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27渡船

作品:《天命便是我这般女子

    一说要待到秋日,时间一下就慢了下来。


    楚逢生闲来无事就躲在屋子里鼓捣那个药匣子,一遍一遍地数草药,顺便借了点医书,想着趁这个机会好好钻研一番。


    旅行途中事态紧急时可没有这种机会了。


    他就这样待在屋里看了三个月医书,而章窈漪就这样练了三个月的剑。


    唯一让他心生好奇之事,是这屋前那城主府后院,在刚留宿的七天内,出现了一股冰凉的灵力。


    但这灵力很快散去,归于寂无。


    楚逢生虽然觉着奇怪,但也没多嘴问一句即墨北。


    原因无他,是这位城主手下第一人接连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谁要去触他霉头啊?


    他算着时间,等着秋日到来。


    *


    泠泠水声悦耳动听,此地聚集天地灵气,实在是一处好地方。


    三月之后,姜涟清终于闭关完毕,从此处清泉离开去往前院。


    温和强大的灵力在她的灵脉里流淌,终于破了化神期,连气场都大不相同。


    若说元婴就已经是超脱尘世,那化神便是临近仙人地境了。


    还真是……诚不欺人。


    姜涟清走到前院时,楚逢生正拿着一本典籍从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


    甫一转头,见到三月未谋面之人,他愣了一下,很快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


    “恭喜。”


    少年昳丽的面容在此刻莫名透着一股清爽干净,年少意气之感。


    姜涟清想起,自己还未问过他来到楚予思的身体前,年龄几何。


    “楚逢生,你是楚予思之前,几岁了?”


    楚逢生没想到她居然问出这种问题,疑惑说:“呃,大概或许快一百岁了?我记得是还差两年就一百岁了,怎么了?”


    姜涟清摇摇头:“没什么。”说着,她就要往屋内走:“窈窈人呢?收拾一下可以出发了。”


    楚逢生:“她在里院练剑呢。”


    他突然想起来,一月前即墨北遣人送来一封要给姜涟清的信件,一下子抓住了姜涟清的手腕。


    “等等等等,我去和她说。”楚逢生见她回头便松了手,“我屋里有封信,即墨北说是从降星洲寄来的,你去看看。”


    姜涟清心中纳闷,降星洲还会有人给她寄信?她私以为,自己在降星洲举目无亲,无人问津。


    虽然这样觉得,但从降星洲来的信件,怎么也要瞧上一番。


    姜涟清:“好吧,那你去和窈窈说一声,去盈洲直接坐云舟,不用路过浮洲了。”


    “遵命~”楚逢生应了一声,拿着医书往里院去了。


    见他走远,姜涟清也不在门口过多踟蹰,推开门去寻信件。


    信件就摆在书案上,用砚台压着。


    姜涟清移开砚台,拆了信封,来信人属实在她预料之内。


    “见字如晤。


    我与我师兄在您走后,将您所做之事尽数告知长辈,师尊怜惜,想要与您交谈,不过那时您已远去,便让我送封信来,问您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宗门。


    我实在觉着师尊这想法不太妥当,毕竟您已是一门之主,即便还有其他事欲言也推推搡搡,直至两月前,沧洲危机解决,您的名字也传来了降星洲。


    不愧是姜门主,天资聪颖,实力强劲,这番诡异的沧洲之难也能寻到解法。


    于是我不再犹豫,提笔书信,若我迟您一步,那也只得叹一声不巧。


    在您离开之后,我探过了您所说的,您二师兄吴云贺留下的刻痕,我在那地穴里另一条路里,发现了一个死去的白云村村民,见那黑色链条扎在他胸口,也不知是否该说是因果报应。


    想来姜门主下一站必是盈洲,我便向大师兄问了些盈洲之事。想来他当时给您的印象是不太好的,但关于探寻消息,他是真有点门路。


    盈洲不得轻易许约,更不得轻易许期,许期比普通许约更为危险,这便是大师兄的忠告。同时,盈洲之乱距今不过几年,是否还有邪祟残余无人知晓,要千万小心。


    祝一路顺风。”


    落款人,燕烟。


    姜涟清无意识地笑出了声。


    不得许期。


    她还是太过相信楚逢生了,说什么不过口误,实际上就是知道许期比许约更加严重吧?!


    姜涟清将信纸一收,甚至想了几十种逼楚逢生说真话的办法。


    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她还是觉得,他不愿意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毕竟一个好端端的人,莫名其妙灵魂出窍,与一具尸体绑定。


    无论遇上什么人,都不该把自己的身份托盘而出吧?


    更何况他们也没认识多久。


    想到这里,姜涟清突然觉得心绪复杂。


    他们明明没认识多久,为什么想要陪她走这一路呢?


    为什么呢,楚逢生?


