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娄晓娥陷入了异常的忙碌。


    她需要熟悉销售科的所有人员和现有渠道，需要查阅大量的行业资料和市场数据，更需要着手起草那份关于沪市分厂的可行性报告。


    她拉着于莉一起测算可能的投入和产出，反复推敲各种细节。


    张盈冉被指定协助娄晓娥的工作，她跑前跑后，帮忙收集资料，整理文件，干劲十足。


    她发现这位新厂长工作起来极其专注投入，要求很高，但从不无故发脾气，交代任务条理清晰，让她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越发觉得，跟着娄厂长，或许真能干出点不一样的名堂，比跟着沈厂长要好。


    娄晓娥的雷厉风行和专业能力，也渐渐在厂里传开。


    销售科那几个原本有些散漫的老业务员，在她几次谈话和重新分配任务后，也变得紧张起来。


    一周后，一份详实、数据充分、论证严密的《关于在东城化工厂设立沪市分厂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初稿，摆在了沈南进的办公桌上。


    沈南进花了半天的时间仔细翻阅，不时点头。


    看得出来，娄晓娥是下了真功夫的。


    沈南进拿起红蓝铅笔，在报告封面批了同意。


    后面，就要区委、市委的批准了。


    东城区化工厂还是隶属于区委、市委的管理下的，这种走出去的行为和过去的产品调整不一样，不是工厂内部可以决定的。


    当然，现在和后世不一样，工业部经常垂直下来管理，所以找工业部批准也可以。


    “张秘书，把这个报告送到区委去！”沈南进一边把报告递给张盈冉，一边收拾起了东西。


    “厂长，你又要早退了？”张盈冉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沈南进顿时气的绷不住了：“不是，你这个秘书是专门盯着上级的？”


    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烦一个人过。


    “不是我要盯着你，厂长。”张盈冉气急败坏道，“你看看大家，都在为了革命生产忙忙碌碌。特别是娄厂长，人家挺着个大肚子，经常忙到饭都顾不上，你好意思吗？”


    她有时候真的不理解，这个男人是有才华，但是怎么就这么不求上进的？


    “不是，你知道什么叫革命工作分工不同不？”沈南进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张盈冉，“我要做的是把握大方向。要是你这样说的话，那让你大伯张启光没事的时候下车间来干活好了。”


    “你...”张盈冉被气的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混蛋，怎么连自己大伯都敢说的？


    “还有，我们努力的目的是什么？是让劳动人民不再受到资本家的剥削，让下一代过上好日子。你这样说的话我要好好批评娄厂长。她这种行为算什么？谁剥削她了？如果她肚子里的下一代有什么事谁负责？”沈南进厉声批评道。


    张盈冉直接被他说傻了！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到你嘴里娄厂长变成犯错误的那一个了？


    对于这个沈厂长的无耻，张盈冉被刷新了认知了。


    “对了，娄晓娥和于莉都和我一个院子的，以后我不在就让她们开车上班，有什么事你让她们转告。”沈南进摆摆手，就出了门。


    “嘭！”身后，张盈冉气的把那叠报告拍在桌子上。


    傍晚，娄晓娥和于莉一进门就嬉皮笑脸地看着沈南进问道：“你怎么得罪张盈冉了？”


    “啊？”沈南进疑惑道，“这小丫头干嘛了？”


    娄晓娥还没有开口就笑的说不上话来。


    于莉只好解释道：“下午张盈冉在晓娥的办公室里骂了你一下午。各种不对付各种不顺眼。”


    沈南进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这种愣头青用后世的话讲就是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的。


    非要身边人都像自己一样保持高尚的革命理想，这不是神经病嘛！


    “行了，你们不要理她就可以了。”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和这种小屁孩拉扯，沈南进都没有兴趣。


    “你说张盈冉要是知道我们都是你的娘们会不会气的吐血？”娄晓娥促狭地看着沈南进。


    “你可不要胡来啊！”沈南进警告道，“人家大伯是副部长，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娄晓娥顿时抱住了沈南进的胳膊一顿揉：“人家说说而已，还真的这么傻告诉她啊！”


    “南进哥就知道欺负小姑娘！”旁边的何雨水突然冒出来一句。


    瞬间，所有人都带着一丝看戏的眼神看向了沈南进。


    沈南进都懵了，这里面又有你什么事了？


    这不是没话找话，非要切换话题嘛！


    “雨水，你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好半天，沈南进没好气道。


    “反正姐姐们都说了，你就是贱皮子，非要逼着你才行。”何雨水咬牙切实地哼了一句。


    好家伙，你们都这么说是吧？


    沈南进气呼呼地扫了一遍在场的娘们。


    就看秦淮茹几个人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得！


    不打自招！你们现在都直接开门揖盗了，胳膊肘往外拐了。


    吴羞月鼓足勇气，直接承认道：“小沈，雨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难道还能看着她跳进别人的火坑不成？”


