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功夫，姜宁就从后山回来了，她一手拿着木箭，一手提只野鸡，背篓里也装得满满当当的。


    陆野赶紧上前，把姜宁背上的背篓接下来。


    还挺沉。


    “怎么这么多竹笋？”


    “打野鸡的时候路过，看着竹笋还挺嫩的，就挖了些回来，吃不完可以晒成竹笋干。”姜宁扬了扬手中的野鸡，“正好打到只野鸡，可以做个竹笋烧鸡。”


    姜宁提着野鸡就进厨房了。


    “陆野，把竹笋先剥出来。”


    陆野把背篓里的竹笋全都倒在木屋前的空地上，他搬了个木墩当作小凳子，坐在凳子上一层一层的剥开竹笋带毛的外壳。


    姜宁处理完野鸡后，打开装柿子醋的木桶，把最上面一层白色的醋衣捞起来切成小块放进盘里，加入柿子醋、盐、蒜末、姜末、一点点糖搅拌均匀，放在一旁让它入味。


    做完凉拌醋衣，姜宁问陆野：“竹笋剥好了吗？”


    陆野刚剥完最后一根竹笋，就听见姜宁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于是回答：“好了！”


    姜宁拿了个盆和一把菜刀递给陆野：“把竹笋切成薄片放进盆里。”


    陆野没多问，接过菜刀就开干。


    姜宁回到厨房，拿了块干净的布，把柿子醋的原液过滤出来，单独放在一个干净的木桶里让它继续密封发酵，剩下的柿子渣也有用处。


    姜宁把柿子醋过滤好，陆野的竹笋也全部切成了不大不小的薄片，他端着一大盆竹笋片走了进来。


    姜宁：“陆野，你来的正好，剩的柿子渣拿出去腐熟后用来当肥料吧。”


    “哎！”


    腐肥这个事，陆野已经做得轻车熟路了。他把装着笋片的木盆放下，提着装柿子渣的桶就出去接着干活。


    姜宁加了一锅水，等水烧开后把笋片全都倒进锅中焯几分钟水。


    焯过水的竹笋炒起来才会好吃，不然会有股涩味。


    竹笋焯好后，姜宁留了一部分出来做竹笋炒鸡，剩下的都摊开放在木架上，放到木屋外晒成竹笋干，想吃的时候拿一把出来，泡水后炖汤或者清炒、凉拌都行。


    晒好竹笋，姜宁打算回木屋炒菜，突然想起陆野感冒了，吃不了太油腻辛辣的东西，于是她脚尖一转，朝鱼池走去。


    那就给陆野做个清蒸鱼吧。


    去年陆野挖鱼池时，在鱼池中间种了几根藕，几个月过去，鱼池里竟然真的长出了一片片荷叶。荷叶漂浮在水面上，水里的鱼儿就躲在荷叶下面嬉戏。


    姜宁轻轻拨开嫩绿的荷叶，在清澈的池水中，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


    除了他们放养在里面的大鱼，竟然还有一群小鱼苗跟在大鱼后面游走？！


    姜宁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


    她真的没有看错。


    大鱼真的生小鱼了！！


    数量还不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怎么丝毫未察觉。看来这一个月，他们把心思都花在了种植水稻和鸡爪谷上，确实忽略了很多东西。


    绣球花开了也没发现，鱼儿产子也没发现。


    不过姜宁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有了这些鱼苗，就算他们不去捕鱼，等过几个月，鱼池里的鱼也够他们吃的了。


    就是不知道水里的微生物够不够这么多小鱼吃，他们是不是得做些鱼饲料喂小鱼呀？


    姜宁在鱼池中捞着鱼，思绪却飞远了。


    但她手中的动作半点没有疏忽，很快就捞到一条鱼，她用手掂了掂，这条鱼大概有个三、四斤，吃一顿足够了。


    姜宁带着鱼回木屋，路过青菜地时，她顺便掐了一把珍珠菜。


    除了清蒸鱼，还可以再清炒一个珍珠菜。


    陆野把柿子渣处理好，从木屋后面回来，正好跟捉鱼摘菜的姜宁碰上。


    “陆野，进来烧火。”


    “来了！”


    陆野跟在姜宁后面进了厨房，他一边烧火，一边看着姜宁手脚麻利地把野鸡焯水后，倒进锅中爆炒，再放入一系列调味料增香去腥调味，野鸡炒的差不多后，再把焯水后的竹笋放进锅中一起翻炒一会儿，加水没过食材，盖上锅盖炖煮。


    陆野闻着锅中传来的香气，问道：“阿宁，这个鸡肉要炖多久呀？”


    他摸了摸肚子，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锅里的水收干就可以了。”


    听到要把水收干，陆野拿着根木柴就想往灶里放，却被眼尖的姜宁制止。


    “不用加这么多柴，小火炖就行。”


    “哦。”陆野遗憾地收回手，重新把木柴放在一旁。


    姜宁让陆野看着灶里的火候，不要太大，也别熄掉。


    她则三下五除二把鱼刮掉鱼鳞，去掉内脏，在鱼的两面都刻上花刀后，把鱼清洗干净，去掉血水，再在鱼的身上抹上一点盐和山姜汁，腌制一会儿去腥。


    然后把珍珠菜清洗干净，准备好蒜末放在一旁备用。


    做完这些，姜宁打开锅盖，在咕噜咕噜的声响中，水蒸气蜂拥而上，姜宁赶紧撇过头避开。等水蒸气散去，她往锅中一看，汤汁已经收干的差不多了。


    “陆野，加柴，转大火。”


