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一场放榜

作品:《科举文炮灰夫妻养儿日常

    “夭寿啊!勋贵子弟打人噜!”


    不知人群里谁带头喊了一句,越来越多的考生围拢上来。


    游乘被困在中心,只觉呼吸不畅。他将昏迷的游余拉到背上,起身,对刘与之叮嘱:“子应,别下重手。”


    刘与之骑在那出言不逊的赵氏士子身上,听言,收了拳,居高临下,冷冷下通牒,“不管你是谁,给我听好!明日第二场,我不想再看见你。”


    赵氏士子半边眼睛肿了,被旁人拽起来,嘴上却不服,“小子!我认得你是左都御史刘家的!在场的大家快评评理!刘家小子打伤我,现在还威胁我,不准我这寒门学子参加县试!天子脚下,刘家的官威好大啊!”


    一时,人群轰动。


    可刘与之哪里容得下此等蛮横无理的污蔑。他正要回头补上几拳,不料游乘先一步走到那姓赵的面前。


    姓赵的瞧着脸色紧绷的游乘,往后退,“我、我也认得你……”


    游乘冷道,“是啊,我是大理寺卿游家的孙辈,游乘,乘势而为的乘。而你,是顺天府丞肖骁的……四姨娘的三姑的二侄子的表姨夫的独子,赵决。”


    赵决眨眨眼,“你怎知道得如此——”


    游乘继续冷道,“因为,玄蒙兄你是去岁县试的榜首,我便提前打听过玄蒙兄,原还想与兄台结识,请教文章。但现在看来,兄台一身文韬,德行却不堪,根本不配为榜首!也难怪年年科举,年年止步县试。玄蒙兄,你至今还没明白,自己欠缺了什么。”


    说罢,他又打量了遍赵决肿高的右脸,叹道,“出街右转,直行,尽头有家医馆。玄蒙兄只管去,就说是游家兄弟的朋友,大夫会尽力治疗,不收诊金。但是玄蒙兄……你混成现在这样,可惜了。”


    赵决盯着游乘和刘与之离开的背影,出了神。


    直到旁人小声与他道,“这小子说赵兄可惜?何意啊?”


    赵决松开捂脸的手,忽而笑道,“刘与之,游乘……有趣!”


    又一拍旁人的肩,“走,跟哥哥去顺天府衙,等哥拿了酬银,请你喝酒吃肉!”


    呜呼而去,围观的人群立时散开来。


    提刀的差役躲到此刻才现了身,或维持秩序,或返回清扫号舍,以备明日县试第二场。


    侧巷里,顺天府丞肖骁站在马车边,恭敬行礼,唤道:“李大人。”


    “哼!事情办成这样,怎么?还想听我夸你几句?”马车里骂道。


    肖骁的脑袋压得更低,“……那个游乘小小年纪,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赵决有几分口才,却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想听这些辩解,只问你一句。还想救赵斯么?他的日子,好过不好过,全看你和赵决了。”


    此赵斯,便是都察院七品监察御史,也是赵决的庶兄,赵家在朝中为官的独苗。前日,赵斯受刘与之所托,伙同礼科给事中,到司宁侯府演了场“登门威胁”的戏,坏了李经章的局,自然不得善果。


    此番李经资代表兄长出面,以赵斯的命为威胁,通过顺天府丞肖骁,找上赵决,答应只要赵决用精绝口才煽风点火,搞臭游乘、游余在考生中的名声,不仅赵斯无事了,赵决自己也能拿到来年乡试的榜首。


    没错。


    李经资向赵决许诺的乃是,上京的乡试榜首。


    无论这其中有多少国子监生,多少勋贵子弟,他们统统都要在来年的乡试榜单上,输给“寒门学子”赵决。


    “下官明白,定转告赵决,让他保持清醒,记住该做的事。”


    马车远去,肖骁直起腰,听差役报,赵决正在顺天府衙等。


    “为区区五两银子……赵决,你可真下贱啊!”


    肖骁扶正了官帽,走过空寂的巷子,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医馆后堂。


    大夫帮游余盖好被子,到案前提笔写药方,游乘拿来检查一番,刘与之也看了一遍,这才交还给医馆伙计去备药。


    “敢问您,舍弟何时能苏醒?”游乘问道。


    大夫捋着胡须,“要看他自己身子骨。眼下他脱水严重,但药都喝下了。好的情况是,入夜前能睁开眼。”


    刘与之拿银子给大夫,“有劳。”


    等大夫离开,游乘要还他钱,他知游乘为人,只好收下。又坐去游余床前,轻抚去冷汗,“这个彦维,缺了根筋似的!考前贪食,腹泻脱水,笔也握不稳,还非要坚持考完。他这不要命的性子,与介舟,简直一模一样。”


    “我与他,虽非一个肚皮,却在一个院子长大的。”


    游乘站在旁边,见游余的手指微动,忙蹲下去,小声喊道,“二弟。”


    游余虚弱地应道,“哥哥,我还活着吗?”


