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投名状 暗刀无形
作品:《听说世子妃是个伪娘》 彼岸的贵妇少女们三两成群簇拥着,欣赏着园中的景致,而人群中的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格外显眼。
那个女子游离在人群之外,半抱着胳膊垂头呆愣愣地对着一株杜鹃,但那空泛的眼睛看着的却并不是这抹朱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又见她环视了下周围,趁着周围人不注意,鬼鬼祟祟地转身向身后的竹林走去,没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这一动作一幕不落的进了远处少年的眼睛。
鬼鬼祟祟必有可疑...
慕潇随之一个转手,将竹笛别在了腰间,抬靴向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少年人大步流星迈向了碧水上的朱桥,微风吹动着他腰下的衣裾,高束的乌丝也随之荡起。
春风晓动,玉冠白羽,碧波相随,一时间衣襟上银线勾勒的矜鹤仿佛活了过来。
“哎,继之要去哪?”慕显挠了挠头。
在一侧的聂舒迪没有错过慕潇的任何一个动作,早在聂千屿出现在慕潇视野里开始,她就已经注意到了。
她望着那道白色的少年背影,掐紧了手心,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吗?
三日前夜里已近子时,聂千屿在院子里练功时,耳边乍然传来一阵疾风,紧接着一只带了信的飞镖擦着她的身子,直直射入了身侧的海棠树干。
她抚着胸口又惊又怕,原以为有人发现了她的踪迹,然而待打开了才知那是姜知许的传信。
硕亲王府,巳时末,竹林深处。落笔:时安。
因而她自来了硕亲王府便一直寻找姜家姐弟的身影,发现他们并未前来,但还是抱着一试的态度前去他们约定的地方赴约。
聂千屿自然不知自己这番行踪早已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聂千屿离了人群后,脚下速度也快了起来,她脚下踩着鹅卵石不停地奔走,走了一刻钟还未到姜知许信上说的那个什么亭子。
这片竹林占地至少有五六亩,硕亲王府从外面观起来似乎不大,没料到在自家后院能建这么硕大的院子,果真是亲王的府邸!
这竹林高耸茂密,将未升至高处的日光挡了个严严实实,她一时失了方向,晕了头,少女顿住了步子,擦了擦额角的薄汗。
慕潇在她身后不近不远处跟着,见她此刻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由地发笑。
聂千屿忽地脚尖轻轻点地,双手并持在身侧,踩着左右竹身借力便掠了上去,待辨明了方向,旋即凌空而下,随后拍了拍手,往东南处继续走去。
东南方向的竹林深处有一亭子,名为暗幽亭,是与姜知许约定的地方。
与竹林外的春和日暖不同,茂密的翠林中有些阴风似的不停刮着,吹的人身上凉飕飕的,少女猛地搓了搓胳膊,混不吝地打了个喷嚏。
终于,鹅卵石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处亭子,那少女步伐轻快地朝那处奔去。
慕潇在不远不近处跟着,忽然那原本还背对着他的女子一个利落转身,手臂猛地一挥,眼前几枚翠色乍现。
在聂千屿的手腕力道下,原本没什么攻击力的竹叶刹那间化作了几枚锋利的刀刃朝慕潇袭来。
这变故太快,慕潇迅速闪身躲避,月白锦袍掀起。饶是这般敏捷的反应,待回过神,手臂上的衣衫已然被划破了,渗出了些鲜红的血迹。
随即身后传来冷冷的质问声。
“不知阁下为何偷偷摸摸的跟着我?”
“你竟然早就察觉出来了?”慕潇并未转身。
“不错,只是没想到你竟会这般有耐心,跟了我一路。”聂千屿微眯了下眼眸“为何还要背对着我?有何不敢示人的吗?”
