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伤了疯了 ^ -

作品:《疯狗难养【巨好看!看看我!】

    他兀自沉浸在情绪中,却被一阵争吵声打断。妈的,谁啊,来这种地方吵架,当场脱裤子拉屎都没个见证者。他抹了抹脸,顺着声音走过去。


    宋渡带着一大群宫里的人,说起话来气势汹汹:“就是你在这装鬼哭?把十里八方的人吓得都不敢来放羊!”


    那小年轻的身影略显单薄,但身后的羊群数量庞大,段秋平想这两方要真打起来还不一定是这小年轻占下风呢。羊群顶过来,宋渡肯定招架不住。段秋平想象那场景,觉得滑稽得很。


    宋渡上前一步:“你这诡计多端的小人,你不准在这放羊!”


    哈,宋渡在宫里没事干,还跑到这来管放羊了?段秋平忍俊不禁。


    那小年轻快被欺负哭了:“你凭什么管我?谁爱放羊放羊,就算你是皇上,也管不到这来!”


    他是个机灵的,虽然发怵,却也懂得些道理:“你要是用强的,我可以去报官!”


    这话只能换来宋渡的冷笑:“你试试。”顺带拍了拍腰间的挂着的什么东西。那年轻人兴许认得几个字,看清了那东西上写的字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了,硬咽下委屈,点头哈腰地要走,又被宋渡叫住:“回去跟你那些村里人说清楚,下回我再听到类似的谣言,你便没命放羊了。”


    将那年轻人吓走,宋渡还颇为得意。


    段秋平看那小年轻走远,终于走出来:“你现在怎么这么蛮横?”


    “喂!你还真没死!”宋渡显得很惊讶。


    “托殿下的福。”他一笑,“你带这么多人,就是为了驱逐那个牧羊人吗?”


    宋渡冷哼一声:“他在这里装鬼,吓得四方的人都不敢来牧羊,自己独占着这么大的草原,我看着不爽,当然得管管。”


    宋渡看向段秋平,脸色缓和了许多:“但那是顺带的,我主要是来找你的。”说罢长叹一声,“本来预备好了给你收尸啊!”


    “嗯,她告诉你的?”


    “谁?”宋渡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又怪笑,“她名字烫嘴啊!”


    这话段秋平没接。


    知道气氛不对,宋渡也收起了笑脸:“你们……你……干嘛闹成这样啊。”


    “我们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知道我死了,她肯定你轻松很多吧。”段秋平神色很是黯淡。


    “她……哎。”宋渡不知道说什么,“你何必,你在她面前跳了崖,除了给双方带来痛苦,没有任何用处。”


    段秋平拿手挡在额头,抬头盯着太阳:“就到这里吧,今后天涯不必相见。”


    “你……”宋渡忍不住骂,“蠢货,哪里要走到这一步?”


    眼看段秋平心意已决,他更是着急:“当初你把我掳出宫,跟我说她的冷漠,她视人命如草芥,你说恨皇家贵族的无情,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其中的一员?你想想清楚,嗯?”


    宋渡当初本着“各人心中存着各人的是非”的想法,段秋平对他抱怨再多,他也不多说话,可是如今段秋平似乎将路越走越歪,他迫不得已将这两人拉一把。


    他坐下来,也示意段秋平坐在他身边:“我同样是皇家贵族,甚至当初在宫里那样羞辱你,可你呢,还不是将我报复一顿便简单揭过,甚至能坐在这里跟我心平气和地将话。”


    段秋平听得很是沉默。是,他说他恨这些人自视清高冷酷无情,可是他现在面对宋渡都可以毫无芥蒂,他是真的恨吗?宋音之对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


    段秋平咬紧了牙关:“可是她当初……当初,与我成婚以后不告而别,转头回靳国引宋荣攻打若羌,害我家破人亡。”


    宋渡不说话了。好久他才开口:“我竟然不知道你会这样想。此事我先不跟你解释,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什么?”段秋平真的懵了。


    “你口中的不告而别是她被你的好母亲关在暗处受尽折磨,要不是宋荣攻到若羌施压,她此生便出不来了。”宋渡站起身,显得有些激动,“这话她对我都明明确确地说过,我不信她没跟你解释。”


    段秋平茫然地看着他:“她……说了。”是自己不信罢了。不,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相信。他一直紧绷着,紧绷着自己,也害得宋音之战战兢兢。他不能接受自己对宋音之纯粹的感情里竟夹着恨意与不满,便执意要为这些情绪找一个理由,那么这个拙劣的误会便是上上之选。


