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一百零三章

作品:《竹节人竟带我到作案现场

    徐审的房间与地下室一样阴森,悬梁垂下数条幔帐,在黑夜里只透出极暗的红。


    锦泗努力将动作放轻,指尖挑开一层层帷幕,走至床边。


    她正欲唤小竹出来,言淮在身后拍了拍她的手背。


    锦泗转头看去,面露疑惑,只见言淮将食指往唇前一搭,又指了指另一处暗角。


    噤声。


    锦泗解读着,突然一顿,跟着朝那处暗角看去,言淮方才的意思是……那处有人。


    她视线紧紧盯着那处,余光则注意着床上的人,她早知徐府会有所埋伏,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会将埋伏设在屋内。


    先不说他们是临时起意决定来徐府走一遭,徐府又是如何得知他们今夜会动手的?


    尽管锦泗很不想怀疑,但官兵接二连三失踪,再加上组织永远快他们一步,锦泗很难不怀疑,她身边有奸细。


    是她多想?还是那人隐藏得极深?


    锦泗下意识地不敢去想后者,她微微撤步,离那张卧榻远了几寸,抬手碰了碰怀里的小竹,身朝那处暗角走去。


    忽然,垂落在身旁的那只手被人抓住,锦泗不可避免内心一悸。等到那熟悉的温度打破高度紧张,所传达的热意才源源不断地涌进身来。


    言淮将她拉至身后,无声召出沐梵,作势就要朝那处刺去!


    还未出手,外头突然传来高尽一声短促的惊喊,言淮闻言收了势,锦泗朝门外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对言淮点了点头。


    我先去看看。


    ——行。


    锦泗快步走向门口,门一打开就见高尽坐在一方大石头上,她轻轻合上门,走近道:“方才有人?”


    高尽回过头,一脸惊魂未定,“刚才我看到一个黑影从屋檐上飞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去追,那人就朝我射来一支箭。”


    说着他拿出那根箭递给锦泗,锦泗低头一看,面色稍变。


    如果她没看错,这支箭和最初在柳家庄射向言淮的是同一批。


    徐府果然与柳家庄灭门案有关。


    锦泗微不可查皱了下眉,伸手接过箭时才发现高尽手上流着血。


    锦泗讶异抬头,“你受伤了?”


    高尽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囫囵道:“不小心被划了一下而已。”


    锦泗无奈叹了声气,她提起自己的衣角,用力一撕,扯下一条布,“你先包扎一下,别嫌弃,止血要紧。”


    高尽无言看向锦泗,她的神色是如此认真,倒显得这是一个多大的伤似的。


    他轻轻眨了下眼,接过那柔滑的布条,略显无语道:“这点伤对小爷来说是小事。”


    锦泗不顾他的逞强,这时候她像是被青柠传染,只顾着叮嘱“病人”,即便这人可能并不领情,“一点小伤若是不处理妥当也会落下病根,而且我见你这血很难止住,估计伤口不浅,这几日莫要碰水了。”


    高尽撇撇嘴,手指绕着布条转了几圈,将自己那狰狞的血色伤口捂住,才吐出一句:“话多。”


    见他无事,锦泗也就回了房间,她现下已十分确定徐府就是有备而来,动作也就没再那么拘束。


    她一进屋便径直走向那处暗角,言淮却说:“他不在了。”


    “嗯?”锦泗惊奇地环顾四周,“动作这么快?”


    言淮嘲道:“胆子这么小还敢拦我们。”


    锦泗重新走向床边,掀开幔帐一看,见徐审还好好地晕在床上,才放下心打趣道:“那不一定,这人这么短时间内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溜走,我看他胆子倒是大得很。”


    这话是锦泗随口一言,落在言淮耳里却令人有些羞赧,他挣扎着替自己自辩,“你一走我就过去看了,但他已经消失了。”


    锦泗听出言淮话里的意思,忍不住一笑,随后她推了推躺着的徐审,见他没有丝毫动静,才继续道:“看来是有暗道啊。”


    说罢,锦泗突然起身走到暗角处,双手试探地在前方摸索着。


    言淮看着她来来回回,“找什么?”


    “先前我在他房间里进了一间暗门,这暗门能通往地下室,兴许那人就是通过这个通道逃走的,”锦泗手掌摸索着墙壁,嘀咕道:“不过这也太黑……”


    簌。


    一道火光亮起,锦泗顺着这微黄的灯光朝执灯人望去,对上了一双温和无比的眼睛。


    “这下明亮多了。”言淮控制着掌心燃起的灵火,将火光凑近锦泗手边。


    那团窸窣的小火苗受着细弱的风左右摇晃着,正如她翻涌无边的思绪。


    锦泗强迫自己回神,心里告诫着自己正事要紧,手上却无比诚实地拉过言淮的手,将那团火光凑到自己身前。


    言淮顺势垂眸看去,口中意味不明发出一声:“嗯?”


