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作品:《没关系,快带我走

    纵横交错的伤口,皮肉翻卷,露出血肉,李眠玉看到的瞬间,便开始头晕目眩,心慌恐惧,靠在门框上差点软倒在地。


    “燕寔?”她抖着声轻轻喊了一声,地上的少年暗卫毫无反应。


    李眠玉眼眶瞬间红了,踉跄着扑出去,在燕寔身旁跪坐下来,她的手刚搭上燕寔胳膊想轻晃,地上面色苍白的少年却忽然睁开眼,警惕又凌厉地反手捉住她的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是要将李眠玉的手腕折断,她疼得惊呼:“燕寔!”


    李眠玉带着哭腔的声音似乎让燕寔有些迷茫,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定在她脸上看了会儿,松开了手,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别闭上眼!燕寔,醒醒!”李眠玉的手腕解脱后,顾不上疼,又抓着燕寔胳膊轻轻晃了两下,她声音急切着急,但燕寔再没有反应。


    她不知该怎么办,看着燕寔面色惨白毫无声息地躺着,身上那样多的伤,一下害怕得不行,想到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眼泪就一波又一波往下掉,“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要沐浴,我们、我们不会在那里停下来,对不起……你别死。”


    李眠玉心中愧疚蔓延,她从没遇到过这样情况,一时慌乱,很快想起方才燕寔是怎么替自己处理伤口,她忙弯下腰试图将他扶起来。


    可少年身形修长,穿着衣瞧着清瘦,可脱下衣后,身上肌理分明,死沉死沉。


    李眠玉不想她的暗卫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从地上扶坐起来,她喘了好几口气,涨红着脸眼中含泪,很是狐疑地看燕寔的身体,分明不胖,为何这样沉呢?


    “燕寔,燕寔?”她又拍了拍燕寔的脸,又抖着手放到他鼻息下,感受到气息才稍稍安心。


    李眠玉深吸口气,打算扶着燕寔站起来,可地上的人纹丝不动。


    她抖着腿喘了两口气,又试着抓住燕寔胳膊往房中拖,可她才稍稍使力,就见他肩膀处的伤口扯到又渗出血来,她立时不敢动了。


    李眠玉泪水涟涟地咬住唇想了想,轻轻放下了燕寔,又转身踉跄着进屋,再出来时,怀里抱着竹床上那一床被褥。


    她蹲下来将被褥先放在地上,再是费力将燕寔扶坐起来,再快速将褥子抖开往燕寔身下垫,垫好后,又小心翼翼将燕寔平放在褥子上,做完这一切,李眠玉额上都沁出了汗。


    她没有歇,跑到井水旁,木盆打翻了,水流光了,她咬着唇看了看井水,眼睛又湿润了,有些无措,不知水是怎么打上来的。


    李眠玉蹲下来研究了一下井水旁绑着长长绳索的木桶,迟疑着拿起来,一手抓着绳,另一手抓起木桶丢进井水里。


    可木桶慢悠悠飘浮在了水面上。


    李眠玉趴在井旁,费力地晃动木桶,好不容易木桶倾斜了一下,忽然沉入水中,她眨了下眼,若有所悟,忙提起绳子。


    可她没想到木桶打满水会那样沉,也没想到打湿了的绳子那样滑,一时没抓稳,绳子就脱了手。


    李眠玉下意识探身下去抓,半个身体都几乎倾下去,将将要掉进去,她惊醒过来,又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又抬起身来。


    她跪在井水旁,看着水底下隐约可见的木桶,眼睛又模糊起来,小声抽泣了一下,自觉无用,为什么宫外面做什么都那样难。


    李眠玉怕极了燕寔会死掉,很快就抹了眼睛,在他脱下的衣物旁找寻了一番,看到了那只药瓶,她晃晃悠悠跑回屋里又拿了帕子出来,蹲下身细细擦拭他身上的伤口。


    那些伤口翻着皮肉,混着血迹,她看一眼就头晕目眩,抖着手擦了许久,才是将药粉倒上去。


    可她控制不好力道,一下倒下去小半瓶。


    燕寔身上伤口那样多,她方才又用掉不少,李眠玉本就担心一瓶不够用,现在看到倒出来半瓶,又心慌起来,吸着鼻子小心用帕子擦拭着匀到另一道伤口上。


    他的肩膀、胳膊、胸腹、腰上、背上都有伤口,李眠玉一边小心又笨拙地上药,一边默默流泪祈祷燕寔会好起来。


    一瓶伤药全部都用完了,她找出那纱布,学着先前燕寔替她包扎双足的样子,费力扶起他后在他身上缠了几圈。


    如此做完后,李眠玉也虚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的被褥上。


    但她喘了几口气后,又睁开眼睛,舔了舔唇,坐了起来,她看了看身侧的燕寔,又爬起来,迟疑着打量四周,小心往前面的佛堂去。


    一路上李眠玉都很警惕,既担心有追兵忽然从哪里冒出来,又担心有旁的贼子藏在这,她惊惧不已,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到了前面佛堂。


    佛堂门开着,没有人,里面一座佛像悲悯地立在那儿。


    李眠玉仰头看了会儿,眼底便又被泪浸湿了,她忍着脚疼,慢慢挪过去,双手合十在蒲团上跪下。


    “佛祖在上,信女李眠玉,请佛祖保佑信女皇祖父平安无事,保佑信女与皇祖父很快能相聚,保佑信女的青铃姑姑还活着,保佑信女的未婚夫能很快找到信女,保佑信女的暗卫燕寔很快好起来。”她一边说,一边磕头。


    然后,李眠玉稍顿后,又说:“信女还请佛祖保佑让我二叔不得好死,被乱箭射杀,或者被大刀砍死,哪怕是掉进粪池淹死呢!总之最好死掉,天下才太平。佛祖千万保佑!等信女回去了,一定天天派人供奉佛祖!因为信女是公主,有食邑五百户,不差钱!”


