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新增厌恶值

作品:《夫君捡到女配后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甫一踏入孟老夫人居住的静心堂,一股浓烈而苦涩的草药气息便扑面而来,熏得崔令颜呼吸微窒,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


    管事见状,解释道:“老夫人近来身体不怎么好,汤药不曾离口,因此气味重了些,少夫人多担待。”


    崔令颜未置一词,轻轻颔首。


    管事将她引至外厅客座,唤侍女奉上香茗,恭敬道:“少夫人稍坐片刻,老夫人这就出来相见。”言罢,便躬身退了出去。


    孟老夫人夫人的住所和外头截然不同,意外的奢侈,连侍女都比厅堂的多了一倍。


    不多时,内室珠帘微动,一位老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而出。


    曲禾满虽年近花甲,鬓角染霜,但看其仪态风骨,却依旧透着世家千金的雍容,丝毫没有因岁月的侵蚀或孟府变故而消减分毫。


    印象里,曲家亦是累世簪缨的名门,崔令颜敛下心中思量,起身相迎。


    “孟老夫人安好。”她依礼屈膝,只是膝弯刚及半,便被一双带着微凉的手稳稳托住。


    曲禾满的目光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崔令颜的面庞,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细细描摹着她的五官轮廓。


    “你,就是令颜吧。”她的声音平缓,听不出过多情绪,只是握住崔令颜手腕的力道,悄然收紧了几分。


    崔令颜垂眸瞥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腕,并未挣脱,抬首坦然迎上对方的目光,开门见山道:“祖母特意邀令颜提前相见,可是有要事相商?”


    曲禾满闻言微怔,并未直接作答,而是顺势在崔令颜身旁的檀木椅上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雪儿,”她唤过贴身侍女,“去将我那匣子取来。”名唤雪儿的侍女屈膝应诺,悄然退出内室。


    曲禾满的目光再次胶着在崔令颜脸上,忍不住喟叹道:“真是人如其名,容色倾城,整座都城,怕也寻不出第二个能与你比肩的了。”


    崔令颜谦逊垂首:“祖母谬赞,令颜愧不敢当。”


    见她并非客套推诿,曲禾满便也收起了绕弯的心思,“我知道,你心中定有疑惑,孟家与你素无往来,我这老婆子的寿宴,为何突然给你下了帖子?”


    崔令颜静默不语,只是静待下文。


    曲禾满继续道:“自你母亲竹月,也就是我的女儿嫁入崔府,便与孟家断了往来,我这个做母亲的,连探望外孙女,都寻不到由头。”


    崔令颜眉心微蹙:“为何?”


    曲禾满深深叹气,“为了你的父亲崔相,崔远为。”


    “当年,你母亲为了与他相守,竟诓骗我与你外祖父,说她已心仪一个家徒四壁、身无长物的寒门子弟,这我们岂能应允?情急之下,便匆匆为她定下了崔家这门亲事,只盼她断了念想,嫁个门当户对的良人。”


    曲禾满语气低沉,“岂料……大婚之后我们才知晓,她倾心的,从来便是崔远为,那时崔家不过寻常官宦,门第远不及孟家,她怕我们嫌贫爱富不肯答应,才出此下策,编造了那番谎言。”


    崔令颜静静看着这个眼角含泪的人。


    【她在说谎】崔令颜笃定。


    777:【啊?骗人的吗?】


    崔令颜面上不显,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与疏离,顺着对方的话道:“原来如此,只是...阿父他从未在令颜面前提起过阿娘,我一直以为他们不过是世家联姻,并无深情厚谊。”


    不知哪个字眼刺痛了曲禾满,她搭在扶手上的指尖一顿,随即状似无意地问道:“崔相一点都没提起过你娘吗?”