以她的功夫与脚力,一般人不可能不动声色地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心里明白此人应当是有些身法的,不仅如此,能受邀来硕亲王府的想来在京中也有些地位。
此人的身手以及地位,再结合这身锦衣。
她正暗自琢磨着。
眼前人玉手微动转了下手上的扳指,转过身直视了来。
一身莹白,皎洁无双,微挑起的英眉下是那辰星一般的眼眸。
真是奇也怪哉,每次她有点什么动静,都能被眼前这个少年发现,并且当场抓住,这运气也是没得说了,也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
聂千屿蹙起了眉头,不耐烦道“又是你,慕世子大白天的尾随闺中少女,当真轻浮。”
对面的少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倒是第一次见闺中少女往没人的林子里钻,看起来像是你故意引人尾随呢?”
“世子真是说笑了。”聂千屿淡淡地回怼“其他人围在园中赏花,熙熙攘攘,吵闹的人心烦,我自幼喜竹,便来独行来赏竹。敢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真是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如凑一块吧!一个人赏竹多没意思。”说着,慕潇微欠了欠身子,随后便朝她走了过来。
“硕亲王府我熟,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总比你一个人老跳上去看日头的好。”慕潇嘲弄似的,往上指了指,眼里尽是促狭之意。
原来这人老早就跟上来了,如若不是竹林深处安静,她也难以发现此人的踪迹。
聂千屿不禁有些气血上涌,偏偏又被他拿捏了软处不好发作,短暂心理斗争后,压抑住怒火“那真是有劳世子了。”
慕潇看到这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忍俊不禁,按捺住想笑出来的冲动,率先迈出一步“那便走吧。”
然而走出几步仍没听见身后有跟上来的动静,转过头,又瞧见那女子做贼似的往竹林外左瞅右瞅。
“许小姐,你做贼似的在干什么?”
聂千屿斜瞥过来,冷不跌地问道“慕世子你身后不会有人跟来吧?”
慕潇按了按额角“什么意思?”
聂千屿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和世子孤男寡女在此处,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我名节还要不要了?”
名节?这可真是太好笑了,许浅浅如今在京内可以说是声名狼藉,烂无可烂。反而这狼藉声名里若沾带了慕潇这名字,怕是还能让人高看她那么几分。
“被人看见了也是你占便宜吧!”慕潇说着上下打量了聂千屿一下,眼里嫌弃不已,意思就像是看你这姿色?
聂千屿细想了想,好像这话也没错。
许家母子唯利是图,没什么气节风骨可言,上次的一件披风便让自己舒坦地过到现在,如果外人发现他们有染,许家母子更不敢轻易动她。
想着她轻咳了一声,嘴角勉强扯了扯“话是这么说,但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慕潇听了这话侧眸看了过来,嘲道“真是没想到许小姐也会爱惜自己的名节?”
聂千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下“虽说声名寥寥,但廖胜于无嘛。”
慕潇闻言讥讽般嗤了一声。
竹林深处,凉风幽拂,一白锦一纱衣并肩走在这林间,两人身姿绰约,挺拔如竹,于这翠绿中竟有些异样的和谐。
远离了人群,这二人之间也流淌了些安静。
慕潇率先打破了这安静“自上次许府华亭一叙,已然过去了月余,今日再见,许小姐就没什么想说想问的吗?”
上次在许府的华亭,聂千屿替北境王府辩解的话并不是她一时兴起之言,实则是意欲拉拢慕潇到自己的阵营的一个率先试探。她接连几次发现慕潇同样在暗中调查此事,想来他是早已经有了一些怀疑,只是没有实证。
她在赌,若赌赢了,日后她有了平南王世子的助力,事情会好办许多。
若赌输了...不过自己也是烂命一条罢了。
聂千屿也不和他兜圈子,单刀直入道“不知世子对上次我说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话?”
“我知世子寻回平南王的心。而我想查明事情的真相,还千泽大哥清白!咱们算是一条路上的人。”
“你如此相信聂千泽的清白?”