    锦泗:“……这样看得更亮些。”


    言淮瞥了眼锦泗盖在他手背上的手,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好。”


    锦泗收起心思,在火光的照映下找到了那扇隐藏的暗门,她回过头,“你看着徐审,我去地下室看看。”


    言淮突然强硬道:“不可,你灵力尚未恢复,恐不是背后之人的对手,我去。”


    “可下面……”


    “我会小心的,而且这里还需要你来调查徐审,所幸这边有高尽在,我能稍微放点心。”


    言淮轻轻托起锦泗的脸,笑道:“放心。”


    锦泗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等人即将消失在路口时又忍不住叮嘱道:“莫要追敌。”


    她实在是担心,这地下室会埋伏着更多的杀手,等着他们入瓮。


    怀里的小竹被她三番两次的打扰惊醒,郁闷不已地从衣襟里飞出来,“泗,你不是说给我休息的吗?”


    锦泗面带苦恼,双手合十说道:“抱歉,又要麻烦你了。”


    小竹努了努嘴,妥协道:“好吧,所幸上次还剩了点灵力,你这次也要快快回来哦。”


    锦泗闻言眼睛都亮了几分,她忙不迭点头,“嗯嗯。”


    如小桃红一样,她在徐审手上割开了一个小口子,让小竹停留在挤出的血上。


    不知是因为小竹灵力匮乏还是如何,她这次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陷入了昏迷。


    甫一睁眼,她看到的是灭门前的柳家庄。


    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坐在后院亭子里,对面坐着二夫人。


    “夫人,这买卖不是很划算呀。”是徐审的声音。


    二夫人弯着眼,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徐公子,你不是看上我们家卿儿了吗?这离你的目的只差一步啊。”


    徐审轻笑,“但我没说,要为一个女子杀人啊。”


    二夫人早意料到他的回答,不疾不徐道:“你若知道柳卿与她情郎有多情深,你还会这么说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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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


    “他们二人从小就相识,长大了更是关系匪浅,无奈那男子是个无能的主,我家老爷有意拆散,这才来派我寻你。老爷说了,只要你能有办法将二人彻底隔开,他就把卿儿许配给你。”


    二夫人笑着补充了一句,“就算是绑,也给你绑来。届时,还不是任由你徐公子拿捏?”


    徐审闻言,似有心动般开口,“那你说的办法,就是杀了那个男的?卿儿若是知道,记恨的不就是我了?”


    二夫人朝他递去一杯茶,“徐公子放心,我们只需要你提供船只,将她那情郎带走。剩下的,我手下的人会解决。”


    徐审勾了下唇角,“听着倒是很简单,你的要求呢?别告诉我你替我谋划这么多,结果什么都不索取吧?”


    二夫人爽朗地笑了几声,“徐公子果然聪慧,我的要求就是,我要让柳卿再也回不了柳家庄,至于她在哪,又如何,随你处置。”


    徐审停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过那盏茶,“那就……合作愉快。”


    看完这个场景,锦泗不禁蹙眉,二夫人口中说着随徐审处置,但到底还是在天泽河杀了柳卿,以绝后患。


    她信不过外人,能让柳卿永远回不来的办法,唯有成为死人。


    场景再一切换,锦泗已身处在夜间的徐府。


    “我早与你说过,你何必动手?!惹上官府对谁都不好!”一个男子冲徐审怒道。


    锦泗看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徐审嗤笑了一声,“方泽,你可没资格教训我,老爷子重视你,不代表你就是徐家公子,私生子到底是私生子,不如你猜猜,为何你随那婢子姓,而不随我姓?”


    这话倒让锦泗想起来了,这人名叫方泽,是当时在客栈与徐审争吵的那位,也是地下室里,率先怀疑自己的那位。


    锦泗想到那日的场景,都忍不住后怕……此人心机深沉,不可不防。


    方泽气得面色涨红,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发作,“徐公子,你总拿我母亲的事激我,有意思么?不说我至今没个名分,我为徐府做事了那么久,你还防着我?如今你杀了那人,被官府查出来该如何应对!”


    徐审无所谓道:“谁让那男的在船上辱骂我,反正我也不知如何处理他,孤家寡人一个,杀了也无人在意。”


    不知是不是“孤家寡人”四字刺到了方泽,他脸色倏地有些铁青。


    徐审继续嗤道:“你那么害怕官府作甚?谁都知道那个刘大人近日来不爱管事,底下一群草包废物,给他们几个胆子也查不到我头上。”


    锦泗站在一旁,听着这话不禁开始反省。


    原来刘大人对外已这般没有威信了吗?


    方泽听着这话,突然觉得徐审自大得离谱。他不想再管这废物,可奈何他与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努力按捺下自己内心的不满,提醒道:“谁说的,那刘大人扮猪吃老虎,你当真以为他什么事都没做?那这几年来大大小小的案件又是如何解决的?还不是他在偷偷培养接班人。”


    锦泗看他们争吵本觉得有趣,听到这话内心却不禁一颤。


    她插手案件一事除了官府无人知晓,就算是有几个受害者的家人看到她,也都被她搪塞了过去。这人是如何得知刘大人培养她一事的?


    莫非她怀疑了很久的奸细,出自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