    此间偶然被宋渡点破,他反而轻松了一大截。段秋平咧着嘴笑笑:“这么久以来,此事我嘴上不再提,心里也决定要原谅她。即使你今天不说,我也不会在意。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从来不是这个。”


    口是心非!宋渡恨铁不成钢,也不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你既然讨厌权贵冷漠无情,为何不给天下的权贵一样的恨,那样的话兴许你会一统天下,杀尽天下权势,我还能敬你是条汉子。可如今呢?你现在在干嘛?你在这里干嘛?你不是窝囊废就是假慈悲。”


    “你不给所有权贵同样的厌恶,却将所有偏执都留给宋音之,这是毫无道理的。”


    段秋平有些烦躁,似乎被戳到肋骨,他低下头挠了挠头发:“哎呀别说了。话这么多,烦不烦?”


    宋渡冷笑:“行,你这傻子被猪油蒙了心,我不跟你计较,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她以为你死了,从此不见踪影,现在宫里到处在找。”


    段秋平挠头的手顿住,居然不敢抬头了。她?


    宋渡后来还说了什么,段秋平完全听不见了,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身边空无一人。


    段秋平死死咬着下嘴唇,这该死的……他捡起一块石头,狠狠丢向对面的岩壁。


    事情闹成这样,全是因为……我吗?段秋平陷入了短暂的迷茫。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怪我吗?


    宋音之她,她并没有比谁过分、也没有比谁更残忍,她从来没有比谁更独特,可为什么自己对她就是这么看不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快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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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了,他为什么将事情变成这样?他拿头去撞墙,可是临到头了又收住力。


    宋音之知道他去死了,她已经很痛苦了,他不能真的去死了。可他真不配在世上活着。


    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宋渡临走前说的话:“段秋平,恨也是一种在意。”此话醍醐灌顶。可是他明白得太晚了。可是,她已经不见了。


    段秋平要恨死自己了,他真想去死,他活着干嘛,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人,他为什么还活着折磨别人?他活在这个世上,没有给人带来一点好处,却一个一个,将人往地狱里拽。


    山匪上千人,若不是他受了重伤不在场,这些人会轻易去死吗?若不是他发动若羌内乱,会让若羌亡国吗?虽然后来他拼尽一切补救,好像一切都救回来了,都回归正轨了,可是最后伤害的却只有一个人。这究竟是为什么?


    段秋平,你真不是个东西。


    宋音之……宋音之……殿下……殿下……你在哪里啊,我错了,全都错了。我那些恶心的偏执,我全都丢掉。回来吧,回来吧!啊啊啊!回来!为什么藏起来?为什么这样对我?上天啊,神啊!求你了……求你了。你在哪?殿下你在哪?救命……救命!我难受死了我难受死了我快要死了。你不回来我都快死了。人间如同炼狱一般,他待不下去,殿下没有你我待不下去,救命啊!救命啊!


    可恨上天,为什么这么对他?可恨宋音之,将他送入炼狱,最恨的是自己,醒悟来得这么晚,求求上天,求求殿下,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死后入阴曹地府,不得往生,他不该死,现在他想活着,见到殿下。求求上天,让他找到殿下。


    浑浑噩噩,凄凄惨惨。有好几年,段秋平都活在混沌之中。


    他将阴暗的巷子当成了家,走遍靳国山山水水,却苦寻不到一人。过了好几年,他连“救命”的呼声都发不出来,有时候他不确定自己活着还是死了,全身只剩一个执念、一口气,拖着他所有的动作:找到宋音之,找到她。


    有时候他会短暂地清醒,迷茫:找到之后呢?没有然后。他好像没有未来,他和她也没有未来。只是短暂的迷茫,他便又混入人间炼狱中,继续寻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不靠毅力坚持,因为此事早已成了吊着他活着的一口气。没有这个执念,他说不定早死了。早就死在没人的街头巷尾。


    宋渡来劝过他几次,后来段秋平的反应越来越迟钝,好几次都没认出他来。宋渡也尝试过将段秋平强硬地拉回宫里,可他一踏入靳国的皇宫,便如同惊弓之鸟,哭叫着要逃离。


    也尝试过将他送回若羌,可他一踏出靳国的城门便突然清醒:“啊!还没找到人!不能走!”不能进一步逼他,否则便要撞墙。所有人都对他束手无策。


    连宋荣也感慨:“他们俩变成这样,朕也不忍心在对他怎么样了。”也只好由他去了。


    宋音之还是没有回家,宫内宫外找了几十轮。她到底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