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颗星

作品:《当我在路边捡到一只德牧后

    空调扇叶上下浮动发出沉闷的声音,冷风懒懒吹过有微微凉意,喻淼掌心贴心脏位置,心跳频率久居不下,像是暴走了一公里。


    屏幕上的转账记录和他说的这句话如一把丘比特的箭直达心底最深处,铮亮的肩头牢牢攀附,不疼,等她细看原来是蜂蜜和棉花做的,还带着独有的温柔。


    她原本以为,陆峣会跟她承诺什么,但没想到是这么直接又真诚的方式,仿佛她说想看他的心脏长什么样,他也会挖开个给她看,还会问她满不满意。


    原本的犹豫不安在他一句句中都消散,顺着回忆的线头脑海浮现十四年前的那天。


    到公交站前她回头看过一次,但雨实在太大了,风卷起雨滴从伞的保护下袭击她脸颊,她只看见他站起来了,看见他面对关闭的卷帘门。


    要乘坐的公交恰好开来,她刷卡上车,发现居然还有两个连着的空位,她快步过去,坐到靠窗位置,玻璃被雨滴填满,她看不见他往哪个方向走的,但猜测他应该是要回家了。


    考试正常发挥,又帮助了人,虽然没有得到谢谢,但并不影响她内心的自我满足,回到路上她都笑容满面,小区的保安叔叔看见她这么高兴,打趣地问—


    “下雨还这么高兴,看来考得很好。”


    她秉承谦虚是美德,又忍不住跟人分享,“我今天帮助了别人。”


    保安叔叔笑呵呵地,“是吗?怎么帮助的?”


    她大概将事情说了一遍,经过的物业姐姐听完笑着夸奖,“小喻淼真棒呀,奖励你个小企鹅。”


    背着小书包的企鹅玩偶,头顶扎着粉色蝴蝶结,书包也是粉色的。


    她跟两人道过谢,抱着小企鹅欢欢喜喜回家,一进门就迫不及待把成绩通知书给母亲看,分享路上她帮人的事情和可爱的小企鹅。


    “妈妈你看,这是物业姐姐送给我的。”她双手举着小企鹅给谭书兰看,“它的书包和蝴蝶结都是粉色的,跟我的发夹一样。”


    “有什么好看的?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谭书兰一把将企鹅扯过去,随手扔到地上,“我六点起来给你煮的鸡蛋,你就这么拿给别人了?你知不知道这个鸡蛋是我特意去买的土鸡蛋,给你补营养的,你不吃就算了,为什么这么随便给别人?一共就煮了两个,一个给你一个给你爸,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以为会换来的夸赞变承批评,她有片刻茫然,给谭书兰解释,“可是他看起来已经饿了很久了,老师不是教导我们要乐于助人吗?”


    “老师老师,老师说的就是圣旨是不是?老师重要还是我这个妈重要?!”谭书兰声音骤然拔高,“腾”地一下站起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外面的人都千好万好,只有我这个成天到晚伺候你们的保姆不好,做什么都是错。”


    “我没有说妈妈你不好。”她告诉母亲自己并没有这么想,“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鸡蛋给别人,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记住了?记住有什么用,你爸也每次都说记住了,结果不还是一样,你真是跟你爸一模一样!”见她认错,谭书兰更加将所有脾气发泄到她身上,两三句后又开始抹眼泪,“从我嫁过来,每一天都是省吃俭用,把最好的最有营养的都给你们,成天到晚伺候一家大小一句辛苦都没有,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喻家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嫁过来,不嫁过来不生你我现在的生活不知道得多好,也不用成天到晚看你们父女俩的脸色。”


    她当时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愧疚将她牢牢包裹,她走过去抱住母亲,“妈妈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听话。”


    谭书兰别过脸继续抹眼泪,仿佛被她伤透了心,即使她拿着纸巾想要替谭书兰擦眼泪谭书兰也躲开,然后起身回房间,门被大力关上,发出“砰”地一声。


    她无助站在客厅,隔了好一会儿才去捡起那个企鹅,推开卧室的门,跟母亲求和,“妈妈我把这个扔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谭书兰看着她将企鹅丢进垃圾桶,脸色这么有所缓和,伸手示意她过去,“淼淼过来。”


