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德民下意识地凑近看去。


    昏暗的光线下，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名字：娄晓娥。


    在名字后面，都跟着一行简短的说明，标注着她的身份和一项高等级别的特殊任务的内容。


    娄振华夫妇，是肩负国家使命去香江执行特别任务的，涉及的是国家层面极其敏感、绝不对外公开的领域！


    文件右下角，盖着政务院办公厅鲜红的大印，以及一个绝密的字样。


    “还要看吗？她们都有。”沈南进淡淡道。


    偏偏严德民的心脏如遭重击，一阵抽搐。


    过年前的寒冷天气，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的炉子烧的太热了，后背的汗直接感觉得到就淌下来了。


    “严副主任，”沈南进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像重锤一样，一字一句砸在严德民的心口，“刘海中举报的，所谓的‘乱搞男女关系’，指的是娄晓娥、顾芫花几位同志吧？”


    严德民猛地抬起头，脸色已经变得煞白，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刘海中举报的是谁！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几个女人的背后，竟然牵扯着如此骇人听闻的机密和如此通天的人物！


    “这几位同志的工作和身份，属于国家机密。”沈南进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严德民，“你今天的行动，带着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冲击涉及国家机密人员的住所，试图带走受保护对象。这个行为本身，意味着什么，严副主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严德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当然清楚！冲击机密单位，破坏特殊任务，泄露国家机密…这任何一条罪名扣下来，都足够他死无葬身之地！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改委会副主任，就是他背后的人，也绝对扛不住！


    沈南进看着他煞白的脸和颤抖的身体，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绝望的压迫感：“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几条路。”


    “第一，”沈南进伸出一根手指，“你现在就出去，下令打死我，还有我的家人。然后，你以及今天所有参与行动、知情的人，包括你的上级、家人，都会以破坏国家机密、叛国罪论处，全部枪毙。你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扛得住这个后果。”


    严德民浑身一颤，冷汗已经浸湿了腈纶内衣。


    枪毙全家？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黑洞洞的枪口。


    “第二，”沈南进伸出第二根手指，“你自己主动向上级打报告，自愿申请到最艰苦的大西北去支边，接受改造。用你个人的前途，或许，还能勉强保住你家里人的平安和工作。这是你唯一能将功补过、避免牵连家人的机会。”


    去大西北支边？


    那等于是政治生命的终结，是流放！


    严德民眼前一阵发黑。


    “否则，”沈南进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上面的领导，甚至直接向政务院相关部门，检举你！检举你已经知晓了这项国家级的核心机密！到那个时候，结果还是一样，你照样得去大西北，而且，搞不好，就是全家一起去了！你自己选吧。”


    选？这哪里是选择？这分明是绝路！


    是沈南进早就为他挖好的、一个他不得不跳下去的深渊！


    打死沈南进全家，自己全家陪葬？


    他严德民还没疯到这个地步！硬扛着不去？


    沈南进只要把今天的事情往上捅，他立刻就是灭顶之灾！


    唯一一条看似能保全家里人的路，就是把自己放逐到那苦寒之地去！


    严德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冰凉彻骨。


    他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幅题字和那份绝密文件，又猛地抬头看向沈南进。


    沈南进就那样平静地回视着他，眼神里没有威胁，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掌控局面的冷漠。


    他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刘海中那个蠢货，还信誓旦旦是什么狗屁男女关系！


    这分明是捅了一个能把他炸得粉身碎骨的马蜂窝！


    而沈南进，早就手握王牌，等着他自投罗网！


    巨大的恐惧、被算计的愤怒、以及对前途尽毁的绝望，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着沈南进想骂，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感觉胸腔里堵着一块巨石，憋得他几乎要爆炸。


    “你…你…”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沈南进不再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严副主任，时间不早了，外面的人还等着呢。你想好了吗？”


    严德民猛地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他才像是被抽走了全身骨头一样，颓然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再睁开眼时，那双原本阴鸷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死灰和刻骨的怨毒。


