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只要能活着,雪梨不怕!

作品:《豪门塑料夫妻古代养子日常

    一块长约一寸的方印取出,表现被血污沾染,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宁蘅丢到水盆里清洗干净,竟是一个青玉色的雕刻着螭纹的私印,底部用篆书刻着“琅玕”二字。


    指腹轻捻着那两字,她低声呢喃,“琅玕……”


    雪梨一脸怨愤,“琅玕是那人的表字,崔二公子对他言听计从。”


    这么说来,那位“琅玕”,身份不低啊,能让知府公子言听计从,怕是盛京的世家大族吧。


    “雪梨姑娘,这私印是个催命符,若是他们查到私印在你这里,怕是……”宁蘅没有说下去,想必雪梨能够预料到。


    雪梨缓缓坐起来,想起了当日的场景,眸中恨意翻涌,她咬着牙说,“私印因为他们太放肆了,不小心弄丢了,他们以为是我们几个姑娘偷了,当场活剖了几个姑娘,每个人他们都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不想却是掉在了桌角下的地毯上,被毛线缠住了,我趁他们不注意藏了起来。


    死了好几个姑娘,他们也不敢做的太绝,只好把我们折腾个半死,送回了原来的青楼。”


    宁蘅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她原以为是纨绔子弟玩弄女子,不想却是一场惊天阴谋。


    她的神色凝重起来,怕是那位琅玕,不找到私印,不会善罢甘休了。


    “雪梨姑娘,离开乐清镇吧。”


    雪梨手指扣在床边,因为过于用力泛起了白色,惨白的笑绽在嘴角,“他们权势滔天,孙大圣纵有万般神通,不也没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么。


    宁大夫,雪梨只是一个若女子,能逃到哪里?”


    宁蘅深吸了一口气,“假死!”


    雪梨一怔。


    “若想活命,假死是唯一的法子。”


    沉默半晌,雪梨抬起头来,坚定道,“宁大夫,我想活!我想亲眼看着那群畜牲下地狱!”


    “好。”宁蘅眼底闪过一抹不忍,“我需要将你的伤口重新撕裂,你吃下毒药,造成死亡的迹象,以假乱真才能把人骗过去。”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唇瓣咬得渗出血丝,字字铿然有声,“只要能活着,雪梨不怕!”


    她主动解开身上的纱布,将半愈合的痂揭开。


    结痂的伤口被她一寸寸撕开,新鲜的血珠涌出,冷汗瞬间从额角沁出,唇角却绽放着笑,眼睛宛若当空皓月般明亮。


    宁蘅不忍直视,她提笔写了药方,“这是一些相生相克,却不会要命的药材。今夜服下,呼吸若有若无,两个时辰后与死人无异,等药效丧失,呼吸会再恢复。”


    “这出戏需要牡丹姑娘帮忙,”宁蘅说,“你想跟她说明真相吗?”


    雪梨缓缓摇头,“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我去配药。”宁蘅走出小院,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只觉得冷意浸入了骨髓。


    这里的冬天真冷啊。


    在这个吃人的时代,不知道她能熬过几个寒冬。


    寒风卷着衣摆烈烈作响,宁蘅决绝地走在风中,那瘦削的背影纹丝不动,仿若天地间遗世独立的冰雪女神。


    抵达百善堂,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宁蘅仰起头,任由冰凉的雪花落在自己脸上,她从未像此刻一样神思清明过。


    百善堂内,许宜年正在问诊,宁蘅跟她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径直去了药房让药童配药。


    药童抓好药,满脸疑惑,“宁大夫,这药……”


    可都是相生相克啊。


    宁蘅淡淡一笑,“我自有用处,做成药丸吧。”


    她本想熬制汤药的,转念一想,汤药味道大,而且药渣需要特别处理,还是药丸方便一些。


    药童满腹疑问,奈何宁蘅不愿解答,他便没有深究,嘟囔着制作药丸。


    很快,药丸做好,将药丸装在了瓷瓶里,宁蘅付了药钱,没有过多停留,又回了榆钱巷。


    小桃跟宁蘅走岔了,宁蘅回来的时候,她也回来了,正在厨房里煎药。


    宁蘅趁机将瓷瓶放在雪梨手中,“现在服一颗,晚上再服一颗,明日就有症状了。”


    雪梨十分信任宁蘅,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在手心里,她没有犹豫,送到唇边,仰头吞下去。


    感谢的话已经说过很多了,雪梨唇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宁大夫,那枚私印如何处理?”


