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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过季[现代复仇]》 外面风很大,春光明媚。车子钻出地库口时,从暗夜来到白昼般,季如芊缓了口气。
邱秋坐在副驾上抠手指,目睹季如芊与伍青泽冲突的那一幕,包括后来她克制地绷着脸回到自己车上,终于趴在方向盘嚎啕大哭的场景。那剧烈的情绪波动吓坏了邱秋,她想开导季如芊,却缺乏恋爱经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讲什么。
何况两人变成今日这地步,即便情场高手来参谋也无话可说——似乎具备传说中模范情侣的所有基础条件,校园恋爱,彼此初恋,男才女貌,富贵门庭……终极理想婚姻的存在。
季如芊同样明白她失去了什么,年少时关于未来总归有过一些绮丽的幻想。虽早已作出选择,仍奢望将过往浪漫封存,而伍青泽撕破了纸糊的和平。
当着季如芊的面,他将那枚戒指沾染上其他女人的口红。她咬着唇维持着镇静,讨回这信物。它不止是她送他的爱情见证,更是她曾付出过的真心,伍青泽否定了她和他的青春。
隔着降半的车窗,季如芊看到他带笑拔下戴着的戒指,放在左手手心,慢慢地递给她。季如芊往前半倾身体,伸手去接。车库天花板洒下灯光惨白,越过铮亮反光的玻璃,两人俱无言语。她眼角余光瞥到郁听雨,衣着华美,与那抹口红的艳丽风格如出一辙。
手指即将相触,也许之后不再有这么近距离,季如芊屏住呼吸。一旁的郁听雨突然轻启朱唇,她扭身倚上伍青泽肩头,鲜嫩的脸庞贴着他,扰得伍青泽心神慌乱。空气夹杂着甜蜜花香调香水,身边女人的气息呵在他脸上,无端变得闷热粘腻,他兀然想逃。
塌陷往往始于最细微的一条裂纹,被察觉时为迟已晚,避免不了轰然倒地的宿命。
伍青泽隐约预见自己已陷入绝境,他亲手将这份感情推向再无回旋余地的深渊。跌落的契机,总得有人推那一把。随着短促的轻蔑嗤笑,郁听雨的声音传来:“一个不值钱的旧物件,青泽这么细致地托着,比我妈对她那拍卖得来的玻璃种满绿镯子还宝贝。”
“哪有?!无关重要,我正打算丢掉呢。”
伍青泽的手掌偏了偏,错开季如芊上承的手掌,微微倾斜,那枚他戴了四五年的戒指就这样滑落。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伍青泽垂下视线,准备看季如芊怎样狼狈地蹲在地上,看她像捡垃圾一样捏起沾满灰尘的戒指。所谓痛快,大抵如此。
季如芊定在原地,她本就饱满的双眸圆睁,不可置信地盯着地面,目眦欲裂。那枚戒指滚落地上,大概因为男人手劲的惯性而弹起。伍青泽的大脑跟着一片空白,他的眼睛死死地停在远处,不敢收回。
闪亮的铂金戒指,从地面上截水沟篦子一格格的镂空中坠下,它真的成为了一件垃圾。
连司机老林都愣住了,只有郁听雨其实与他们不熟,还存着清醒的心智,她摇着伍青泽的肩膀:“和朋友们约好的下午茶,都晚点了呢……”
“开车。”伍青泽木然地吩咐,目视前方。郁听雨帮他按下车窗按钮,车窗在季如芊面前升起。她和他的眼神再无交集,对彼此的表情毫无所知。
季如芊坚持来到自己车上,才放纵泪水流下。她憎恶到想吐,伍青泽亲手将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将那个她年少时有过懵懂冲动的人毁掉。
男女之情的界限泾渭分明、不可逾越。没提分手以前,忠诚代表着道德。尽管爱已消散,她仍未接受过其他人的示好。
季如芊承认自己对这份工作及伍氏怀有私心杂念,但对这份感情始终留着最后一点惋惜和珍重。
而伍青泽先越了界,找了新人,在他作为她男朋友时!他就这样蔑视她!
季如芊痛哭,为她曾为伍青泽所纠结、退缩、甚至心软想要放弃的瞬间。那是她差一点失掉的自我。
对啊,她还有她。
她可以失去亲人,失去过去,失去原有的名字,乃至一切,唯独不能失去自我。
日头缓缓西斜,却还未到傍晚时分。天气回暖的季节,适合闲散放空。
季如芊才留意到身旁一脸忧虑的邱秋,上个班还要跟着自己闯入舆论漩涡,真不容易。估计担惊受怕了整个下午吧,她大手一挥:“不用回厂区打卡了,还剩点时间你自由活动吧。”
“真的?!”假期意外降临,邱秋喜上眉梢后反应过来氛围不太适配,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季如芊无奈她那副鬼马模样,摇了摇头问:“你到哪里?”