    她快步过去,用手背擦拭谭书兰脸上眼泪,“妈妈不哭了。”


    “妈妈不是不让你帮助他人,但你不知道他到底是好是坏,万一他趁机让你拿钱怎么办?”谭书兰语气温和跟她讲道理,“你想要玩偶跟我们说,妈妈会给你买,但不要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知道吗?这个世上只有妈妈不会害你。”


    她似懂非懂,只点头,“知道了。”


    “......”


    喻淼手臂搭在眼皮上,从回忆中抽身,惊觉自己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紧绷。即使过了这么久,再想到这些仍觉有些窒息,又可怜那个时候的谭书兰和自己,可惜被她丢掉的小企鹅。


    小时候她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出门时被别人说她像喻雄还是谭书兰多一点时,他们脸上是笑,语气是温和的,为什么又会在某些时间变成他们吵架时刺向对方的利器,好像只要她更像一方,那一方就处于败者位置。


    微信再次有新消息进来。


    喻淼过了一会儿才移开手臂,解锁。


    陆峣:【确认收款。】


    喻淼:【收了是不是就表示我们在一起了?】


    陆峣:【不是。】


    陆峣:【收了是允许我追你。】


    喻淼:【你不怕我收了钱就跑?】


    陆峣:【那也认了。】


    喻淼眼眶忽地有些发烫,缘分像是提前画好的圆,十四年前他们或许都在经历难过的童年,但十四年后已经将自己从童年拉出来,并坚定的向她靠近。


    喻淼半坐起来,背靠床头,拍拍自己脸把那些低落的情绪丢掉:【也是发了一笔横财了。】


    喻淼:【这些就可以了,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陆峣:【谢谢喻老师给机会。】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在笑。


    喻淼也不由弯唇,又好奇:【你会后悔吗?】


    陆峣:【不会。】


    喻淼:【这么肯定?】


    陆峣:【为什么要后悔?】


    喻淼:【后悔不该把这么多钱给我,后悔自己现在的冲动。】


    发完她又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撤回。


    陆峣:【撤回做什么?】


    喻淼:【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


    陆峣:【不会。】


    陆峣:【我理解你的顾虑和考量,况且这也是你对感情的重视,我很高兴,因为我们情感上是平等的。】


    陆峣:【几十年后我们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如果现在没有尽我所能让你知道我的认真,我会后悔一辈子。】


    天,他好会说。


    喻淼感觉自己要多巴胺上头了,搁下手机用手扇风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额头后背都起了一层汗。


    摸索到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低,谁知按了好几下,没有反应。


    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


    不能吧,别在这关键时候给我坏了。


    她将电视拆下来重新装,站起来对准空调按开关。


    “滴”地一声,温度有变化出风口仍然没变化,她搜索空调不制冷的问题,一一开始排查,确定是制冷剂泄露,需补漏加氟。


    给房东打电话,无人接听,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满头大汗,出汗的手指划屏幕都变得不灵敏。


    见她不回,陆峣再次发来消息:【不高兴了?】


    喻淼用纸巾擦屏幕上的汗:【不是,我空调坏了。】


    陆峣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不制冷了还是开不了了?”


    “不制冷了,开16度也是这个风,打房东电话也没接。”喻淼用湿巾擦脸,将自己的小风扇打开,庆幸当初没带去办公室,不然真的要被烤熟了。


    “我其他房间都空着,不介意的话今晚凑合一下?”陆峣说,“我明天一早就回队里。”


    喻淼本打算实在不行出去找个酒店住一晚,闻言默了默,故意问,“这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同居?”


    陆峣笑了下,“合租。”


    喻淼笑:“我可不跟男的合租。”画风又一转,“不过是陆队长的话可以。”


    陆峣笑出声,起身,“我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洗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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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需要带,我这里没有。”


    喻淼:“收到!”