    *


    云海之上,便是浮洲。


    姜涟清站在船头,吹着徐徐海风。


    云海比起沧澜海,看着倒是温和多了,不知是否是因为它处于浮洲下方,而浮洲素有江南意。


    江南之意,水墨天成,雨雾如画。


    淅沥沥的小雨说来就来,一点一滴落在海面,混杂在海浪里。


    雨雾渐浓,姜涟清回到船内坐下,还不忘看着烟雨朦胧。


    大概是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楚逢生见她不止地望着窗外,走到她跟前坐下,递给她一株云蘅草。


    姜涟清思绪回笼,疑惑:“嗯?你干嘛?”


    楚逢生:“你拿着一会。云蘅草对梳理经脉也有用,你刚突破化神不是?百利而无一害嘛,等下船再还我。”


    姜涟清点点头,表示接受了他的好意,继续看着窗外。


    上一次见到下雨,还是她和楚逢生在晨雾苑里,他告诉他,是因为她想,所以她才去做了。


    此话不假,无论如何,的的确确是因为她想。


    更多的,是她不想他们就这样无声息地死去,同样也不想有更多人死去。


    所以她着急。


    她急着南下,即便早已有人指出她当时的实力不足以抗衡妄洲邪祟。


    倏然停下三个月,再见来时,又觉着当时状态太过紧绷,一切都窒息。


    姜涟清手上的云蘅在她葱指间捏着。她缓缓将目光转移到身前人上:“你来到这里只有九十八岁吗?那你之前的修为是什么境界的?”


    虽然她说着不想过多探究楚逢生之前的事,但真的完全不知道,她也不乐意。


    楚逢生一挑眉:“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姜涟清:“就是问问而已,如果一路都不说话的话,那这段行程也过于无趣了。”


    “嗷,这样啊。”楚逢生提起桌上茶壶,为自己斟茶,“也是金丹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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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真没骗你,我是楚予思前就是金丹。”


    姜涟清:“那似乎也算得天赋异禀了?不是说医修修炼向来比其他人慢一些。”


    楚逢生才把茶盏怼到嘴边,又放下了:“慢倒是真的,但我要是平常成那样,就真该死了。”


    “话说,涟清姐姐~那您今年芳龄几许呀?”他将话题一转。


    意识到对方不想过多在此话题上停留,姜涟清也没有硬要继续的意思。


    于是她便顺着他的话下去:“二百一十六,确实该叫一声姐姐。”


    “哈哈哈。”楚逢生抿了一口茶,“哎呀,说到这浮洲,我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章窈漪照例抱着她的截昙剑,听到浮洲二字停下擦拭剑身,抬起了头。


    楚逢生:“萱花呗,听闻浮洲萱花虽不暗指浮洲法则,但棠溪萱花是难得的绝景,若不是不上浮洲,我还真想看看。”


    “萱花?”章窈漪细细回想了一番,“我大师兄之前随身带着的就是萱花,棠溪萱花确实很美。”


    “哦?”姜涟清一手支着下巴,别过头来,“窈窈见过吗?”


    “见过啊。”章窈漪目光又回到截昙,继续擦拭,“大师兄当时说什么都要回浮洲摘几枝花,即墨逾就随他去了,结果这样和七宿门约好的时间还分毫不差!”


    “好精准的时间管理。”


    楚逢生不由奇怪:“你大师兄叫小夕的话,是哪一个夕?”


    还真是吊足了胃口,无论是章窈漪也好,即墨逾也好,甚至是阿墨,都完美避开了这人的大名。


    不约而同的有些奇怪了。


    章窈漪:“夕暮的夕吧?但是我大师兄的名字不是夕,不然那读起来也太奇怪了。”


    “夕暮啊……”姜涟清觉着这名字的意欲不太好,“如果就是这个意思的话,意思不太好呢。”


    夕暮夕暮,太阳落时,月将升时,便是夕暮,一天之中最后的时刻。


    章窈漪一怔,面色古怪一瞬,含糊道:“是夕暮没错,但前面还有个字,这两个字结合就是大师兄的字了。”


    “我师尊经常这样叫他,然后骂他大逆不道。”


    姜涟清:“哪里大逆不道了?”


    章窈漪一言难尽,答:“云上洲不是不许有人擅自离开嘛?但是我大师兄非但出来了,还要插手尘事,师尊觉得,这样下去,他无情道迟早要碎。”


    姜涟清:“……”这担心倒也不无道理。


    楚逢生:“……”这担心似乎挺对的,就连他挚友都说,他不适合无情道。


    姜涟清回忆了一下,想起章窈漪说,是她大师兄将她从盈洲带去云上洲的。


    “窈窈,你大师兄,也参与过盈洲之乱吗?”


    章窈漪点头,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姜涟清伸手从楚逢生手边抢过茶壶,又取了茶盏。


    醇厚的茶香四溢,薄雾轻起。


    “没什么,就是没听到过任何人说起他的名字,觉得很惊讶罢了。”


    “毕竟即墨逾的名字已经天下皆知了。”


    “嗷这个……”章窈漪懂了,“大师兄确实是,不喜欢太张扬。”


    “但当时,他应该是出力了?按师尊的说法,他的天赋该是当今第一才对。”


    姜涟清甚至有点想笑了。


    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个名字被理所当然藏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