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30.心在黑暗中浮沉
作品:《过季[现代复仇]》 夜里九点,不早不晚。季如芊收到闻真的信息。
“???”
她可想不起来那两个玻璃饭盒,等闻真提醒后,才感慨:没想到他还挺细心。
“太麻烦了先搁你那,什么时候聚会捎上吧。”
“三分钟后我到你家楼下。”
什么鬼?季如芊没想到闻真不止挺细心,还挺闲。毕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何况她还顶着一脸面膜,活性炭清洁泥膜附着在季如芊脸上,黑糊糊一片。
“我现在不能见你!”她刚刚敷上,还需要十分钟呢。好不容易抽时间护理下皮肤,享受难得的放空。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在家么?”
闻真已经下到宅间的空地,刚才他坐在自己家里,远远地眺望过她的窗口——幽暗、昏黄,亮着一盏灯,家中有人。
这视角细探究来有点像偷窥,闻真的脸颊略微发烫,为自己找来借口:他搬家被推荐的第一套房源便是那一栋,兜兜转转的缘分而已。而从客厅往外看风景也没有过错吧?!
初春的阳气蒸腾,闻真站在她那栋楼下,伸手扇了扇风。季如芊不想见他么?或许自己太过打扰。闻真在手机上补了一句:“没事没事,是我唐突了。不方便的话,下次碰面我给你。”
季如芊不耐烦打字,发过去语音:“我现在不能见人!你如果到了的话,不介意麻烦就上楼敲门,递给我。”
她不知道闻真现在就住在明嘉苑,以为他路过这边专程拐进来,被吃个闭门羹。
……等季如芊开门的那刻,闻真才读懂她那烦躁的语气,他吃惊地愣了几秒,差点笑出声:“原来你真的不能见人,这是糊墙还是唱戏呢?”
季如芊被他盯得窘迫,顶着一张小花脸,拧着眉头、皱着鼻子,劈头盖脸驯他:“没人告诉你跟女生见面需要提前约时间的么?”
如果是平日里的闻真,一定会抓住季如芊这句,跟她顶着斗嘴“我不是提前了三分钟么?”或者故意恶劣地曲解“不就是还个东西,居然算是约会?”
但闻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么活泼、这么生动、又这么搞怪的季如芊,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
和上次接她帮忙送行李一样,依然站在门口隔着寒暄两句便道别。这回甚至时间更短,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在楼道里也没什么可聊的,更不可能让他进门。
闻真单手支撑着门框,感应照明灯在他侧后方的楼板顶洒下光束,把高大的男人身影投射着叠在季如芊身上。他不再取笑,换成认真的口吻问她:“听说你分手了?”
突兀的话题,与他现在站着她面前一样突兀。
季如芊被笼罩着,抬眸与他的眼神相撞,某种错觉冒上心头,手脚竟然无处安放。脸颊烧灼,她想一定是泥膜在发挥作用。
还好灯灭了,黑暗再度降临,那瞬间季如芊的掌控感重回。闻真后退半步,回归那种懒散无所谓的姿态。
他打了个响指,灯随着清脆的骨节撞击声亮了。接踵而来的是闻真的祝福:“那我祝你分手快乐。”
季如芊直觉哪里不对,她隐约觉察出一丝丝奇妙的情愫,又不想去推断。
只能往最安全的方向偏移,将那缕旖旎挥散:“你不会为了来看我的笑话的吧?”
