
姜竹星也不管棋局了,她这个当师父的,多少得关心一下徒弟。
不等丫鬟通报完,东方婉玉已经不顾侍卫阻拦,冲进公主府后花园。她偷偷跑出来,一个随从都没带。
“堂姐……师父……”
东方婉玉跑进亭子里,眼睛肿成核桃,显然是刚哭过,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
姜竹星头一次见她这副模样,不免惊讶。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才问一句,东方婉玉又掉泪了,越哭越凶。
“到底怎么了?和堂姐说说。”
东方容月亦染上忧色,连声音都温柔不少。
婉玉郡主猛的扑进东方容月怀里,像小孩子似的,抱着她哭起来。
姜竹星和东方容月面面相觑,不得要领,只能等她心绪平复些再问清楚。
半炷香的时辰过去了,东方婉玉总算稳定下来,坐在两人中间,手里捧着乳茶,小口小口轻抿,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姜竹星悄悄把桂花糕推到她面前,企图让她化悲愤为食欲。
吃点甜的心情好,自己以前不高兴的时候就想吃甜的东西。
“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东方容月在她肩头轻拍,“别着急,慢慢讲。”
可能是这里太过温暖,比礼王府天差地别,在王府,都没有人听她说会儿知心话。东方婉玉眼眶微热,瞬间又想哭了。
她吸吸鼻子,声音哽咽,断断续续的讲出事情始末。
姜竹星以为是和礼王有关,没想到源头是何书意。
先前,姜竹星嘱咐过何书意,让她正视对婉玉郡主的态度。这位是听进去了,然后就向婉玉坦白了,可能太坦白,信息量太大,东方婉玉有点难以接受。
“他说他是故意接近我的,对我没有任何情谊,还说以后就不和我见面了。”
东方婉玉委屈不已,她头一次对别人动心,就被拒绝了。
沉了半晌,东方容月叹气道,“现在说清楚,好过以后泥足深陷。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东方婉玉点头,“我定然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很伤心。
姜竹星笨嘴拙舌,说不出什么体己话,想到哪说到哪。
“那个什么,长痛不如短痛,不见就不见,总好过一直被骗。她向你坦白,证明是良心发现了。”
东方婉玉听后,抿了下唇,又想哭了。
姜竹星见状,立刻闭紧嘴巴。
她不开口还不行吗。
又沉了好一阵儿,东方婉玉冷静下来,暗戳戳扯着堂姐衣袖,可怜巴巴的,像是被人遗弃路边的小猫小狗。
“堂姐,我今日不想回去了,可以住在你这里吗?”
二人相视一眼,东方容月转头就让惜荷去收拾厢房,安置婉玉郡主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