邱秋小心翼翼地观察季如芊一眼,突发奇想:“我们去电玩城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小朋友跑来跑去尖叫着,五颜六色的霓虹光巡回扫射,俩大人白日进入异世界。
两张百元大钞兑换一大兜金币,邱秋豪爽请客。在滴滴答答的机器前,摇晃着塑料钻石型操作杆,自由掌控着眼前的所有,怎么能不快活?
摆摊为儿童化妆的分格间里,季如芊毫不犹豫地坐下,要求为自己扎上蓝色编发。然后在跳舞机上手忙脚乱地热舞一通,蹦蹦跳跳直至沁出汗意。
金币花得精光,天也黑透。结束的时候每人拎着两只从娃娃机抓来的玩偶,颇有种浩浩荡荡的凯旋气势。
季如芊带邱秋去吃饭,之前招待外地客户的农家菜两人都很喜欢,电话打过去正巧有余位。剧烈的心绪起伏接着运动后,人虚脱般地饥饿,径直奔过去入座。
铁锅热气间,季如芊抹的粉色眼影晶晶亮,搭着她一头被编成柳枝般的细辫,活泼、生动,甚至有点搞怪。
“你这造型太有突破精神了,留念,留念!”邱秋举手机对着她拍照。
季如芊自信满满:“我小时候这样编过,文艺表演时候我妈带着去的……”她并非勇于冒险,完全被那群吵嚷着排队的孩子激发了自己的遥远记忆,而效果与想象中一模一样。
说着嘟了嘟水晶一样的粉唇,邱秋被扮可爱的她逗得直拍桌子:“原来你以前长这样!”
拥挤的店内食客满座,熙熙攘攘的氛围,多为聚会谈天。两人动作也不拘束,吸引得路人目光投过来。
一瞥,又一瞥。王雨薇早往这边打量过,她先被发型吸引。席间暖热,季如芊和邱秋都脱了外套,穿着贴身的薄毛衫,背影出落得倩丽打眼。
回看好几遍,王雨薇仍想不起来是谁。虽然上周她才与季如芊在许凡家聚过,这形象实在太跳脱。
若非那身形总让她觉得熟悉,她肯定默认成陌生人。
其实王雨薇之前细细地观察过季如芊两次,第一次为了许凡,第二次为了闻真。
同为闺蜜,本应不分亲疏。许凡暗暗将捧花指定给季如芊,王雨薇难受了好几天,为许凡没把水端平。
凭什么啊!明明她跟许凡才相伴长大。季如芊只是后来认识加入,不过恰巧祖籍君兰,许凡搞得如遇到忘年老友一般。
后来婚宴的接触中,王雨薇又注意到另一件匪夷所思的事——闻真很在意季如芊。人多眼杂的筵席里,那并不引人瞩目。只因王雨薇格外想接近闻真,才能够察觉到他视线停留之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追逐者,也在被追逐。
实在太离谱了,当时季如芊名花有主,甚至男朋友同在现场。而闻真平日看起来散漫傲气,一副万事坦荡荡的模样,竟然做出这有点脱轨又有点晦涩的行径。
王雨薇实在不敢确定,不敢深究。
这一次,当她结账时绕过人群,意料之外地从正面瞧到一张认识的面孔,辨出居然是季如芊。
夸张又幼稚的妆容在成年人身上演绎出类似千禧年初的青春与张扬,而往日的季如芊则克制、矜持、井井有条。
错位组合的矛盾感,如同立体主义风格的画作,将不相干的元素混合,杂糅成不可忽视的存在。王雨薇被击中,恍惚间明白——之前的推论没错,闻真绝对喜欢这样的女人。
然而,男女之情并非最紧要的思虑。王雨薇对闻真没有太深刻的爱恋,不过是都市女青年盘算手边适婚人选,对男人近似资源管理的盘算而已。
她脑海中飘过另一个诡异的念头,王雨薇在季如芊的身上看到了其他人的影子。许凡为什么与她最为要好?王雨薇找到了答案。
幼童年纪,许凡家曾经是伙伴们玩耍的聚点,她那时已初现社交达人的雏形。王雨薇还没同她混熟,仅仅拜访过几次。
与许凡形影不离的朋友则略微内敛些。虽然外形很显眼,一头茂盛的黑发被编成滑顺的发辫,像鱼儿在水中浮动的鳍。仔细回忆下,她好像便被称为“小鱼”,很简单的缘由,因为据说姓余。
