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夜访 你是谁人?
作品:《听说世子妃是个伪娘》 慕潇将茶盏放到桌上,叹了一口气,似是遗憾般说道“前些日子,聂寒的卷宗上,有几处不明之处,本世子想着许小姐聪慧,本想前来分享一二,可惜啊。”
卷宗?
他今夜来是为这事?
是自己言辞恳切说动了他,终于愿意不计前嫌与自己合作了?
聂千屿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一个转念,聂千屿原本无甚表情的面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地朝慕潇作了个揖“主子!属下知错,下次您来,提前告知一声,属下定早早给您备上上好的茶!”
“别说是好茶了,我给您揉肩捏腿都行!”说着,她就要上前行动一番。
慕潇赶忙拍开伸来的手,轻嗤“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大梁使臣即将进京的事情,你可知?”
“知晓一点。”聂千屿起身,回道“今夜父亲与安大哥因为这个事情可是气愤了很久。”
“朝堂上也议论纷纷,不少言官上奏此刻迎他们进京,显得我朝畏惧梁贼,胆小怕事,更会助长梁贼嚣张的气焰。”慕潇道。
聂千屿赞许的点了点头“确实是。”
“你也认同他们的意见?”
“认同啊!”聂千屿点头道。
慕潇没作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是事实为何不认同?数月前我朝刚大败大梁,此刻迎他们入京好礼相待,任谁都会那般想。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陛下勤政爱民,不愿劳民伤财,万民受苦。现在两国关系紧张,边境战争一触即发,即使明白他们包藏祸心,也还是得迎进京城以礼相待,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咽了这口气,待来日我朝兵强马壮之时再报仇也不晚。”聂千屿娓娓道来。
“你倒是比那些文臣想的还要通透明白。”
“所以啊,世子召我入麾下,稳赚不赔。”聂千屿努了努嘴,眼角微微扬起,神气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个文臣懂什么战争,成日在府里高谈阔论之乎者也,谈气节论理想,何曾亲眼见过战场上的杀戮,战争后的流离无居,饿殍遍野,或许等他们亲自经历一次战争的残酷,才能真正明白气节与理想都是建立在生命之上。”
聂千屿转念一想,继续问“不过世子,梁国使团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求娶嘉和公主。”
“嘉和公主是陛下最小的女儿,陛下舍得?况且嘉和公主今年才十岁,如何和亲?”
“十岁又如何,皇爷爷曾将自己六岁的公主嫁去夜燕。”
“可是......”聂千屿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凉凉的“女子当真可怜!”
慕潇闻言抬眸,上下打量了她几番嘲弄道“许小姐尽可放心,就算大梁只剩了你一个女子,和亲也不会轮到你!”
“你......”聂千屿气愤地皱了皱鼻子,转过脸去低喃“狗眼看人低,我明明还是不错的好嘛。”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聂千屿话锋一转“不过,我总觉得大梁此次前来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比如?”
“丹瑰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你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慕潇也道“也是若丹瑰娘娘生下孩子,这将是混有大梁血脉的皇室子,若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
“所以世子,这个女人决不可留,一旦她诞下皇子,那将后患无穷。”
慕潇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聂千屿看到慕潇难得没讥讽自己,心情貌似还不错,忙狗腿子般凑上前,双手捧茶奉上。
“世子问了我许多话,我可否也请教世子两句?”
“你且说说看?”
“唔...嗯...或许,您能让我看下刑部里聂寒一案的卷宗呢?”聂千屿轻轻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开口,那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慕潇,眸光里具是期待。
坐上少年闻言轻哂一声,翘起二郎腿,微微挑眉一笑道
“当然可以。”
瞧着那女子眼睛又是一亮,男人忍住想笑的冲动,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接过茶盏撇了撇茶沫,那动作优雅而又贵气。
热茶散发的水雾飘漫,模糊了慕潇深邃的眉眼,也遮住了那眼底的笑意。
见他缓缓抿了一口后“只不过......”
“你不会觉得仅凭几句道理情义的空话便能得我信任入我麾下效力吧?”
聂千屿闻言抬起眼睫,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他,像是真无辜。
“许小姐瞒了我许多,竟还能装的如此无辜。想来是骗子行骗多了,将自己也骗了进去。”慕潇将茶盏放到木桌上,收起了适才的玩世不恭“我这人有个习惯,用人之前必要清楚地查明他的底细,而你?”
慕潇又把玩起了那茶盏,瓷碗碰撞的声音磨得聂千屿心燥不安。
“世子说什么,我怎么有点不明白......”
“你不明白?不妨我提醒一下你。只不过事情太多,应该从哪件提起呢?”慕潇垂眸转动着手上那枚琥珀扳指,像是在思索“比如,你与姜知许的相识,你对赵迁的疑心?”
聂千屿下意识就要辩解“我和姜知许那是......”
然,慕潇未等她说完,抬手止住了话头“许小姐最好想清楚再说,本世子没耐心听你编出来的瞎话。这个问题一时回答不了也没关系,我倒是不急,就是许小姐你?”
聂千屿闻言,抬了眸子,仍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只是那藏在袖中的拳头早已用力的攥起。
看来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了。
慕潇着她这嘴硬强撑的模样,竟有些想笑,他微微挑了挑眉,缓缓道“要不我替你说?”
“你与姜知许是旧相识。或许早在幽州就认识。”慕潇不疾不徐,竟像是说着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北境出事,你意图混进京城查探真相,机缘巧合之下你成为了许浅浅。”
“所以,你不是许浅浅。”
但这一句话对聂千屿来说就是惊天巨雷。
她呼吸一滞,胸口剧烈的跳动起来,一股失控的恐慌感涌上心头。
他......竟然已经知道了?