    喻淼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临走时关掉门口的路由器,从外面用钥匙将门反锁。


    夜晚的空气全是燥热因子,喻淼到还开着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出来时看见缓缓靠边的越野,拉开副驾驶门。


    “给。”她将另一瓶水递过去,“跑路费。”


    陆峣接过,笑,“这恐怕不够。”


    喻淼关上门,意外的扭头看去,“陆队长你变得贪心了。”


    陆峣思索了下,“有点。”


    “就是嘛。”喻淼系上安全带,拧开自己的瓶盖,瓶身碰了碰他的,“干杯。”


    陆峣轻笑,拧开瓶盖,“干杯。”


    不是第一次来陆峣家,但今天晚上是不一样的,一进门中央空调就给了她一个凉爽的拥抱,听到动静的追风等在门口,摇尾巴围着她转。


    喻淼换上和他同款的拖鞋,腿伸过去和他比了比,“老实说,是故意买的同款吧?”


    心思被挑明,陆峣“嗯”了声。


    喻淼哼笑,进入客厅,“我睡哪间卧室?”


    “这儿。”陆峣带她往里走,“床单我一会儿换新的,主卧有卫生间你比较方便。”


    喻淼再次感叹他的周到和细心,“那你睡哪儿?”


    陆峣:“这间。”


    主卧右侧的房间,还没来得及铺床。


    喻淼看陆峣将原本的床单收走,又从柜子拿出新的,她捏住床单另一个角压在垫子下,抬眼看陆峣又将枕套也换了新的,她就去弄空调被。


    将其中两个角塞进去后发现拎不动,低头,见追风稳稳坐在垂下的一角上。


    “追风起来。”她说。


    追风没动,竖起耳朵歪头看她。


    喻淼拍它脑袋,“快起来,你坐到被子了。”


    追风还是不动,喻淼无奈只得将它搬开,几十斤的大狗搬起啦并不容易,偏偏它像赖住了一样死活不动。


    “我来吧。”陆峣说。


    喻淼刚要说不用,脚下忽地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下滑,双腿一前一后要叉个一字马,她下意识去抓陆峣衣服,刚碰到腰间就环上一只手臂,将她带起来。


    力道有些大,她直直撞进陆峣怀里,双手本能的抵在他胸膛,抬头。


    灯光洒在他头顶,他头发长长了一些,凌厉的眉眼好像被柔和几分,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流畅的下颌线,身上有淡淡的熟悉的香味。


    “你用的山茶花沐浴露?”喻淼问。


    “嗯。”


    喻淼窃笑,夸张地“哇”一声,“不知道是谁发现的这个好闻的味道,陆队长你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陆峣笑,摸出手机将屏幕对准她脸,“认识了吗?”


    喻淼笑容加大,佯装认真端详,“有点眼熟呢。”


    陆峣无声笑,怎么会有一颦一笑都完美踩在他心上的女生,看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想笑,眼睛根本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喻淼。”他轻声唤。


    喻淼抬头,“啊?”


    霎那,空气都变得有些不同,因为她抬头看手机和他低颈,两人距离早已被拉得很近,近到马上就要鼻尖碰鼻尖。


    所有声音都好像消失了,连空调的声音都不复存在,唯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在不断扩大。


    喻淼抵在他胸膛的手有些紧张的收紧,瞧见陆峣喉结上下滚动着,感觉到他慢慢凑近,喻淼呼吸都不由放轻,紧张又隐隐期待。


    “砰!”


    突然地一声,两人转头看去,是去而复还的追风,摇着的尾巴打到门上。


    气氛荡然无存,陆峣松开她,“抱歉。”


    喻淼“啊”了声,见他弯腰将地上的被套拎起来,三两下抖平,拉上拉链,平铺在一米八的床上。


    “我带追风出去。”陆峣说,“你休息吧。”


    喻淼眨了眨眼,拽住他衣服,“等等。”


    陆峣回身,“怎么了?”


    喻淼看着他,学他一样问得直接,“你刚刚是想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