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


    进入陈默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简朴中山装，面容清癯却目光炯炯有神的长者，


    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华夏地图前。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是华夏三号首长。


    “陈默同志，欢迎啊！”


    首长主动伸出手，声音平和，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亲和力。


    陈默立刻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与首长握手：


    “首长好。”


    “快请坐。”


    首长引着陈默在旁边的中式沙发上落座。


    詹姆斯则被秘书引导到稍远一些的位置，安静等待。


    秘书奉上清茶后悄然退下，室内只剩下首长、陈默和角落里的詹姆斯。


    首长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目光落在陈默脸上，带着十分的关切：


    “昨天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在长安街上闹出那样的动静，让你受委屈了。


    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让你这位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功臣，平白蒙受不白之冤。


    我代表组织，向你表示慰问和歉意。”


    陈默微微一笑：“首长言重了。一点小插曲而已，已经解决了。”


    首长点点头，看像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随即话锋一转，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昨天下午的会议简报，我已经详细看过了。


    磐石基金会在国家危难之际，雪中送炭，这份情谊，国家记下了。


    尤其是你提出的，不要优惠、无偿提供千亿资金和核心科研资料，助我国攻关的决心，更是令人感佩！


    我代表国家和人民，向你，向磐石基金会，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首长客气了。不过是力所能及，份内之事罢了。”


    陈默的回答依旧平淡，仿佛那千亿资金和核心资料只是举手之劳。


    首长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郑重中带上了一丝探寻的笑意，


    仿佛老朋友间的闲聊，但说的问题却直指核心：


    “陈默同志，你的决心和气魄，令人钦佩。


    不过，我心中也有一个疑问……


    如今全球半导体产业的格局，壁垒森严，核心技术、标准制定、市场主导，


    几乎都掌握在以美利坚为首的西方国家手中，可谓是铁板一块。


    这重重阻碍之下，磐石投入如此巨大的赌注……


    你就这么确信，华夏一定能突破重围，重新改写这个格局吗？”


    他紧紧的看着陈默，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


    陈默迎上首长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也浅浅抿了一口。


    然后，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个无比清晰的弧度，声音坚定的说道：


    “首长，不是确信。”


    他微微一顿，清晰地吐出下一句：


    “而是一定。”


    他的目光坦然而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因为，我也是华夏人。”


    “……”


    沉默……


    紫光阁内，顿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首长定定地看着陈默平静却蕴含巨大力量的眼神，看着他脸上那抹浅淡却无比坚定的笑容。


    几秒钟后，首长脸上的探寻笑意如同冰雪消融，化开为一种更加舒展、更加深沉的由衷笑容。


    那笑容里，有理解，有欣慰，更有一种找到真正同行者的认同感。


    “好！好一个‘我也是华夏人’！”


    首长抚掌大笑，声音带着爽朗和赞许，


    “这份根植于血脉的信念，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力量！我明白了！”


    首长慢慢收敛笑容，神情恢复郑重：“基于这份共同的信念和磐石展现出的巨大诚意，


    最高层经过慎重研究，原则同意你提出的合作框架。


    国家半导体产业战略协调委员会，由赵立坚同志牵头，将全权负责与磐石对接后续细则。”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为深邃，带着战略层面的考量：


    “不过，陈默同志，半导体产业格局的博弈，牵一发而动全身。


    尤其是在当前敏感复杂的国际环境下，华盛顿方面对此类变动异常警觉。


    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阻力，争取宝贵的时间窗口，


    也为了磐石在北美乃至全球庞大产业的平稳运行……


    我们双方的合作，尤其是磐石基金会深度参与，产业重构及未来格局定位的核心部分，


    需要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保持最高级别的战略保密。你看如何？”


    陈默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同意：


    “首长考虑周全，磐石求之不得。保密对双方都有利。”


    这正是他所希望的，磐石的力量更适合在暗处发挥作用。


    “好！”


    首长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案前。


    秘书早已将两份准备好的，合作备忘录文本放在案上。


    首长拿起一支普通的签字笔，看向陈默：


    “那么，陈默同志，就让我们共同为华夏半导体产业的未来，落下这关键的一笔？”


    陈默也起身，走到书案另一侧。


    詹姆斯无声地递上一支造型古朴的钢笔。


    两人几乎同时俯身，在各自面前那份印有国徽和磐石徽记的备忘录文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紫光阁内显得格外清晰。


    当最后一笔落下，两份文件交换，再次签名确认后，首长和陈默的手再次握在一起。


    这一次，握手的力度更重，时间也更长。


    无需多言，一种基于共同目标和国家利益的深沉信任与战略同盟关系，在此刻正式确立。


    “后续具体事务，赵立坚同志会与你详谈。


    国家会为磐石的行动提供一切必要的、隐形的支持。”


    首长郑重承诺。


    “磐石必不负所托。”陈默也认真的回应。


    会面时间并不长，但意义重大。


    陈默在詹姆斯的陪同下，离开了紫光阁，重新坐进那辆红旗L5。


    车子驶离这片华夏最高权力中心，融入北亰上午的车流。


    车内，陈默靠在后座，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象，脸上恢复以往的模样，


    只是眼神深处偶尔闪烁的光芒，代表着他并非如此平静


    “詹姆斯，”他看着窗外突然吩咐道，


    “通知基金会全球投资委员会，启动‘曙光’计划预备阶段。


    资金池和项目库预筛选，按最高优先级处理。”


    “是，先生。”詹姆斯立刻应道，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而另一边，紫光阁内。


    首长站在窗前，看着那辆远去的黑色红旗车，目光深远。


    他拿起内线电话，只说了四个字：


    “按计划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