是什么时候?
聂千屿抬着的眼眸有些发酸,眼睫轻轻颤了颤“世子何处此言?”
慕潇站起身来,继续说道“第一次和你见面我就疑心了。”
“碧云寺后山那次?”
慕潇点了点头,奚弄般开口“许小姐跑起来跟个兔子一样快,饶是我这般的练家子都追不上。”
“而后种种,你敏捷的身手,刻意隐藏的容貌,你对聂寒一案子的关心,甚至冒死去救姜知许?”
聂千屿被这一联串的质疑砸的有些头晕。
“我......”
慕潇侧过身,贴近了“你可以不承认,只不过之前照料许浅浅的婆子已经被卫凌找到,现下就安置在平南王府京郊的别院里。”
“是要让她指认还是你自己承认?又或者我直接把她交给许院使?”
那个婆子只要出现,便能立刻指认出聂千屿是假冒的,届时才是真的回天无力。
至此,她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但今日慕潇既然选择深夜前来单独告诉她此事,想来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聂千屿打定主意,平静道“我想世子抓她不是为了置我于死地的吧?”
慕潇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若尽数告诉世子,有什么好处?”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若是说动了我,以后你就是我平南王府的人,他人伤不得你一丝一毫。”
“世子说话算话?”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以慕潇的敏锐,想来早已经怀疑甚至发现她是假的许浅浅,而且观此情状,辩解已无任何意义,不如主动坦白,或许能换得他一分信任。
况且,她与平南王府本就有相同的目标。
只是慕潇到底明不明白这一点?
这般想着,聂千屿紧攥着的拳头松了开,露出皱皱巴巴的衣角。
“我确实不是许浅浅。”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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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了这句话。
慕潇盯着她,继续追问,话尾带了一丝魅惑。
“所以你是谁?”
少女敛了眸子直勾勾地回看他,眉宇间浮起一阵阴寒的凉意,说出的话夹杂了一丝令人胆颤的阴鸷。
“我是从北境逃出来的厉鬼!”
哐当一声,窗户被疾风吹了开来。
明明是春日,窗外的风却不止,院内淡粉色的海棠花朵落了满庭,海棠树上的枝叶被风吹打到了窗柩上,劈啪啪地发出渗人的响声。
风和日暖,落花满庭,窗帘不卷,愁思难断。
今夜是难现的寂寂初春。
此时眼前的女子脸上浮现了什么?是入骨的恨意,是难断的哀思,还有难得看见的脆弱。
慕潇眼睫微颤了颤,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他只觉心脏被一只大力的手狠狠握住,险些喘不过气来。
“姓甚名谁?”
“地狱里归来的厉鬼怎么会有姓名。”聂千屿自嘲般开口。
“你出自北境王府?”这句话是疑问,也是肯定。
果然,他早就猜出来了。
这么多次交手,她的破绽但凡不是个傻的约摸都会怀疑,只是她没想到慕潇会猜的这么精准。
当然他定然想不到眼前的人是一直被通缉的聂千屿。
“是!”聂千屿继续说道“我自幼长在北境王府。”
“据我所知,北境王府应当是没有活口的?”慕潇质疑。
“北境王府除了我应当没有活口了,当时少爷派了我在街上采买,我才侥幸躲过那场劫难。”
慕潇一幕不错地盯着她,眼底尽是探究。
“为何进京?”
“这个问题世子不应该很清楚吗?”聂千屿答道“老爷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教我习字练武。我不能假装一切没有发生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从北境逃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立誓要报此仇,直至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聂千屿在哪?”
傻子,他就在你眼前,她眼神闪烁......然而开口却是另一番说辞“自那日后,我也再没有见过。”
慕潇闻言收回视线,冷嘲热讽道“家逢巨变,你一个丫鬟尚且知道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他身为聂寒之子竟能苟全性命忝颜偷生?看来你忠于的主子也不过如此。”
“少将军绝不是苟且偷生的人,或许他有难言的苦衷,又或者是已经死了。”
“毕竟世子找了他这么久不也连个鬼影都没找到吗?”
这话倒是不假。
慕潇垂首不再追问聂千屿的事情,于他而言,只要确认了聂家不是大梁的奸细,聂千屿是死是活便没了所谓。
但,聂寒究竟是不是?
聂千屿看出来慕潇心底的疑虑“世子难道还是不相信北境王遭人陷害?”
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已经有了明显的偏向,但在没有见到确凿证据之前,他不想轻易下定论。
慕潇没有答话,他垂眸又转动了下手上的扳指继续问道“赵迁是怎么回事?”
“王爷在失踪前收到了一封赵迁写给他的信,得了这封信没几日便失踪了。”
“赵迁?”
“是,除了那封神秘的信,还有一枚玉佩,我还在他身上发现了那枚一模一样的玉佩。这件事情只有将军近身之人才知晓。”
“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要交代的?”
“这是所有,世子若想起什么,尽可以问我,我必定知无不言。”
慕潇垂眸静静地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异样,那眸光深黑,不由地散出一些冷意,让人胆颤心寒。
少许片刻,清冷男声传来。
“这次你最好没有骗我。”
话音刚落,那人已翻身离开,房间重归寂静,只残留了丝丝少年人身上那独有的松香。
聂千屿颓坐到了榻上,身上由于紧张出了一层薄汗,微风吹来,身子竟有些微微发抖。
除了自己身份一事,确实也没有再瞒他些什么了,自己确实长于北境王府,这样也不算完全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