和伍青泽分手这个八卦不大不小,在总部与老厂区之间慢慢蔓延开来。这阵子季如芊渐渐感知到别人目光的异样,尤其她最近每天上班与张申碰面。
老厂区那群中层多为张申的势力,本来忌惮她新上任。等分手的消息传开,对季如芊的畏惧便少了几分。
而闻真呢,俩人吵过几次,虽无本质矛盾,但算针锋相对的损友。
对呀!季如芊茅塞顿开,终于给他这么大费周章地来送俩饭盒找到个合情合理的缘由,并说服了自己。
闻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层又一层,他在黑暗中下楼。月光从楼梯间的花窗漏进来,倒不至于踩错,只是模模糊糊看不大清。
感情也如此,混沌中并不明晰。闻真没解释,他有自己的骄傲,准备以更雄性动物的方式告诉她。
季如芊看到闻真抿了抿唇,他说:“早点睡,回头见。”不置可否地离开。
是寻常的客套吧,她没当回事……闻真却是真的在筹备下一次碰面,正式的、全新的。
他近一个月的奔波,许多报道即将刊登。之后两人终将会合作,这一次他要做主导的那个。
季如芊来不及回味闻真的转变,回屋将面膜洗掉。皮肤被紧绷着,温度失真,也看不到颜色。
泥水淌下,露出本来青涩的面目她对镜咧嘴挤出一个笑。
其实闻真挺好的,是她不想沾染情爱。
好不容易撇清与伍青泽的联系,升任现在的位置,获得一些权限。季如芊勉强可以靠自己行事,只需再过个一年半载,她便可以查明真相。
手机里仍躺着郁揽风的信息,他得知季如芊分手后同样心急火燎。跟闻真不同,郁揽风来劝她与伍青泽复合。
初听到这个提议,季如芊被逗乐,她直白地讽刺对方:“我记得年前在我们君兰的WY酒店内,咱们郁总可是情真意切地吐露心迹,说很喜欢我的呀,那热情连加冰的咖啡都浇不散,如今怎么怂恿我去找前任重归于好?”
郁揽风咬紧后槽牙,从来没有受过女人这样刻薄的奚落——他无法反驳,每一句都是事实。
季如芊仿佛是故意的,永远在刺痛他和激怒他之间维持着巧妙的平衡。她比他要犀利残忍。
“难道你能接受伍青泽还未分手时,便在游艇盛宴上结交新人?可能绿色的帽子搭配起来很漂亮吧?”
郁揽风也奚落她,他不相信季如芊如此大度。
“我先对不起他的,第五批药物采购招标那件事。”季如芊提醒郁揽风。
“公事的债,拿私情来还?”
“总之,我跟他好聚好散、互不亏欠。”
“那我呢?郁听雨和伍青泽结亲的话,她母亲陆云霜那一脉更加人多势重,在兴乾内部,我拿什么来抵抗?”
郁揽风的声音变得失控,任何东西都可以失去,除了兴乾。
对季如芊有过的爱慕之情仍旧残留,但他最热衷权利,无法挣脱掌控兴乾这巨大的吸引力。
年前在酒店中,他劝她除了伍青泽也可以考虑考虑自己,被季如芊浇了一整杯咖啡;转眼却期望她挽留伍青泽,避免陆云霜的盟友越来越多。
本来郁揽风仍心存侥幸,寄希望于伍青泽对季如芊的旧情。直到郁听雨在最近的家宴中洋洋得意,向大家秀出与伍青泽的最新进展,原来两人已经私下同游一次,日常亲密热聊。
“我不会委屈求全,不可能低声下气,你该不会奢望我向伍青泽跪求复合吧?”
季如芊换一种方式,从可行性角度劝郁揽风——她真的爱莫能助。
婚宴上他预谋的求婚是她回避的,婚宴后的分手是她提出的,自那日两人再无瓜葛,伍青泽怎么可能回头?!
“如果伍氏与兴乾联姻,我自身难保,还能帮你对付伍氏么?”郁揽风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不知道你到底准备在伍氏搅起什么风浪,但我清楚你人单力薄、需要帮手,那么雄厚的集团,你需要借助对等的公司来对抗。这也是你选择兴乾,跟我结盟的原因。伍青泽和郁听雨在一起,伍氏补足资本运作这项短板,蒸蒸日上,是你乐见其成的将来么?”
……季如芊并未预知自己的分手会引起这样剧烈的连锁反应。如果她不提,以伍青泽的温雅自持,即便家中施加压力,他也不会另觅佳人。
即便这半年彼此诸多龃龉,他思想也许悄悄地滑了坡,去参加了那场带着相亲意味的局。却仍旧舟车劳顿赶路,被许凡几张照片叫回来陪她。
他本是她手指间的田螺,十拿九稳地拿捏。终究季如芊主动放开了手,她想将年少情谊封存,别等到面目狰狞。
要回头吗?郁揽风的担忧不无道理,以及,伍青泽那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还是因为她意气用事?
