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他们都不对劲。


    啧，这种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白灵凤中途告别后，祝丹一个人站在灵舟甲板，开始逼问系统。


    “为什么任务进度才推进50%，事情难道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祝丹很愤怒。


    搞什么，果然有事情瞒着她。


    【请宿主自行探索。】


    祝丹大怒：“你除了这一句还会说什么？！”


    “你告诉我，白灵凤现在明显不对劲，你居然说没问题，你是坏掉了吧？！”


    狗子：【……】


    【不道啊！】狗子也很委屈：【检查没有任何异常啊！】


    【你怎么不说是你把女主带坏了。】


    祝丹冷笑：“怎么可能！”


    狗子幽幽道：【你再仔细想想。】


    祝丹沉吟：“……不会吧。”


    【呵。】


    祝丹心虚：“最多一点点。”


    嗨，这都不是事。


    既然事已至此，祝丹也不打算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要开始继续自己的计划。


    ……


    “什么计划呢？”


    重华笑眯眯望着兴致勃勃的祝丹。


    祝丹单手叉腰，一手高举飞光剑。


    语气坚定，铿锵有力：“先定一个小目标，干掉焚寂教教主。”


    “啪嗒啪嗒啪嗒！”


    重华在一旁鼓掌。


    “接下里我们去？”


    祝丹：“打怪升级！”


    “寻找机缘，早日飞升！”


    “哇。”重华发出一声小小的感叹，“好耶。”


    祝丹：“第一站！”


    “嗯嗯。”


    “打入魔域！”


    “嗯嗯……嗯？”


    重华宕机数秒。


    “魔、魔域？”


    他没听错吧。


    重华脸上带着某种茫然的神色，木然重复了一遍，大脑疯狂运转。


    试图劝服祝丹打消这个主意。


    祝丹嘻嘻：“开玩笑啦~”


    重华重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没到正邪两派虐恋情深的环节。


    ……


    “魔域附近的斑斓城最近听说有城主委托，许久都没人解决，我打算去那里看看。”


    原著着重刻画男女主之间的爱恨情仇，这些秘境啊任务反而信息很少。


    就比如祝丹此刻提起的这个任务。


    原著就没有提到。


    不过祝丹倒也不是随便接一个任务，她觉得这个任务有些不对劲。


    比如……


    斑斓城


    “斑斓城一个大城，上面据说还有四大家族之一罩着，且毗邻大名鼎鼎的明光寺。”


    祝丹摸着下巴，琢磨：“任务简书中说斑斓城长年被妖魔侵袭，却找不到任何踪迹。”


    “卷宗提到，每到入夜，城中居民都能听见婴孩啼哭，声音如泣如慕，凄厉不绝。而听到这声音一日比一日近的人，会在第三晚神秘失踪，不知去向。”


    “受害人往往是颇有修炼天赋，但修为不高，没有背景的青年修者。”


    祝丹轻敲桌面，抬眼询问：“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不太对劲。”


    “唔……”


    重华将目光从一旁坐着三个光头和尚的旁桌挪开，歪头思索：“你觉得问题出在城主府？还是……”


    他的目光投向旁桌。


    这是城中最大的酒楼——锦绣阁。


    光听名字就是高奢场所。而明光寺境内，竟然有三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光明正大进出这种场所，不仅吃得满嘴流油，彼此嬉笑怒骂，时而眉开眼笑，时而嗔怒拍桌。


    毫不收敛声音，不知是问心无愧还是肆无忌惮。


    嗯，很没素质。


    祝丹顺着他目光看去，眼神闪烁。


    “……”


    她一时不知这是斑斓城，还是魔域“欢喜佛”的地盘。


    佛家弟子严守戒律，就算祝丹这个门外汉也知。


    贪嗔痴，口业，腹欲。


    短短片刻，旁边这桌的三个和尚就破了个遍。


    这速度，可真是让祝丹都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而周围人竟然全然一副习以为常模样。


    重华端起清酒，下唇湿润一点艳色，衬得唇角那抹弧度更显嘲讽。


    “真是——”


    祝丹心有灵犀，接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祝丹抬眸，与他相视一笑，再次转眼，看向那和尚的目光却泛着冷意。


    “好洒脱的诗句。可惜下半句——”


    祝丹压低声音，盯着那三人肥肉哆嗦的背影，缓缓吐出后面半句颇为讽刺的转折：“……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