后来那个小姑娘消失了,许凡身边不再有固定的玩伴,直到与王雨薇初中同校,慢慢混熟。有一天,王雨薇在许凡家看到一张旧相片,她念叨着:“小鱼游走了。”
导线即将接通,火花迸射,王雨薇与真相近在咫尺。但她被寻常逻辑局限,无法将有名有姓的一个人指认为另一个人。或许友情中也有“白月光”的说法吧!王雨薇以为恰巧气质相似,毕竟听说小鱼断联离开,许凡伤心很久,难怪她那么喜欢季如芊。
坐着的两人专心说着体己话,没发现别人的注视。季如芊掏心窝子讲,过两年她出走后,劝邱秋为自己留条后路,日常多积累资源为跳槽准备。这便是她为什么让邱秋多负责龙新那边对接的原因,新业务、起量快、成长足,以后也好拿来作履历背书。
当然,她这边另有一些厂商朋友可以介绍,季如芊苦笑:“我在伍氏没有未来了,不好让你白跟着挨打,没有吃肉的份。”她的人她肯定会关照好。
“芊芊姐……这结局已定么?”邱秋怅惘,情人成仇敌,旁观者心有戚戚然。
“对。”季如芊捏着饮料杯子喝了一口,不假思索地答。分手过程惨烈,进程并未超出预料。
疯也疯过了,告一段落。季如芊能调理好状态,她第二天照常上班。起码得撑住,她在厂区的工作还需要威信,一定不能显露颓势。
好在她与张申等老高管们未有大冲突,生产流程的主管们年前则已经混熟摸清,仅仅被看八卦季如芊并不以为意。
朋友们却很担心!她不主动讲,流言传播好几天后,许凡才听闻那场闹剧。
“为什么不找我诉苦?一个人闷心里!”许凡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信息滞后这么久,“而且你以后在公司怎么自处,会不会被排挤孤立?”
另一端心境已刷新的季如芊耐心解释:“就怕你担心瞎想,放心,我早已铺垫好一切。”
她哪有那么神机妙算!说得切瓜砍菜般简单,其实走在钢丝上般小心谨慎。季如芊不告诉许凡,主要因为许凡和老陈正新婚燕尔,不想拿这乌糟事去扰人家清净。
许凡知道后便拦不住,执意约季如芊出来玩,大家去郊游,趁着春游踏青的好时节。她下意识准备拒绝,那边群里讨论了起来,热火朝天。
“除一除晦气,迎接新生!”
“芊芊立刻找一个新男友!不能输!”
亲友们纷纷出主意,仿佛她单身跟伍青泽又有什么关系呢?谈恋爱就大获全胜了么?实在搞不懂这种精神胜利法的逻辑。当然季如芊也爱面子,不管实际如何,外人默认她为弱势被甩的一方。
所有人都这么以为,以为她是被分手的那个人。包括闻真,那天在她家门口说出那句“分手快乐”,却是一脸担忧的。季如芊想解释,又自觉多余。她身上又有多少能解释得清楚呢?即便别人完全出于好心靠近,季如芊也只能推拒千里。
哪能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经了磋磨,一切便接受得了折扣。她戴着假面,包裹剩余的些微真实,像一根细长棉线。又不敢示人,要小心保护好,留作长明烛火的灯芯。
闻真同在活动群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心思一动:季如芊和伍青泽分手了,郁揽风与她的关系呢?是否顺理成章浮出水面,她愿意找的新男友会是这位表哥么?兴乾的现任二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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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在接班人,当然不算输吧?!