“你放心,联姻哪那么容易促成的。你父亲,打下兴乾基业的郁安平,会因为女儿刚刚谈个恋爱,八字没那一撇的事,就放弃争夺市场的关键时机么?”
她安抚郁揽风,也在说服自己别回头,干干净净断掉最好。即使伍青泽真跟郁听雨结为眷侣,那也得需些时间……
季如芊摸不清自己在琢磨什么,但对伍青泽的愧疚少了那么几分。被放生的鱼入了塘,欢欣快活,自此互不亏欠。
至于她,无意寻这种乐趣。也许脑海中闪现过某位新人。以前可能还算灰色地带,理智与道德的夹缝里,偶尔迸.射出的刺激念头。现在她恢复自由身后,倒觉一切索然无味,对男女之情全无奢念。
嗯,用许凡的话总结“你剃度出家了”!
或者,她从来不是被“伍青泽的女友”这个身份束缚,而是被那团迷雾所局限。只有揭开真相那天,季如芊才能恢复自由,踏踏实实地爱一个人。
在面对闻真那灭了灯的十几秒里,她的心在黑暗中浮沉。被波浪高高荡起,又缓缓落下,潮水涌动,像一声低低的叹息。
伍青泽却不似季如芊这般断情绝爱,他确实存着点赌气的念头,加上郁听雨追得急,两人你来我往,约起了会。
郁听雨很贴心,没有直接在他面前问过季如芊的存在,尽管她已经将两人的情史研究得一清二楚。历来跋扈的郁听雨变得乖顺,反倒闺蜜团们提醒她:刚与初恋女友长跑闹掰,就来和你恋爱,能有真心么?
“你们觉得我真心啊?”她玩着指尖长长的美甲,举起手欣赏闪亮的钻石贴片。
姐妹淘中郁听雨背景条件最好,她狠狠享受过几年,逛最in的夜店、开最贵的酒,或者买成顶奢的vic、受邀看秀,这些都是入门型的玩乐。或者她也有“进阶型”的消遣:迷一个半红不红的小演员,刷卡为他置装,追行程陪住在酒店……
那时候姐妹们也为郁听雨不值,嫌她鬼迷心跳。她同样爱答不理地应着,笑谈:“养只宠物对他好,也叫恋爱脑?”
神人逻辑!用在和伍青泽的关系上,郁听雨同样乐此不疲。家里乱成一锅粥,自己不可能加入争产大战,顶多做陆云霜的一颗棋子,替自己的废物弟弟做嫁衣。当然她更不想看到大哥郁揽风那张死人脸太得意。
当棋子有棋子的报酬,陆云霜给她划了好几处房产;再加上伍青泽皮相也不差,痴情种又如何,她倒是稀奇好胜地想去攻略。
伍青泽习惯起分手的日子,虽然还未与郁听雨确认关系,但俩人同进同出许多场合。公司内部的闲聊八卦铺展开,是报复么?埋藏在心底的念头,他迫不及待见到季如芊的反应。
终于等到月度管理层会议,无法避免地季如芊将与伍青泽见面。大会议桌两侧,她凝神端坐,把视线管束好。许多双眼睛盯着呢,她不想当演员,却被架到了舞台中央。
会议上提到与兴乾的竞争,伍氏的策略明显变得温和。季如芊保持定力,拒绝露头表态,附和同仁们的观点。两小时并不难熬,摸鱼节省脑力,她已经开始考虑下班吃什么。
突然思绪被打断,作为会议主持者的伍青泽将话题引到她身上:“季副总调任老厂区两个月,对生产研发工作的展望有哪些呢?”
齐刷刷的目光扫过来,季如芊打了个激灵,背脊挺直。
曾经清俊的男人面庞凛冽地朝向她,伍青泽在故意给季如芊难堪。他才不想看到她若无其事,先提分手的人毫发无损。他要她兵荒马乱,要她痛苦不堪!
