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潇洒跟着定位找到了吕萌萌，一眼瞧见大马。


    虽然前不久刚刚见过，但哪怕是上顿饭才见过，也必少不了二人的见面仪式。


    牛潇洒张开双臂，喊着：“大马！大马！大马！”


    马英俊甚是默契，回道：“老牛！老牛！老牛！”


    二人紧紧相拥，互相用手掌拍着彼此的背部，继续叫着。


    “大马！大马！大马！”


    “老牛！老牛！老牛！”


    道长皱眉，问吕萌萌：“小友，他们一直如此吗？”


    吕萌萌无奈，轻声作答：“据说，从汉朝那会儿就开始这样了。也可能更早前吧！”


    仪式完毕，牛潇洒这才有心思看向别的。


    “道长，我又来接你了啊！走，咱回新生谷去，小萌这块儿利索点，很快咱就能投生凡间了。”牛潇洒道。


    道长指指牛潇洒，对马英俊说：“你看，这位差使就稳重许多。”


    牛潇洒：“怎么？我没来前，大马冲动啥了？”


    道长：“他想用锁链锁我呢！”


    牛潇洒眼神里满是惊喜：“呦！马儿，你……”


    吕萌萌：“你什么你，阿俊送外卖，累的发昏了，都是你，老是跟他聊勾魂那些破事儿，他方才把道长都按到地上了。”


    马英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心底升腾出一股冲动，像是不是我自己了，也可能，如今的我才不是我自己。”


    吕萌萌：“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你化形的时候，赶上了封印灵气，脑子受了影响。”


    马英俊：“也可能是上次摔的太重，摔到了。”


    吕萌萌：“对嘛！”


    牛潇洒：“马儿，电瓶车可不能开那么快的，以后拐弯可不兴漂移的，也不要闯红灯，也不要逆行，带好头盔。记住了哈！”


    马英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得走了，再赶着送上几单。”


    牛潇洒目光依依不舍，叮嘱：“马儿，记得找个没监控的地方，去厕所，去厕所里头，解了隐身再出去。别走错了，别走进女厕所了。”


    马英俊：“啰嗦。”


    吕萌萌：“肉麻！”


    道长：“你们仨是一块儿过日子的？”


    吕萌萌叹气。


    牛潇洒：“四个，我们四个，她和大马，我和我的满，道长，跟你讲过的，我媳妇儿，是财神奶奶，以后，你投生了，可记得给我媳妇儿上香，她老灵了。”


    话音未落，吕萌萌胳膊抡圆，给了牛潇洒一个大嘴巴子。


    牛潇洒：“忘了你这茬了。”


    道长：“能看出来。你们这日子，过的不赖啊！”


    牛潇洒：“道长，她是我媳……是她领导，给她施了法，隔一会儿，就会抽人嘴巴子。”


    道长摸摸移了移，跟吕萌萌拉开一些距离。


    吕萌萌：“道长，你别怕，他乱讲的，这术法，是只打他一个，而且百发百中。真是可惜了，应该让阿俊晚点走，把刚刚那一幕录下来，没准能问小满姐换一千块呢！”


    牛潇洒：“一千？才一千啊？我吃一个大嘴巴子，就值一千？”


    吕萌萌：“一千哎！你知道阿俊送多少单才能挣到一千块吗？而且，我现在忙活一个月，到手都没有一千。”


    牛潇洒：“得！晓得了。道长咱快走，这儿有个穷仙儿。”


    道长：“还叫我去新生谷等着啊？”


    牛潇洒：“那不是为了块么？”


    吕萌萌：“不用，不用，这次你回鬼界堡等着吧！你要是功德多，那你去酆都城都成。”


    道长：“牛阴差，送我去酆都，去地府的首都，去网速最快的地方，我要好好修行，多多上网，方便下一世融入凡间生活。”


    送走了道长，吕萌萌拿着手机，点进系统，正数着，道长这一单，还有多久会开始罚款，又会罚上多少年月。


    真是越算心越酸。


    就在吕萌萌全情投入，珠脑速算时。


    一阵铃铛声响，吕萌萌一抬头，看到一个长着豹耳朵，拖着豹尾巴，胸口衣领大敞，胸肌腹肌俱全，皮肤黝黑的家伙，酷炫的背靠着墙，看着吕萌萌。


    “嫂子。”


    吕萌萌正抓挠着打算盘的手，抬起来，做出一个捂眼的动作。


    “豹尾，都21世纪了，你怎么还不好好穿衣服，你说说，你跟个COSER一样，你是要勾引我这有夫之妇吗？”


    豹尾摸了摸自己的胸大肌，头顶的豹耳朵像后背了背，说：“嫂子，都21世纪了，穿衣自由了。”


    “你别叫我嫂子，叫我萌萌姐。”


    “萌萌姐，你干嘛呢？我听说你在这儿，过来后，看见你闭眼着，嘴巴絮絮叨叨，手一挠一挠的，你是在这儿念咒施法吗？”


    吕萌萌：“我那叫珠脑速算，你个豹子，你自然不懂。”


    “猪确实聪明，这我知道，但我没见过会速算的，再说了，姐，你那不该叫猪脑速算，你那是驴脑速算。”


    吕萌萌：“你找我干嘛？哦！是不是想你马哥了？他已经去送外卖了，你实在想他，可以变成猫，去我们小区停电瓶车那地儿偶遇他。”


