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雪天
作品:《您从未偏航[破镜重圆]》 第二天早上陈记醒得很早,她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才撑着床铺坐了起来。
屋里暖气还是很足,她打了个哈欠,侧头看向窗户。
昨晚窗帘没拉严实,中间露出一条宽缝。她眯着眼睛顺着那条宽缝看向窗外,天空是灰白色的。
她从床上爬下来,趿着拖鞋跑到窗边,双手拉开窗帘,白茫茫的世界就这么直直铺陈在她面前了。
尽管北京在12月份的时候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但是这场小镇初雪还是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兴奋感。
她几乎立刻拉开了窗户,一股爽朗的寒风夹杂着飞絮一样的雪花,卷进了室内,扑在了她的温热的脸上。
她被这冰凉的热情扑得退后了两步,伸出胳膊急急关上窗户。
但初雪总是快乐的,甚至今天的初雪是她觉得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场初雪。
陈记立在窗边,翻开手机盖,原本准备给苏芮铭打电话,却瞥到了屏幕上方的时间,她还是决定发短信给苏芮铭。
【苏芮铭,下雪了!】
她发完没几分钟,苏芮铭就拨来一个电话。
“你这么早就醒了吗?”苏芮铭的声音有些暗哑,似乎是刚醒。
“昨晚睡眠质量很好,今早就醒来早,”陈记笑眯眯地说,“外面下雪了。”
“我去看看,”苏芮铭握着手机从床上下来,寒气透骨,他又抓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跑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看到了外面的雪景。
他笑着说:“很美。”
但其实他不喜欢下雪天,屋里很冷,骑自行车不方便,坐在桌子边写字,笔都握不住,砖厂外接的电压很不稳定,下雪天更是。
以前爷爷的身体总是会在下雪天更糟糕一点,他也总是害怕下雪天生病。生病了就赚不了钱,生病了就照顾不了爷爷,生病了就念不了书。
洁白的雪花平等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肩上,但有的人会被又沉又轻的雪花掩埋。
“很美吧,”陈记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眼睛望着窗外,“我一直很喜欢下雪天,天地一片白,平时看腻的一切,会因为裹上了银白的雪而变得新鲜。”
“很美。”苏芮铭望着一片银白的院子,回应道。
“那我大概9点到你那边,我打个车。”陈记估算了下时间。
“要不——”苏芮铭望了眼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他担心陈记不好过来。
“什么?”
“我们今天在吧里见吧?雪太大了。”苏芮铭突然希望自己能快点赚钱,或许能有一辆车,风雪天也能接想见的人。
陈记握着手机,垂着目光看了眼楼下的积雪,苏芮铭肯定不会打车去网吧,他说不定还得骑自行车,这下雪天骑车也太危险了。
她语气随意地说:“可是我觉得城郊的雪会更好看,我想去城郊,我打车就好了。”
“好。”苏芮铭说不出拒绝陈记的话。
陈记很高兴,说:“那我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了。”
苏芮铭挂断电话后,穿好衣服,把炉子搬到木工室,添好木炭,把炉子烧得很旺。
接着又拿着铁锹去院子里铲雪,他本来想铲出一条干净的路,但是想到陈记或许喜欢踩雪,他又把铁锹靠回了墙边,连出门洗漱都只踩着一条道来回。
陈记收拾好就出门了,走出小区大门,又朝右拐迈进早餐铺。她大手一挥,每个口味的包子都买了两个,又买了两杯豆浆,一杯无糖一杯有糖。
老板递给她一大袋包子,笑着问:“给家里人带啊,怎么只买两杯豆浆。”
陈记不好解释,只能说:“家里有人不爱喝豆浆。”
老板笑笑,又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再套一层吧。”
陈记就这么提着一大袋包子和两杯豆浆,走向路口。
这个时间,雪下得不大,风也不大,绒毛般的雪花慢悠悠地在天地间飘着,脚下的雪还是很松软,踩起来能听见轻微的“咯吱”声。
陈记运气很好,刚走到路口就拦到了出租车。
快到砖厂的时候,陈记给苏芮铭发了条短信。接着一路上,她都望着窗外的雪景,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没过多久,司机师傅就靠边停了车。
陈记付好钱后正准备推开车门,却发现苏芮铭就在车外,正透过雾蒙蒙的窗户朝她笑着。
苏芮铭拉开车门,接过袋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陈记抓着苏芮铭的胳膊下了车,随手关上了车门。
“算算时间,这个时间能来这的就是你了。”苏芮铭伸出胳膊搂住陈记。
“真厉害,男朋友。“陈记竖起大拇指,笑着说。
“怎么没戴手套?”苏芮铭皱了下眉,搂着陈记肩膀的手下滑,牵住陈记,手一起塞到了兜里。
“出租车不冷就脱了,在包里呢。”陈记往苏芮铭那边挤了挤。
两人就这么挤着从路口走到了苏芮铭家。
墨绿铁门慢慢打开打开,一片平整的的雪地闯进视野,院子里好像铺展了一层洁白的,厚厚的毛绒毯子,只有围墙边有一串浅浅的脚印。
“这也太好看了!”陈记站在门口,眼睛里都是兴奋。
“这么喜欢吗?”苏芮铭说。
“完整的雪地,就像刚切开的西瓜,”陈记松开苏芮铭的手,往前踩了一步,回头看向苏芮铭,“踩下这个脚印,就像在西瓜最中心的位置挖了一勺。”
“这个联想,倒是很特别。”苏芮铭跟着往前走了一步。
“走吧,”陈记拉上苏芮铭的手,“我们能踩出四串脚印。”
苏芮铭回牵着陈记,两人从院门的位置横穿过整个院子。
走到檐口的时候,陈记对着雪地拍了一张照片。又拽着苏芮铭蹲下来,两人以院子为背景拍了张自拍。
“晚上拿给小语看,”陈记合上手机,“她每次都说我这种行为,像——”
“什么?”苏芮铭笑问。
“像小狗,”陈记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又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像,像小狗撒尿标记领地。”
陈记说完脸已经红了,真诡异,跟王笑语在一起说什么都觉得没问题,怎么在苏芮铭面前说个小狗撒尿就开始不好意思了呢。
陈记的表情实在生动,苏芮铭抿唇忍笑没忍住,甚至笑出了声。
陈记已经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了,她拍了一下苏芮铭:“你嘲笑我啊苏芮铭!刚才标记领地可是咱们一起标记的!”
