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李轩霸气护妻

作品:《太子凶狠

    金銮殿上的风波,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太子李轩非但没有被拉下马,反而以退为进,将所有弹劾他的言官死死地绑在了自己“彻查逆案”的战车上。


    退朝的钟声敲响,百官们怀着复杂至极的心情鱼贯而出。


    御史大夫刘秉忠走在人群中,只觉得后背的朝服早已被冷汗浸透,那张平日里因刚直而显得刻板的脸,此刻灰败得如同死人。


    他被太子当众架在了火上,成了专案组的“领头人”。


    查,还是不查?


    查,必然会得罪那两位手眼通天的皇子,死无葬身之地,不查,便是欺君,更是坐实了自己弹劾太子只是为了党同伐异,毫无风骨可言。


    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只见那两位殿下也是面色铁青,脚步虚浮,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们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结果刀没伤到人,反而被太子夺过去,架在了他们所有人的脖子上。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东宫的内侍总管王富贵,迈着小碎步,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谦恭笑容,分别走到了几位皇子的面前。


    “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我们太子殿下说了,兄弟之间许久未曾好好聚聚,今日之事,或有误会,说开了便好。特在东宫备下薄酒,想请几位殿下赏光,叙一叙兄弟之情。”


    这番话说得客气,但听在李湛和李毅的耳朵里,却不啻于催命的符咒。


    鸿门宴!


    这三个字瞬间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刚刚在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转头就要把人请到自己家里吃饭?这位太子殿下的行事风格,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去,还是不去?


    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谁知道李轩那个疯子会在酒里下毒,还是在殿内埋伏刀斧手?


    不去,就是心虚,就是不给太子面子,等于向全天下宣告,自己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李湛的拳头在袖中握得咯咯作响,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脸色难看的李毅,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惊惧和无奈。


    他们,没得选。


    “太子弟弟有此雅兴,做哥哥的,岂有不从之理?”李毅最先反应过来,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请富贵总管回复太子殿下,我等一定准时赴宴。”


    其余几位皇子,包括平日里不问世事、只爱读书的四皇子李杰,醉心于山水之间的五皇子李贞,以及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七皇子李逸和年仅十三岁的八皇子李胜,也都纷纷点头应下。他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那股山雨欲来的气息,也让他们不敢有丝毫违逆。


    入夜,东宫灯火通明。


    与白日的肃杀不同,此刻的议政殿内,暖意融融,丝竹悦耳,宫女们如同穿花蝴蝶般,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送上宴席。


    李轩高坐主位,身旁是面带薄纱,身穿粉色宫装,清丽绝尘的太子妃萧凝霜。


    他换下了一身太子常服,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锦袍,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挽着,嘴角噙着一抹懒洋洋的笑意,看起来不像是权倾朝野的储君,倒像个风流不羁的富家公子。


    “几位哥哥,还有弟弟们,都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李轩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道,“今日在朝堂上,让几位哥哥受惊了。主要是父皇和那些言官们太较真,一点小事,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来,弟弟我自罚一杯,给哥哥们赔罪了。”


    说罢,他一饮而尽。


    李湛和李毅皮笑肉不笑地端起酒杯,也跟着饮了。酒是好酒,入口醇厚,但流进肚子里,却比冰水还要冷。


    小事?擅调亲军,血洗山寨,拿下封疆大吏,这叫小事?


    他们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李轩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四哥,听说你最近在钻研前朝的《营造法式》?改日可得来东宫给弟弟我讲讲,我正打算把这东宫修葺一番,总觉得匠人们造出来的东西,缺了点文气。”李轩将目光转向了有些局促的四皇子李杰。


    李杰是个书呆子,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道:“太子弟弟若是喜欢,我明日便将我的注解心得送来。”


    “五哥,上次你送来的那幅《秋山行旅图》,凝霜喜欢得紧,日日挂在书房里看。她说,你的画里有真山真水,不似那些宫廷画师,匠气太重。”李轩又笑着对五皇子李贞说道。


    李贞平日里最是逍遥,闻言也是哈哈一笑:“太子妃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几幅得意之作,明日一并送来便是。”


    气氛似乎在李轩的刻意引导下,变得融洽起来。


    他又逗了逗看起来有些怕生的七皇子李逸,问他功课如何,还抓了一大把点心塞给年纪最小的八皇子李胜,惹得小家伙眉开眼秀。


    他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兄长,关心着每一个弟弟。


    可他越是这样,李湛和李毅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这是一种无声的酷刑。


    李轩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他可以和任何一个兄弟和睦相处,唯独除了心怀鬼胎的人。


    他在不动声色地分化他们,孤立他们。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李轩忽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说起来,这次凝霜遇袭,我这心里,始终是堵得慌啊。”


    来了!