    当年那位僧人于破城之际，为救下身后百姓曾与破城魔族大能谈判。


    不知过程如何，最终结果世人皆知——


    明光寺上代佛子当日，佛家五戒，连破三戒。从此于明光寺除名，只身遁入魔域，不知所踪，偶尔有几分不知真假消息，提醒世人还有位立地成魔的佛修尚存人世。


    据说当日欢喜佛饮罢酒肉，提刀将魔头斩于城下，向西方稽首。随后于城头之上，弃杖放冠。于天光破晓之时，大笑之后留下这首诗，立地成魔。


    遁入魔域后因其古怪言行举止，不喜争端，唯爱种地耕田，在魔域民间颇有盛名，称“欢喜佛”。


    而好巧不巧，这位僧人，出身自明光寺。


    提起这首诗，自然让人联想到——


    重华挑眉：“……你怀疑问题出在明光寺？”


    祝丹缓缓摇头，面色凝重：“不好说。”


    “看看？”


    杯底轻触桌面，发出一声细碎声响，与此同时，隔壁三人也放下杯盏，相携起身。


    “……”


    祝丹微微抬眸，眼含笑意，不动声色颔首。


    ——


    跟踪嘛，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祝丹与重华伪装成普通城民，一路尾随三个和尚，想知道他们究竟去往何方。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


    “合欢宗？！”


    合欢宗脚下，祝丹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卧槽。


    重华：“……”


    两人对视一眼。


    难道是合欢宗弟子伪装和尚，败坏明光寺名声？


    下一秒，祝丹推翻了这个猜测。


    “不。绝对不可能。”


    祝丹表情严肃，看起来非常确信。


    然而合欢宗向来亦正亦邪，比寻常修真宗门更加包容，门中多逍遥道修士，行事放荡不羁。


    一个是明光寺，一个是不说臭名昭著，也没什么好名声的合欢宗。


    祝丹又如何肯定呢。


    重华问出心底的疑问，不料祝丹却握住他的肩头，眼神坚定不移，语气深沉：“你可以不相信合欢宗的人品，但是不能不相信合欢宗的审美！。”


    祝丹一字一顿，做出最后结论：“合欢宗，不收丑人。”


    合欢宗，正派过，反派过，出过主角，出过炮灰，当过第一，做过吊车尾。


    但是！


    祝丹几十年饱览群书的经验看，合欢宗就没丑过！


    这是她对合欢宗最大的尊重！谢谢。


    “……”沉默片刻后，重华深以为然：“……有道理。”


    太有道理了。


    那好，线索现在断了。


    两人对视一眼。


    重华压下笑意，问道：


    “还追吗？”


    祝丹深沉摇头。


    贸然进入合欢宗实在太不礼貌，祝丹此次行事本就隐秘，不愿大肆张扬，且这种情况最起码说明对方跟明光寺没什么关系。


    那他们本来怀疑的点也就不存在。


    虽然祝丹还是觉得有猫腻。


    比如这几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怎么进合欢宗了，难不成有合欢宗弟子口味独特？


    祝丹没有歧视别人XP的意思，但那也太独特……


    不过——


    众所周知，XP是自由的。


    ……


    相比之下，还是默不作声的斑斓城城主的态度最耐人寻味。


    所以，


    “走。”


    祝丹当机立断，把合欢宗抛之脑后：“咱们把悬赏揭下来，住城主府去。”


    有免费宾馆在，为什么还要花钱住客栈。


    ——


    当天夜里。


    ！


    祝丹忽然睁开眼睛，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飞光剑蓄势待发。


    下一秒，在看清对方的瞬间，祝丹顿住。


    飞光剑也啪叽一下掉地上。


    “……呀，好巧。”


    低沉的声线宛如夜间一支优雅舞曲，含着悠长笑意，勾得人心里痒痒。


    祝丹：艹。


    窗外，Duang大一只卷毛黑猫出现在她窗前，眨这布灵布灵的眼睛，含情脉脉盯着她。


    可惜，并非祝丹不解风情，实在是两只鬼火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幽光，活像两只大灯笼。


    重华你神经病。


    巧个屁！你他爹半夜不睡觉敲我窗户，巧巧巧，老子敲死你！


    祝丹忍了一下。


    没忍住。


    “歘”的一下，祝丹拉开整个窗户，居高临下，垂眸逼视对方眼睛，恶狠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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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不睡觉跑我窗户跟前干嘛！”


    莫名出现在窗外的重华：“……”