    游乘笑道,“当然,你试试能不能起身?娘在家等着咱,不好耽搁太久。”


    “我可以,咱们快回家,”游余抓着游乘的手下了床。


    刘与之去前堂取药包,藏在他的书箱里。游乘帮他穿好鞋袜,这才发现他根本站不稳,便又将他背在背上,“到家,我背你回东园,就说……你崴了脚。”


    “就听哥哥的,”游余坐上马车,靠在游乘的肩上,不知想到什么,哽咽了起来。


    刘与之低头一瞧,“你这?难道……今日第一场考得不好?”


    游余把脑袋扎进游乘怀中,呜呜大哭,“哥哥,我……我……”


    “今年不行还有明年,这点事值得你掉金豆子?”游乘递给他帕子,“但是,今年的题那般简单,以你的水平,不至于落榜。”


    刘与之赞同,“题确实简单,尤其第二道的《周易》,袁公写过的文章不计其数,不说介舟了,彦维你早倒背如流的吧?”


    昏暗里,游余抬了点脑袋,“子应这样想?嘿嘿!其实,我也这样想!”


    他泪中带笑的样子着实逗趣,刘与之忍不住朗笑,游乘看着怀中的他,亦大笑不停。


    侯府门前,游乘下马车时背着游余。


    门房小厮上来关切,游余解释是崴了脚,小厮们便了然地退下了,似乎觉得崴脚崴得合理。


    在东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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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母亲容氏,兄弟俩仍是这一套说辞。


    容氏没多问,让阿桔烧热水,亲自为游余脱了鞋袜,热敷。


    游余靠着容芝忍不住道,“母亲不想知道我考得如何?”


    容芝把半湿的帕巾敷在他的脚踝,“你肯定能中,你哥哥也没问题,你俩,应该能占个榜一、榜二吧!”


    端着药碗进来的游乘,听了这话,道:“明日才放榜,娘这话说得太早。”


    游余也道,“对。娘都不知道,今日在考场,我——”


    他嘴里被塞了一碗药,苦味在舌尖瞬间蔓延,苦得他无法再张口说下去。


    游乘看他喝完第一副药,又塞给他一颗蜜饯,“这是阿桔姑姑熬的补气汤,我在小厨房喝了,给你端一碗。”


    游余悄悄转眼,看母亲容氏,话却是对游乘说,“多谢大哥,有好事都想着我!”


    饿了一日,也折腾了一日。兄弟俩吃完晚膳,各自回屋温书。正堂点了烛台,容芝边缝风帽,边等游怜山回了家。


    夫妻俩一个食饭,一个陪同,不约而同说起今日的县试。


    容芝是听阿桔从街上打听回来的,得知游余竟腹泻不支、晕倒在考场门前。她只恨,早晨没亲自送俩孩子去县学,但经过此事,也正好验证了她对三房李氏的试探。


    昨晚,她去找四房游雅帮忙送今早的药,引得三房李氏出了手,借游雅之手,投喂了两块过期及第酥。


    所幸游乘戒心高,免于受难,却苦了游余,害得差点没完成县试第一场。


    “你太小瞧游余!他与他哥斗着气,不可能写不完,”游怜山对孩子颇有自信。


    容芝又想了想,“不管怎样,我得给李氏安排点宅院外的事,不让她有接近孩子的机会。”


    这也是游怜山所想,“咱不足斋生意越做越大,也该给李氏开一间分店了。”


    容芝愣了下,“我正有此意!白日已看好了铺子,就在不足斋后面一条街。”说着,缓缓掏出袖口里的宅院买卖契约。


    游怜山放下筷子,拿起那买卖契,“尔惑给你的?”


    容芝点了头,“晌午,我去过千家胡同,一说要开分店,尔惑便给了我这间铺子,价钱是六百两银,贵是贵了点,但地段极好,是六部官员往来的必经之路。”


    游怜山听罢,恍然,“把李氏明晃晃拘在那个地界,她爹李经章每日都能看见她,却无计可施。尔惑这一招,恶毒啊!”


    容芝却看透了此计谋的本质,“李经章哪知道有尔惑的存在,还不都怪在你、我头上?不行,你多买几个暗卫跟着游乘、游余。往后,他俩只会更危险。”


    东园的烛火燃到了后半夜。


    隔天一早,游余比平时醒得更早。他记挂着县学门前的张榜栏,便不打扰父母与哥哥游乘,悄悄洗漱,独自前往。


    虞次为他驾车,赶到张榜栏前时早是人山人海。游余坐在车里等,看虞次跑过去又跑回来,巴巴地问:“怎样?榜首是谁?”


    虞次拱手,未开口先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