苏芮铭还在笑,一只手举着包子豆浆,一只手撑在地面上,身体跟着笑意抖动。
陈记站起身来,指着院子里那四串脚印,说:“你看,你的脚印也在那里呢,金毛同学。”
苏芮铭勉强停止笑容,顺着陈记指的方向看过去。
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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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四方雪地中间,有四串明晰的脚印,从院门延伸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苏芮铭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雪天,大雪覆盖了他的脚印,他看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尽管似乎痛苦都过去了,但是痛觉的惯性似乎比想象中的久远,以至于他每一个雪天都不是那么开心。
陈记低头看到苏芮铭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空,她从苏芮铭手上拿过袋子,靠着苏芮铭蹲下来,头探到苏芮铭面前说:“你怎么了?”
苏芮铭眨了下眼,回了神,他伸手轻揉了下陈记的发顶,笑着说:“我也喜欢上了,嗯,小狗撒尿标记领地。”
陈记撇撇嘴:“你还爱上这个形容了?”
“你不是说我像小五吗?”
陈记弯起眼睛笑了起来:“说得也是,那你过来。”
“怎么?”
陈记抓了两把苏芮铭的头发,抓起来没有平时松软,有些潮潮的。又挠了挠苏芮铭的下巴,冰冰的。
陈记弯起嘴角:“做点对小五做的事。”
苏芮铭没躲开,只是笑着注视着她。
陈记轻咳了一声,率先起身,拉着苏芮铭的手拽他起来:“走吧,吃早点。”
但没拽起来。
“做够了?”苏芮铭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
陈记的脸“腾”地就红了:“做够了做够了,吃早餐!”
苏芮铭没再“难为”陈记,他起身接过陈记手里提的袋子:“这么多包子?”
“嗯,我特意每个味道买了两个,”陈记边走边说,“上次不是问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包子么,你说或许是豆沙包,我们今天比较一下。”
苏芮铭脚步顿住了。
“怎么不走了?”陈记转头看下苏芮铭。
“我喜欢吃什么口味,”苏芮铭很缓慢地说,“很重要吗?”
“当然,”陈记把苏芮铭往前拉了一步,“吃很重要的,自己的喜好也很重要。就拿包子来说,我最喜欢豆沙包,小语最喜欢三鲜菜包,我妈最喜欢酸菜包,我爸最喜欢纯肉包。”
苏芮铭停下脚步,黑漆漆地眼眸里倒映着陈记的背影。
原来,他的喜好也很重要。
陈记推开木工室的门,看到炉子上放着一个锅,热气腾腾的。
“这锅里是什么啊?”陈记问。
苏芮铭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说:“豆沙包。”
陈记撑着门框开始笑起来,笑了一会才说:“我们这算什么,麦琪的礼物吗?”
苏芮铭轻叹一口气。
陈记笑着说:“那把我买的这些包子冻冰箱吧,你每天吃一个口味,然后告诉我你最喜欢哪个口味。”
“好。”苏芮铭笑笑,提着包子出了木工室。陈记则弯腰站在炉子边烤火。
苏芮铭回来后,两人一起吃完早点,披上衣服开始做题。
“你想画画还是看书?”苏芮铭问。
陈记想了想,看着窗外说:“画画,刚好可以写生。”
苏芮铭从卧室那边拿来一个空白的本子,还有一盒铅笔。
“挺齐全啊,”陈记眨了下眼睛,“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嗯,”苏芮铭说,“我做题的时候总不能让你发呆吧。”
陈记笑着接过本子和铅笔,开始画画。苏芮铭也握着笔开始做题,一时间屋里只有沙沙的笔声,和偶尔噼啪作响的木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