    他轻咳一声，扭捏半天，在祝丹不耐烦的注视下，才缓缓道：“我……”


    祝丹面无表情，“别告诉我你害怕。”


    你堂堂一个天魔怕个屁！


    重华眼睛一亮。


    祝丹动作微顿，他要真敢这么当借口，那祝丹就、就会被气个半死。


    “……”


    “我觉得城主府太危险，斑斓城失踪一事说不定就是他自导自演，为了防止他半夜对我们下手，不如待在一起，不给对面逐个击破的机会，师姐觉得呢？”


    重华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说完，他微舒口气，手指轻拨发尾。


    如月华金芒般华丽的发饰轻晃，不经意露出红珠蓝宝镶嵌的耳饰，整张脸华光熠熠，顾盼生辉，像幽夜中悄然绽放的绝世牡丹，又像动人心魄，食人血肉的精怪。


    今夜有鬼上门。


    艳鬼。


    他看起来还非常满意自己的即兴演讲，朝祝丹抛了个波光粼粼的媚眼。


    祝丹：。


    999


    因为6翻了。


    “唉……”


    在对方忐忑的注视中，祝丹心一软，叹了口气，木着脸将窗户彻底拉开。


    “……进来吧。”


    虽然目的不纯，但是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此刻的祝丹已然选择性忘记。


    到底是一个还未见面的鬼怪危险，还是把一个实力莫测的天魔放进房里危险。


    好吧，说不定最危险的其实是祝丹呢？


    “啪啪啪、”


    她拍了拍旁边的床榻，自然邀请：“来，让你点地方，睡吧睡吧，别客气。”


    重华眸光幽深，呼吸略微加重：“大师姐……”


    祝丹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嗯？啥，就这么点地，挤挤算了……年轻人，要珍惜睡觉的时间……”


    重华：“……”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片刻后，默不作声躺在祝丹身旁。


    一阵窸窸窣窣，伴随饰品晃动的声音后。


    重华在祝丹身侧，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两眼直直看向天花板，浑身上下僵硬得像个尸体。


    就在他思索该如何开口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


    修仙人谁还睡觉啊！


    重华内心崩溃，没人能懂。


    “……”


    他抬眸望向祝丹安详的侧脸，眼神幽怨，一时不知道祝丹的睡意是真是假。


    旁人一定是假的，毕竟修仙者不需要睡觉，但祝丹嘛……百分之八十是真的。


    正因此才更绝望了啊！


    重华看着看着，气息忽然平稳下来。


    “……”


    月色正美。


    他的目光长久落在祝丹身上，蕴含某种悠长而复杂的情绪。


    平日祝丹总是风风火火，从不在一个地方轻易停留。


    他似乎很少这样安静地，长久地注视着对方。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银白的光辉融化于祝丹身上。


    好像明月在某一刻落入凡尘，真的触手可及，此时安静的氛围，颇有几分岁月静好。


    “……”


    又一阵几不可查的窸窸窣窣动静。


    珠玉琳琅，连起一阵战栗，不知不觉，他凑到祝丹脸旁，盯着眼前人姣好的面庞，呼吸略急促一瞬，紧接着他似反应过来，屏住呼吸，缓缓靠近朝思暮想的……、


    “呜呜呜……哇啊啊，呜呜呜……”


    ！


    重华面色一僵，猛地弹射回床边。


    下一秒，


    祝丹一个鲤鱼打挺，诈尸一样“腾”地坐起来，若是重华动作慢上半秒，就会被撞个正着。她顶着一头凌乱头发，眼神喷火，恨不得杀人。


    爹的，睡个觉还一波三折。


    头一个看着那脸，祝丹忍了。


    现在，一个几哇乱叫的小鬼也该惹她。


    真当她是什么毛茸茸呢。


    “找死……”


    祝丹拎着飞光剑，抬脚跨过重华，杀气腾腾就要朝窗外冲。


    然而……


    “……”


    祝丹：“？”


    她不可置信：“咋还没声了？！”


    她不可置信扒开窗户左右瞧了又瞧。四周黑洞洞，静悄悄，空气中除了细微的蚊虫嗡鸣，什么都没有。


    “……”


    祝丹这哪能甘心。


    今夜放他跑了，岂不是明天在她睡觉的时候，这玩意儿还会出现，扰人清梦。


    为了吸引这不知是妖是鬼是魔的东西，祝丹可是把修为都封到筑基了。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