    “嫂子，我想你，我是来找你的。”


    “豹豹啊！你这样说话，就很容易叫人误会了，大家会以为你想吃饺子的。你说说你花枝招展，衣不蔽体，又是挂铃铛，又是歪头杀，又是飞机耳的，还有大尾巴，还摇摆摇摆。还嫂子嫂子嫂子，不是找哥，想嫂子了。我们这些混在人堆里生活的，可比你那些猫猫大家庭情况复杂呢！我们想法也比较浑浊。”


    “这儿又没别人，而且，我不爱吃饺子，我爱吃猫粮，我最近发现一款猫粮，特别好吃，我和我的凡间小伙伴们都特喜欢……”


    “停！来，姐姐摸摸头，姐姐得去土地庙，跟土地婆姐姐说正事了。”


    “姐，我也有正事找你，有人想你了，你看看。”


    拐角处，一只身形肥胖的布偶猫，迈着矫健的身姿，像吕萌萌走来。


    本身，马科动物就是天然的喜欢猫猫，便是修行为妖，化身为人，一些本性，会有所克制，却也是不会彻底消失的。


    吕萌萌忍不住蹲下身，开心的长出了驴耳朵，撸着小猫头，听着小猫咪呼噜噜的声响。


    “小猫猫，你是一辆摩托车。”吕萌萌说。


    小猫听后，喵的叫了一声。


    豹尾翻译：“他说他不是摩托车。”


    吕萌萌捧起小猫脸，仔细看了看，说：“呦！原来是小德子啊！”


    小猫舔了舔吕萌萌的手，又喵了一声。


    豹尾：“他说他好想姐姐啊！姐姐的驴耳朵真好看。”


    吕萌萌：“小德子，多少年没见了，怎么来找姐姐了啊？”


    小猫喵了一声，豹尾：“他说，他还想继续当动物，不想当人。”


    吕萌萌这才想起，是十世之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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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这么快？小德子，你做猫做的不行啊！怎么这么快就十辈子过去了啊？”


    小猫：“喵～”


    豹尾：“他说，有几世是野猫，活得比较短。”


    吕萌萌：“小德子，猫也做过了，也做了十次了，该去投胎做人了。”


    小猫：“喵～”


    豹尾：“他说，他不想做人，反正他是童子命，做人也长不大，早早就死了，而且现在做人不如做猫，他要做猫，做宠物猫，做妈妈的心肝宝贝猫。”


    吕萌萌好言相劝：“那可不行呢！”


    小猫：“喵！”


    豹尾：“他说，就要就要，既然当初你有办法让他做十世猫，那肯定有办法让他继续做猫。”


    吕萌萌：“真是好言难劝要死的鬼啊！小德子，别披着猫模样卖萌，变成人样，自己说话。”


    小猫：“喵～”


    豹尾：“他说他不要。”


    吕萌萌：“不要是吧！”


    小猫毫无畏惧。


    吕萌萌一把拎起肥硕的布偶，直掏他的□□：“让姐姐看看，是不是被割了蛋蛋啊？”


    小猫叫声凄惨，而后奋力挣脱，喵呜一声，变成了一个扎着总角的小男孩。


    那是清末的打扮，是他最后一次做人时的模样。


    那次，他被勾了魂，却不肯听话，依仗着世世童子命，未做过恶，又诸多思念与贡品，叫他修为功德皆不低，他挣脱了勾魂锁，凭借着小身姿，从勾魂处实习生的手底下溜走。


    却正撞见了牛头马面。


    也不知这小魂儿是怎么回事，自他开始轮回转世，便从未长大过。


    他厌倦了。


    可终究只是孩子心性，哭闹，逃跑，嘶吼，发泄，又无能又暴怒，又好笑又可气。


    起初他也乖顺，但一世又一世，他终于忍无可忍，在黄泉路上，来了一个大爆发。


    牛头：“小崽子，那我们也是干活的，我们的活儿就是把按着生死簿，到点把你魂勾了，等你去鬼界堡过完阴寿，就去新生谷排队，喝汤，投胎。”


    小德子：“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马面：“叫也没用啊！你看这大链子，你不好好走，我们可绑你了。”


    牛头：“我们可是地府的狠角色，你去打听打听，我们的链子，可不止会锁住你，还可疼了。”


    小德子无措又心焦，只能听话的跟着牛头马面，牛头马面的链子上锁着几个阴神恶煞的魂儿，他们吐着舌头吓唬：“我们最爱吃小孩了。”


    “阴差大王，这小孩太吵了，就叫我们吃了吧！”


    “阴差大王，反正我们是要下地狱的，就赏我们最后一口吧！”


    小德子不敢走慢了，他怕被链子上锁着的恶魂吃了。


    可小德子又不想走太快，走太快就会快点到地府，就会快点又投胎，就会又在孩子时死掉。


    小德子只能走在牛头马面的前面，没有用锁链锁他，他也跑不了，毕竟牛头马面不比那些实习生好糊弄。


    牛头推他一下，他走一下；他走一下，就咧着大嘴哭一嗓子。


    后头锁链上的恶魂们还在出言吓唬，这是他们最后一点乐子了，他们仿佛是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尽情的玩笑一般。


    前面哭，后面笑，马面忍无可忍，一链子抽去了后面，这一下，后面老实了，前面了不哭闹了。


    牛头：“一个个的，非得我们发了火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