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不讨厌你

作品:《陛下,太后养了108个面首

    “好的,施主。”


    慧智一进门就瘫坐在蒲团上,就说道,


    “姐姐!你可害惨我了!”


    光头冒着细汗,僧袍下摆还挂着几片竹叶,


    “那位李施主带着七八个夫人,围着我连问了两个时辰的佛法啊!那阵仗,我都快成活佛了!”


    他说着,就着桌子上倒着茶水的茶杯,抄起桌上的茶壶就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一仰头灌了下去。


    “大胆——”


    白素看见和尚这么失礼的动作,就要抽出腰间的软剑,想砍了眼前十分无理的光头。


    “咳咳咳……别动手,别动手!”


    慧智被突如其来的剑气吓得呛住,连忙放下茶壶,


    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嘴,


    差点被茶呛死,


    “贫僧把杯子放好,放好!您别动怒!昂!”


    白素还是怒目瞪着慧智,


    “施主,施主,佛门净地,造杀孽,来报应会比较快,咱和平相处,和平相处哈。”


    白素对着慧智“哼”了一声,


    把软剑送回腰间,


    重新从旁边拿了一套新的茶壶和杯子放在张文静面前。


    “夫人,刚那个脏了,咱用新的。”


    “咳咳……咳……”


    慧智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朝白素合十作揖,十分歉意地说道,


    “失礼失礼,小僧刚太渴了……望女施主赎罪得罪。”


    “你是冒犯了夫人,和我道什么歉?”


    白素冷声纠正。


    “姐啊,你赶紧原谅我啊,我刚被李夫人摸了好几个地方,”


    慧智说的十分委屈,他长得好看,但不是为了让那些夫人来摸的。


    张文静挑眉:“八千两香火钱,不值得?”


    “值个屁!”


    慧智一屁股坐下,全然没了住持的威严,


    “放肆!——”


    白素又要拔剑,声音冷厉,眉目含霜。


    慧智赶忙竖起手掌做个“停”:


    “这位姑娘,您要不先出去歇歇?


    您这一会儿放肆、一会儿大胆,夫人想和贫僧说的话,都被你打断了几回了。”


    “我不放心。”


    白素咬牙瞪着他,这住持哪有半分高僧风范?


    吊儿郎当得像个骗子,她才不敢让娘娘和他独处。


    “白素。”


    张文静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门口守着,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白素沉默一瞬,似不依,


    “夫人?”


    声线带着欺负和撒娇。


    “去吧,在外面守着。”


    见张文静十分坚定,她也只能应道:


    “是……”


    等人退下后,


    张文静用面前换了新的茶壶,重新泡上新茶,


    醒茶、注水、闷泡、出汤,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指尖动作优雅而利落。


    不紧不慢间自带几分贵气与从容。


    她斟了两盏茶,一盏推到慧智面前,一盏留在自己手边,


    轻抿一口,


    茶香袅袅升起,凤眸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平静而淡雅。


    “我让你来,是想问你件事。”


    慧智正襟危坐,那张原本看上去年轻过头的娃娃脸,此刻也略显凝重。他的眼角天生微挑,看着总带着几分嬉笑,此刻却少见地收敛起来。


    “姐姐但说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张文静问的正经,他也如高僧端坐,等待张文静问话。”


    张文静抬眼,目光穿过窗棂,落在远处的钟楼上。


    她不说话时,整个人像山间清泉,


    静而有力,


    哪怕只是坐着不动,气扬却足以让人不敢小觑。


    风吹过窗前,一缕鬓发拂过她颈边白玉般的肌肤。


    她没有理会,


    只盯着那钟楼,神色深远。


    “你们寺里,前段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怪事?”


    “你是说那钟,不敲自鸣的事?”


    他嘴上还带着一点打哈哈的味道,“姐姐,我们都是现代人,得相信科学。我跟寺里人解释过,那是风吹的。”


    “哦?”


    张文静唇角扬起一点笑,但那笑并不带温度。


    “什么样的风,能把数十人都抬不起的大钟吹得哐哐响?”


    慧智顿了一下,笑容在脸上微微僵住:“……那也有可能是空气流动的共振原理,或者地脉震动?”


    张文静放下茶盏,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地壳运动,定时定量,谁定的闹钟,这么准时?


    连续三日,寅时三刻,从不差分毫。”


    慧智神色终于收起敷衍,神情变得认真:


    “姐姐,你……早就知道了?”


    张文静不答,只指尖轻轻敲着茶盏,盏中茶影轻晃,声音也淡:


    “帝傲的事,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有人会替我处理。”


    她抬起头,眸色深了几分:“我来,是为了这事。”


    慧智眨了眨眼睛,那双看似无辜的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闪过:“那你知道……殿前石阶上,后来出现了什么吗?”


    张文静静静看着他,没说话,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显然是在等他自己把话说出来。


    慧智这才低下头,语气沉了下来:


    “那三日之后,钟声忽然停止。钟楼周围也被人封锁,我们所有僧人,包括我,都被明令禁止靠近。”


    他顿了顿,手指不自觉地搅着僧袍下摆:“但我知道,那台阶上出现了一个东西,因为这东西,在第四日清晨,同时出现在我的桌案上。是一张金箔。”


    他抬头看她,语气郑重:“不是谁悄悄放的。我敢肯定,那金箔……是凭空出现的。”


    张文静垂眸,指腹轻轻叩着茶盏,声音却极轻:


    “你看到了?”


    慧智点头,“嗯,我看到了。”


    她语气仍旧平静,像是在确认一件极小的事:


    “上面的内容?”


    “上面的内容。”


    慧智又补了一句,


    “是一首诗。”


    气氛顿时冷下来。


    风似乎也不吹了,禅房内静得连茶香都仿佛凝住。


    张文静的手指依旧轻扣茶盏,整个人却已经陷入一种无声的压迫中。


    这下麻烦了。