    崔令颜摇了摇头。


    曲禾满强扯出一抹笑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老婆子我找你过来,当真只是为了多看看你。我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还能有几次相见的机会,如今便只想弥补这十几年来,未曾在你身边照拂的遗憾罢了。”


    恰在此时,雪儿捧着一个紫檀木嵌螺钿的首饰匣子回来,曲禾满接过,亲手打开。


    匣内红绒衬底上,静静躺着一枚玉佩,那玉佩通体以赤金累丝精工打造,镂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中心镶嵌着一块温润剔透的淡黄色羊脂美玉,光华内蕴,一看便知此非凡品。


    曲禾满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取出,起身绕到崔令颜身后,欲为她佩戴。


    崔令颜立刻起身婉拒:“祖母,此物太过贵重,令颜万万不能收。”


    曲禾满却不容分说地将她轻轻按回座位,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这是你娘当年留下的,于我而言不算贵重,于你却是血脉相连的信物,何谈受之不能?”


    说话间,那带着体温的金镶玉佩已被轻柔地挂在了崔令颜修长的颈项上。


    颈间传来沉甸甸的触感与微凉的金玉气息,她低头看着胸前华光流转的玉佩,一时陷入沉思。


    【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难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777就算住在崔令颜脑子里,也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到底什么意思啊?】


    崔令颜思忖,【她方才所言里漏洞颇多,她既说我阿父当时身世没有高到哪里去,那又为何会如此草率地将嫡女下嫁,而不是再择更佳人选?】


    777单纯道:【可是她刚刚不是说因为时间紧迫,怕你娘跟别人跑了才立马嫁出去的吗?】


    崔令颜心中暗自摇头,【以孟家当时的煊赫权势,想要找到比我阿父地位、品貌、门第更好地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这么一讲,777也觉得有些奇怪,【是哦,那为什么会选择崔远为啊?】


    崔令颜继续推理道:【这样的话,只能是孟家本就选中了阿父作为联姻对象,此事与我娘的个人意愿并无太大关联,所以我原以为,祖母是为了维护孟家声誉,才扭曲事实,故意告诉我错误的信息】


    【但......】崔令颜有些迟疑,【她要是一早不告诉我不就更好吗,为何要撒这种拙劣的谎,而且看她刚刚神情,也不像与我娘有所疏离】


    777不解,【而且,她告诉你这些,万一宿主你回去问你父亲那不就拆穿了吗?】


    她抬眸,对曲禾满绽开一个温婉至极的笑容,【这说明,她深知我阿父对我阿娘讳莫如深,绝不会向我吐露半字,更清楚他们夫妻关系冷淡,绝无深情可言】


    【她吃准了,我无处求证】心中念头飞转间,崔令颜已盈盈起身,对着曲禾满郑重一礼,笑容甜美而真挚,“那令颜便写过祖母和娘亲了。”


    曲禾满伸手,轻轻抚了抚崔令颜乌黑柔顺的发顶,眉宇间泄露出无限的怜惜,“好孩子,都是祖母的问题,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崔令颜心下了然,对方显然已将自己过往查探清楚。


    她双唇微抿,眼睫低垂,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莫非真的是为了看我,才走着一出么?】


    崔令颜不是很相信一个缺席了十几年生命的人,会突然对一个“陌生人”迸发出如此深厚的情感。


    尽管,她们是有血脉关系的亲人。


    但她崔令颜最不相信的,就是血脉亲情。


    两人又闲话了些家常,曲禾满才显露出疲态,依依不舍地放崔令颜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曲禾满的目光久久未曾收回。


    “真的太像了......”曲禾满低声呢喃,“眉眼口鼻,简直和竹月年轻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雪儿端来一碗浓黑的汤药,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服下,低声问道:“老夫人,您方才那番说辞,就不怕小姐回去后向崔相求证么?”