拆除了一层道德阻拦,又添一道手足悖论,值得么?闻真甚至后悔搬来明嘉苑。一瞬间放纵贪念,为自己谋了个近水楼台的便利,却不确定是招惹风月,还是引火上身。
可闻真手机中保存着几张照片——许凡婚礼的摄影师技术高超,新郎新娘照片上百张,电子相册发到群内欣赏点赞。迎亲、内场,包括伴郎伴娘以及亲友敬酒。
摄像师大概极重视审美及构图,他与她的捧花环节被拍得宛如专门布景的求婚现场。季如芊的笑得熠熠生辉,化了全套舞台妆的姑娘较平日尤为明艳逼人,被背景里的枝叶映衬得面色鲜亮,无端想起这个季节漫山的桃花。
闻真记得独山便有适宜赏花的谷地,他关掉相册,在群里提了一句。闻真本没打算在群里接话,许凡却眼疾手快抓住了他。论户外露营的资源储备,抓住闻真可比自己做攻略省事。
“你领队,好久不出来玩了。”许凡挺好奇闻真最近在搞什么。“还有季如芊必须来,窝家里难道在以泪洗面。”
……她明知道季如芊不是这种沉溺旧情的人,故意激将法逗她。
闻真难免当了真,他理想中的感情纯粹而简单,季如芊并非良缘,他明明白白地懂,自始至终都懂。
但他无法忍受那个在璀璨灯光下对着自己笑过,又被镜头定格成相片的姑娘,悄悄得哭泣。
阴差阳错,两人素未谋面时,闻真便查过季如芊。可他当时的概念里,那不过是一个学业做得不错的同行女性,虽然很优秀,毫无交集。
真正的首次相遇,他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足一米宽的狭窄室内楼梯,肩膀错开几近摩擦的距离,一上一下。她的神态,她的身形,她略有些着急却克制地咬住嘴唇的习惯近在咫尺。
乃至她蜷缩手指隐藏住光洁指甲上那到浅浅的血线,都留在他心里。
那比一个名字更具体、生动,就像照片相对于文字。
或者从两人一起开车上独山,穿过风吹拂的芦苇荡来到湖畔,天高地远,她自在地笑了;让闻真想起她注视着打灯水族箱的光亮,脸庞被映射成幽蓝粉紫的奇妙颜色,另一种光怪陆离的模样。
那也在知道她身份之前,脱离任何社会关系。
即便后来她在他眼中越来越复杂,甚至夹带着不堪,最初的印象无法被篡改。
闻真将对话框内拒绝的回复删掉,改成@季如芊:“独山的春天很漂亮,一起去看看?别暗自伤心了。”
季如芊正准备打字反驳许凡,被这横插一句噎住——她目前情绪的最大波动,便来自于这群活宝了。
提起独山,她也忆起初冬。那天与闻真上山前,她在纠结是否偷偷给郁揽风招标资料,以及筹谋和伍青泽分手。
当时的她尚有退路,过了一季,面目全非。
季如芊没有再拒绝,是该趁着万物复苏的时刻透透气,毕竟前途更加凶险。
群里热火朝天地安排车辆和装备。许凡发话,闻真周末开他那辆越野suv,顺带捎几位朋友。
北方的春天十分短暂,往往燕子飞过,来不及眨眼便消逝无踪。
因此对去野外,大家的兴致一点就燃。陈斯远妇唱夫随,帮老婆统计人数,分配任务:“闻真你住得离雨薇近,你们一路。芊芊要开车么?还是跟我们一家?曼寒也跟我们一起。肖晴、师弟一路。”
季如芊语气轻快地卖乖:“好的!那我就偷懒坐你们车啦!”有人当司机她纯玩,没问题!
闻真回得却隔了半分钟:“我搬家了。”
老陈摸不着头脑:“我知道你搬到校外啊,就是说你新家小区挨着雨薇家。”
闻真硬着头皮解释:“最近我又搬了一次家。”
他不是傻子,许凡又早有前科,当然看得出那两口子在悄悄撮合做媒。雨薇自是挺好的姑娘,肖晴、曼寒也都是,他不排斥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玩乐,只是对这种模式不感冒。
虽然顶着个唬人的科学家名头,外人总以为他们这种人最为理智眼睛。其实闻真骨子里仍浪漫天真,有点理想主义。
感情应该来自偶然间的激情迸发,就像实验数据天算人算,独创性的结论却总在意料之外。
恍如神谕降临般,才最弥足珍贵。
“哦,为什么又搬一次,你现在住哪个小区?”失望的老陈只能将雨薇安排到师弟那边,顺带奇怪闻真不是挺忙么,之前的房子他见过家具装修都齐全了,怎么整日闲折腾。
……闻真顿了几秒,好想原地遁形。他第二次搬家没请老陈帮忙,也一直没找到契机讲。心里有鬼的人没法大大方方。
索性一口气讲完:“我新房子在明嘉苑,季如芊不开车的话,跟我一路吧。”
说出口却略带羞耻及隐隐的心虚。
“啊???”
季如芊本来在对话框打出了疑问,又缓缓删掉。她已经有了答案。
难怪上一次闻真来还饭盒如同串门般随意。哦,她搜刮出记忆的片段,早在一开春,自己便在小区中见过闻真的银色车影。
而更早时候,闻真又经常莫名其妙地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奇奇怪怪的。
毛毛细雨刚洒落时,人们行走其中,无知无觉。等到雨滴串成线,身上洇湿一片时,才知道躲避已来不及。
往日相处的碎片被连成珠串,像从模模糊糊的晨雾中走来,逐渐清晰的轮廓。在她混沌地过的这几个月,偶尔曾有过的清明时刻里,闻真的身影出现频率颇高。
季如芊曾因这种契合而短暂迷惑过,很快被其他烦扰压下去,不再深思。
或许是故意不去多想吧。人都趋利避害,既不想节外生枝,又贪图片刻的愉快。
一旦那层窗户纸被戳破,却又是另一种景象,季如芊不可以再听之任之。
她想也没想,条件反射般小窗私聊闻真:“我不坐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