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唇瓣相贴，整个房间顿时充斥着暧昧。


    那一瞬，顾轩的思绪停摆了。


    他掌心抵住南宫婉仙的肩，肌肉突然绷紧，随时都能将她掀开。


    他必须这么做。


    脑海里还浮动着梦夕泪身上那股清甜的香气，那个傻姑娘就睡在隔壁，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他怎么能……


    这是为人夫的底线。


    力量蓄满，就在他要发力的刹那。


    一股寒气毫无预兆地从丹田炸开！


    不是冷，是利刃，是冰锥，好似要把他的骨头一寸寸敲碎。


    “呃！”


    一声闷哼从齿缝里挤出。


    霜寒咒！


    这东西竟然在他最松懈的时刻，苏醒了，用最恶毒的方式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不是单纯的寒冷，而是一种能冻住魂魄、碾碎骨髓的剧痛。


    顾轩周身的力道，顷刻间被抽得一干二净。


    最后一丝力气被霜寒咒卷走，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的“合欢散”药性，找到了宣泄的缺口。


    咒力的冰寒与药力的燥热混在一处，不到几个呼吸便将他的意志彻底摧毁。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南宫婉仙那张惊惶的脸，在他散乱的视野里，成了唯一能取暖的火。


    他需要热。


    他要活下去。


    那双本要推拒的手，彻底失控，猛然收紧，将她死死箍进怀里。


    “顾……顾轩？”


    南宫婉仙被这突变吓了一跳。


    她贴着他滚烫的胸膛，能清晰地辨别出那剧烈的颤抖并非情动，而是一种挣扎。


    顾轩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又粗又烫，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的。


    南宫婉仙的心，被这股灼人的温度烫得发软。


    原来他不是不肯，他只是在跟自己较劲。


    看样子，药效现在已经彻底失控了。


    她不再迟疑，主动探手环住了顾轩。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得红烛一晃，灭了。


    纱幔垂落，遮住了一室的混乱。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南宫婉仙在一阵骨头散架般的酸软中醒来。


    只感觉身体某些部位还带有昨晚的疼痛，原来那种事……是这种感觉。


    她动了动，才发觉自己被一条铁臂牢牢地圈在怀里。


    她悄悄睁眼，顾轩沉睡的侧脸近在咫尺。


    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头死死拧着，那张向来冷硬的脸孔，透着一层病态的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南宫婉仙的心尖猛地一抽。


    昨晚……把他累着了？


    她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想把他眉心的褶皱抚平。


    指尖触到的皮肤，一片冰凉。


    这一刻，那点残存的羞耻与不安，全被一种滚烫的占有欲覆盖了。


    这个男人，从此也属于她了。


    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照顾他，疼爱他。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她生出一个念头。


    他身子这么虚，得补补。


    对，她要亲自给他熬一碗汤。


    南宫婉仙像只猫一样，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钻出来，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她捡起地上的衣裙穿好，又仔细替他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她才推门出去，往厨房走。


    清晨的宅邸静悄悄的。


    还没到厨房门口，一股混着药材和肉味的浓香，就顺着廊道钻进了她的鼻子。


    南宫婉仙的脚步停住了。


    她推开厨房的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浑身僵硬。


    小小的灶台前，梦夕泪系着围裙，正拿着汤勺，细心地撇去砂锅里的浮沫。


    砂锅“咕嘟咕嘟”地翻滚，香气就是从那儿来的。


    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晨光和水雾笼罩着她，整个人透着一种温柔的光晕。


    南宫婉仙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四肢百骸都冷透了。


    虽然此主意就是梦夕泪提出的，可一想到昨晚的事，她就是觉得很别扭。


    她羞愧得恨不得立刻转身逃走，梦夕泪却正好回过了头。


    “呀！南宫姐姐，你醒啦？”


    梦夕泪看见她，眼睛都亮了，那笑容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你……起这么早？”南宫婉仙的嗓子有些发干。


    “睡不着，就起来给夫君熬汤了。”梦夕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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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盈地过来牵住她。


    她的手很暖。


    “姐姐来得正好，汤快好了。”


    梦夕泪像献宝一样把她拉到灶台前，掀开锅盖。


    更浓的香气扑面而来。


    “我算着时辰，正想给你也盛一碗呢。”


    “给……我？”


    南宫婉仙彻底懵了。


    “对呀。”梦夕泪点头，那双清澈的眸子全是坦然。


    她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脸颊飞上一抹红晕，小声说：


    “夫君昨夜……肯定累坏了吧？”


    “姐姐……也辛苦了。”


    轰！


    南宫婉仙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连同梦夕泪那张纯净的笑脸，一起模糊了。


    辛苦了？


    她真的……一点也不吃醋吗？


    梦夕泪看她呆着不说话，只当她是不好意思，笑得更甜了。


    “这汤我拿小火煨了一宿呢，放了好多补身子的药材。等会儿夫君一碗，姐姐也得喝一碗，好好补补。”


    她说着，已经麻利地拿出两个碗，准备盛汤。


    南宫婉仙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看着她脸上不掺任何东西的笑，再回想自己昨夜那些不堪的心思和此刻满腹的肮脏……


    一种情绪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她来时，想过一万种难堪的场面。


    唯独没想过，等着她的，是一碗为她熬的补汤。


    和一句……“你也辛苦了”。


    眼泪先是烫红了眼眶，随即不受控制地砸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断了线。


    “姐姐？你怎么哭了？”


    梦夕泪端着汤转过身，看见她满脸是泪，一下子慌了神。


    “是我说错话了吗？还是……汤不好闻？”


    “我……没事……”


    南宫婉仙拼命摇头，喉咙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善良得有些傻的女孩，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难堪。


    自己那点公主的骄傲，在她这份纯粹面前，简直是个笑话。


    自己那点混杂着占有与算计的喜欢，在她这份只盼着顾轩好的感情面前，又是何等的卑劣。


    她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