    那是个烫手山芋,宁蘅说,“若是雪梨姑娘信得过我,便交给我吧。”


    “雪梨正有此意。”既然决定换个身份重新活下去,那就将过去断个干净。


    “雪梨姑娘,药来了。”小桃用托盘端着刚刚煎好的药推门进来,“趁热喝吧。”


    雪梨看向宁蘅,仿佛在问,这药会不会影响药丸的药性?


    宁蘅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雪梨放心地端起药碗,用勺子搅动汤药放凉。


    冬日天寒,刚刚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不过片刻就凉了下来,她放下勺子,端起药碗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看着雪梨重新恢复活力,小桃高兴的收拾药碗,“我家姑娘看到雪梨姑娘恢复,定会高兴坏了。”


    天色不早了,宁蘅叮嘱了雪梨和小桃几句,背着药箱离开了榆钱巷。


    牡丹在醉红阁待了两天,实在是不放心雪梨,便去央求饮香妈妈,“妈妈,奴家今夜身体不适,可否回家休息?”


    饮香妈妈视线宛若利刃,上下打量着牡丹,将她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牡丹,前些日子你说身子不适,妈妈可是放你回去休息了,这才两天,又不适了?妈妈这里可不是慈善馆,妈妈给你请个大夫来瞧瞧,庄公子点名了晚上要你陪呢!”


    牡丹顿时脸色惨白,她不安地搅动着帕子,心扑通跳得飞快,“妈妈,我今日不能陪庄公子……”


    “牡丹啊,妈妈对你如何?”饮香妈妈失了耐心,双眼如同钩子一样紧盯着牡丹,像是要窥探出什么来。


    “妈妈对牡丹自是极好。”牡丹深吸一口气,她可是醉红阁的头牌,是极为赚钱的,饮香妈妈对她自然不错。


    可若是她失去了价值,下一个雪梨就是她。


    “既然如此,为何还总想着离开妈妈?”饮香妈妈陡然靠近,眼神突然射出冷光,她一把抓住牡丹的手腕,疾言厉色起来,“说!榆钱巷有什么人?是不是男人?”


    牡丹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眸中粉泪点点,我见犹怜,“牡丹不敢。”


    “不敢?不敢你三番两次借口回去?”饮香妈妈见惯了楚楚可怜的女子,根本不吃这一套,“说实话!”


    牡丹只好实话实说,“雪梨在榆钱巷。”


    饮香妈妈倒吸了一口冷气,涂着大红色指甲的手戳着牡丹的额头,“混账!崔二公子扔出来的人,你居然敢招惹那个贱蹄子!不要命了?”


    “牡丹跟雪梨情同姐妹,实在无法看着雪梨死啊……妈妈,求你让牡丹回去看看雪梨吧……”牡丹一五一十的交待。


    “来人!”饮香妈妈瞪眼,厉喝,“把牡丹关起来,没有老娘的允许,谁也不准她出来!”


    身着青衣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着牡丹的胳膊把她拖回房间,牡丹哭得不能自已,“妈妈,让牡丹回去看看雪梨……”


    饮香妈妈没想到看似听话柔弱的牡丹一下子给她惹了这么一通麻烦,起得胸脯起伏着,焦急不安在脸上蔓延开,她摇着帕子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雪梨被崔二公子扔回来,表面上是要饶她一命,实际上就是让她死。


    牡丹天真单纯看不透,她可在这场所里混迹多年,怎么能看不透这其中的门道?


    一抹狠厉从眉眼深处溢出来,饮香妈妈右手捶打左手,下了决心,“雪梨不能活!”


    “来人!跟老娘去榆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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