意识到这点,季如芊愣神片刻……众所周知的关系,连一旁的邱秋都悄悄瞅了瞅季如芊,在靠近她的记录册上默默写下“别紧张”。
怎么会!季如芊从来越挫越勇,何况她今天战术性摸鱼,还没怎么发言,喉咙状况正好。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翻到备忘录,字正腔圆地将最近的工作一一汇报,公事公办的姿态。
等着看笑话的观众仅仅收获一堆套话。失望之际,伍青泽再度发难:“季副总开拓新业务的成果在哪里呢?”
算上交接、过年,哪有那么快的成果!连紧邻主席位的伍国俊副手也侧目,少董有点失态了。
生动演示了办公室恋情的缺点,分手后有被刁难的风险。
“我们正在开拓新的市场……关于研发,尝试与医科大合作nx-3项目……”
电光火石,伍青泽不主管研发,但这一串名词他有深刻的印象。在婚宴上,季如芊本来局促地坐在他身旁。而对面那个男人与她侃侃而谈,季如芊收放自如,不复同他讲话时的惴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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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尤为膈应的:那束自己没办法转交的捧花,被这个男人交给了她!伍青泽看着聚光灯下如此登对的俊男靓女,有种天生一对的错觉!
那束花简直是捆干柴,他的愤怒上了头,向她摆脸色、发脾气,两人间岌岌可危的平衡被打破,最后一点情分烧成了灰烬。
“季副总很称职,过年参加婚宴都不忘和人交流项目,你跟负责人很熟嘛……可惜没见成效啊。”
季如芊震惊,她早知道他的温润纯良不过是虚伪的表象,下面埋藏着不甘与计较,假装作宽容。压制得太久必将疯狂反扑,还是没料到他如此的胡搅蛮缠、不识大体。
为了nx-3项目而接触闻真,她问心无愧。不止对伍青泽,连对伍氏医药都只有益处。
这个项目被排除在她的秘密计划之外,初心仅仅为了研发一款新药,治病救人。不辜负科研人员的心血,如她曾接受过的日日夜夜专业训练的教导。
季如芊勾勾唇,冷笑回应:“少董勤勉,游艇宴会中仍旧与竞争对手互通有无,结交兴乾,发展情谊,我作为下属不过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她提的分手,但认真捋顺的话,他可在关系存续期先去认识了新人!
季如芊想退让,避其锋芒,给伍青泽体面,为这段感情安安稳稳地画上句号。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当众打压自己,她不可以失去掌控,那是安身立命的本钱。话顶话将军回去,季如芊毫不畏惧。说到底伍青泽还未接班,她坐在这里仰仗的是董事会的任命。
更何况,正掌权的仍是他父母。上周张文珊去了趟老厂区,在季如芊的办公室里兜圈子谈着无关紧要的工作。最后仍是季如芊主动挑破,她情真意切地表态:“我能在如此年纪坐上这么高的位置,离不开伍氏的栽培。很珍惜和维护这份完美的履历,由衷祝福青泽将来拥有更好的感情。”
“放心,你有集团这份高管背景,过几年独当一面,行业内随便哪家职业经理人都足以称职担当;或者自己创业,来日可期。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和董事长也期望你和青泽各自过好生活。”
两个女人用最好听的话讲明自己的底线:张文珊对儿子的新姻缘十分满意,不像他爹伍国俊仍怀有雄心壮志,相较而言做母亲的更为稳妥,觉得伍青泽与郁家接亲挺好,强强联合。她害怕儿子无缝衔接,季如芊心有不甘,假使以多年女友的身份闹一闹,难免不惹人耻笑。
而季如芊则主动投诚——只要能让她在副总的位置上混两三年好资历,自己更在乎前程。张文珊自然开心,不用给房给车甩支票,仅仅一个职位便打发掉一宗麻烦。季如芊在岗位上本就称职的,儿子找的姑娘果然通透,若非郁家女儿恰好冒出来,其实她嫁入伍家也勉强够格。
经过这番对话,季如芊心里有了底,她才不怕跟伍青泽对着干。这样最好,让伍氏夫妇放宽心,她没缠着他们的儿子,说不定还夸赞她识时务呢。
昔日情侣转为明刀明枪的仇敌,伍青泽白皙的脸染满怒意,起身拂袖而去。
他恨她,恨她之前云高风淡,恨她如今依然镇定自持。他找新欢刺激她,报复她,不够,仍不够!
