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县试放榜

作品:《科举文炮灰夫妻养儿日常

    县试放榜那日,游余又早早赶去县学布告栏前。这次他仍输给了哥哥游乘,名字出现在第二,回府马车上,他却哼了一路小曲。


    刘与之也在游家马车上,直说游余有点邪气,考第二好像比考第一还满足。游余反驳说,子应不懂,子应不如多操心考第四的自己,“勋贵子弟”竟输给“寒门士子”赵决。


    刘与之知道他故意挖苦,毫不生气地笑笑,“玄蒙兄什么水平,彦维你比我清楚啊!我才不像你那般小气,我可以接受自己输给优秀的人。”


    游余听言,大人似的啧啧两声,“唉——看子应自甘堕落,真叫人痛心疾首!”


    “什么就自甘堕落……”刘与之被气笑,一把抽走游余的束发绳,就势勒在了他脖颈里,“长幼有序,这个理,是半点也没被你放在心上!”


    游余扯下发绳,大笑道,“是是是!我们子应是兄长,理应受弟弟我的尊敬。”


    这话也不知怎的戳中了刘与之的心。忽地,刘与之的笑脸变沉,显得闷闷不乐。


    游余用发绳刮他的侧脸,不见他还手,便软道,“子应,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啊!”


    “比如?”刘与之侧过一点脸。


    游余挠挠鼻子,“比如,子应的身量比我高,比我壮,真动手打起架来,我……绝对不是子应的对手!”


    刘与之笑道,“我、不会欺负任何人的。”


    游余想了想,尖着嗓子道,“那日在县学,赵决对我口出恶语,子应不是动手打了赵决?”


    刘与之摇头,“那不叫欺负,叫还击!”


    游余勾住他的肩,“子应一肚子的歪理!不过,那天幸好有子应在,你打赵决那一下,太解恨了!这将来,谁要是做了子应的妻子,定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好端端,又提娶妻,”刘与之的脸垮得比翻书还快。


    游余被他推开,这下总算看懂他在忧心什么,“原来,子应与我哥哥有同样的困扰。”


    无辜顶锅的哥哥游乘,正研究手中的一篇小策论,闻言不觉抬头,“我有什么困扰?子应又有什么困扰?”


    游余嘻嘻一笑,“媒婆上门说亲,踏破门槛了呗!”


    登时,游乘低下了头去,“我对此事无兴趣。”


    刘与之也说,“我也一样,无兴趣。”


    见此二人,游余清清嗓子,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二位哥哥有无兴趣,不重要,重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


    此言提醒了游乘,他看向十六岁的刘与之,不禁问道,“难道子应的父母已定好了婚配人选?”


    刘与之冷笑一声,“定好又怎样?我不同意,没人能强迫我。”生为高门嫡子,子应应该有如此底气。


    刘家和哪家联姻是刘家的家务事,轮不到外人多舌。对于此事,游乘不好相劝,只愿,刘家为刘与之挑的妻子贤良一些,开明一些,包容一些,就不求她能分担刘与之的忧愁了。


    “或者,子应真不愿娶妻,可与父母坦白清楚,延到科举及第后再议。刘大人深明大义,应会体谅子应的。”


    游乘的建议听来体贴入微,直说到刘与之的心坎里。


    刘与之放下了眉梢的愁,点点头,“我会与爹娘讲明心意,倒也不是怕我爹,主要是我娘,她喜欢乱点鸳鸯谱……”


    嗅到点八卦的气息,游余打听道,“子应被母亲点给了谁呀?”


    刘与之长吁,“工部尚书府秦家的九妹妹,秦徐。”


    游余歪着脑袋,看看游乘,“哥哥,你认识秦家九姑娘么?”


    游乘苦笑一声,“真有趣!我几乎天天与你在一起,我认不认识秦家姑娘,你会不清楚?”


    游余辩驳,“哥哥讲的不对。上次去千家胡同,就是哥哥偷摸一个人去的!”