    他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一把拉开了房门。


    月亮门口，刘海中正伸着脖子，一脸期待地等着好消息。


    看到严德民出来，他立刻凑上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严主任，怎么样？是不是立刻把他…”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严德民那双布满血丝、充斥着疯狂与暴戾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脸上！


    刘海中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严德民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指着刘海中，对着门外那些等候命令的红袖章嘶声喊道：“把这个诬告革命同志、破坏生产的狗东西！给我往死里打！打断他的腿！”


    那些红袖章虽然不明所以，但严副主任的命令就是最高指示！


    没有丝毫犹豫，离得最近的两个彪形大汉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严副主任！饶命啊！我…”刘海中魂飞魄散，惊恐地大叫起来，想要辩解。


    但已经晚了。


    一只穿着厚重翻毛皮鞋的大脚，带着风声，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寂静的院子！


    “啊...！！！”


    刘海中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抱着那条以诡异角度弯曲的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严德民看都没再看地上打滚惨叫的刘海中一眼，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碍眼的蚂蚁。


    他脸色铁青，胸口依旧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起伏着，对着手下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穿过月亮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


    那十几个红袖章也立刻跟上，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潮水般退去。


    院子里，只剩下刘海中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哀嚎，在昏暗的暮色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恐怖。


    院子里其他邻居们全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戏剧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好半天，确认那些人都已经走完以后，二大妈才和刘光齐夫妻两个冲了过来，哭喊着抱住了刘海中。


    “一大爷，三大爷，和我没有关系，改委会的同志打的。要不报警？”沈南进问道。


    畜生啊！


    易中海和阎埠贵都满是忌惮地看着沈南进。


    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说沈南进乱搞男女关系会打断刘海中的腿。


    但是大家都清楚，这是改委会下的手，这特么谁敢报警？


    刘海中已经痛的哼不出来了，只有有气无力地喊：“不要报警，送...送我去医院。”


    “行了，别在我的院子里耗着了，送这混蛋去医院吧！”沈南进一伸手，示意其他人滚蛋，


    他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刘海中，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等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刘海中放到了板车上，他缓缓地关上了月亮门。


    想搞自己，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而且这一次，别想自己出手，乖乖去医院吧。


    东跨院里，惊魂未定的秦淮茹等人都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个刘海中，真是混蛋！”李雅气的直拍腰里的手枪，恨不得追上去补一枪。


    “其实，是我自己举报的，刘海中只不过是严德民找他核实而已！”沈南进淡淡道。


    “啊？”秦淮茹、吴羞月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何雨水的惊呼声尖锐的都要穿破夜空了。


    她今天是首当其冲，被吓得最厉害。


    “怎么？还要做我的娘们不？”沈南进笑着调侃道。


    “要，我都吓成这样了，干嘛不要？不要就亏了！”何雨水立刻翻脸道。


    嗯？


    还能这么理解的吗？


    沈南进反而愣住了。


    “别扯淡，你干嘛举报自己？”吴羞月没好气地推了沈南进一把。


    “干嘛不举报，现在都是安全的，以后...”沈南进这才把房间里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这样一来，以后改委会上下都不敢来查我这件事了。”沈南进淡淡解释道，“这叫什么？脱敏反应知道吧！”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秦淮茹没好气地在沈南进腰间拧了一把：“你事先也不说，吓死我们了。”


    “废话，事情虽然是我干的，但是这件事是迟早会出了。我说了你们还会害怕吗？那就演的不像了。”沈南进撇撇嘴道。


    “你是控制着的，所以...”吴羞月猜测道。


    “对啊，所以于莉、秋叶还有红薇，以后都可以怀孕了！”沈南进坏笑道。


    好啊，是你控制着的！


    于莉和冉秋叶对视一眼，都扑上去对着沈南进就打。


    难怪这个院子里的娘们想怀孕都像是朝沈南进许愿一样的，原来这家伙用医术控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