    这一次,李眠玉的头磕得同样郑重。


    她生得白,心又虔诚,头磕得扎实,这么几下,额心已经通红了。


    李眠玉再次抬头时,眼睛里除了湿湿的泪外,还有些不好意思,“佛祖,信女还要求您一件事。”她顿了顿,白嫩的脸上飞起两片红霞,支吾着说:“瞧您……瞧您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可否给我的暗卫匀一些,他身上好多伤,我怕他会死掉,他不像我二叔那样是个十足坏人,我的暗卫人很好……佛祖,您就匀一些给他吧。”


    说完,她仰起头,一双泪眼凝神望着佛像,仿佛在聆听的模样,半晌后,她又说:“佛祖、佛祖要是不反对,那我就拿了。”


    李眠玉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拖着伤腿慢吞吞到供桌旁时,还有些扭捏羞赧,又偷偷抬头看了上面威仪的佛像一眼,才是拿了一小串枇杷,两块饼子。


    然后像做贼一样又回到了后面寮房,她的脸全程都很红。


    回到寮房,看到燕寔还白着脸躺在地上,又焦灼起来,她进了屋,先将贡品放在桌上,又去将床上的枕头也拿起来,余光看到角落里有一把伞,想到夏日睡在外面很热,便也取了过来。


    李眠玉走到外面,先将伞打开撑在燕寔头顶上方,再是蹲下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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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燕寔的马尾辫,将枕头垫在下面,松开时,她见到昏睡中的暗卫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有些心虚地摸了摸他柔滑的头发,装作无事发生。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什么,高兴地晃了晃燕寔胳膊,“燕寔,你醒了?”


    燕寔依旧没有反应,仿佛刚才的蹙眉是李眠玉的错觉。


    李眠玉失望,想将手收回来,却忽然觉得掌心下的皮肤滚烫,她呆了一呆,想起什么,忙学着从前青铃姑姑那样探了探他额头。


    祸不单行……


    “好烫……”李眠玉喃喃,低头再看燕寔,发现他唇瓣干涸,看起来就像不行了的模样。


    她真的不想暗卫死,“别死……别死。”她说罢,眼前又模糊了。


    李眠玉抓起一旁的被子抖开,严严实实裹住了燕寔,从前她高烧时,青铃姑姑就会给她裹被子,发一身汗就好了。


    她跪坐在燕寔身旁,低着头盯了他一会儿,不见他额上冒出一滴汗,心里着了急,咬了咬唇,犹豫再犹豫。可想到皇祖父,想到青铃姑姑,想到崔云祈,她忍下羞意,更顾不上干不干净,眼眶湿润地掀开被子躺到地上,抱紧暗卫,再将被子齐齐盖住他。


    她的暗卫不能死,他死了,她一个人怎么在外面活得下去?


    何况,燕寔是因为保护她才受伤的。


    李眠玉在心里念叨着佛祖保佑,恳请佛祖在让二叔死掉前先管管燕寔的事,她实在惧怕燕寔熬不过去,心里惶惶。


    燕寔还没出汗,她就因为在这炎炎夏日裹被就出了一身汗,粘在身上极不舒服,她实在受不住时,就悄悄掀开被缝透透气,透完气再赶紧将被子裹好。


    这么几个来回后,李眠玉便再抵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燕寔是被热醒的,他仿佛被人丢在了火炉里炙烤。


    睁开眼时,入眼的是黄色的油纸伞。


    他有些茫然,想起身,却发觉身体被什么重重压着,动弹不得,他瞬间清醒警惕,一下手臂绷紧就要肘击,余光却看到枕在他胳膊上的少女,额发湿粘,浓长的眼睫垂着,乌灵眼眸紧闭着,睡熟了的模样。


    燕寔更茫然了,微微蹙了眉,目光一转,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寮房外的院子里,身下却垫着褥子,盖着被子,枕着枕头。


    他缓缓将目光重新落在怀里的公主身上。


    李眠玉虽是睡了过去,可地上硬邦邦的,很不舒服,她心里又藏着事,一有点动静就惊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却对上了暗卫漆黑的眼,先是一怔,随即一喜,“燕寔你醒啦!”


    燕寔是知道自己那时抵不住疲倦与伤势昏厥倒下的,此刻听到李眠玉的话,睫毛一颤,点了下头。


    只是还未等他说话,李眠玉却忽然意识过来什么,浑身一僵,手脚从燕寔身上缩回来,往旁边一滚。


    她速度迅猛,将一旁的油纸伞都撞飞了。


    李眠玉在旁边坐起来,看着燕寔先脆声开口:“你发烧后特别怕冷,我一过来你就非要抱着我,我挣都挣不开,害我只能和你一起躺在外面!我可是堂堂公主,还有青梅竹马才高八斗俊美非凡温润如玉的未婚夫,你如此冒犯我……我看在你是我的暗卫,拼命保护我的份上才没和你计较!”


    她高昂着头,语气又急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