    游乘猛猛点头,“唉呀,我竟不知道,工部尚书府秦家搬去了千家胡同啊。”


    拿下县试头名、第二,司宁侯府自是欢庆一片。


    游乘和游余回府第一件事,便去正院给祖母邓氏请安。贞嬷嬷提议,此为大事,该办场家宴,阖府庆贺。四房白氏一听,忙转头问四郎游怜柑几时休沐。游怜柑算了算,正好是明日。


    “家宴就定明日?老侯爷也在家,”贞嬷嬷看向邓氏。


    邓氏当即拍板,“行,明日办家宴!”又吩咐管家郑伯,把准备好的烟花摆去府门前。


    贞嬷嬷笑说,“摆好了,早摆好了!”


    夜幕绽开第一朵烟火时,游乘和游余推开了东园的院门。


    容芝等在屋檐下,张开手臂等兄弟二人跑过去。母子相拥在一起,哭的,却是一旁的阿桔。


    虞次递给她方帕,阿桔便转身,抱着他哭。


    这一幕看在了容芝的眼中。容芝心知,阿桔在东园十多年,为大房操心了十多年,阿桔对她的这份恩情,她会永远记得,也为耽误阿桔的婚事而愧疚,便喊了声“虞次”。


    “夫人何事吩咐?”虞次严阵以待,颔首道。


    容芝弯眉望着他,牵起阿桔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这么多年感情,你俩挑个吉日拜堂吧。”


    游余扯住虞次的腰间刀鞘,“叔,以后不能欺负阿桔姑姑!”


    游乘反应更冷些,只笑着道贺,“恭喜阿桔姑姑和虞次叔。”


    东园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夜深。


    四房游怜柑夫妻俩,陪容芝在前堂说话,二丫头游雅在南屋与游余玩闹。等游怜山回了家,四房游怜柑立刻道喜,没一会,二房游怜泉、三房游怜钊都各自来道了喜。


    游怜钊刑部有紧急差事,来去匆匆。游怜泉在前堂坐了会,拿出两套大孩子尺寸的新薄袄,说恰好合适倒春寒穿。


    容芝问起李氏,才知,这新袄是李氏亲手缝的,游乘、游余各一套,但李氏不敢来东园,怕见了游乘惹他心烦。


    前程往事,各自心知肚明。容芝劝游怜泉莫急,起身去南屋喊来兄弟俩,让他们自己收礼物,并谢谢二伯二伯母。游余有模有样给游怜泉拱礼,道谢,轮到游乘时却冷了场。但见游乘到游怜泉面前,躬身半晌,挤出一句,“儿子谢谢父亲。”


    游怜泉闻言,哽咽得双唇颤抖,“乘儿……长大了。”


    可是游乘垂眸不语,抱上薄袄,与游余一并退出了堂门。


    游怜山见游怜泉愣在原地,上前拍拍他的肩,用下巴点院门,“走吧,大哥送你回南园。”


    时辰晚了,容芝去南屋喊游雅回四房,游余自告奋勇,一手提灯笼,一手牵二妹妹,一蹦一跳出了院门。留下容芝与游乘母子俩。游乘收拾桌上弄乱的书册,又瞥见放在一边的新袄,狠狠怔了一瞬。


    “袄子的用料是上好的,针脚也好细致,”容芝拿起来细细看。


    游乘回神,冷道,“母亲喜欢这料子,直管拆了它,重新做吧。”


    容芝忙放回去,“新袄是二房的心意,我岂能强拆?还是说,在乘哥儿心里,我就是这般恶毒记仇之人?”