    李湛和李毅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毕露。


    李轩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三皇子李毅的脸上,笑得意味深长。


    “三哥,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懒散惯了。皇位也好,权势也罢,说实话,我都没那么在乎。若是三哥你想要,跟我说一声,我让给你便是。何必呢,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人?”


    这话一出,李毅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猛地站起身,又惊又怒:“李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敬你是太子,才处处忍让,你怎可如此血口喷人!”


    李轩脸上的笑容不变,又将目光转向了二皇子李湛。


    “二哥,你也是。你我兄弟一场,斗了这么多年,也算知根知底。你想当皇帝,我理解。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凝霜身上。你忘了赵雨柔是怎么回事了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李轩的刀,不够快?”


    李湛“砰”地一声将酒杯砸在桌上,霍然起身,双目赤红地瞪着李轩。


    “李轩!你休要仗着父皇的宠信,在这里含血喷人!你说是我做的,可有证据?!”


    “证据?”李轩笑了,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冰冷的杀意,“我杀人,需要证据吗?”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鹰隼般,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兄弟。


    整个大殿的丝竹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宫女和内侍们,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只剩下温暖的灯火,和那冰冷刺骨的杀机。


    ……


    “我杀人,需要证据吗?”


    这句轻飘飘的反问,却像一柄千斤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整个议政殿,瞬间死寂。


    温暖的灯火跳跃着,将李轩的身影拉得又高又长,投射在墙壁上,像一尊择人而噬的魔神。


    李湛和李毅的脸色,已经由青转白,再由白转为一种毫无血色的灰败。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疯了,他真的疯了!


    这已经不是试探,不是警告,而是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威胁!


    “六弟,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四皇子李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虽然是个书呆子,但也知道李轩这句话的分量,吓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是啊,太子哥哥,”年纪最小的八皇子李胜更是吓得快要哭出来,躲在七皇子李逸的身后,小声地说道,“二哥和三哥不会做这种事的……”


    李轩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始终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李湛和李毅的身上。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下主位,踱步到大殿中央。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四哥,八弟,你们不懂。”李轩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有些畜生,是披着人皮的。你不把它打疼了,打怕了,它就永远不知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碰了就得死。”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所有兄弟。


    前一刻还挂在脸上的那丝懒散和戏谑,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冷酷与决绝。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给你们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你们想争这个位子,可以。用阳谋,用诡计,哪怕是在朝堂上把我斗倒,斗死,我都认。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你们想冲着我来,也可以。派刺客,下毒药,随便你们用什么手段。我李轩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带把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无比温柔,望向了主位上,那个从始至终都安静地坐着的身影——萧凝霜。


    那份温柔,与他此刻满身的杀气形成了极致的反差,却又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但是,”他缓缓地收回目光,声音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地狱里捞出来的,“谁要是敢再把主意,打到太子妃的身上……”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


    “我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我二哥,还是我三哥,也不管他背后站着谁,是柳淑妃,还是右丞相。”


    “我李轩,对天发誓。”


    “我会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然后,把他和他所有在乎的人,他母妃的家族,他妻子的家族,他手下的门客,他府里的走狗,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从这个世界上,抹得干干净净。”


    “我说到,做到。”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惊骇欲绝地看着那个说出这番话的男人。


    这不是威胁,这是宣告。


    一个储君,当着所有兄弟的面,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血腥,最残暴的誓言。


    他把自己的底线,用鲜血和白骨,清清楚楚地划了出来。


    那条线,就是萧凝霜。


    李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想反驳,想怒吼,想说“你凭什么”,可当他对上李轩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时,所有的言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毫不怀疑,李轩真的会这么做。


    这个疯子,他真的敢!


    李毅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狠,足够无情,可是在李轩面前,他那点所谓的阴险狡诈,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较量。


    他们还在为皇位勾心斗角,而李轩,已经将屠刀悬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好了,话我说完了。”李轩脸上的森然杀机,又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他又变回了那个笑嘻嘻的太子殿下。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夜深了,几位哥哥弟弟,都早些回去歇着吧。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李湛和李毅笑道,“二哥,三哥,别忘了明天还要跟刘大人他们一起查案呢。可得养足了精神,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说完,他转身走到萧凝霜身边,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柔声道:“凝霜,我们回宫。”


    萧凝霜站起身,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但当李轩的手握住她的手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温暖而有力。


    她反手,紧紧地握住了他。


    两人并肩离去,只留下满殿的狼藉,和一群失魂落魄的皇子。


    直到李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李湛才像是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李毅,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深处,只剩下无尽的怨毒和……恐惧。


    兄弟之情?


    从今夜起,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