    再收收汁，竹笋炒鸡就可以出锅了。


    陆野一听，“好嘞！”几根干木柴往灶里一放，火势很快大了起来。


    姜宁用锅铲快速翻炒几下，在大火的猛烈攻势下，汤汁很快就都挂在了鸡肉和竹笋上。


    可以了，出锅！


    陆野看着盆中酱汁浓厚、油亮油亮的鸡肉和竹笋，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他感觉更饿了。


    姜宁把锅洗干净，在鱼身上中下塞了几片山姜，先把鱼蒸上。


    鱼不大，蒸不了多久，大概十来分钟后，姜宁打开锅盖一看，鱼肉已经变得纯白，水蒸气中透着一股新鲜鱼肉的鲜甜味。


    姜宁把盘中多余的汁水倒掉，往鱼上撒了一点盐，想着陆野还感冒着，她连香蓼草都没放。


    另起锅烧油，油冒青烟时，姜宁舀了一点点淋在鱼肉上。


    热油接触到鱼肉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油点四溅，激发出更深层次的鱼肉香。


    鱼肉虽香，可总是缺了点色泽。


    姜宁不免惋惜：“要是我们有酱油就好了。”


    酱油往鱼肉上一淋，鱼身上再摆点香蓼草，热油一泼，那滋味，绝了。


    陆野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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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还不知道这鱼是专门做给他吃的，他脑子里还想着那盆喷香的竹笋炒鸡，心不在焉地说道：“我们去年不是做了黄豆酱油？”


    姜宁一拍手掌，对呀！


    她怎么把黄豆酱油给忘了？！


    这段时间真是给她忙晕了，算算时间，黄豆酱油也差不多该好了。


    “等吃完饭我来看看。”


    心里想着黄豆酱油，姜宁手中炒菜的动作都变快了，珍珠菜也很快做好端到桌上。


    桌上摆着一盆竹笋炒鸡、一盘凉拌醋衣、一盘清蒸鱼还有清炒珍珠菜。考虑到陆野是个病号，姜宁还炖了一锅山药粥。


    陆野拿起筷子，迫不及待朝他期待已久的竹笋炒鸡伸去。


    筷子尖还没碰到鸡肉，陆野手上就传来一阵痛感。


    姜宁一筷子敲在陆野的手背上，“竹笋炒鸡太油腻了，你不能吃。”她把清蒸鱼还有清炒的珍珠菜往陆野面前推了推，“喏，你吃这个。”


    陆野本能地把手往回缩了缩。可看着色泽诱人的竹笋炒鸡，再看看寡淡的清蒸鱼和珍珠菜，他喉头一滚，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试着跟姜宁争取：


    “阿宁，我就吃一块，行吗？吃一块，应该没关系……吧？”


    “不行。”姜宁果断拒绝。


    看着陆野落寞的眼神，姜宁话头一转，“想吃也可以。”


    陆野眼神一亮。


    “那你可能就得多喝几天黄牛奶树皮熬的药了。”姜宁轻描淡写的说道。


    陆野：……


    他突然觉得竹笋炒鸡也没那么好吃了。


    “呵呵……”陆野干笑一声，“清蒸鱼和珍珠菜也挺好的……挺好的……”


    不去想不去看桌上的那盆竹笋炒鸡，陆野觉得这清蒸鱼和清炒珍珠菜除了清淡点外，是挺好吃的。


    姜宁先吃了一筷子凉拌醋衣，味道清爽，酸甜可口，还挺好吃的。


    竹笋炒鸡酱香浓郁，正好可以用凉拌醋衣解解腻。


    吃着吃着，姜宁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陆野，大鱼下崽了，鱼池里有好多小鱼苗，我们要给它们喂点吃的吗？”


    他们之前捉的鱼都是放养在鱼池里。


    她没有养过小鱼，不知道该不该喂，也不知道小鱼吃什么。


    小时候，陆野家里也养过鱼，鱼也产过小鱼苗。他依稀记得，家里的阿姨是用煮熟的蛋黄磨碎后撒进鱼缸里喂鱼苗的。


    “或许，我们可以喂点煮熟的蛋黄试试。”


    “煮熟的蛋黄？”姜宁说，“我们去年捡的野鸭蛋早就吃完了，家里三只野鸡下的蛋估计不够用……”


    “要不我们再去湿地那边看看？”


    “行。”陆野想了想，“要是能捡到新鲜野鸭蛋，我们可以用野鸭蛋孵化一些野鸭出来，以后就算不进山，我们和月亮也有新鲜肉类吃。”


    月亮逐渐长大，饭量也越来越大，他们时不时就得带着它进山一趟打打猎。要是闲着、天气也好当然没问题，但无人区雨季的时间比旱季长很多，碰上下雨进不了山，那月亮就没新鲜肉可吃了。


    姜宁觉得陆野说的有道理，“等你感冒好了，我们就去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