“千泽大哥清风霁月,浩然磊落,他当初不介意我敝履之身,授我以武学,在浅浅最绝望时候救助与我,这份恩情,我永世难忘。”聂千屿掷地有声道。“千泽大哥如泽世明珠,对于他的清白我是绝对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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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只不过...
慕潇侧眸看过来,淡淡问道“换句话说,你怎么就能保证你一定可以说服我?”
这句话里倒是听不出语气,也听不出偏向,就好像是一句随意的提问。
聂千屿闻言,认真了神色。
“因为你是平南王的儿子。”
如果说聂寒是大周北境悬于大梁脖颈的一把利刃,那平南王便是大周南境架在夜燕王脸上的一架劲驽。
她相信平南王就像相信自己的父亲。
慕潇半垂了眼眸,自嘲般轻轻笑了下“平南王的儿子?是啊,平南王的儿子。”
聂千屿不明所以,看向他。
“世子何意?”
慕潇没回答她这句话,又接着道“不够!”
“什么?”
“我是平南王世子,朝堂上拥呼一片,南境十万大军也愿听命于我。而你?”
慕潇加重了语气,探究性地看向她“你有什么?”
“换言之,我凭什么和你合作?”
是啊!聪明人不做赔本的买卖,既然要合作手里就得有筹码,她的筹码是什么?聂千屿蝶翼般的眼睫微动。
只见她思忖了片刻,稍许,少女坚定而又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的命。”
春风簌簌,竹叶间的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声。
眼前的少女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清亮,只是此刻染上了一丝郑重的意味。
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这是少年人坚定的承诺。
“世子已然发现这件事中的蹊跷之处,然而身处明处,不好出手,或许你需要一把隐藏在暗处的锋利的刀?”
“哦?”慕潇戏谑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做那把锋利的刀?”
“我这把刀不止锋利,更能暗中出刃,杀人于无形。”
“这玩笑可不好笑。”
聂千屿没理会他语气中的轻视与鄙夷,继续淡淡道“上元夜,京郊那名杀了近十名梁国杀手的禁军高手,世子找到了吗?”
这件事情惹得朝野不安,为了寻她禁军与刑部数夜辗转,不曾停歇。而此刻她竟然如此轻巧地主动承认了。
慕潇意外地挑了挑眉“还没有,怎么?你有线索?”
眼瞧着这女子小脸一扬,负手说出这话时难掩得意,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勋“不瞒世子,那个人就是我。”
“呵?”
少年奚笑出声,饶有趣味地盯着她。
“你不信?那日我偶然听闻京郊出事,便借了一身禁军侍卫的衣服,假扮成禁军,孤身去了京郊支援,恰好遇到你身边的副将卫凌还带着一个草包在被梁人被围剿追杀,是我拼死救下了他们。”聂千屿说话时带了些急切。
这一番话说出口,本以为面前少年会震惊,讶然,也可能会迫切地追问。然而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好像是意料之中。
“你怎么好像毫不意外?难道你?”聂千屿微皱了皱眉,仔细回想那日,似乎并未留下蛛丝马迹。
“许小姐如此坦诚!倒替我省去了一番功夫。”
今日他特意带上了赵伍李廷,想着若此女子誓死不认,便传了二人来指认,没想到她如此痛快倒省去了他一番麻烦。
慕潇看着她凝眉思忖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可不打算替她解惑“我且问你,为何要孤身犯险?”
“世子说笑了,除去梁国奸小,卫我大周,本就是我应做的。”
“哼,真是大义凛然。”慕潇讥嘲。
“那是自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可不是只有男人才知道!”聂千屿反讥,继续缓缓道来。“况且我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把握的,总之,不管怎么样,阴差阳错下,我救下了卫凌和那个草包,不知他们二人的命能不能当作投靠世子的投名状!”
女子脸上收起来玩世不恭,郑重地朝他躬身作揖。
素颜白衣,亭立竹林,诚挚又恳切。
这二人对峙,伫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