    游乘用力摇头,“母亲自是心胸宽阔,狭隘、记仇的,是儿子自己!”边说边抬袖抹了抹眼泪。


    容芝看着他哭,反倒笑了起来,“乘哥儿想哭就哭,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其实,你有时该学学你弟弟游余,他成日嘻嘻哈哈,仇恨和烦恼从不过夜。”


    游乘在案前坐下,慢慢冷静了,“儿子不敢瞒母亲,今日之前,儿子自以为可以忘却当年之事,可刚才一听母亲提到李氏,那股子恨,就自己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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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出来!刚才是儿子失态,明日家宴上,儿子会给二房赔礼道歉的。”


    “道的什么歉?你不用道歉,刚才,你也根本没失态。面对二房,你不计前嫌,对游怜泉喊一声‘父亲’,便已是给了情面。事到如今,他们给你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所以,该后悔、该愧疚的,仍是他二房,而不是你,乘哥儿。”


    游乘听着再说不出话来,望着容芝,眼泪不住地淌下来。


    “好了,叫游余见了你这副样子,他可不得了了!”容芝喊阿桔端热水,拧了帕巾递给游乘,“擦一擦吧。”


    游乘擦了脸,到镜前整理了头发、衣襟,好整以暇回到容芝面前,“娘,儿子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遇上了母亲大人。”


    容芝捋了下他的束发绳,“乘哥儿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阿桔端两碗刚煮的热汤进来,游乘想起阿桔姑姑的婚事,问定没定好日子。阿桔害羞地笑红了脸,说她与虞次都没读过多少书,正想请游乘帮忙卜算一二。


    游乘这次没用简易金钱卦,搬出了收在箱笼里的铜质星盘。自从六岁学《周易》,尊师袁敞送了他不少礼物,就属这一件,最得他欢心和爱惜。他上一次使用星盘,是为祖母邓氏的病情康复,当时的结果,十分地准。今日他用这星盘为阿桔姑姑测算婚娶吉日,以答谢姑姑十年如一日的照顾。


    “五月二十日,”游乘依照星盘道出日期。


    阿桔点头,“等五月里,乘哥儿和余哥儿就该府试放榜了!这日子甚好!”


    热汤喝完,游乘的心绪彻底冷静,问母亲在千家胡同的分店几时开张。


    容芝早猜透了他肚里藏着的话,便直接问,“你还没放下赵家那小子?想让赵决来我的分店帮工、赚钱?我买他赵家的宅子,付了五十两银子,够赵决用了。再则,他家兄赵斯一定也留了钱给他。”


    游乘默了瞬,又问,“他家宅子卖了,现在住在哪?”


    容芝笑了笑,“怎么?还想请他住进咱侯府?你这办法,也可行,但是,侯府有侯府的规矩。”


    游乘起身,给容芝拱礼,娓娓道来,“有规矩当然要遵从。可是母亲,儿子听说,前日顺天府丞肖骁的案子,是三伯办的。三伯去赵家宅搜出的那些证据,是不是赵家哥哥离京时特意留的?”


    容芝无意隐瞒,也瞒不过游乘,“是。”


    游乘点头,“那儿子就有个疑问。三伯既拿了赵家收集的证据,为何还让赵家哥哥……没了?”


    这件事背后的势力方极为复杂,连内阁的李经章、袁至诚都参与其中,不是一两句能解释清楚。容芝能告诉游乘的非常有限,“乘哥儿,前日上京雷暴,赵斯在离京路上被山洪冲走,这是谁也无法预知的,是天灾。”


    游乘对此事的认知很清醒,“绝不是天灾!分明有人要杀人灭口!娘,你们说服赵家哥哥上交证据,就该履行对他的承诺!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可是赵斯没有提任何要求,”容芝道。


    游乘不敢置信,“那晚他找我时,曾跪……他说,要把赵决托付给我。”


    容芝望着游乘笑道,“你看,相比于我们大人,赵斯宁可相信你。既然你与赵斯有约定,便是你对赵斯的承诺。你答应赵斯,会照顾好赵决,这便是你自己的责任了。”


    游乘再拱礼,“谢母亲解惑,儿子听懂了。”


    容芝起身,“至于,你想让赵决入侯府……先找管家郑伯写好公文,再想办法获得你祖父的许可,由你祖父画了押,对内对外,这件事才说得通。”


    次日司宁侯府办了一场家宴。


    桌案边,自家叔伯婶婶们或举杯,或谈笑。游乘坐在父母下首,静待一个机会,向祖父游仁泰举荐赵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