    曲禾满听到这个名字就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鄙夷,她冷哼一声,“崔远为那种人,就算当着他的面,说他当年是在孟府门口摇尾乞怜才攀上这门亲,他都不会多废话反驳一句,我虽然早知他薄情寡义,可党亲耳听到他对竹月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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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连提都不屑提一句……”


    怒火攻心,她猛地将手中药碗狠狠掼在地上,“哐啷”一声脆响,瓷片四溅,浓黑的药汁泼洒在光洁的地砖上。


    “我真是瞎了眼。”曲禾满胸膛剧烈起伏,心中悔恨不已,“竟被这两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蒙骗了将近一辈子!”


    雪儿面色不变,冷静地唤来小丫鬟收拾满地狼藉。


    她自己则取来一方洁净的素帕,半跪在地,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曲禾满沾染了药汁的手指,动作轻柔。


    曲禾满闭目深吸几口气,再睁眼时,已恢复了惯常的沉静,“我必须这么跟她说,孟群山这老狐狸现在已嗅到了些风声,只要我们一口咬死这个骗局,他纵有疑心,也抓不到真凭实据。”


    雪儿仍有疑虑:“可若小姐对此事全然不知情,岂非更安全?如今告诉她这些,岂不是徒增暴露的风险吗?”


    曲禾满嘴角微扬,“所以,我告诉了她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她毕竟是竹月的孩子,若真能看穿,也算承了她娘的那份机敏。”


    “不过,若真看不出也没有关系。”她的语气越来越轻,“就这样无所知地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福分。”


    .


    踏出静心堂那扇厚重的门扉,初冬微寒的空气迎面拂来,却未能驱散她心头沉甸甸的思绪。


    “她是故意让我知道她在扯谎。”崔令颜步履未停,眉头紧锁,“孟家内部怕是生了什么她难以掌控的变故,这是在变着法儿地提醒我提防。”


    777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宿主,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刚刚这老夫人每个字都这么恳切关心宿主,还送了那么贵重的玉佩……】


    崔令颜不想跟这个蠢货多说一句话,但奈何眼下还需要它去找另一个白痴。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单绥之在哪?”崔令颜懒得去找侍从打听,便直接问777。


    没有涉及什么重要节点的话,777都是可以免费提供帮助的。


    它一下子抛开了刚刚的疑问,积极道:【没问题宿主,路线已规划完毕!】


    循着脑中指引,崔令颜穿过几道回廊,很快便在那间布置宴会的大厅里,看到了单绥之的身影。


    只不过现下他身旁,还多了个小男孩。


    此时的单绥之正在刻苦学习手语。


    只见他正一脸认真地对着孟扬比划着手势,动作笨拙而生涩,虚心发问:“喜欢是这样摆的么?”


    他努力模仿着之前看到的动作,五指僵硬地聚拢,又迟疑地展开。


    孟扬那张过分安静的小脸上,难得显出一丝无奈。


    他伸出小手,一根一根地帮他调整位置,试图矫正那扭曲的姿势。


    崔令颜耐着性子走上前,直至停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的影子。


    单绥之这才察觉身侧有人,愣愣回头,那被孟扬掰弄的手指还滑稽地僵在半空。


    崔令颜假笑道:“夫君,你在干什么?”


    “夫人你,你回来啦…”单绥之尴尬地收回手,“我在跟小师父学习呢,想着万一哪天咱两谁哑巴了,这也能很快适应是不是?”


    崔令颜:……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言语有点奇怪,单绥之连忙转移话题道:“咳,对了,这是孟群山的独子,叫孟扬。”


    崔令颜的目光这才真正落到男孩身上。


    她细细端详着孟扬的眉眼,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总感觉他长得有点像我,隔代也长那么像吗?】崔令颜心中疑惑。


    “他不喜欢说话,平日里也都用手语交流。”


    崔令颜也没问什么,微微颔首,面上浮起一贯温婉得体的浅笑,刚准备上前和小男孩打招呼时——


    【叮!】


    一声冰冷而突兀的提示音在她脑海中骤然响起。


    【数据更新,检测到新增厌恶值+5点,来源对象:孟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