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牙，大步往巷口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等这事过去，一定要让那两个女人付出代价。


    他把这一切，都归罪到了简颜和苏晶身上。


    好像他只是个置身事外的无辜人。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理原因，他感觉周围能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令人不适。


    戴德辉越走越快，鞋底碾过碎石子的声音在空荡的夜里格外清晰。


    刚拐过堆着废纸箱的转角，头顶“咔嗒”发出一声轻响，像是电流交汇的声音。


    男人心里一紧，脚步猛地顿住，下意识看向声音的位置，几只破塑料袋被风吹得贴在墙上，像垂着的烂布，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自己太多疑了。


    戴德辉松了口气，只是脚步再次加快了许多，脑海中还莫名浮现出简颜举着符纸的那幅画面。


    他咽了口唾沫，刚想继续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不是平常那种软绵的叫声，尖得像被掐住喉咙，又带着点沙哑的破音，直直钻进耳朵里。


    又来了……和刚才一样。


    这次，戴德辉没有惊慌地跑路，他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手机灯光扫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只通体黑色的猫蹲在垃圾桶上，琥珀色的眼睛在暗处亮得吓人，正死死盯着他。


    原来这就是一只猫。


    戴德辉刚松了一口气，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身后突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戴德辉现在神经异常紧绷，立马将手电筒照了过去。


    只见十几只老鼠正从垃圾堆的缝隙里钻出来，朝着他这边跑来！


    密密麻麻的老鼠像是中了邪一般，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


    戴德辉吓得惊叫出声，猛地抬脚去踹，可那些老鼠像不怕人似的，非但没退，反而越聚越多，甚至有几只已经爬到了他的鞋面上。


    他慌得往后退，后背突然撞到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还带着点毛茸茸的触感。


    男人不敢回头，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耳边又响起好几声猫叫。


    这次不是一只，是好几只，从四面八方传来，有的在头顶，有的在身后，还有的像是贴在耳边，尖细的声音裹着风，搅得他脑子发懵。


    这是怎么回事……


    他颤抖着举起手机往后照，光线里，数不清的猫正围着他站着，眼睛亮得诡异。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不远处的矮墙上，不知什么时候蹲了一排鸟，全是黑色的蝙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一排排倒吊的小人。


    “别，别过来……”戴德辉看着眼前的怪异，声音发颤，往后退了一步。


    不对劲，怎么会有这么多不详的动物聚集在这里？


    他听着周围的老人说过，只要是通体黑色的动物，都代表着不祥。


    而此刻，这些不详的动物都在围着自己！


    戴德辉彻底吓懵了。


    他又想起白天被简颜用符纸吓唬的事，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连呼吸都困难。


    那女人说的那些话，难道是真的？


    正想着，头顶的蝙蝠突然一起扑棱翅膀，围着他飞了起来，翅膀扇动的风带着一股阴森的寒冷。


    刚才的老鼠围着他打转，可那些猫却毫无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周围全是活物的气息，却没有一点活物该有的温软，只有密密麻麻的诡异，裹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这太不对劲了！


    与此同时，戴德辉刚走出家门没多久，他家里的灯就突然间全部熄灭，院角那棵老槐树“沙沙”响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今天外面只有一点微风，根本发不出这么大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枝叶间蹭着，一下下，慢悠悠的，听得人心里发毛。


    戴德辉的父亲本就没睡踏实，又听到了刚才他们兄妹吵架，这件事便总在脑子里绕，这会儿被响声惊醒，心情更加不爽。


    这时，窗棂突然“笃笃”响了两声。


    那声音轻得很，却正敲在窗沿最薄的地方，脆生生的，像有人用指甲盖刮。


    “谁啊？”老人看着窗户喊了句，没人应。


    他没再计较，说不准被鸟撞了一下。


    就在他翻过身准备再睡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出了一道尖锐悠长的狗叫声。


    这声音很怪，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哀嚎。


    可——


    他们家根本没有养狗啊！


    再加上新闻最近报道的这些事，他现在听到狗叫声，内心就一阵厌恶。


    老人的女儿戴秀婉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朝着里屋喊去：“爸，这啥动静啊？”


    老人刚想说话，房间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是他床边的搪瓷缸掉在了地上。


    戴秀婉听到父亲屋里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刚推开门，就见父亲直挺挺坐在床上，手指着窗户，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窗户没关严，留着道缝，月光顺着缝照进来，在地上投出道细长的影子。


    而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蹲了只黑猫，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直勾勾盯着屋里，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响。


    “哪来的猫！”戴秀婉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想打，那黑猫却“噌”地一下跳下去，没了影。


    可它刚走，屋顶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布鞋在上面走，从东头走到西头，又慢悠悠地走回来，一步一响，踩得瓦片发颤。


    老人突然惊恐地叫了一声，指着天花板就开始哀嚎：“是……是阎王爷来了！是阎王爷来收我了！”


    戴秀婉看着父亲如此模样，心里也没了底，但却强撑着安慰道：“爸，你冷静些，这世上哪有什么阎王？”


    “可那屋顶的声音怎么解释？”他瞳孔放大，眼里满是惧怕，“一定是白天那女的……你哥说的没错，有些事情不该是我们能沾染的！”


    戴秀婉也听到了那声音，这个时间点，谁会在屋顶发出声音？


    她心里也发怵，可还是硬撑着：“别胡说！哪有什么阎王爷……”


    话没说完，供台上的蜡烛突然自己亮了。


    那蜡烛只有在早上上香的时候才会点一个时辰，平时都是熄灭的。


    此时没人去点火，它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点燃了？！


    可那冒起来的猛烈火苗，却在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假象。


    昏黄的光把墙上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像有无数只手在晃。


    更吓人的是，墙角突然传来一道怪声，似人非人的声音，是细细碎碎的，像老鼠叫，又像鸟雀啾鸣。


    在安静的氛围下，能依稀辨别出几个字：“昧良心……要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