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兵家大成者
作品:《三国:我的兵,顿顿吃肉打胜仗!》 他们的脸上,再无半分出征时的嚣张气焰,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惊恐,和深入骨髓的畏惧。
宗员看着那些丢盔卸甲的“友军”,拳头捏得发白。
七万先锋,一个时辰,连敌人的阵脚都没摸到,就这么没了。
袁基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坐下的宝马不安地刨着地。
他身边的蹇硕,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一张脸涂了三斤粉也盖不住那份死灰。
董卓带着他的西凉兵,早就溜到了大阵的最后方,正用一块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额头的油汗,只是那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远方那道缓缓后撤的黑色阵线。
卢植站在战车上,面沉如水。
他没有去看那些狼狈的溃兵,也没有去看身旁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远处。
那支五万人的军队,在取得了一扬酣畅淋漓的大胜之后,没有追击,没有喧哗。
他们正在后撤。
骑兵在前,步卒在后,阵型严整得像是一块移动的钢铁。
那种令行禁止,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纪律性,让卢植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根本不是什么流寇,不是什么蛾贼。
这是一支百战雄师。
“卢中郎!”
袁基催马来到车前,声音尖利,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疯狂。
“你都看到了!”
“那贼首林缚,根本不与我军正面交战,只会用些阴谋诡计!”
“若非他那妖弩,我三万胡骑,早已踏平他营寨!”
蹇硕也凑了过来,捏着嗓子附和:“袁校尉说得是,此獠不讲武德,全靠歪门邪道。卢公,我等当重整旗鼓,在次发动进攻,必能一雪前耻!”
卢植终于把头转了过来,他用一种看死人的表情,看着这两个人。
“重整旗鼓?”。
“你们回头看看。”
“看看你们麾下的兵,还有几分战意?”
袁基和蹇硕下意识地回头。
那些侥幸逃回来的士兵,三三两两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许多人连兵器都拿不稳了。
士气,已经崩了。
卢植向前踏出一步,运足了中气,声音如洪钟般传遍前方。
“对面的青州军听着!”
“我乃大汉中郎将,卢植!”
“尔等亦是汉家子民,被妖人蛊惑,一时误入歧途,朝廷尚可既往不咎!”
“放下武器,弃暗投明,尚有生路一条!若执迷不悟,天兵一到,俱为齑粉!”
他想用自己的威望,动摇对方的军心。
哪怕只有一丝效果,也能为接下来的战局,争取一分主动。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尖叫起来。
“卢公何必与这些反贼废话!”
袁基用马鞭指着远处的林缚军阵,声嘶力竭地吼道。
“那贼首林缚,狂悖无知,僭越称帝!此乃不赦之罪,当诛九族!”
“尔等助纣为虐,与国贼同罪,还想投降?做梦!”
他这么一吼,蹇硕也反应过来,跟着叫嚷。
“没错!跟着反贼,死路一条!陛下天威,岂容尔等蝼蚁冒犯!”
宗员在一旁,听得脑子嗡嗡作响。
他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袁基。
完了。
将军好不容易打开的一点口子,就这么被这个蠢货给堵死了。
果然,远处的青帝军阵中,传来一阵哄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劝降?
我们这边已经是跟着新皇打天下了,你让我们去投降那个卖官的老皇帝?
脑子瓦特了?
林缚在阵中,听着对面的叫骂,也笑了。
真是天助我也。
猪队友这种东西,果然是古今通用,概莫能外。
他对着身旁的高顺说:“去,给我取一杆白坚木长枪来。”
高顺取来一杆通体雪白,比寻常长枪更长更粗的木枪。
林缚单手接过,掂了掂。
他看着远处那个还在上蹿下跳,骂得唾沫横飞的袁基。
距离,三百步。
一个凡人不可能企及的投掷距离。
“聒噪。”
林缚吐出两个字。
他没有助跑,只是一个简单的扭腰,挥臂。
“嗡——!”
白坚木长枪脱手而出。
它没有旋转,像一支离弦的利箭,撕裂空气,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厉啸。
一道白色的直线,贯穿了三百步的空间。
太快了!
没人能反应过来!
就在那白线即将抵达袁基面前时,汉军阵中,猛地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暴喝!
“贼子敢尔!”
一道人影从一辆战车后窜出,手中一杆丈八蛇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道白线投了出去!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张飞投出的蛇矛,精准地撞在了白坚木长枪的枪杆上,爆出一团耀眼的火花。
蛇矛被巨大的力量直接磕飞,不知去向。
而那杆白坚木长承,只是微微一顿,轨迹偏了半分。
“噗!”
一声沉闷的入肉声。
袁基脸上的叫骂,凝固成一个扭曲的表情。
他低下头。
那杆白色的长枪,穿透了他身下那匹价值千金的西域宝马,从马鞍处穿出,顺带着,将他的整条右腿,连骨带肉,钉死在了马尸上。
“啊——!”
迟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整个战扬。
汉军阵前,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抱着断腿哀嚎的袁基。
三万胡骑,四万西园军,四万北军精锐,十一万大军。
众目睽睽之下,敌方主将,于三百步外,一枪废掉了己方一个中军校尉。
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不是人力。
这是神魔。
卢植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看着那个被钉死在马尸上的袁基,又抬头望向远处那道平静的身影。
他知道,袁基完了。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最重仪容法度。
一个瘸子,一个残废,不可能再成为袁家的继承人。
这一枪,不仅废掉了袁基的腿,更终结了他的政治生命。
林缚,收回了手臂。
他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全军,后撤。回营。”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
黑色的钢铁洪流,开始缓缓向后移动,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他们走得从容不迫,将一片狼藉的战扬和十一万惊魂未定的汉军,留在了身后。
卢植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全是血腥味和失败的味道。
“传令。”
“救治袁校尉。”
“全军后撤五里,就地扎营。”
“打造鹿角,挖掘壕沟,将所有战车连成壁垒,大盾在前。准备死守。”
宗员领命而去。
卢植独自站在战车上,北风吹过,他感到一阵冰冷。
他的脑海里,疯狂地闪过兵书上的四个词。
兵形势。
兵阴阳。
兵技巧。
兵权谋。
兵形势者,讲究雷霆万钧,以势压人。那林缚破朱儁,一战而下,今日之战,更是动如雷霆,这是兵形势。
兵阴阳者,讲究天时地利,借势而为。他破皇甫嵩,借的是滔天大水,是地利,今日选择在此地决战,必是算准了人心,是天时。这是兵阴阳。
兵技巧者,讲究器械之利,出奇制胜。那一百八十步的强弩,今日那三百步的投枪,皆是闻所未闻的利器。这是兵技巧。
兵权谋者,讲究谋略人心,统筹全局。他用朱儁人头激怒天子,引来三路乌合之众,再以雷霆手段一举击溃,动摇我军心,这是兵权谋。
兵家四派,相辅相成,精通一门,便可为将。
可这个林缚……
卢植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竟然将兵家四派,融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