    “不是！你们这叫什么话？”沈南进头皮发麻。


    这些娘们平时在一起都说了什么啊！


    怎么？除了东跨院是世外桃源，外面全是火坑啊！


    不过这话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谁叫自己住进来的院子里全是牛鬼蛇神呢！


    这反面的示范作用，强大的不要不要的。


    “我说，雨水还是孩子，才十六岁的孩子，你们知道吧！”沈南进无语道。


    这都什么事啊！


    想想这个年龄换到后世，就是一个初三刚刚毕业的小白菜，怎么拱的下去的。


    “我明年中专毕业都工作了！”何雨水不服气地回怼道。


    “那也是孩子，一天到晚不学好，就学她们不好的地方是吧！”沈南进生气道。


    他还指望着能够靠这股气势压住何雨水呢。


    谁知道何雨水完全不带怕的，直接两手叉腰，火气比沈南进都大：“那谁叫你对我这么好的？你看看，这院子里的哪个不是这样被你骗到手的，你问问京茹，她以后会找别人吗？”


    好家伙，沈南进都被她的胆大包天惊呆了。


    这是装都不装了是吧？


    合着我对你们好还是好出问题来了。


    他目光扫过秦京茹，对方立刻连带绯红地低下了头。


    沈南进顿时更加头疼了。


    这算哪门子事啊！


    “小沈，雨水毕竟是自己人，你说你们男人不都好色的嘛，怎么你就这么抗拒呢！”秦淮茹好奇地劝说道。


    沈南进立刻瞪了她一眼，这个是罪魁祸首。


    他仰天叹口气。


    不是自己不好色，有几个男人不好色的。


    要是自己穿越到了古代，这点数量自己根本不在意。


    可是现在是什么时代？


    这是要命的啊！


    从头到尾，沈南进都是想苟着的。


    别说现在，就是八十年代都可能被严打。


    过了九十年代，那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关键是，谁说男人好色就要娶回家的？


    男人都喜欢外面的色，娶回家那真的是亚力山大啊！


    不过这些事，根本是不敢说出口的。


    否则他估计会被院子里的女人合起来捶一顿！


    “雨水啊！”沈南进终于开了口，“你真的还小，咱们等你十八岁了再说好不好？”


    偏偏何雨水可不吃他这一套，十八岁可以接受，什么叫再说？


    “那你保证，十八岁的时候要我当你娘们！”何雨水一步不让道，还顺手拉了个同盟，“京茹也一样！”


    好家伙！


    沈南进直呼要命！


    你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啊！


    连秦京茹这个小丫头片子都能利用上！


    旁边的几个娘们都笑的东倒西歪，靠在了一起。


    “行，到时候我保证不反悔！”没有办法了，沈南进只好答应下来。


    原剧里那个娶了何雨水的小警察呢？你给我赶紧滚出来！


    “好了，好了，我们都会监督着他的！”问题解决，林若怡立刻活跃了起来，抱住了雨水安慰道。


    沈南进无能狂怒，只好瞪了她一眼。


    这个是二号罪魁祸首。


    “砰砰砰...”大门又被拍响了。


    院子里的人都是一愣。


    最近四合院里好像没有什么事啊，这又是谁？


    而且如果是许大茂他们，这时候都已经喊叫起来了。


    心情不错的何雨水立刻飞奔出去开了门。


    很快，她带着于海棠走了进来。


    于莉疑惑地看着沈南进一眼，心里莫名有点担心。


    好在于海棠进来以后直接找了她就说道：“姐，我过来就和你说一件事，这个周末我结婚。”


    啥玩意儿？


    不但于莉有点懵，连旁边的几个人都是一副傻眼的样子。


    “结...结婚？”于莉都结巴了，“和谁？”


    “哎呀，相亲认识的，西城制药厂的技术科长。”于海棠有些得意地说了一句，“反正你记得来就好。”


    她说完，就施施然地出门了。


    “这么快？她才十八岁，二婚？”娄晓娥说完才意识到不太礼貌，歉意地看着于莉，“对不起，于莉。”


    “没事，这都是她自己选的路。”于莉倒是已经不介意了。


    从沈南进第一次警告她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有问题的。


    对于沈南进看人的本事她还是信服的。


    “她是厂花，只不过结过婚，别人又不知道她有孩子，这不是很正常？”沈南进淡淡道。


    于海棠聪明又功利，这一次摆明了是远离了东城区找的对象，人家看她没孩子，又漂亮，至于结过婚就不重要了，色令智昏之下难免上当。


    大家都是一阵唏嘘。


    果然，于莉这个妹妹真的不是省油的灯啊。


    “行了，各人自有自己的缘分，你们操什么心？到时候于莉送一份大礼就好，也让你妹妹在婆家有面子！”沈南进摆摆手，示意还不去做饭。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忙着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