他恨到近乎失去理智,走出会议室依然不解气。
而季如芊领着邱秋往电梯厅去,同事们散会后说说笑笑,瞧见她们后声音迅速打断,直至噤声。直达负一层的高速电梯轿厢内,尴尬的气氛弥漫。
连邱秋都盯着一闪一闪的按键,祈祷时间瞬移。她脸皮薄,方才目睹一群人对季经理的取笑,自己倒跟着窘迫起来。侧眼镜面内壁映着季如芊冰冷的脸,她绷紧了唇,站得笔直。
身处舆论中心,乌云般压顶凝滞。一切的一切,如暴雨前夕,气压越来越低。等待一场宣泄,酣畅淋漓地全身浇透。
季如芊仍在忍耐,叮得一声开了门,她径直往前走。空荡的地下车库层,审视被抛在脑后,她往前走啊走,仿佛走在自在的风中。正想回头嘱咐邱秋跟上,刺目的车灯扫射在季如芊身上。伸手遮在额头,刺目的光线后一辆黑色的车子驶来。
伍青泽坐在后排,隔着座椅、司机、前窗的层层阻挡,望不到的山峦尽头立着他曾经相爱的恋人。季如芊脸上终于有了点他熟悉的神色,她被吓到那一下,往常私下里偶尔曾显露出这样懵懂害怕的可爱模样,而不是如今对他铜墙铁壁的刻意防备。
可下一秒她闪身避让,极力躲开的姿态将伍青泽拉回现实,恨意再度来袭,愈演愈烈。比单纯的恨更可怖的,是夹杂着爱意的恨意,像蘸过盐水的鞭子,过往的每一份甜蜜都浸透入纤维,抽在身上,刺挠着伤口……
伍青泽盯着季如芊,他身旁座位上一袭华服的郁听雨盯着他,而季如芊则努力贴着身后泊位上的车子腾出空间,几乎膈着前保险杠。强大的气场如结界,司机缓缓行车,不自觉便放慢速度。
“停车!立刻停车。”
后座上的命令干硬地犹如那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狠狠踩死了停在季如芊面前。
乌黑的车窗降下一半,伍青泽漠然的眼睛投向她,他猛然伸出手臂,将一侧的郁听雨揽到怀中。翩翩公子不再,狠厉地吻下。
车身过宽,车道狭窄,季如芊被挤在这夹缝中,被迫直视这一幕:鲜艳的口红压在伍青泽唇上,两人的吻很深,是湿润的,互递舌头,交换唾液……也许地库排风不够通畅,还是汽油的气味?季如芊一阵阵反胃,呕吐到嗓子眼边。
她定住,脚步被黏在原地,动弹不得。伍青泽吻到氧气耗尽,松开时大脑空白,那股恨意仍在,最后一步,仍需一步。
他冲季如芊笑了笑,嘴角还沾着郁听雨的一抹口红,伸出手指很随意地一擦:“很遗憾你没有亲眼见到,这只是在游艇上的回放,我们那时便如此亲密。”
季如芊死死盯着他,伍青泽的指节也染上绯色,包括它中指上面戴着那枚戒指——没镶钻的铂金素圈男戒,并不贵重的T家基础款,标价1450刀,花费了她初次实习的一整周薪水。
“我很喜欢你,但会娶她。从我那天上了游艇,便不再非你不可。”
季如芊看着他用血色的唇说着决绝的话,像暗夜里的吸血鬼。她脑袋嗡嗡响,恶心的感觉往外涌,强忍着开了口:“把它还给我,好么?”
她指了指那枚已被弄脏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